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別聽她瞎說。”司國慶簡直百口莫辯, 只能由頭到尾解釋一番：“閆局是我一個學生, 以前就很愛往我家跑, 今天也是知道我回來了, 所以來拜訪。他看到司栗覺得她可愛，就抱了她一下，中國人就是這樣啊, 看到可愛的小孩子想抱一下親一下嘛，何況他最後也沒親上去, 就是做了個動作。結果後來我讓她倒茶, 她就故意倒人家腿上了。”

司栗撇嘴：“水又不燙。”

司國慶懶得理她：“小悅, 你評評理，她要真是小朋友也就算了，明明這麽大一個人了，還這樣亂來, 你叫我以後怎麽面對人家？”

悅一沈倒是能理解，就正是因為她不是小孩, 才會對成年男人的親近感到不適, 何況悅一沈曾經給她灌輸過那麽多相關的理念，她會戒備也是自然。

坦白說他是滿意的。

“叔叔，不管是大人小孩, 女生對這方面確實應該註意，一不小心就會留下陰影。”

司國慶算是知道了，這個男人不會站在他這一邊：“我看她就是被你給寵壞了！”

司栗抱著悅一沈的脖子：“我們走。”

司國慶氣得鼻孔都要往外翻了：“我走！”

然後不等他們反應, 摔門而去。

司栗這次是真的紅了眼圈，“太過分了！”

悅一沈心疼得不行，也有些費解：“你也是，怎麽這麽沒有分寸？”

雖然也是訓責的話，但比司國慶不知溫柔了多少倍。

“那個閆局是個偽君子，以前騷擾過我。”司栗小聲說：“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他說他受我爸所托，給我安排了一份工作，然後經常借口約我出去，還三更半夜來騷擾過我。他官大，我也不想把事情鬧開，所以沒有告訴我爸。”

這件事她從未和任何人說過，本來是想埋在心底的。

悅一沈的眸色深了幾許：“是什麽局的？”

司栗搖頭：“算了。”

他只能先掩下翻騰的心緒，柔聲問：“晚上吃飯沒有？”

“吃了。”

他陪著她看了一會電視，到十點多的時候司國慶仍然沒有回來。

司栗有些火了，“不用等了，他肯定不會回來了。”

而後直接去洗澡睡覺。

悅一沈給她泡了牛奶放在她床頭，“司栗？你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司栗噢了一聲，心不在焉道：“那你在這睡吧。”

悅一沈勾唇，摸了摸她的腦袋，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洗過澡換上睡衣了。

司栗張著嘴巴：“你哪來的睡衣？”

“前兩天備在車上的。”

他掀起她的被角：“冒犯了。”

司栗還沒反應過來，悅一沈已經掀開被子躺上來了。

司栗的臉騰地紅了：“我是說讓你睡我爸房間。”

悅一沈捏捏她的臉，逗她：“我想和你睡，可以嗎？”

她的聲音低若蚊吶：“那，也是可以的。”

悅一沈低低的笑了，伸手替她掖被子，“我怕你爸等會回來，睡吧，一會他回來了我就走。”

司栗仰著小腦袋看他：“要是太晚了就別來回跑了。”

悅一沈刮刮她的小鼻子：“知道了，睡吧。”

兩人各居一邊，睡得規矩，到了半夜也不知是誰先往中間過來了點，司國慶早晨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兩人相擁而眠的情景。

悅一沈聽到動靜睜開眼，而後徹底醒過來，微微有些窘迫：“叔叔早。”

司栗哼了一聲，繼續往悅一沈懷裏爬。

司國慶走過去照著司栗的屁股狠狠打了一下，把司栗給打醒了，一臉茫然地望著他。

他又好氣又好笑：“白天還因為人家抱你生氣了，一轉眼和別的男人睡一塊就沒問題了？”

司栗揉揉眼睛：“一個是臭臭的老男人，一個是男神，你說呢？”

司國慶捏她的臉：“起來吃早餐。”

看樣子是已經不生氣了。

司栗立刻跳下床跟著他出去了，“你昨晚去哪了？”

“研究所。”

“我就知道。”

悅一沈掩著眼睛躺回去，鼻尖還縈繞著她身上專屬的奶香，這讓他十分不想起床，也有些悵然若失。

他想和司栗睡覺覺。

司栗在廚房熱牛奶，忽然聽到司國慶在外面問：“小悅，這就要走了？吃個早餐再走吧。”

“不用了，你們慢慢吃。”

司栗追出去的時候悅一沈已經換好鞋開門準備出去了。

“悅一沈，這麽早就要走了？”

“恩。”他按下電梯，朝她笑了笑，“好好吃飯，在家要聽話。”

而後便進了電梯下去了。

司栗在門口楞了一會，直到司國慶過來把她抱回去，“要聽話，聽到沒？吃吧。”

司栗食之無味，不明白悅一沈怎麽突然就要走了，連早餐也沒吃。

悅一沈很少情緒外露，所以她也沒看出他是不高興還是怎麽的，但就是覺得不對勁。

“爸，我……”她糾結著，“我想……”

“想追出去？”司國慶喝了一口豆漿，斜眼看她：“就這點出息？”

司栗嘟嘴，“我出息大著呢，就是在他面前沒有出息。”

司國慶嘆氣：“雖然說女大不中留，但你要是能早點結婚給我生個小娃娃玩，那也是極好的。”

司栗有些頭疼：“這哪跟哪呀，我在他心裏就是個小朋友而已。”

司國慶笑了：“你還記得嗎，你小時候最喜歡芭比娃娃，過生日總有一個願望是讓你的芭比變大陪你。”

“這沒有可比性啦，我是女孩子。”

“恩，男人當然不喜歡芭比，但不會不喜歡變大的充氣娃娃。”

信息量太大，司栗望著他，有些合不攏嘴。

司國慶把油條遞給她：“自己領會。”

一時間司栗也不敢去接那油條了，總覺得有些邪惡。

早餐吃過之後司國慶帶她去醫院走了一圈，各類檢查都沒落下，結果沒有任何異樣。

司栗惱火得不行，又想到上一次變回去是因為在海裏泡了大半天，便拖著司國慶陪她去游泳池泡著。

司國慶倒是享受，在池子裏來來回回游了一個小時，而後才氣喘籲籲的來問她：“游夠了沒？我們回去吃飯吧，我餓了。”

“我再泡一會。”這才多久，顯然不夠。

司國慶只好又去游了幾圈，再回來時都要虛脫了：“女兒，爸爸真的游不動了。”

司栗靜靜地泡著：“那你到邊上等我。”

一直等到兒童池的小朋友都走光了，她還浮在那裏。

司國慶只好給悅一沈打電話求助，“你快來吧，司栗她瘋了。”

悅一沈趕過來的時候司國慶正在邊上和管理員嘮嗑，他和司國慶打了招呼，而後在他的示意下轉過頭，一眼便看到司栗泡在水中央，下巴磕在游泳圈上，看起來像是睡著了。

他提步走過去，在泳池邊蹲下撥了撥水，“司栗。”

司栗驚了一下，擡眼看到他時一臉詫異。

後者朝她笑了笑，伸出手：“過來。”

她立刻撲騰著劃過去，手剛剛碰到他的手，就被人從水裏撈起，裹著浴巾抱在懷裏，語氣裏寵溺滿滿：“怎麽泡這麽久？你看手指都皺了。”

司栗軟綿綿的，有些脫力：“你怎麽來了？”

悅一沈只稍做思索便明了，有些無奈：“你覺得泡水能變回來？”

是的，但這一次沒有變回來。

冷風一吹，司栗打了一個寒顫，悅一沈二話不說，抱著她離開了。

三人買了火鍋底料往家裏走，路上司栗累得睡著了。

“讓她睡吧，我們先吃。”司國慶把食材倒進鍋裏，“喝點嗎？”

“都行。”他把司栗抱進臥室，用吹風筒小心地幫她吹幹頭發，而後才出去。

兩個男人其實沒見過幾次，倒也難得地合得來，司國慶說起自己的考古工作，他不僅聽得津津有味，還能對答上幾句。

司國慶很驚訝：“你混娛樂圈的也知道這些？”

悅一沈笑了笑，伸手幫他把酒杯斟滿：“略懂一些，讀書的時候很感興趣。”

“感興趣就這麽了解了？”司國慶笑了：“不是謙虛就是天才。”

兩人坐著喝了許久，直到司栗揉著眼睛出來，表情還有些委屈：“吃飯怎麽不叫我，餓死我了。”

悅一沈連忙擱下筷子過去把她抱起來，蹙眉道：“怎麽不穿鞋？”

把小人兒放到凳子上之後，又折身去給她拿碗筷，伺候她開始吃了之後，又去給她拿鞋彎腰替她穿好。

伺候得這麽無微不至，司國慶都有些自愧不如：“這孩子真給你慣得沒有用了。”

司栗也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按住他的手，“我自己穿好了。”

悅一沈倒沒堅持，看著她穿好之後才坐回去。

“唉，有你這麽照顧她，我放心多了，就是不知道等她變大之後，還會不會有人這麽照顧她。”司國慶在旁邊陰陽怪氣的說，“做父母的，最擔心的無非就是子女的婚事了。”

司栗聽著不對勁，看了他一眼，開口打斷：“爸，你吃飯，別說話。”

悅一沈在旁邊笑，大概是喝了酒，眼睛很透亮，“叔叔您放心，會有人照顧她的。”

司國慶和他對視一眼，讀懂他眼裏的意思之後，笑著給他倒酒：“來來來，再喝。”

悅一沈順從地拿杯子接著，司栗看不下眼，伸手扯了扯他，“別喝太多，你一會還要開車。”

“開什麽車。”司國慶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今晚小悅睡這就好了。”

另外兩人俱是一怔。

“爸？”

悅一沈摸摸鼻子。

“反正已經喝了不少了，酒駕不好，今晚就睡這吧，反正司栗床大。”

司栗有些臉紅：“有代駕的。”

悅一沈居然也沒開口拒絕，只執起酒杯，“叔叔，我敬您。”

“誒，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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