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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9章 皇上駕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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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一幕,尹穆清心頭瞬間一緊,下意識的看向蕭璟斕,只見他眉頭緊鎖,薄唇緊抿,帶著幾分戾氣,靜默一旁。

這個時候蕭璟淵不可能還能安安心心的入睡,看那蒼白的唇色,很顯然,是暈過去的!

堂堂一國皇帝,何以就這麽了無聲息的躺在這裏?身邊連一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正想著,屏風後便進來一個人,正是蕭湛。

只見蕭湛一臉鐵青,站在龍榻之前,看著榻上的男人,帶著幾分怒意,一字一頓道:“他竟然逃了……”

蕭湛從來都不期望那一場大火真的能要了蕭璟斕的命,但是真的被手下之人告知,那廢墟之中,並無蕭璟斕的屍首,也沒有尹穆清的屍首,他不知道該欣慰還是該感到遺憾。

欣慰的是,她還好好的活著!

遺憾的是,她還是和蕭璟斕待在一起!

她那般不顧一切的追隨蕭璟斕而去,之前他費盡心思造成的誤會,有什麽用呢?

蕭璟斕怎麽會相信她不愛他?

真是可惜了!

蕭湛坐在榻前,將矮幾上面的參片放入蕭璟淵的口中,不一會兒,便見蕭璟淵動了動眼皮,醒了過來。

這血參可是好東西,提神醒腦,續命還魂,價值千金!

只可惜,蕭璟淵卻一點都不感謝蕭湛,不僅是四肢的痛折磨著他,心中的痛更是折磨著他。

他看著那曼曼落賬,只覺得這一幕和當年一模一樣。

他千防萬防,竟然還是沒有擺脫皇家的無情麽?

山水輪流轉,終於輪到他了?

弒兄殺父,他以為他有理由,所以他問心無愧!

然而,眼前的這個孩子,似乎比他更有理由!

為什麽呢?

一個普普通通安安分分的孩子,怎麽會有這樣的野心,覬覦這高位?

蕭璟淵眸光微閃,想動動手指,可是出了手腕上劇烈鉆心的痛,他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手指在何處。

“阿湛……”蕭璟淵看著坐在榻前,俊美非凡的男子,開口道:“你變了!”

蕭湛沒有想到蕭璟淵還能這麽心平氣和的給他說話,而且還說他變了。

這倒是讓蕭湛有了幾分興致,挑了挑眉,視線從眼尾掃過,以一種極為譏誚的語氣問道:“父皇覺得兒臣變成什麽樣兒了?以前的兒臣是怎樣,現在的兒臣又是怎樣?還是說,在父皇心中,兒臣又該怎麽樣呢?”

蕭璟淵扯了扯唇角,面上滿是哀戚:“阿湛……剛出生時,小小的一個,哭起來,就像小貓兒一般……”

“母親說,她身份卑微,懷著兒臣的時候擔心受怕,總害怕她保不住兒臣,所以,郁結於心,懷的極為辛苦,以至於早產,所以,兒臣出生的時候,才會瘦小,不若皇兄們,被父皇保護的很好。”

皇兄們,一個們字說明了一切。

現在,能讓蕭湛喊一聲皇兄的,便只有蕭宇了,然而,他卻用了們,蕭璟淵如何不知道蕭湛指的是什麽!

蕭璟淵看著天花板,再也不看蕭湛的側顏,雙眸半闔,像是在回憶著什麽。

蕭湛說到此處,便輕嗤了一聲,悠悠的開口:“只可惜了大皇兄,到死,都以為是死在了皇叔的手裏吧!”

蕭宇雖然蠢笨,但是卻因為一直以為九五之位非自己莫屬,是以從來不屑勾心鬥角,當然,他也不會陰謀詭計!

本以為自己安守本分,就可以得到父皇的青睞,卻不想,在父皇的眼裏,皇位從來不是他的。

甚至,為了廢黜蕭宇的太子之位,仍有蕭璟斕在背後搞鬼,最後,當了大半輩子太子的蕭宇竟然被廷杖兩百,最後在宗人府不治生亡!

太子尚且只是一個廢棄之子,還不說他?蕭湛從來都對蕭璟淵的父愛沒有期待過,甚至時時防備著,他是不是會赴了蕭宇的後塵,死的不明不白。

所以,只有先下手為強。

蕭璟淵聽此,微微蹙眉,道:“阿斕是一個善良的孩子,若不犯他,自然相安無事!”

“哈哈……”蕭湛聽了這話便嗤笑起來:“這是兒臣聽到的最可笑的一句話!不犯他,便相安無事?”

蕭湛站起身,站在榻前,責問道:“那麽,母親是犯著誰了?何來的相安無事?母債子還,父債子償,不管怎麽算,這筆賬,都該算在你心愛的兒子身上,父皇覺得呢?”

蕭璟淵看著蕭湛那一改之前溫文爾雅,淡漠素然之態,眸中滿含戾氣,他突然想起,多年前,似乎也有個女子,跪在他的面前,質問他的無情。

那個女子,正是蕭湛的母親。

只可惜,該死之人,總歸是該死,即便懷了他的子嗣,也無法挽回什麽。

蕭璟淵動了動幹裂蒼白的唇色,淡然的開口:“阿湛還記得你母親長什麽樣兒麽?”

蕭湛不理解蕭璟淵,蹙眉道:“母親大人的模樣,做孩兒的,自然不會忘記。”

“阿湛的母親,是一個容貌異常出色的女子,狹長的丹鳳眼,帶著幾分西域風情,勾人攝魄,張揚美麗,雖然是玉檀宮的一屆女婢,卻心高氣傲,不甘為婢。阿湛的性格,多半是隨了你母親。”

蕭湛臉色豁然一白,厲聲呵斥道:“閉嘴,不得羞辱母親大人!”

蕭湛大怒,他這是在告訴他,是母親不安本分,想要攀龍附鳳,野心使然,勾引的蕭璟淵?所以,才會得了臨幸,懷了龍嗣?

母親怎麽會做這樣膽大之事?宮女不安本分,故意引誘聖上,是會被賜死的,就算有幸懷了皇嗣,生下來的孩子也不能上玉蝶,身份卑微,生而與皇位無緣。

若是這樣的真相,蕭湛如何能接受?

蕭湛很小的時候,就聽母親說過,是蕭璟淵看上她的美貌,所以才會得了皇子,只是,因為靈玉檀的原因,所以蕭璟淵一直不曾給她位份,所以,一直過著奴婢的身份!

他還記得,那個時候,他才四歲,璟皇叔五歲,那個時候,璟皇叔還住在玉檀宮附近的景宸殿,他卻和自己的母親住在玉檀宮的偏殿。

有一日,母親聽說璟皇叔來了玉檀宮,異常高興,笑著對他說,璟皇叔來了,陛下一定會來。

所以,滿懷熱情的在小廚房忙了好一陣子,才做了一盒點心。

松松軟軟的蟹黃糕,香氣濃郁,金燦燦的一個一個的,異常的誘人。

四歲的他自然很眼饞,可是母親卻沒舍得給他一塊全部送到玉檀宮,交給了靈玉檀。

小小的他,親眼看見母親將那盤蟹黃糕放在璟皇叔面前,他不記得璟皇叔有沒有吃,可是當母親回來沒多久,就被幾個太監抓了出去。

他驚恐萬分,四處打聽,才從好心的老嬤嬤那裏得知,璟皇叔從玉檀宮回到景宸殿後沒多久,就吐血昏迷,據太醫說是中毒,而那毒藥就是來自於那蟹黃糕。

皇帝怒,因謀害皇嗣之罪,判母親杖斃!

杖斃……

多輕松的兩個字眼,可是卻讓他沒了母親,明明不久前母妃還好好的不是嗎?怎麽就能全身是血的躺在長凳之上,血肉模糊,筋骨具斷,沒了聲息……

他呆呆的站在人群之後,看著那太監帶著幾分猖狂之意,將那手掌寬的木棍朝母親後背打去,沒有半點情面,似乎沒有人聽到母妃的呼喊,也沒有人在意母妃的痛,全都是一臉漠然。

甚至,有不少的圍觀宮人還在對母親指指點點。

說她不安本分,長著一張狐媚臉,使用狐媚手段上了陛下的床,本想著有了陛下的臨幸,就能得了垂憐,擺脫了奴婢身份,謀個主子當當,沒想到,就算懷了皇嗣,陛下不認可,有什麽用?

如今還敢謀害太妃之子,真是該死!

看著母親從掙紮哭喊到痛苦的呻吟,最後毫無聲息,蕭湛也從開始的恐懼到最後的漠然。

那個時候,他就暗暗告誡自己,記住眼前發生的一切,沒有身份,就如同砧板上的魚肉,任由別人打殺欺辱。

他從來都不相信,母妃會下毒害璟皇叔。

所以一直暗中查探,卻不想,最後發現驚天秘密。

呵……怪不得,那麽多怪不得!

怪不得父皇疼璟皇叔勝過疼他所有的皇子。

怪不得父皇總是往玉檀宮跑,還在玉檀宮臨幸了母親。

怪不得靈玉檀會恨璟皇叔,不惜下毒害自己的骨肉。

原來,璟皇叔不是璟皇叔,而和他們一樣,是父皇的孩子!

靈玉檀哪裏是在下毒害自己的骨肉?恐怕是為了除掉母親,除掉他,所以才使用這麽一出苦肉計,真的將母親害死。

那個時候,他突然替璟皇叔可悲。

這樣不堪的身份,這樣骯臟的身世,難道不可悲嗎?

至少,他的身份是光明正大的,不是嗎?

蕭湛似乎怒極,所以不願意聽蕭璟淵再說一個字,嗤道:“蕭璟淵,你不必為自己辯解,本王一個字都不信。不管如何,母親因你而死。不管母親身份如何,都是一條人命,也是你的女人,你不查明真相便草率定罪,這是昏君所為,既然是昏君,有什麽資格繼續當這天下之主?”

蕭璟淵聽此,果然瞳孔一縮,眸中閃過幾分痛色。

蕭湛諷刺道:“所以,兒臣能替父皇考慮,費盡心思的除掉璟皇叔,父皇應該感謝兒臣才是。只可惜,這個皇兄的命有些大,竟然沒有死成,所以,兒臣只能用父皇做為誘餌,看看父皇心愛的兒子是不是值得父皇去愛,感不感恩!”

“你……你要做什麽?”蕭璟淵瞳孔驟然睜大,帶著幾分焦急,聲線虛弱無力,中氣不足,卻強撐著才沒有暈厥過去。

“這位皇兄能藏的地方只有那皇宮下的密道了,他藏著不肯出來,兒臣自然不能做什麽,畢竟,那麽大的地方,他若誠心和兒臣玩捉迷藏,兒臣哪有那個閑工夫和他鬧?若是,兒臣將他葬身火海的消息透露一點給王騎精兵,你說,那些忠於璟王的將士會不會一時沖動,沖進皇宮找父皇興師問罪?那個時候,兒臣就有足夠的理由將這些反賊一並拿下。”

說到這裏,蕭湛的笑了,又坐在了龍榻之上,慢悠悠的道:“父皇當年為了自己麾下的千餘將士的性命,反了先皇,你說,皇兄的性子會不會隨了你?為了王騎衛隊,自投羅網呢?”

“蕭湛……”蕭璟淵咬牙,因為怒,額上青筋突起,喘著粗氣,胸口一起一伏,一字一頓道:“你……適可而止!”

蕭璟淵有為將之才,卻沒有為君之心。

不得不說,蕭璟淵是一個體恤將士的好將軍,卻不是一個果斷英明的君王!

即便是在位二十多年,蕭璟淵自我心中的角色,還是那個帶領千萬士兵在沙場征戰的驍勇將軍。

他將全部的信任都交給了與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甚至,手上的兵權,多一半都沒有收回來,全部在尹承衍手上。

若是蕭湛真的要對王騎衛隊下手,那麽,蕭璟淵只有幹著急的份,畢竟,尹承衍如今不再京中。

“適可而止?兒臣這才剛出手,父皇就著急了?”蕭湛勾唇道:“父皇的身子,多虧了靈太妃,不然,以父皇硬朗的身子,可不會這麽快就垮了。父皇枕下的那瓶回心丸雖然見效好,可是也不能多吃,不然,活不到你愛子命喪黃泉的那一天,那可就遺憾了不是麽?”

蕭璟淵聽此,如晴天霹靂,知覺胸悶氣喘,一口鮮血噴湧而出,眸中滿是絕望!

阿檀……

你就這麽狠麽?

蕭湛看著蕭璟淵氣急攻心口吐鮮血的樣子,除了譏諷還是譏諷。

扯了扯唇角,轉身走了!

蕭湛自然不知道,他剛走,兩個紅色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閃了下來。

蕭璟斕蹙眉看著在床上根本無法動彈的蕭璟淵,拳頭緊握。

尹穆清走過去,掀開被子的一角,便看見蕭璟淵的手腕上的血痕,已經用白色的繃帶包紮過,但是還是能一眼看到,他雙手的無力。

竟然被挑斷了手腳筋?

“阿……阿斕……”蕭璟淵的意識還很清醒,模模糊糊之下,能看見兩個紅色的身影,蕭璟斕的模樣,他如何不認識?

他看見蕭璟斕的身影的時候,眸中亮了幾分,但是一想到他可能聽到了些什麽,他的臉色立即就白了幾分:“阿斕……我……我……”

心中恐慌無比,但是想要解釋,卻是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他能說什麽呢?

能期待什麽呢?難道還真的能期待他喊他一聲父皇麽?

果真……

“皇兄如今這模樣,到真是可笑的很!”蕭璟斕譏誚無比,罪惡的源頭就是蕭璟淵不是嗎?

“咳咳……”聽到蕭璟斕那諷刺的稱呼,蕭璟淵胸口又是一刺,一口鮮血便又從喉間湧出,瞳孔似乎開始渙散……

蕭璟斕見此,心口一窒,想要過去看看床上的老人身子如何,但是腳步仿佛有千斤之重,根本挪不動。

他的尊嚴使然,根本邁不出這一步!

“阿斕,快來!”因為九月身子的原因,尹穆清和廖仙兒學過抹脈,她探了探蕭璟淵的脈細,發現弱的根本就把不出來,還不說他無神的雙眸,早一副油盡燈枯之狀。

尹穆清心中生寒,她知道蕭璟斕是在乎蕭璟淵這個爹的,若是他真的出了事,痛苦自責的,還是蕭璟斕。

尹穆清的這一聲喊,似乎給了蕭璟斕一個臺階,給了他走近的一個理由。

幾乎是沒有任何遲疑,迅速走到尹穆清身邊,傾身摸了摸蕭璟淵耳後的脈息。

蕭璟斕瞬間就蹙了眉。

怎麽會這樣?

他突然想起蕭湛的話。

父皇的身子多虧了靈太妃?

又是她?

蕭璟斕對靈玉檀徹底失望!

“阿斕,幫……幫朕……幫朕找到你母親……”

蕭璟斕看了一眼蕭璟淵,一股滔天怒意席卷而來,一拳砸在龍榻之上,怒道:“找她做什麽?還嫌她傷你不夠深,害你不夠慘?是她拋棄的你我,你還要她做什麽?誰稀罕?”

像一個賭氣的孩子一般,蕭璟斕在發洩,在撒氣。

蕭璟淵被蕭璟斕吼了一聲,眸色黯了黯,當真是閉了嘴,似乎,在蕭璟斕面前,他總沒有多少威信。

他看了看那新黃色的帷帳,喃喃道:“朕不放心她,也不知她住在哪裏?有沒有人伺候。她從小沒有吃一點苦,怕黑,怕雷聲,早上醒來要喝一碗杏仁牛乳茶才能清醒,也不知在外面,能不能喝上新鮮的牛乳茶……咳咳……”

尹穆清退至一邊,聽到蕭璟淵這般喃喃自語,心下詫異,蕭璟淵竟然這般愛著靈玉檀,對於一個帝王來說,實屬不易。

蕭璟斕聽此,陰沈著一張臉,伸手封住蕭璟淵周身幾大穴道,譏誚道:“既然這般擔心,就就好好活著,天涯海角,任你去找。”

說罷,蕭璟斕看了一眼尹穆清,道:“阿清!”

尹穆清點了點頭,蕭璟斕不用開口,她也知道蕭璟斕要做什麽。

雖然她不是太懂古人的點穴手法,但是她還是能猜得出來,蕭璟斕封了蕭璟淵的穴道,進入假死狀態!

尹穆清伸手,將床榻邊的一落地琉璃盞推倒,啪的一聲,摔在地上粉碎。

不一會兒,外面就進來了兩個黑衣人,看見榻上的蕭璟淵,有種不好的預感,上前探了探,果然一驚,立即驚呼:“不好,皇上駕崩了……”

說罷,其中一個人快速去找蕭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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