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桃漿酒解桃漿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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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麽一想，相離看向小生的目光不由得古怪了幾分。
“……你很聰明，猜的一點也沒有錯。”小生目光悠遠，追憶起往事，化形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苦澀。
可見它當初追傘之路如何漫漫遠兮。
相離認真想了想方丈與笑聲的話，猛然發現這兩種說法有許多共通之處，可事實上並不是一回事兒。
方丈說當年小生發現清心城鬼蠱為禍的契機是許多人借傘不還……在方丈眼中，小生身懷悲憫之心，所以求來嘉草配置清心丹，救世人於水火，但那都是方丈一廂情願的想法，小生只是為了取回心愛之物而煞費苦心，煉制清心丹完全是為了傘。
從方丈的角度講，人命大過天，可對小生而言，傘可比人重要多了。
賀南尋顯然想通了這點，坦然道：“同一件事由兩個人去看，自然會有兩種不盡相同的感受。”
相離側目看了賀南尋一眼道：“其實老方丈的一廂情願也沒什麽不好，我也希望世上還是好人多一點。”
這樣才方便她做壞事……
“別人怎麽想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只要拿回心愛之物就好。”小生從腋下抽出那把翠綠的傘撐開，天上無雲無雨，他卻執著地撐開傘，用妖力在傘面上貼上一層熒光。
相離認得這是召喚用的小法術。
原本是無星之夜，卻有無數螢火蟲從草間飄舞而出，熒惑迷幻，像是憑空下了一場星雨，小生打著傘仰著頭，看著那些螢火蟲在墳墓間飄舞，輕輕露出一個微笑。
相離側目偷看賀南尋的臉，劍眉星目裏多了一點熒光，晶亮亮的，通明如醒世明燈。
良久，螢火蟲散去，相離恍然從夢中醒轉。
小生轉頭看向兩人，仿若隔世，他們兩人只是他的過客。
相離覺得它一個人孤獨地站著實在有些可憐，偏巧她想到一個問題，認真追究道：“說來，你當初……偷鍋蓋沒有用嗎？不還傘的就沒有鍋蓋，不還傘的要怎麽做飯？”
小生道：“沒有用的……他身中蠱毒，性格惡劣，是個壞人，又怎麽會缺鍋蓋？他自己沒有的只會去搶別人的。他將我的傘藏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閉口不言，我實在沒辦法才會去跟妖婆樹求嘉草，煉制清心丹後強餵給他，等到他心智大改，才願意把傘還給我。”
相離道：“……”聽上去好麻煩，要是她絕對不會有那麽好的耐性。
先把那人吊起來打一頓，再威逼利誘……咳咳！
“不過……幸好可以因此與那人結下不解之緣。”小生忽然變回稻草人的模樣，墨畫歪歪扭扭的嘴唇極大程度地往上揚：“你瞧這張臉便是那人女兒的傑作，好看嗎？”
孩童所畫古古怪怪的臉，小生奉若珍寶，甚至將這張臉和他的原形化為一體……足見他有多珍重這一份緣。
他們的往事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詳盡的……
相離看著這張臉，甚為所動，認真道：“很好看。”
賀南尋看著相離笑而不語，眼裏多了一抹奇異的明光。
小生忽然道：“你們說的善心和尚是他才對，清心城之所以有清心丹全因為他。若不是他成為善心寺的第二任主持，在臨終時囑托我每年為嘉草註入妖力，早就沒有清心丹流傳於世。現在嘉嘉已死，妖樹林不覆存在，我與他的約定也到了盡頭，這樣也好……妖和人本該保持距離。”
相離：“……”
明明應該是松了一口氣的語氣，可相離卻覺小生的聲音充滿了落寞悲傷。
這種滿腔的負罪感是怎麽回事？相離唉聲嘆氣，又不能腳底抹油。
賀南尋忽然道：“除了仙種或妖種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小生道：“鬼疫蠱需要借助靈氣或妖氣才能驅除體外，你們兩位體內雖有靈氣，可惜不能拿出來分給別人。”
靈氣一運出體外就變成了靈力……
相離猛然想到什麽，扭頭看賀南尋，他沖她輕輕一笑。
她舔了舔唇道：“賀南尋，說實話，你還有多少瓶桃漿酒？這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善事，如今迫在眉睫，你身為華光宗的弟子應該慷慨解囊才是。”
她有點怕，怕賀南尋不給，又怕賀南尋的桃漿酒不夠。
“我想應該是夠的。”賀南尋微微一笑：“還有五百瓶。”
相離撓了撓耳朵懷疑她聽錯了，五百滴是嗎？
賀南尋重覆道：“五百瓶。”
天！
“你一定是偷來的！”相離脫口喊道，仙木林的年產量都只有一百瓶，有一部分會送往仙界，但整個仙界累年的桃漿酒絕不會超過一百瓶，賀南尋卻有五百瓶，他什麽身份，不過是華光宗的二弟子，華光宗長老都沒得喝的桃漿酒，他怎麽可能有五百瓶？
“你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就當是我偷來的好了。”賀南尋笑了笑，並不解釋桃漿酒的來歷。
相離咽了咽口水，桃漿酒就算是聖天帝一年也最多喝五瓶，敢去仙木林偷酒，膽子比她還大。
賀南尋轉向小生確認道：“蘊含仙氣的酒可以嗎？”
“酒？”小生想了想道：“那場紅雨……那裏面有不少靈氣，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太好了，所以的問題迎刃而解了。”相離興高采烈。
這次的禍事因為桃漿酒而起，卻也因為桃漿酒而化解，正是桃漿酒解桃漿酒。
賀南尋沖相離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去解決清心城的難題。”
“等等。”相離轉頭走向稻草人：“清心城過往每年都會下一場清心雨，既然每年都會下，那今年也不該例外，你喜歡看雨看傘，今年記得要來看。”
小生微微擡起頭，東風拂面，相離已拉著賀南尋遠去，她的話音仍在原地盤旋，小生望著空中兩個身影，原地跳了幾下，從手套裏抖出一串佛珠，那是一串琉璃色的佛珠，是那人留給它的遺物。
小生撐起傘，咚咚咚地往墓園高處跳去，停在其中一個墓碑上，直挺起身體，把雨傘打得筆直。
清心城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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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聰明，猜的一點也沒有錯。”小生目光悠遠，追憶起往事，化形的臉上不禁多了幾分苦澀。
可見它當初追傘之路如何漫漫遠兮。
相離認真想了想方丈與笑聲的話，猛然發現這兩種說法有許多共通之處，可事實上並不是一回事兒。
方丈說當年小生發現清心城鬼蠱為禍的契機是許多人借傘不還……在方丈眼中，小生身懷悲憫之心，所以求來嘉草配置清心丹，救世人於水火，但那都是方丈一廂情願的想法，小生只是為了取回心愛之物而煞費苦心，煉制清心丹完全是為了傘。
從方丈的角度講，人命大過天，可對小生而言，傘可比人重要多了。
賀南尋顯然想通了這點，坦然道：“同一件事由兩個人去看，自然會有兩種不盡相同的感受。”
相離側目看了賀南尋一眼道：“其實老方丈的一廂情願也沒什麽不好，我也希望世上還是好人多一點。”
這樣才方便她做壞事……
“別人怎麽想我一點也不在乎，我只要拿回心愛之物就好。”小生從腋下抽出那把翠綠的傘撐開，天上無雲無雨，他卻執著地撐開傘，用妖力在傘面上貼上一層熒光。
相離認得這是召喚用的小法術。
原本是無星之夜，卻有無數螢火蟲從草間飄舞而出，熒惑迷幻，像是憑空下了一場星雨，小生打著傘仰著頭，看著那些螢火蟲在墳墓間飄舞，輕輕露出一個微笑。
相離側目偷看賀南尋的臉，劍眉星目裏多了一點熒光，晶亮亮的，通明如醒世明燈。
良久，螢火蟲散去，相離恍然從夢中醒轉。
小生轉頭看向兩人，仿若隔世，他們兩人只是他的過客。
相離覺得它一個人孤獨地站著實在有些可憐，偏巧她想到一個問題，認真追究道：“說來，你當初……偷鍋蓋沒有用嗎？不還傘的就沒有鍋蓋，不還傘的要怎麽做飯？”
小生道：“沒有用的……他身中蠱毒，性格惡劣，是個壞人，又怎麽會缺鍋蓋？他自己沒有的只會去搶別人的。他將我的傘藏在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閉口不言，我實在沒辦法才會去跟妖婆樹求嘉草，煉制清心丹後強餵給他，等到他心智大改，才願意把傘還給我。”
相離道：“……”聽上去好麻煩，要是她絕對不會有那麽好的耐性。
先把那人吊起來打一頓，再威逼利誘……咳咳！
“不過……幸好可以因此與那人結下不解之緣。”小生忽然變回稻草人的模樣，墨畫歪歪扭扭的嘴唇極大程度地往上揚：“你瞧這張臉便是那人女兒的傑作，好看嗎？”
孩童所畫古古怪怪的臉，小生奉若珍寶，甚至將這張臉和他的原形化為一體……足見他有多珍重這一份緣。
他們的往事恐怕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詳盡的……
相離看著這張臉，甚為所動，認真道：“很好看。”
賀南尋看著相離笑而不語，眼裏多了一抹奇異的明光。
小生忽然道：“你們說的善心和尚是他才對，清心城之所以有清心丹全因為他。若不是他成為善心寺的第二任主持，在臨終時囑托我每年為嘉草註入妖力，早就沒有清心丹流傳於世。現在嘉嘉已死，妖樹林不覆存在，我與他的約定也到了盡頭，這樣也好……妖和人本該保持距離。”
相離：“……”
明明應該是松了一口氣的語氣，可相離卻覺小生的聲音充滿了落寞悲傷。
這種滿腔的負罪感是怎麽回事？相離唉聲嘆氣，又不能腳底抹油。
賀南尋忽然道：“除了仙種或妖種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小生道：“鬼疫蠱需要借助靈氣或妖氣才能驅除體外，你們兩位體內雖有靈氣，可惜不能拿出來分給別人。”
靈氣一運出體外就變成了靈力……
相離猛然想到什麽，扭頭看賀南尋，他沖她輕輕一笑。
她舔了舔唇道：“賀南尋，說實話，你還有多少瓶桃漿酒？這可是治病救人的大善事，如今迫在眉睫，你身為華光宗的弟子應該慷慨解囊才是。”
她有點怕，怕賀南尋不給，又怕賀南尋的桃漿酒不夠。
“我想應該是夠的。”賀南尋微微一笑：“還有五百瓶。”
相離撓了撓耳朵懷疑她聽錯了，五百滴是嗎？
賀南尋重覆道：“五百瓶。”
天！
“你一定是偷來的！”相離脫口喊道，仙木林的年產量都只有一百瓶，有一部分會送往仙界，但整個仙界累年的桃漿酒絕不會超過一百瓶，賀南尋卻有五百瓶，他什麽身份，不過是華光宗的二弟子，華光宗長老都沒得喝的桃漿酒，他怎麽可能有五百瓶？
“你這樣想也無可厚非，就當是我偷來的好了。”賀南尋笑了笑，並不解釋桃漿酒的來歷。
相離咽了咽口水，桃漿酒就算是聖天帝一年也最多喝五瓶，敢去仙木林偷酒，膽子比她還大。
賀南尋轉向小生確認道：“蘊含仙氣的酒可以嗎？”
“酒？”小生想了想道：“那場紅雨……那裏面有不少靈氣，我想應該是可以的。”
“太好了，所以的問題迎刃而解了。”相離興高采烈。
這次的禍事因為桃漿酒而起，卻也因為桃漿酒而化解，正是桃漿酒解桃漿酒。
賀南尋沖相離道：“既然如此，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去解決清心城的難題。”
“等等。”相離轉頭走向稻草人：“清心城過往每年都會下一場清心雨，既然每年都會下，那今年也不該例外，你喜歡看雨看傘，今年記得要來看。”
小生微微擡起頭，東風拂面，相離已拉著賀南尋遠去，她的話音仍在原地盤旋，小生望著空中兩個身影，原地跳了幾下，從手套裏抖出一串佛珠，那是一串琉璃色的佛珠，是那人留給它的遺物。
小生撐起傘，咚咚咚地往墓園高處跳去，停在其中一個墓碑上，直挺起身體，把雨傘打得筆直。
清心城快要下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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