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圈還有這功能？”馮源已經驚得瞪大了眼睛。

周欣然也跟著瞪大了眼睛：“當然有！你現在還不知道？”

“馮源搖了搖頭。

周欣然看著馮源的臉，問道：“馮源，你說唐恬恬到底把你拉到哪個群了？該不會是和劉明一個群吧？”

“你.....欣然你別瞎猜！”

“好了好了，我逗你玩兒的！對了，上個月唐恬恬考核竟然得了第一名。那次民主測評的時候，你是不是給了她滿分？”

“我......不太記得了。”馮源撒了個謊。

他記得很清楚，他的確給了唐恬恬滿分。

那個時候，他和唐恬恬走得很近，他的心中對這個女孩滿是愛憐，自然是會給她滿分的。

周欣然一聽就不樂意了，斜睨著眼睛看著馮源：“不是吧？這才多久？半個月的事情，你竟然忘記了？”

“我真忘了。每天這麽忙，我怎麽記得？”

“好吧，你忘了就忘了吧？總之你現在也知道她的為人了，下次民主測評的時候別給她滿分就好了。你的滿分應該給我，我對你這麽好，一直把你當朋友！反正我的滿分也給你，大家互幫互助嘛！”周欣然開始拉攏馮源。

“嗯，知道了。”

......

雖然和周欣然的“探討”暫時結束了，但是馮源內心的掙紮卻遠遠沒有結束。

他一直盯著唐恬恬桌面上的那個包包看著，越看越覺得自己傻得可以，竟然被這麽一個初出社會的小女孩給玩得團團轉！

與此同時，曾經和唐恬恬一起吃飯、一起看病、一起喝茶的畫面不斷地在他的腦海裏回旋著.......

就在這時，唐恬恬突然捧著一疊資料從他身邊走過。

頓時，一陣香水味撲面而來。

一時間，他只覺得頭暈腦脹，整個人都有些壓抑得透不過氣來。

※

完事下班之後，孟瑤又被喬曉雪給叫了出去。

仍然是上次那個餐廳，喬曉雪一見到孟瑤就開始哭鼻子抹眼淚：“瑤瑤，你小姨夫肯定是在外面有女人了。現在他不但整天回來很晚，刪微信，我還聽說他在外面和一個年輕女孩子一起吃飯......”

孟瑤問道：“那個女孩子是她的那個女秘書嗎？”

喬曉雪搖了搖頭：“不是，比那女秘書年輕。”

孟瑤皺了皺眉，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喬曉雪抹了一把眼淚，止住了抽噎：“我是聽我之前的一個同事說的。後來我就去盯梢，真的見到他和那女孩子一起！”

“所以......你就找我小姨夫鬧？”孟瑤問。

喬曉雪搖了搖頭：“沒有。他不是一直說我胡說嗎？我這次沒有打草驚蛇，我是暗暗觀察的。”

“好吧，還算你聰明。”雖然孟瑤一直很相信紀小波的人品，但是男人，總是容易被色所誘。

所以，即便是紀小波人品再好，在男女關系的問題上，她也不敢百分之百對他信任。

“那你打算怎麽辦？”孟瑤又問。

“我繼續盯梢，反正我現在有的是時間，等有一天我抓到證據了，再跟他們算賬！”喬曉雪說得咬牙切齒，好像就等著算賬的那一天了。

孟瑤有些無奈，但是還是勸道：“小姨，我勸你別這樣。其實你這樣做，是很笨的。”

“那我應該怎樣？難道真像你說的什麽都不管不問？任由他和那個小狐貍精發展下去？然後再讓她把我擠走？如果真是這樣，不但苦了我，還苦了我肚子裏的兩個孩子！”喬曉雪說著，又開始抽噎起來。

孟瑤連忙遞了一張紙巾過去：“別哭了，你先擦擦眼淚，我慢慢跟你說。”

喬曉雪連忙擦幹了眼淚，這是她第一次在自己的這個外甥女面前變得如此之乖。

“你說吧，我聽著。”

孟瑤頓了頓：“小姨，我記得你之前上班的時候從來不疑神疑鬼的，對吧？”

喬曉雪想了想，回答道：“那是因為那個時候公司裏面的事情就夠我煩的了，我哪裏有時間相別的？”

“所以，問題就在這裏。現在的問題不在我小姨夫，而在於你太閑！”

“如果我不閑，我能發現他的問題嗎？他現在分明就是有問題，我總不能坐視不理吧？”喬曉雪振振有詞地反駁道。

孟瑤心想，不管現在紀小波是不是有問題，她都必須讓喬曉雪相信他沒問題。否則，憑著喬曉雪那性子，肯定會把問題弄得一團糟。

想到這裏，孟瑤安慰道：“小姨，你先別把事情想得那麽糟糕！我對我小姨夫還是很有信心的，他不是那種人。就算是他真的和別的女孩子一起吃飯了，也可能是新來的同事，一起吃個飯又有什麽問題呢？你說對不對？”

“就是有問題！”喬曉雪雖然嘴上這麽說，但是心裏卻好受了一些。

孟瑤說出了自己中肯的建議：“小姨，你現在肚子都這麽大了，不要總是到處跑去盯梢什麽的，這對你養胎很不利的。我倒覺得，你應該找點兒事情做，別讓自己整天閑著。”

“那我應該找什麽事情做？”喬曉雪終於不再堅持己見。

孟瑤笑了笑：“我大老遠的來聽你吐槽我小姨夫，你就讓我餓著肚子啊？”

“好，我請客！”喬曉雪回答得爽快，隨即叫來了服務員。

服務員到了之後，喬曉雪很快翻開菜單，一邊看一邊說道：“時令水果沙拉一份免雪梨、香煎銀鱈魚一份、菲力牛排一份七成熟、羅宋湯一份、松露雜菌湯一份，再要一個綠茶慕斯蛋糕。”

喬曉雪點到這裏，擡頭看了看孟瑤，問道：“還有需要補充的嗎？”

孟瑤搖頭道：“就這些吧！”

喬曉雪一邊將菜單遞給了服務員，一邊對孟瑤說道：“你看，你喜歡吃什麽，我可都記著呢！”

孟瑤笑了笑：“誰讓你是我小姨呢？我這也不一樣，百忙之中抽時間來聽你的心事。”

水果沙拉很快就上來了，孟瑤一邊吃了水果，一邊說道：“小姨，你現在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精神寄托，所有的心思都在我小姨夫身上。不過這也正常，你現在沒有工作，也沒有收入，我小姨夫就成了你的天。所以，你很擔心自己的天突然塌了。”

“我有這麽懦弱嗎？”喬曉雪沒好氣地聳了聳鼻子。

“你當然不懦弱！你關鍵是沒有安全感！”

“我承認我沒有安全感，可是......如果你小姨夫每天晚上早點兒回來，不要總是接觸別的女人，我怎麽可能沒安全感？我之所以沒有安全感，那也是因為你小姨夫，他不給我安全感！”喬曉雪振振有詞。

孟瑤道：“安全感不是別人給的，是你自己給的。不管是誰，一旦失去了創造價值的能力，就不可能有安全感。就好比一個寄生蟲，不管他表面上生活得多風光，內心都是空虛無助的。”

喬曉雪聽到這裏，心裏開始有些不滿了，她放下了手裏的岔子，有些生氣地看著孟瑤：“你想說我是寄生蟲？”

“現在不是。但是如果你以後一直這樣無所事事下去，早晚就會是。”

“那我怎麽辦？現在我大著肚子，總不能出去找工作吧？”

“現在找工作確實不容易，但是你可以試著做一些別的。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你就算不上班，也一樣可以擁有自己的事業，難道不是嗎？”

“微商？”喬曉雪突然笑了一下，滿臉都是不屑的表情，“你的意思是讓我跟那些整天在朋友圈發廣告的人似的，整天發那些假得要命的勵志段子，騙別人買東西？這種低門檻的職業，不符合我身份。”

孟瑤糾正道：“有些職業，門檻很高，但是有多少進去之後，從神墮落成了蟲；有些職業，門檻很低，但是有些人進去以後，從蟲修煉成了神。職業無貴賤，行行都能出狀元！如果產品沒問題，就算在朋友圈賣也無所謂，這也是一種營銷手段。不過我看你這麽愛面子，是肯定不會考慮做微商的。”

“不會。這一條直接忽略！”喬曉雪斬釘截鐵。

孟瑤又想了想，問道：“要不......你學著寫點兒東西，如何？”

“跟你學寫公眾號？”喬曉雪問。

孟瑤回答道：“也不僅僅限於寫公眾號，寫小說也行啊，寫得好也能發展起來......”

孟瑤話還沒說完，喬曉雪馬上就開始反駁了：“孟瑤你這個臭丫頭片子，你有沒有想過現在都什麽時候了？”

被喬曉雪這麽一說，孟瑤倒是有些疑惑了，問道：“現在是什麽時候？”

喬曉雪轉了轉手裏的叉子，朝著孟瑤翻了一個白眼兒：“現在互聯網的紅利期已經過去了。你說的那些能出頭的，都是早就打好了基礎了，我現在再寫，拼了命也仍然在底層。如果寫網絡小說，就我這水平，辛辛苦苦寫出來一本，投進網絡，就好像是一個小石子......不對！是就像一個小沙子掉進了汪洋大海，看不見影子、聽不到聲音，還沒來得及蹦跶，已經被浪頭給拍進了海底！”

孟瑤忍不住笑了：“你這形容挺形象的。文采挺好啊，怎麽就對自己這麽沒信心呢？”

喬曉雪低頭吃水果，已經不想跟孟瑤搭話了。

孟瑤頓了頓，打趣道：“小姨，我倒覺得，你不應該總是想著吃紅利。如果只等著吃紅利，那麽一輩子還能幹點什麽呢？能力就是在困難的時候磨煉出來的，不是嗎？現在這個年代，什麽都不好幹。想要活得好，就得提高自己的能力，修得了野狐禪，走得了荊棘路，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喬曉雪轉著叉子的手突然僵了那麽一瞬，但是很快又恢覆了自如：“反正我是肯定不會寫小說了，競爭太大，吃力不討好。而且，我也不喜歡寫東西，太悶太無聊的工作不適合我，我靜不下來，你也是知道的。如果讓我整天寫寫寫，我還不如之前不辭職，繼續工作呢？”

孟瑤正準備說點兒什麽，服務員端著餐點過來了，將鱈魚擺在了孟瑤的面前：“小姐，這是您的香煎鱈魚。”

然後，又將牛排放在了喬曉雪的面前：“小姐，這是您的菲力牛排，請慢用。”

喬曉雪正準備切牛排，卻見孟瑤將那份牛排端到了自己的面前，然後將鱈魚給了喬曉雪。

喬曉雪納悶：“臭丫頭你是不是搞錯了？我才是愛吃牛排的那一個，你不是喜歡鱈魚嗎？”

孟瑤道：“你現在正懷孕，這牛排七成熟的，不太適合。”

喬曉雪先是一楞，隨後笑了笑：“好吧，還算貼心。”

“誰讓你是我小姨呢？”孟瑤仍舊那這句話，但是喬曉雪聽起來卻心裏暖暖的。

孟瑤切了一小塊牛扒放進嘴裏：“嗯，好吃，外焦裏嫩，很香。”

喬曉雪也吃了一塊鱈魚，讚不絕口：“鱈魚也不錯！之前我老吃牛扒，習慣了，就總是叫牛扒，偶爾換換口味，挺新鮮的。”

孟瑤突然停了下來，問道：“其實，工作也一樣。你之前在國企上班，日常工作就是做報表、寫公文，或者處理瑣事，日積月累倒也學會一些東西，但是這些東西並不能作為一項技能。確切地說，並不能作為謀生的手段。假如突然離開原單位，到了社會上靠之前學到的那些雕蟲小技根本無法立足，除非再找一份和原單位工作相似的工作。這個道理，我相信很多人都懂，但是他們為了生存，為了那份收入，也得熬下去。既然小姨你現在已經跳出來了，而且在沒有經濟壓力的前提下，為何不可以追求最初的夢想呢？”

喬曉雪一聽到“夢想”這個詞，差點兒笑噴了。

她好半天才忍住笑，擡起頭看著孟瑤，問道：“臭丫頭，我現在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你竟然跟我說夢想？你是腦子壞了，還是在和我開玩笑？”

孟瑤頓了頓，又問：“小姨，你當初為什麽離開單位？還不是因為整天被人管制著，不自由嗎？”

喬曉雪沒有說話，像是在思考著什麽。

孟瑤繼續問道：“既然你離開了原單位，而且現在也實現了時間上的自由，你就應該讓你的生活變得更充實更有意義，不是嗎？你現在整天圍著我小姨夫轉，疑神疑鬼的，那麽你這個職也辭得太虧了！你現在的自由，也太沒價值了！你覺得是不是？”

喬曉雪仍然沒有說話，但是心裏卻開始慢慢接受孟瑤的建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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