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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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上，賀南尋擁著相離，像是抱著這世上最精致的寶物，左手扶了扶她的肩膀，右手用絹布細細擦掉她額間的熱汗，再托起她的手，為她一點點擦掉手上鮮紅欲滴的酒。
戴鬥笠的小貓壓低了帽檐，扭頭看了相離一眼：“修真界總是謠傳莫問相離如何如何不可一世，我本來以為她喝醉了會大鬧天宮，沒想到是會是一本正經的樣子。”
“謠傳不過是修真界對她的誤解，她不願意解釋可不等於默認……喝醉的人不會說謊，所以，她從本質上來講的確是一本正經的。”賀南尋忽然笑道：“世上表裏不一的人本來不在少數，她雖外表輕浮，卻始終是伏無定的弟子，出格的事情是絕不會做的。大多數時間只是嘴硬而已。”
前頭越跑越歡的狐貍忽然道：“那不是和主人一樣嗎？主人也是嘴硬心軟，明明說不管的……”
賀南尋臉色微沈，右手食指輕勾，小貓手中的鞭子不受控制的動起來，霹靂一聲落在狐貍屁股上。
“嗷嗚！”
狐貍扭頭罵道：“死貓，別再抽我了！早就三十鞭了，好疼！”
小貓瞇了瞇眼，朗聲道：“我數著呢，還有三鞭。”
“胡說八道！”
“不信你問主人！”
賀南尋認真道：“貓兒說得不錯。”
狐貍：“……”
“嘿嘿~”小貓皮鞭微動，火辣辣地抽了下去。
“嗷嗚！嗷嗚！”
小貓忽然道：“主人，既然她是表裏不一的人，那她剛剛嘴上說的我們有趣、不介意我們是騙人的對不對？其實她心裏對我們妖很有芥蒂？”
狐貍道：“真虛偽！”
“那是不同意義上的表裏不一……她剛剛說的話是發乎內心的。”賀南尋輕輕地將相離的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別人我不知道，但伏無定的弟子絕不會歧視妖類。”
小貓感慨道：“整個修真界，主人也就誇獎過伏無定，到底他有什麽好？”
狐貍道：“你管那麽多？主人說是就是！”
賀南尋笑而不語。
“主人也覺得我說的對是不是？”狐貍聽著賀南尋的笑聲道：“不過說起來主人對這什麽相離還真好，平時明明對什麽都不上心的，這次卻特地帶上她來找窮奇，可惜這裏一點窮奇的味道也沒有……是不是這個女人的運氣不好，害我們找不到？”
小貓擡眼，啪的又是一鞭。
“死貓這次你肯定是故意的！”
“讓你多嘴！”
“什麽啊？三十鞭明明抽完了！”
賀南尋道：“該打。”
狐貍：“……主人你幫著貓兒欺負我！偏心啊！”
賀南尋搖了搖頭，忽然道：“狐兒，你是不是會吹奏安魂曲？”
貓妖立即道：“這多嘴的家夥，沒什麽用嘴的樂器是它不會的。”
第二日。
相離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撐著身子朝賀南尋瞧去，他還是像昨晚那樣端坐在桌前喝茶，外面的天雖然灰蒙蒙暗沈沈的，卻不是晚上了。
賀南尋側目道：“醒了？”
相離摸了摸依舊暈乎乎的腦袋：“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
“我記得我喝了酒……然後怎麽了？”
相離隱約記起她打翻酒壺，桃漿酒融入雲中，染紅一大片……
賀南尋淡淡道：“昨天下了一場紅雨，清心城的每個人都做了一場好夢。”
“怎麽不是滿地的醉漢在耍酒瘋嗎？”相離想了想，又道：“還有，善心寺的和尚沒有爭著去上吊？”
酒色可是大戒！
“沒有。”賀南尋喝了一口茶道：“仙酒之力並非凡人可以承受，他們只是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相離哦了一聲，遺憾道：“真可惜，滿地撒酒瘋的場面也挺好看的。”
賀南尋輕笑不語。
這時，提著水桶來打掃房間的小二敲了敲房門：“兩位客官在房裏嗎？”
相離道：“有什麽事？”
“不知道客官喜歡不喜歡熱鬧，今日善心寺有一個講經大會，兩位若是感興趣可以去聽一聽，清心靜性，效果奇佳。”
“知道了。”賀南尋轉向相離道：“清心靜性，說不定有清新醒酒之效，聽一聽也無妨。”
“當然好，反正在這房間裏也是悶的發慌！”相離從床上爬起來。
到外面，下了一夜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但天上仍是烏泱烏泱一片，瞧不見太陽。但這並不妨礙街市上的吹拉彈唱，清心城每年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熱鬧熱鬧，又恰巧遇上一場象征祥瑞的紅雨，周遭的熱鬧程度一下子勝過往昔。
討論最多的自然是昨晚上的紅雨。
“一定是善心和尚顯靈了，昨晚我睡的不知道有多少安穩。”
“要我說，一定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打翻了蟠桃酒才對，芳香撲鼻，這得是上千年的仙桃！可惜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困，本來我還想接幾盆的。”
“說起這個也是奇怪得很，我醒來的時候看了看，凡是外面的有坑的地方都看了，半滴紅雨都沒剩下……不過聽說昨晚隆興酒樓的劉掌櫃剛好在門口洗腳，眼疾手快，用洗腳盆裝了一些藏回家裏，這下他可得意了，他說要傳下去當作傳家寶。”
洗腳盆……那就算瓊漿玉液也夠嗆啊！
相離轉頭問賀南尋道：“洗腳盆盛的，能喝嗎？”
賀南尋輕咳道：“所以現在人家只當作傳家寶，並不喝。不過傳家寶也只是如今而已，放到日後就不同了，好歹沾染仙氣的東西，日後自會名聲大噪，就算是人間的帝王……也可能會垂涎三尺。”
賀南尋話盡於此，相離卻腦補出皇帝端著洗腳盆啜飲的模樣，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順著街市走了一段，途經一個燒烤攤，噴香四溢，賀南尋便停下買了兩只雞腿，順手給了相離一只，她輕輕咬了一口，雞腿肉質細嫩仿佛入口即化……
賀南尋並不吃雞腿，先問相離道：“你喜歡嗎？”
相離猛然點頭：“味道很好。”
“那就好。”
如此這般經過風車攤，饅頭攤……賀南尋每個攤子都要買一點，給相離一些再把剩下塞入袖中，相離走在他後頭全然不用自己去搜尋有趣新奇的玩意。
她咬著糖葫蘆邊走邊想：逛街就該找賀南尋這樣的，玉泉真不是一點點的無趣！
正想著，兩人到了一個首飾攤，賀南尋停下步子多看了幾眼，挑了一根白玉簪，擡手別入相離發間，與原來那支白玉簪交相輝映。
相離咬糖葫蘆的動作頓了頓，瞧緊賀南尋那雙澄澈的眼睛。
賀南尋道：“很襯你。收了我這麽多吃的玩的，多收一件也沒什麽不好。”
相離嘿嘿一笑，不由地誇道：“你可真比我師弟有趣多了。每次他陪我出來，走三步他就鬧著要回去。”
賀南尋道：“玉泉君年紀尚輕，所以不谙此道，待他年紀稍長就會懂了。”
相離認真道：“不如下次我找個機會，讓你去指點指點他。”
“樂意之至。”
晃晃看看，小小一段街市，兩人去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善心寺外人潮擁擠，在嚴正的誦經聲下，一個個惡人稍作收斂。
原先城門口那個道士也在，在一個角落持劍而立，閉目養神，想來有他在這裏，那些惡人不敢怎麽胡來。
相離擡頭望向善心寺的上方道：“有妖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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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頭越跑越歡的狐貍忽然道：“那不是和主人一樣嗎？主人也是嘴硬心軟，明明說不管的……”
賀南尋臉色微沈，右手食指輕勾，小貓手中的鞭子不受控制的動起來，霹靂一聲落在狐貍屁股上。
“嗷嗚！”
狐貍扭頭罵道：“死貓，別再抽我了！早就三十鞭了，好疼！”
小貓瞇了瞇眼，朗聲道：“我數著呢，還有三鞭。”
“胡說八道！”
“不信你問主人！”
賀南尋認真道：“貓兒說得不錯。”
狐貍：“……”
“嘿嘿~”小貓皮鞭微動，火辣辣地抽了下去。
“嗷嗚！嗷嗚！”
小貓忽然道：“主人，既然她是表裏不一的人，那她剛剛嘴上說的我們有趣、不介意我們是騙人的對不對？其實她心裏對我們妖很有芥蒂？”
狐貍道：“真虛偽！”
“那是不同意義上的表裏不一……她剛剛說的話是發乎內心的。”賀南尋輕輕地將相離的腦袋放在他的膝蓋上：“別人我不知道，但伏無定的弟子絕不會歧視妖類。”
小貓感慨道：“整個修真界，主人也就誇獎過伏無定，到底他有什麽好？”
狐貍道：“你管那麽多？主人說是就是！”
賀南尋笑而不語。
“主人也覺得我說的對是不是？”狐貍聽著賀南尋的笑聲道：“不過說起來主人對這什麽相離還真好，平時明明對什麽都不上心的，這次卻特地帶上她來找窮奇，可惜這裏一點窮奇的味道也沒有……是不是這個女人的運氣不好，害我們找不到？”
小貓擡眼，啪的又是一鞭。
“死貓這次你肯定是故意的！”
“讓你多嘴！”
“什麽啊？三十鞭明明抽完了！”
賀南尋道：“該打。”
狐貍：“……主人你幫著貓兒欺負我！偏心啊！”
賀南尋搖了搖頭，忽然道：“狐兒，你是不是會吹奏安魂曲？”
貓妖立即道：“這多嘴的家夥，沒什麽用嘴的樂器是它不會的。”
第二日。
相離迷迷糊糊地從床上爬起來，她撐著身子朝賀南尋瞧去，他還是像昨晚那樣端坐在桌前喝茶，外面的天雖然灰蒙蒙暗沈沈的，卻不是晚上了。
賀南尋側目道：“醒了？”
相離摸了摸依舊暈乎乎的腦袋：“昨晚……”
“昨晚你喝醉了。”
“我記得我喝了酒……然後怎麽了？”
相離隱約記起她打翻酒壺，桃漿酒融入雲中，染紅一大片……
賀南尋淡淡道：“昨天下了一場紅雨，清心城的每個人都做了一場好夢。”
“怎麽不是滿地的醉漢在耍酒瘋嗎？”相離想了想，又道：“還有，善心寺的和尚沒有爭著去上吊？”
酒色可是大戒！
“沒有。”賀南尋喝了一口茶道：“仙酒之力並非凡人可以承受，他們只是昏沈沈地睡了過去。”
相離哦了一聲，遺憾道：“真可惜，滿地撒酒瘋的場面也挺好看的。”
賀南尋輕笑不語。
這時，提著水桶來打掃房間的小二敲了敲房門：“兩位客官在房裏嗎？”
相離道：“有什麽事？”
“不知道客官喜歡不喜歡熱鬧，今日善心寺有一個講經大會，兩位若是感興趣可以去聽一聽，清心靜性，效果奇佳。”
“知道了。”賀南尋轉向相離道：“清心靜性，說不定有清新醒酒之效，聽一聽也無妨。”
“當然好，反正在這房間裏也是悶的發慌！”相離從床上爬起來。
到外面，下了一夜的雨不知何時停了，但天上仍是烏泱烏泱一片，瞧不見太陽。但這並不妨礙街市上的吹拉彈唱，清心城每年到這個時候才有機會熱鬧熱鬧，又恰巧遇上一場象征祥瑞的紅雨，周遭的熱鬧程度一下子勝過往昔。
討論最多的自然是昨晚上的紅雨。
“一定是善心和尚顯靈了，昨晚我睡的不知道有多少安穩。”
“要我說，一定是天上的王母娘娘打翻了蟠桃酒才對，芳香撲鼻，這得是上千年的仙桃！可惜不知怎麽的就覺得困，本來我還想接幾盆的。”
“說起這個也是奇怪得很，我醒來的時候看了看，凡是外面的有坑的地方都看了，半滴紅雨都沒剩下……不過聽說昨晚隆興酒樓的劉掌櫃剛好在門口洗腳，眼疾手快，用洗腳盆裝了一些藏回家裏，這下他可得意了，他說要傳下去當作傳家寶。”
洗腳盆……那就算瓊漿玉液也夠嗆啊！
相離轉頭問賀南尋道：“洗腳盆盛的，能喝嗎？”
賀南尋輕咳道：“所以現在人家只當作傳家寶，並不喝。不過傳家寶也只是如今而已，放到日後就不同了，好歹沾染仙氣的東西，日後自會名聲大噪，就算是人間的帝王……也可能會垂涎三尺。”
賀南尋話盡於此，相離卻腦補出皇帝端著洗腳盆啜飲的模樣，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
兩人順著街市走了一段，途經一個燒烤攤，噴香四溢，賀南尋便停下買了兩只雞腿，順手給了相離一只，她輕輕咬了一口，雞腿肉質細嫩仿佛入口即化……
賀南尋並不吃雞腿，先問相離道：“你喜歡嗎？”
相離猛然點頭：“味道很好。”
“那就好。”
如此這般經過風車攤，饅頭攤……賀南尋每個攤子都要買一點，給相離一些再把剩下塞入袖中，相離走在他後頭全然不用自己去搜尋有趣新奇的玩意。
她咬著糖葫蘆邊走邊想：逛街就該找賀南尋這樣的，玉泉真不是一點點的無趣！
正想著，兩人到了一個首飾攤，賀南尋停下步子多看了幾眼，挑了一根白玉簪，擡手別入相離發間，與原來那支白玉簪交相輝映。
相離咬糖葫蘆的動作頓了頓，瞧緊賀南尋那雙澄澈的眼睛。
賀南尋道：“很襯你。收了我這麽多吃的玩的，多收一件也沒什麽不好。”
相離嘿嘿一笑，不由地誇道：“你可真比我師弟有趣多了。每次他陪我出來，走三步他就鬧著要回去。”
賀南尋道：“玉泉君年紀尚輕，所以不谙此道，待他年紀稍長就會懂了。”
相離認真道：“不如下次我找個機會，讓你去指點指點他。”
“樂意之至。”
晃晃看看，小小一段街市，兩人去足足走了一個時辰，善心寺外人潮擁擠，在嚴正的誦經聲下，一個個惡人稍作收斂。
原先城門口那個道士也在，在一個角落持劍而立，閉目養神，想來有他在這裏，那些惡人不敢怎麽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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