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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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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距離鐘家祖墳五百多米的山腳下,車子就不能在繼續前行了,當初鐘家人為了不讓山體遭到破壞,影響到自家的風水,一直沒有在這座山上修水泥路,上山的途徑只有一條最原始的泥巴小路。

以前每次祭拜的時候,鐘家人不管男女老少全都要從這條小路走上山去。不僅可以欣賞山間未經雕琢的自然風景花草樹木,同時還可以用這樣親歷親為的徒步來增加祭祖的儀式感,充分展現出對祖先的尊重。

可能正是因為這裏道路不便,人跡罕至,又是是鐘家自己的地盤,鐘弘旭殺人埋屍的行為才會那麽無所顧忌。

晚上九點半,趙霏他們下車之之後,就有一縷縷的夜風吹過,其他人都可以承受,上了年紀的鐘弘治卻感覺有點冷。

即使白天的氣溫可以到達二十多度,但是夜裏的氣溫已經下降到了十幾度,再加上這荒山野嶺裏沒有燈火,就算保鏢們拿著手電筒,能夠照亮的距離,也不超過三米。

雖然鐘弘治穿著兩件衣服,但是客觀上的溫度降低和心理上的恐懼疊加在一起,使他感覺自己的四肢都變得冰涼了。

恐怖的氣氛還在一點點的增加,在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的環境之後,鐘弘治就看到滿山的草木在稀薄的星光下隱隱綽綽的搖晃。

在耳朵適應了山中的寂靜之後,就能聽到一陣陣似鬼魅的蛙鳴,一波波似幽靈的蟲鳴。

在這樣的情況下,鐘弘治已經很難再維持自己高級官員的姿態了。

他瑟縮這肩膀壓低聲音對趙霏說,“趙醫生,你看著大半夜的,正是陰氣上升的時候,是妖魔鬼怪出沒的時間。

那個邪龍是不是就在附近啊,我都感覺到它身上的寒氣了。”

最後,習慣性拐彎抹角說話的鐘弘治終於說出了自己的最終訴求,“趙醫生,我們家在附近村子裏有別墅,我們要不然先休息一晚上,斬妖除魔的事情,咱們還是等明天天亮再說吧。”

鐘弘治生怕被邪龍聽見,故意壓低了聲音,壓低聲音又害怕趙霏聽不見,就不自覺的往趙霏身邊湊近,當他第一次超過趙霏心理的安全距離後,趙霏已經不動聲色的往旁邊移了一步。

可是當鐘弘治說等明天天亮的時候,又忍不住往趙霏旁邊湊近,他那縮著脖子聳著肩膀的樣子,實在猥瑣,趙霏都想要對他吼一聲,邪龍現在只能困在墳地的範圍內,根本到不了這裏的時候,季寒山已經先趙霏一步行動了。

“啊~”伴隨著嘶啞的叫喊聲,季寒山像提一只雞仔一樣,提著鐘弘治的後脖領子,把他拎到了距離趙霏兩米遠的地方。

鐘弘治已經幾十年沒有受過這樣的羞辱了,在短暫的驚嚇之後,氣的憋紅了一張老臉。

不就是有點邪門歪道的本事嗎,有什麽了不起,這不還是乖乖在醫院上班嗎。

鐘弘治已經發誓,等這次的禍事過去之後,一定要讓季寒山和趙霏學會好好做人,做個懂得謙卑的好人。

不管鐘弘治如何生氣,趙霏都不打算體諒他,即便他是一個老人家。

作為一個常年接觸重癥病人的醫生,趙霏其實很能理解人們面對死亡和痛苦時的恐慌情緒,那會讓人喪失尊嚴和理智。

但是鐘家的這次劫難,完全是他們自作自受的結果,一點兒也不值得同情。

除了鐘弘旭的殺人惡行,鐘弘治本人也沒少作惡。

至少有一點是擺在桌面上的,如果不是有鐘弘治這個從政的哥哥幫忙,鐘弘旭的生意也不可能做的那麽大,那麽順利。

他們之間的關系,就是標準的官商勾結,狼狽為奸。

除此之外,鐘弘治在自己漫長的政治生命中,也沒幹那種為了維穩打壓弱勢群體,為了推卸責任甩鍋給別人,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栽贓陷害反對自己的人。

所以趙霏已經打定主意,安撫好這裏的地脈,驅散怨氣之後,一定要讓鐘弘治去“自首”,就像她昨晚讓張祥和做的一樣,反正一回生二回熟嘛,現在趙霏已經是熟練工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看到鐘弘治的陰晴不定的臉色,趙霏也根本不在意,她只是微笑著對鐘弘治說,“不好意思,接下來的這段路程,你的保鏢們恐怕不能跟著了。”

“為什麽不能跟。”鐘弘治不愧是個老成的政治家,即便此時他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他說話的時候依然維持著疑問的語氣,心中的憤怒在語氣上根本沒有洩露半分。

一路上盡量減少自己存在感的張吟風這時候終於說話了,“如果我們跟邪龍發生打鬥,根本沒有太多的精力去保護這些保鏢,這種時候讓普通人跟著山上,就是在增加累贅。”

聽到張吟風的話,鐘弘治試探的說,“那我可不可以就在這裏靜候佳音。”

季寒山冷著臉說,“不可以。”趙霏補充道,“必須要你們鐘家的血脈,完成跟地脈解除運氣綁定的契約,所以你必須跟我們上山,除非這裏有第二個鐘家人。如果你不願意解除契約,你們全家都活不過明天中午,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為了活命,為了全家活命,鐘弘治最終還是硬著頭皮,跟著趙霏和季寒山一起走進了令他萬分恐懼的山林,走進這片完全無光的世界。

這跟鐘弘治上次白天到上山挖屍體的情況不同,上次是白天,在三林中,白天和夜晚真的非常不同。

走在樹蔭下,鐘弘治顫巍巍的握緊手中的電筒。

真是可惡,當年鐘家老爺子還很是為自家祖墳前的這些百年老樹而自豪,百年老樹意味著百年不倒的家族。

可是現在鐘弘治走在這陰沈沈的樹下,心中充滿了怨念,因為樹蔭太濃密,他連那點稀薄的星光都看不到了。

明天他一定要讓人把這些樹全部坎光,就算祖墳遷到其他地方,永遠不會再到這裏來。鐘弘治也已經對這裏的樹產生深深的怨念。

張吟風就跟在鐘弘治的後面,對於他的跟隨,趙霏和季寒山都沒有阻止,雖然沒有指望他能夠幫忙,但是他們也不太擔心張吟風會遇到危險。

由於時間還很充分,趙霏他們陪著鐘弘治一步一步的往山上移,反正要到午夜的時候,才是解除契約的最佳時期,現在還不到十點鐘,慢慢走就慢慢走吧。

對於鐘弘治來說恐怖的路途,對於季寒山和趙霏來說,就是閑庭漫步的氣氛,他們很自然的牽起了手,並且漸漸的依偎在了一起。

帶著春天氣息的晚風襲來,鮮嫩的草葉搖動著,散發出清新的氣味,道路兩旁,偶爾有白色或者黃色的野花,遠遠近近的蟲鳴充滿了生機。

如果不是知道這座山上曾經埋葬過一些可憐的女子,對於趙霏和季寒山來說,今晚就是一個愉快悠閑的春夜漫游。

張吟風這時候心情倒是比較平靜,因為山靈指出她暗戀趙霏的事情,之前他一直提心吊膽,可是時間過了這麽久,不管是趙霏還是季寒山都沒有任何異樣的表現,可以說根本不拿正眼看他,張吟風一方面感覺憋屈,另一方面心情也逐漸的放松下來了。

不管他們分別懷抱著怎樣的心情,這段五百米的路途就算一步一頓的慢慢挪移,一個小時之後,他們也已經到了鐘家的祖墳前面。

其實鐘弘旭埋屍的地點,距離祖墳還有一段距離,是在山下離路邊不遠的一座小包山裏。

趙霏站在鐘家祖墳邊上的平臺上右下方一看,濃重的怨氣聚攏在那個栽滿竹子的小山包上空,而趙霏腳下主峰的地脈也已經漸漸的受到了怨氣的汙染,變得暗淡無光。

跟那個怨氣彌漫的小山對稱方向的左下方,也有一個差不多大小的山包,那小山上還彌漫著為數多的福瑞之氣。

可是那代表福瑞的地氣虛浮其表,說明此地的地脈已經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刻。

看明白這一切之後,趙霏感覺自己很有把握,她肯定能夠解決這次的問題。

只是地脈受損不可避免,只能讓它進入沈睡狀態。怨氣倒是可以凈化,關鍵還是要斬斷地脈和鐘家人的契約聯系。

在趙霏俯望地勢的時候,鐘弘治一直非常焦慮,他和張吟風就是在祖墳前的這個平臺上遇到的邪龍,所以再次踏上這個平臺之後,他總是忍不住拿手電筒的光四處亂照。

趙霏和季寒山並沒有負責安撫鐘弘治的情緒,但是張吟風卻有點不高興了,明明就不算平靜的心情,都快被鐘弘治的緊張情緒感染了。

所以張吟風忍無可忍之下,壓低聲音不滿的對鐘弘治說,“鐘先生,你可不可以安靜一會兒,你們家祖墳仙鶴展翅的地勢還沒有完全被破,如果我們不去刺激邪龍,它是不會隨便出來的。還沒有成型的情況下強行凝聚化身,對它來說也會傷筋動骨。”

鐘弘治沒有因為張吟風的話變得安靜,反而像是突然想起來張吟風也曾經在邪龍的手下救過自己的命,於是向著張吟風的方向靠近了一步。

吸取剛才被季寒山提脖子的經驗,這次他沒敢挨的太近。

反而是趙霏忍不住感慨的說了一句,“原來這種地脈的名字叫做仙鶴展翅啊。”

趙霏雖然沒能看清楚地脈中的氣運,但是並不知道玄學界專業的風水名詞,張吟風這一句話也算是給趙霏長知識了。

雖然趙霏的聲音很小,但是作為修行者的張吟風還是聽到了她說的話,由於震驚他下意識的說,“你竟然連地脈的名字都不知道嗎”

但是季寒山瞥了張吟風一眼說,“叫什麽名字都無所謂,反正這些紛繁覆雜的名字都是你們人類修行者自己安上去的。更可惡的是,根據不同的修行流派,不同的時間段,同一種地脈,他們很可能會被安上不同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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