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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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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篝火會,但過去的時候宛歌才發現原來不是大家都在一起,不過想想也是,三十萬的大軍,都坐在一起烤肉,架起的火都可能燒了營地。這個宛歌理解。

扶蘇這裏的人自然很少,除了一些沒見過的中將少將以外,離著扶蘇近一些的就是先前那三人。畢竟扶蘇身份原因,不可能真的去和尋常士兵坐在一起。這個宛歌也理解。

晏益將軍肉考的挺好吃,幾乎包攬了一切烤肉,這個有些出乎宛歌的意料,卻也能理解。

但是,看著眼前端著一碗清酒過來的江汜,宛歌實在有些不能理解了。

江汜那時候吃到一半,之後一手提著酒,一手拿著碗,朝著他們這方向過來。看著她朝著扶蘇越來也近,宛歌連自己都沒能察覺到的下意識地、狠狠地、用力地咬了一口兔腿。

然而,江汜接下來的動作,更是大大的出乎她的意料。

只見她在她們面前坐下,倒了小半碗酒,接著雙手遞上。卻不是對著扶蘇,而是給了宛歌。不說是宛歌,其餘人原本都饒有興趣的看著扶蘇和江汜。

雖然遠在邊境,但是一些有一定年齡的人也都知道扶蘇和江汜的婚約,現下看著扶蘇過來,還帶著一個姑娘,江汜這幾年聽說也未許配人家,許多人早就等著看這件事的進展。

方才見江汜朝著扶蘇的方向去,自然而然的以為是要給扶蘇敬酒。然而誰都沒有想到,江汜這一碗酒,居然是敬了宛歌?

幾位少將中將面面相窺,但其中有幾個心思玲瓏的人,很快就才到了一個可能。江汜和宛歌性格不類,還聽說過一些捕風捉影的沖突。雖然宛歌身份不如江汜,但是扶蘇眼下對宛歌榮寵的很,許是江汜也想效仿娥皇女英,和宛歌好好相處,這是打算……一酒泯恩仇?

上將軍卻好像早就料到這事,笑了聲:“先前小女和宛歌姑娘有些沖突,只是小女性情如此,並非針對宛歌姑娘一人,只望你們兩個姑娘喝了這碗酒,莫要生了嫌隙。”

坐在遠處的少將中將有所頓悟的點頭,果然是這樣!

看著眼前的酒,宛歌沒有動。

她清楚自己的酒量,這小半碗喝進去定然得醉,這身體的酒量低到離譜,她上次喝了一杯陸離白的烈酒,直接就醉了。當時到底鬧出了是什麽事情她至今都還不知道,這酒,她現下是萬萬不敢碰了。剛剛想找個理由推辭。江汜卻好像猜到她在想什麽,笑著道:“宛歌姑娘放心,這酒不烈,是甜酒,我十三歲的時候就能喝這樣一小缸,不醉人的人。”

尋常女子說自己年輕輕就喝能喝一小缸的酒,便是在現代,也一定被父母揪著耳朵罵了,但是上將軍卻是大笑了一陣,一點也沒生氣的意思:“一小缸是沒醉,可後來你喝了三小缸,我找到你的時候,你還抱著空了的酒缸說再來一杯。”

宛歌默了一陣,再吸了一口氣,就算去接酒碗:“……那些事,我並沒放在心上。”話份上已經說到這份上,江汜十三歲喝三不小缸,這種就她小半碗都喝下去,指不定會怎麽被她笑話。

然而,在宛歌伸手前,扶蘇卻搶先一步拿過來:“宛歌酒量極淺,不能沾酒,我替她喝了。”

扶蘇話音一落,周圍是齊齊倒吸一口冷氣的聲音。擋酒這事,本來就很尋常,但是,夫妻還就罷了。可是從來只說過房裏人替長公子擋酒,從沒聽說過長公子替別人擋酒的。

眼下,長公子居然為一個沒名沒分的房裏人擋酒,這簡直聞所未聞,驚世駭俗。眾人的目光頓時齊齊的朝著他們的方向看去。

江汜顯然也沒料到扶蘇會替宛歌喝下,神色頓時一滯,之後才笑了笑,再倒了一碗:“是我考慮不周,讓宛歌姑娘為難了,再自罰一碗。”

扶蘇不置可否的“嗯”了一聲,把宛歌那晚喝下。

宛歌也顯然沒想到扶蘇會過來幫她喝,目光四下一轉,頓時投下目光的人皆齊齊的轉了回去,依舊開始喝酒吃肉,仿佛剛剛什麽事情都沒發生。

江汜的面色被火光照耀的明明暗暗,扶蘇邊上有個酒盞,但是其實他喝的算少,現在沒什麽酒味,也無醉意。宛歌忍了,終於忍不住了,低頭的空閑就問扶蘇:“……為什麽你要幫我喝了?”

扶蘇那時候剛剛倒了一杯酒,聞言斜睨了她一眼,目光似乎有火光跳動,光華流轉間,是有別於往常的促狹,他的聲音也壓的低:“你說想自己解決,不讓我幫你,但是喝酒卻不能讓你亂喝。”

許是因為火光映照的有些燥熱,許是扶蘇唇角的笑意有幾分暧昧,宛歌覺得腦子有些發漲,急於拿什麽東西澆一澆,帶目光下落的時候,看到一個杯子,想也沒想,端起來就直接喝。

扶蘇一楞,下意識的就下拿過來。宛歌卻已經喝了下去,之後直接被嗆住。扶蘇笑著拍了拍她背,給她順了順氣,搖頭無奈:“還是這麽不小心,這是我的杯子。”

這話似乎有些耳熟,宛歌被嗆住,咳的腦子發脹,過了好一會,想想起早兩個來月的時候,那時候她約扶蘇看月亮,也不慎喝了扶蘇杯子裏的酒。

那時候是在寒冬,眼下卻快到春天了。

其實扶蘇喝的酒度數還是偏高的,那時候的酒度數低,她灌了好幾杯水下去,除了腦子有些昏,倒也沒醉。不過這酒下去,卻有些不太妙。她揉了揉額頭,甩了甩頭。

扶蘇目光有些擔憂:“怎麽樣?”

這麽多人看著,加上江汜說她十三歲喝了三小缸,她喝了一小杯就直接醉了還不得給她笑死?頓時就搖了搖頭,強自鎮定:“沒事,喝點水就好了。”

扶蘇雖然有些疑慮,但見她說話還算正常,也就把水囊遞給她,還不忘囑咐:“不要強撐。”

宛歌再揉了揉太陽穴,嘀咕:“十三歲三小缸,我十六了一口就醉,會被笑死的。”

扶蘇好笑:“你還念著這事,但是她那酒不算什麽,你方才喝的有些烈,若不舒服就說出來。”

宛歌“嗯”了一聲,繼續吃兔腿,也不知有沒有把話放在心上。

肉吃的差不多了,不知是哪位少將,又把話題移到了戰場上。宛歌那時候一邊撕著兔腿,一邊就聽著他們的談話。果然聽到了一些信息。他們講得並不是機密,只是宛歌剛剛過來,又一直在院子裏頭,並沒有人專門和她說起這事。所以聽著聽著,也聽出幾分趣味來。

原來這幾日沒有正式開戰,只是匈奴騷擾,因為現在邊境劃的有點問題,所以匈奴最近都在松遠山附近一點點試探,就想看看大秦的底線在哪裏。

一個道:“他奶奶的,那些匈奴一直在松遠上附近試探,就是不動手,一碰就慫蛋的滾回去了,也不知在搞什麽。”

另一個道:“我是聽老人說,這山附近有寶藏呢,或許匈奴也聽說了什麽。”

前一個大笑:“能有什麽?那地方原來是羅卡的,羅卡亡的時候,他們的國王都在喝稀,別說平民了,這樣一個地方,只能什麽寶藏?”

聽到羅卡二字,宛歌心中一頓,下意識的就捏了捏自己胸口的玉如意。

江汜看了她一眼,也不知有沒有註意道她的動作,只是微微一笑:“說起來,我先前見姑娘有塊上好的昆山玉,不知姑娘是從哪裏來的?我也想去打一塊呢。”

宛歌剛剛起了一個頭,扶蘇就接了過去:“我前不久得了一塊上好的玉料,想著給宛歌做一個墜子,不過這玉料難得,我也是偶然得之。”

江汜再笑了笑:“江汜愚鈍,這玉料上好,非貢品不可及,自然是長公子贈的。”停了停,又嘆息,“不過這樣一來,這玉料我怕是找不到第二塊了。”

宛歌本來想說是自己家裏傳的,沒想到後來扶蘇接了去,說是自己送的,加上江汜後來說非貢品不可及,不禁心有餘悸。幸好沒說出來,否則還真不知怎麽解釋,自己家裏怎麽會有這麽好的一塊玉。

漸漸的,她剛剛喝的酒有些上了頭,宛歌感覺到有一陣陣的困意襲來,先前放了話,此事,卻不好閉上眼,她只能搖了搖頭,甩開這個困意,憑著意志力撐著。

她迷糊間,還聽見那兩個少將繼續方才話題:“松遠山既然歸屬羅卡,羅卡又被趙所亡,雖然羅卡殘餘部落已經並入匈奴,但是松遠山為什麽要白白給了他們?只是當時不清不楚的化了邊境,讓匈奴撿了空子,現在不解決,也不知後世會怎麽樣。”

宛歌那時候默然聽著,轉眸間就看見扶蘇垂眸倒酒,微微抿唇,似乎也在聽著他們的談話。困意再度襲來,她幾乎就要坐不穩,最後邊上伸過來一只手,幫她穩住身子。視線不是何時迷蒙一片,看著眼前的玄色廣袖,頭靠在他的胸口。擡頭間,看扶蘇漆黑的眼眸,裏頭有光芒沈浮,宛歌感覺心裏一熱,略微撐起了身子,就湊到了他的耳邊,聲音軟糯:“那座山以後會是大秦的。”想了想,又補充,“連匈奴都是我們的。”

作者有話要說:宛歌又喝醉了汪汪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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