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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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阮絳睡不睡得著, 反正成梨柚睡得很好。
而且因為昨晚阮絳的反應實在太順她的心意，第二天, 成梨柚都沒那麽著急去見阮絳了。
稍微晚去一會兒, 才會更讓他惦記嘛。
於是，成梨柚喊了周諒去給阮絳帶早飯照顧他，自己則找了個地方呆著，靜下心開始起草這次進入鷓鴣市乞丐團夥的暗訪報道, 直到收到大力水手探員的消息、請她到他那裏去一趟，她才從資料堆裏起了身。
……
因為對事情的真相頗為期待，成梨柚很大方地打了車, 提前就到了約定的辦公室地點。
進了屋子, 是個套間，探員臨時在內屋有事, 托了別人告訴成梨柚稍等他一會兒，成梨柚只好在外間邊喝著水邊等。
但兩屋間的窗沒關嚴，成梨柚完全不用刻意，就能聽到探員的聲音從裏面往外傳。
一開始, 她沒仔細聽, 也沒弄懂他在幹什麽，但是沒一會兒，她突然就聽見探員壓著火喊了一嗓子：“誰把陳朵現在的身體狀況全告訴他了？！”
聽到陳朵的名字, 成梨柚默默放放下了水杯，屏息諦聽，很快就聽出大力水手探員原來正和熊貓市的其他緝毒組探員在開通話會議, 而會議的氣氛，則十分糟糕。
“是我。”
大力水手探員問完後，有一個人弱弱地答了。
“視頻裏陳朵的傷本來也瞞不住，正好他問，我就全告訴他了。我以為他知道了陳朵的傷勢，他會更恨把陳朵害成這樣的人，沒想到他寧願暫時放那些人逍遙法外，也要我們先把陳朵的傷治好……”
另一人緊接著發聲：“也不能怪小張，誰能想到陳耀會出爾反爾？現在我都不確定陳耀是真的想讓我們保證陳朵的治療，還是在用陳朵的做借口在拖時間。”
……
又聽了一會兒，成梨柚才弄明白，原來陳耀在和小朵視頻後，並沒有按原來承諾的把販毒的實情告訴探員，而是又提了新的條件，要他們先把小朵的手指治好，他才會把他知道的如實交代。
緝毒組的大家本來也同成梨柚一樣，以為終於能從陳耀嘴裏聽到供詞了，誰知道突然又出了這個變故，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忿，正在商討如今的對策。
一番討論後，還是組長最終對這件事下了指示：“陳朵不能說話，她的手指就是她唯一能夠跟外界溝通的橋梁，陳耀重視這個，無可厚非。而陳朵今天之所以會有如此重的傷勢，也是我們的失職。先全力醫治陳朵。”
於是，本以為即將結局的案子就這麽擱淺在了最關鍵的地方。陳耀的嘴閉得死死的，一切都要等到陳朵能走到他面前、用手語跟他好好說話才能繼續。
這可真是麻煩。
成梨柚思索著重新端起她的水杯，但水到了嘴邊，卻半天都忘了往裏喝。
……
不久後，結束了會議的大力水手探員走了出來，面色依舊沈重。
“本來是想請你做一回說客，說服陳朵勸一勸陳耀，先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方便我們調查。但現在……”
他把會議裏的內容大致地向她講述了一番，隨後他表示，雖然陳耀的嘴撬不開，但調查還要繼續，刑偵局決定，在調查假陳朵身份的同時，還要加大對假陳朵本人的尋找。
而由於成梨柚算得上是與假陳朵相處時間最長的幾人之一，所以希望她能幫忙回憶一下假陳朵有沒有露過什麽口風，能不能猜測出她現在可能在哪兒。
成梨柚聽完，就覺得這位探員要失望了。
她和假陳朵相處的時間的確不少，但她們的交流僅限於吃喝擼貓。她連假陳朵是假的都沒能看出來，怎麽可能猜出她現在在哪。
但她也沒說什麽，還是十分配合地跟探員坐在一起，把她和假陳朵的相處從頭捋到尾，從她們的第一天見面開始說起，說到天都黑了，最後卻還是毫無發現。
從來都只有她用假身份騙別人的份，這次居然被雁啄了眼。說著說著，成梨柚都覺得不甘心了。
她給他出別的主意：“陳耀不肯說，其他人呢？劉尹孫卓遠他們都不知道假陳朵的真正身份嗎？”
探員：“都問過了，他們連陳朵是假的都不知道，崔晨也一樣。”
聽到崔晨，成梨柚倒是突然回憶起了一個被她忽略過的細節。
她怔怔地坐了好一會兒，然後看向探員，遲疑地開了口。
“那天晚上，崔山跟崔晨通話，好像說的是，‘晚上開車去……接、你、們’？”
……
成梨柚對於她這段記憶的準確性信心並不足，但聽完成梨柚的話，鷓鴣市刑偵分局卻馬上行動，調取了逮捕崔晨時周邊的監控錄像。
別說，還真有了發現。
在上周末晚的逮捕行動中，探員們跟蹤崔山跟進了一家蒼蠅館子。沒多久，崔山走進了店裏的廁所，等他出來時，崔晨便跟在了他的身後。確認了崔晨的身份，見兩人已經碰頭，探員們立即對他們展開了逮捕，一切都非常順利，沒出現任何差錯。
只是，沒有人留意到，就在小飯館對面的紅薯攤前，有一個捧著紅薯在吃的小女孩正默默盯著小飯館裏的動靜。也沒人留意到，在逮捕犯人的混亂中，這個小女孩深深看了一眼被銬上手銬的崔晨，隨後立刻鉆進了人群，消失得再也不見蹤影。
把熊貓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的人居然早就出現在了鷓鴣市，而且還就出現刑偵局的眼皮底下，大力水手探員後悔得差點錘了桌子！
但這世上畢竟沒有後悔藥，他只能看著鷓鴣市的探員們加班加點開始撒網式地重新尋找假陳朵。
然而，過去了這麽多天，假陳朵還在不在鷓鴣市真的很難說，如果她離開了，那現在就算重新布下天羅地網也於事無補。
好在，這條線索帶來的並不只有假陳朵曾出現在鷓鴣市這一個信息。
熊貓市的其他探員在聽完大力水手探員的匯報後，即刻提審了崔晨。
崔晨在被捕後便被移送回了熊貓市，對刑偵局探員的審問是積極配合，詳細交代了他所參與的販毒事實，說的與劉尹、孫卓遠所交代的內容全部能夠對應，所以在他表示他不知道caffee裏的陳朵是假的的時候，並沒有引起探員們的懷疑。
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他被捕的時候，假陳朵可就在他的附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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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阮絳睡不睡得著, 反正成梨柚睡得很好。
而且因為昨晚阮絳的反應實在太順她的心意，第二天, 成梨柚都沒那麽著急去見阮絳了。
稍微晚去一會兒, 才會更讓他惦記嘛。
於是，成梨柚喊了周諒去給阮絳帶早飯照顧他，自己則找了個地方呆著，靜下心開始起草這次進入鷓鴣市乞丐團夥的暗訪報道, 直到收到大力水手探員的消息、請她到他那裏去一趟，她才從資料堆裏起了身。
……
因為對事情的真相頗為期待，成梨柚很大方地打了車, 提前就到了約定的辦公室地點。
進了屋子, 是個套間，探員臨時在內屋有事, 托了別人告訴成梨柚稍等他一會兒，成梨柚只好在外間邊喝著水邊等。
但兩屋間的窗沒關嚴，成梨柚完全不用刻意，就能聽到探員的聲音從裏面往外傳。
一開始, 她沒仔細聽, 也沒弄懂他在幹什麽，但是沒一會兒，她突然就聽見探員壓著火喊了一嗓子：“誰把陳朵現在的身體狀況全告訴他了？！”
聽到陳朵的名字, 成梨柚默默放放下了水杯，屏息諦聽，很快就聽出大力水手探員原來正和熊貓市的其他緝毒組探員在開通話會議, 而會議的氣氛，則十分糟糕。
“是我。”
大力水手探員問完後，有一個人弱弱地答了。
“視頻裏陳朵的傷本來也瞞不住，正好他問，我就全告訴他了。我以為他知道了陳朵的傷勢，他會更恨把陳朵害成這樣的人，沒想到他寧願暫時放那些人逍遙法外，也要我們先把陳朵的傷治好……”
另一人緊接著發聲：“也不能怪小張，誰能想到陳耀會出爾反爾？現在我都不確定陳耀是真的想讓我們保證陳朵的治療，還是在用陳朵的做借口在拖時間。”
……
又聽了一會兒，成梨柚才弄明白，原來陳耀在和小朵視頻後，並沒有按原來承諾的把販毒的實情告訴探員，而是又提了新的條件，要他們先把小朵的手指治好，他才會把他知道的如實交代。
緝毒組的大家本來也同成梨柚一樣，以為終於能從陳耀嘴裏聽到供詞了，誰知道突然又出了這個變故，大家的心情都有些不忿，正在商討如今的對策。
一番討論後，還是組長最終對這件事下了指示：“陳朵不能說話，她的手指就是她唯一能夠跟外界溝通的橋梁，陳耀重視這個，無可厚非。而陳朵今天之所以會有如此重的傷勢，也是我們的失職。先全力醫治陳朵。”
於是，本以為即將結局的案子就這麽擱淺在了最關鍵的地方。陳耀的嘴閉得死死的，一切都要等到陳朵能走到他面前、用手語跟他好好說話才能繼續。
這可真是麻煩。
成梨柚思索著重新端起她的水杯，但水到了嘴邊，卻半天都忘了往裏喝。
……
不久後，結束了會議的大力水手探員走了出來，面色依舊沈重。
“本來是想請你做一回說客，說服陳朵勸一勸陳耀，先把知道的事情告訴我們，方便我們調查。但現在……”
他把會議裏的內容大致地向她講述了一番，隨後他表示，雖然陳耀的嘴撬不開，但調查還要繼續，刑偵局決定，在調查假陳朵身份的同時，還要加大對假陳朵本人的尋找。
而由於成梨柚算得上是與假陳朵相處時間最長的幾人之一，所以希望她能幫忙回憶一下假陳朵有沒有露過什麽口風，能不能猜測出她現在可能在哪兒。
成梨柚聽完，就覺得這位探員要失望了。
她和假陳朵相處的時間的確不少，但她們的交流僅限於吃喝擼貓。她連假陳朵是假的都沒能看出來，怎麽可能猜出她現在在哪。
但她也沒說什麽，還是十分配合地跟探員坐在一起，把她和假陳朵的相處從頭捋到尾，從她們的第一天見面開始說起，說到天都黑了，最後卻還是毫無發現。
從來都只有她用假身份騙別人的份，這次居然被雁啄了眼。說著說著，成梨柚都覺得不甘心了。
她給他出別的主意：“陳耀不肯說，其他人呢？劉尹孫卓遠他們都不知道假陳朵的真正身份嗎？”
探員：“都問過了，他們連陳朵是假的都不知道，崔晨也一樣。”
聽到崔晨，成梨柚倒是突然回憶起了一個被她忽略過的細節。
她怔怔地坐了好一會兒，然後看向探員，遲疑地開了口。
“那天晚上，崔山跟崔晨通話，好像說的是，‘晚上開車去……接、你、們’？”
……
成梨柚對於她這段記憶的準確性信心並不足，但聽完成梨柚的話，鷓鴣市刑偵分局卻馬上行動，調取了逮捕崔晨時周邊的監控錄像。
別說，還真有了發現。
在上周末晚的逮捕行動中，探員們跟蹤崔山跟進了一家蒼蠅館子。沒多久，崔山走進了店裏的廁所，等他出來時，崔晨便跟在了他的身後。確認了崔晨的身份，見兩人已經碰頭，探員們立即對他們展開了逮捕，一切都非常順利，沒出現任何差錯。
只是，沒有人留意到，就在小飯館對面的紅薯攤前，有一個捧著紅薯在吃的小女孩正默默盯著小飯館裏的動靜。也沒人留意到，在逮捕犯人的混亂中，這個小女孩深深看了一眼被銬上手銬的崔晨，隨後立刻鉆進了人群，消失得再也不見蹤影。
把熊貓市翻了個底朝天也沒能找到的人居然早就出現在了鷓鴣市，而且還就出現刑偵局的眼皮底下，大力水手探員後悔得差點錘了桌子！
但這世上畢竟沒有後悔藥，他只能看著鷓鴣市的探員們加班加點開始撒網式地重新尋找假陳朵。
然而，過去了這麽多天，假陳朵還在不在鷓鴣市真的很難說，如果她離開了，那現在就算重新布下天羅地網也於事無補。
好在，這條線索帶來的並不只有假陳朵曾出現在鷓鴣市這一個信息。
熊貓市的其他探員在聽完大力水手探員的匯報後，即刻提審了崔晨。
崔晨在被捕後便被移送回了熊貓市，對刑偵局探員的審問是積極配合，詳細交代了他所參與的販毒事實，說的與劉尹、孫卓遠所交代的內容全部能夠對應，所以在他表示他不知道caffee裏的陳朵是假的的時候，並沒有引起探員們的懷疑。
但現在可就不一樣了，他被捕的時候，假陳朵可就在他的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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