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瑞波離開後不久，錢小越就從鎮上回來了。

她帶來的消息倒是讓吳雙他們有些興奮。

雖然不知道錢小越用了什麽方法，她從那幾個外地媳婦口中打聽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固連鎮每年會舉行還山儀式，在儀式之後要送死人回祖廟。所以叫做“還山”，將命還給祖墳山的意思。

這個還山儀式就是釋懷參加的。有很久的歷史了，加上表演等環節，更加像是每年的紀念活動。

在不那麽發達的年代，還山儀式是每年難得大事。而且有很多表演可以看。只是現在，知道怎麽舉行儀式的人都不多了。

那兩個老人是村裏輩分年齡都很長的老人，村裏尊稱他們為“山老”，意思是屬於祖墳山的老人。擔任山老的人據說壽命都很長，因為他們是在向祖墳山借壽。

在祖廟前進行的儀式是只有固連鎮的人才可以參加的。她們幾個外地媳婦都對儀式充滿了抱怨。

固連鎮會由山老配置一種叫做“靈灰”的粉末，將靈灰和成水喝下去以後就會進入一種飄飄欲仙的狀態，就說如果能得到祖宗的認同，就會在這種狀態下見到先人，甚至能夠得到啟示。

可是在外地人眼中，這東西就是個藥粉，也不知道會不會對孩子產生傷害。

錢小越不止是找幾個外地媳婦聊了天，還找方可可探聽了消息。

不過她肯定是給方可可喝下了吐真劑。

因為方可可承認了她的父親就是喝了一次靈灰以後成癮，纏著母親要靈灰的配方。她母親原本是上一任山老的女兒，手中確實有一部分靈灰的配方。可是喝了靈灰以後，她父親只知道沈迷在靈灰的世界當中，不思進取，身體也越來越差。

最終有一天在兩人吵架的時候，被她母親失手從樓梯上推了下去。

母親帶著方可可回到固連鎮是為了逃避外界的流言。不過對於方可可來說，這裏只有更多和父親一樣的人。

康仔告訴她，表哥賣的貨和靈灰很像，只有少數幾個人掌握了配方。

而碰巧的是，權仔就是方可可的舅舅。

他其實年紀不小了，只是因為一直沒結婚，在鎮子裏輩分也不大，大家就都權仔權仔地叫了很多年。

方可可的母親既然能有一部分靈灰的配方，權仔有配方的可能性也很高。

不過這群外地媳婦也有自己的消息來源。她們中有的人就和劉鎮長住同一棟土樓，那天去找劉鎮長的人，據說是固連鎮出去的，和馮校長是遠親。

這個人曾經也是山老，叫馮俊才。但不知道什麽原因不僅不再擔任山老，還離開了固連鎮。

定期他會回來一趟。第一次他回來的時候是白雲段小學廢校。

那裏原本是鎮上唯一一座小學，後來因為學齡段的孩子人數太少，就給廢校了，合並到了隔壁鎮子。

馮校長就是白雲段小學的最後一任校長。盡管廢校了，這個稱呼也一直沒有改過來。

根據錢小越帶回來的這些信息，吳雙在心中整理了一下時間線。

負責在外聯系客戶的，可能是馮俊才，他帶著楊老板來看樣品。權仔讓康仔去給楊老板送樣品，可是康仔卻被人開槍殺死了。

接著康仔被殺的消息傳到了楊老板耳朵裏，沒有辦法，馮校長自己出面，開車帶楊老板來看貨。康仔被殺，馮校長是肯定知道的。但劉鎮長不知道。否則他不會讓林瑞波偽裝的康仔留在土樓裏。

權仔已經被離洛殺死。

馮俊才找到劉鎮長商量對策。

現在楊老板反悔逃走，釋懷在跟蹤馮校長，問題最大的就是馮俊才了。

吳雙整理的時間線眼鏡和錢小越都認同了。

馮俊才正常不住鎮上，沒法找到他的行蹤，唯一的方法便是去劉鎮長那邊蹲守。

眼鏡自告奮勇要用隱形魔法去跟蹤劉鎮長的行蹤。

不過吳雙對於眼鏡的跟蹤實力是在是不放心。

最終還是決定眼鏡和錢小越兩個人一起去。

雖然這樣會增加眼鏡的魔法負擔，可是錢小越的藥劑很多時候比眼鏡靠譜的多。

至少最後的最後他們還有吐真劑這個選項。

錢小越可是用自己的生命保證她的吐真劑配方是百分百起效的。

吳雙則去白雲段小學和林瑞波碰頭。約定的地點就是操場角落裏的那個破倉庫。

白雲段小學還是那樣的廢舊蒼涼。

不過吳雙註意到，操場上現在只有一灘血跡。康仔的屍體不見了。

吳雙提高了警惕。

他摸進了操場邊的倉庫裏。

林瑞波不在。

不過倉庫倒是讓吳雙大吃了一驚。

只有角落裏有一些廢舊的籃球足球，早就已經沒了氣，隨意地堆放著，看起來已經落滿了灰。

倉庫的一大半都堆放了各種紙箱和木箱。其中一個木箱被撬開了，裏面全都是燒杯等器具，看起來就和錢小越用的差不多。只是木箱裏面的玻璃器皿看起來更加覆雜一些。

另一個紙箱上面寫著化學物品危險的字樣。

不同的紙箱上有著不同的化學品的名稱。

就在這時，倉庫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接著還是有汽車引擎的聲音。

吳雙小心地從門口看了一眼，只見林瑞波那一身滿是血汙的大褂從眼前晃了過去，他好像在追擊什麽人。

吳雙立刻從倉庫追了出去，只見校門口一輛破舊的面包車疾馳而過。

眼鏡說過，康仔拿著紙條上的就是一輛就面包車。

不管是不是同一輛，林瑞波在追蹤的車必須要截停！

吳雙立刻擡起了狙擊槍，瞄準鏡的準星對上汽車輪胎的瞬間，車後面甩起了一大股煙塵。

不過吳雙還是靠著自己的感覺和剛才準星的輔助，扣下了扳機。

砰。這是槍聲。

子彈準確地打爆了面包車的後輪。

那車的車身開始不受控制的扭曲起來，最終一骨碌翻下了土路，側著摔進了林子裏。

“車裏有誰？”吳雙這才有空問林瑞波。

不過林瑞波已經飛速沖了上去。

沒等林瑞波沖到，車門就被從裏面踹開來了。

那人似乎受了傷，伸了好幾次手才從車裏爬出來。

林瑞波立刻伸手將那人拽了出來。

竟然是釋懷。

釋懷是從副駕駛的位置翻出來的。

林瑞波將釋懷拉出來以後又俯身去探了車裏。

不過這次他是拿著手術刀進去的。

果然，車裏的是釋懷之前追蹤的馮校長。

還沒等吳雙詢問到底發生了什麽，馮校長就在林瑞波的手術刀下爬了出來。

馮校長擦了擦他臉上的血跡，看上去是剛才車翻了的時候擦出來的傷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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