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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看完,不對啊,宋小王爺是想要搞基?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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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9的女人。

操!你自己約章 炮別扯上我。

單涼咬了咬唇,對上他輕佻的目光:“宋……”

“宋遇。”

他背後的隔間裏,一個長發及腰的女人扶著廁所門走出來。

單涼一眼認出來,她就是那個披肩尤物。

23章 下章甜回來麽麽噠

女人頭發全部盤上去的時候,整個人優雅有範兒高貴, 全部放下來, 如瀑般的長發蓋著光潔的後背,發梢誘惑地在腰窩掃來掃去,性感到爆。

這個女人, 她叫他宋遇。

單涼確定自己沒有聽錯。

兩百萬打的這個炮, 真他媽值。

“……打擾了。”單涼強憋著淚, 弓背縮頭, 朝著他們兩個人彎腰半鞠躬:“我剛在裏面睡著了, 我什麽也沒有聽到,什麽也沒看到。你們繼續,繼續。”

埋頭疾步往門口走。

走太急,鞋跟細又高, 走到門口, 好死不死, 華麗麗崴了一下, 腳脖生疼生疼。她咬牙踉蹌地扶著墻壁, 落荒而逃。

宋遇頓了兩秒, 一把扯掉身上的襯衫隨手丟在地上,光著上身直接套上西服外套,擡腿往門外走。

女人在身後嚶嚶慟哭著:“宋遇, 你不要走, 不要離開我……我求求你, 不要不理我……求求你……宋遇……”

宋遇眼神覆雜地看著單涼一瘸一拐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盡頭, 回頭看了眼歪在地板上的女人,他厭倦皺眉嘆氣著折返回去。

電梯間只有她一個人,單涼靠在電梯角落裏,齜牙咧嘴地脫掉高跟鞋,揉了揉腳脖,不腫不紅,但摸一下,刮骨般的疼。

不會這麽倒黴,骨折了吧?

電梯直達負二層車庫,她單腳蹦跶著,拎鞋跳出電梯。

單涼頂著暈乎的腦袋,在車庫裏來回蹦跶,好不容易尋找到那輛藍色保時捷時,她突然意識到,她喝了酒,不能開車。

草你大爺!

像是有人用針挑了一下她緊繃的神經,單涼情緒瞬間失控,拎起一雙高跟鞋照著保時捷砸去。

我草你大爺的宋遇!

高跟鞋砸偏,砸在了旁邊一輛寶馬車的前車燈上。

她呆了半分鐘,拎起裙擺轉身就跑。這雙鞋三千塊錢,寶馬車燈,怎麽著也要五六千靠上吧。

前方一個男聲幽幽說:“你腳不是崴了嗎?還能跑?”

單涼望過去,不是宋遇。

這人誰啊?他知道我腳崴,那也必定知道我剛才砸鞋……吧?

靠靠靠,真是衰到姥姥家了。

怎麽辦?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嗯。

單涼眼觀鼻鼻觀心,拎著裙擺繼續往出口走,右腳一落地,感覺脆骨都要斷掉,剛才跑的時候怎麽沒感覺到疼?自己選擇的路,跪著也要走完,她抿唇一瘸一拐繼續往前走。

“你鞋不要了?”男人問。

我要命,謝謝。

她繼續裝作沒聽見,埋頭走自己的路。

身後有車聲響動,緊接著車燈驟亮。

單涼怔楞回頭,亮著燈的,正是剛才被她砸中的寶馬車。她緩緩轉動腦袋,男人手裏拿著車鑰匙,見她看過來,他又晃了晃車鑰匙。

我他媽今天可以去買彩票了。

單涼一瘸一拐折返回去,先撿起地上的一只鞋,再去拔掛在車燈上的那只,用力太猛,手攥著鞋一屁股坐在地上。

男人走近,在她面前蹲下來,去碰她的右腳踝。

單涼一個激靈,抱著鞋警惕地往後躲:“你幹什麽?”

男人咧嘴笑:“我是醫生,我檢查一下你的腳。”

單涼狐疑地看著他,“……不用,車燈多少錢,我賠。”她說著,低頭翻找手拿包,裏面統共裝了五百塊錢。

她撓撓頭:“這些錢,先給你。”

經過這樣一折騰,她裙子上的吊牌早從脖頸處躥出來,明晃晃掛在後背上。

男人笑了笑,迅速做出判斷:企圖來慈善晚宴釣凱子的灰姑娘,多半在晚宴上被人識破,當眾受了一番羞辱。她惱羞成怒跑出來,沒想到半路崴了腳。

男人沒有接錢,而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真的是醫生。”

單涼接過名片。

元時心理咨詢室------咨詢醫師:元時。

操!

你他媽才心理有病,我腳崴!腳崴!ok?

元時直接點破她的疑惑:“我曾在非洲做過三年的志願醫生,基本外傷,我多多少少都知道一些。”

那你很棒喔。

借著酒勁和對宋遇的怨念,單涼憤怒值爆表,她撐著地搖晃著站起來,從包裏掏出車鑰匙,裝逼地對準保時捷摁了下。

她單腳蹦跶到車旁拉開車門,把鞋放到車裏,再摔門上鎖,一副我不是沒錢還你想賴債跑路的架勢:“你名片我拿著,車燈多少錢,我明天會短信問你。你要不放心,可以記著這個車牌號,我不會賴你賬。”

元時耐人尋味地看著她,笑問:“你的車?”

心理醫生,了不起嗷。

“借的。”

單涼轉過身,一瘸一拐光腳走了幾步,想了想,又折返回來,彎腰在元時腳下撿了張百元紅鈔,再一瘸一拐走出車庫。

她光腳在馬路沿等了十多分鐘,一輛出租車也沒打著。

一輛寶馬緩緩停靠過來,車窗降下,元時探出腦袋:“好巧,又碰面了,回家?要不要我送你一程?”

陰魂不散。

夜風一吹,單涼氣焰降下不少,她縮頭往後退了兩步,“……不用,謝謝。”

元時大聲道:“這個地段很難打車,你腳一直站著也不行。你要不放心,可以用手機拍下我的車牌照和臉,發給你家人。”

毫無預兆,單涼突然淚崩。

家人。

她在腦中迅速過了一遍名單,除了宋遇,她真的沒有一個可以聯系的人。

宋遇。

心尖一顫,她只是宋遇的“床伴”,甚至,連床伴都不如。

元時趴在車窗上,幾乎探出半截身子:“美女,我不是壞人。”

如果她就這樣被他拉到荒郊野外分屍了,這個世上,估計也沒一個人會註意到她的消失。

心如死灰,破罐破摔,愛誰誰,死了就死了吧。

單涼抹了一把淚,拉開後車門坐了進去,甕聲甕氣報了宋遇所在小區的地址。

元時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她,衣服是從商場“借”的,豪車借的,奢華小區該也不會是借的吧?

身為一個心理醫生,他知道,這個時候,她不想說一個字。

元時穩穩開車,一路無話。半道路過一家藥店,他停靠路邊,下車買了跌打損傷冷敷熱敷的一堆藥,又在隔壁便利店買了一雙拖鞋。

外來車輛被擋在小區門口,元時拎藥下車給單涼開車門,順便,很紳士地把拖鞋放在車門口的地上。

“……謝謝。”單涼穿鞋下車,情緒稍稍穩定,為自己在陌生人面前做的一系列丟臉的事情感到無地自容。她掏出從地上撿起來的一百塊錢,低頭舉給元時:“打車費。”

元時笑笑接過來直接揣在兜裏,“這藥你拿著,車燈維修費,你真想給的話,明天給我電話。”

“哦。”單涼接過藥,拎著袋子一瘸一拐往小區門口走。

元時緊跟過來:“我送你進去啊。”

“不用。”

“夜裏不安全,我送你到你家樓下。”

“……小區很安全。”

“我還是送送你吧。”

單涼沒心情和他周旋,索性不再理他。

元時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家真住在這裏的人,百分百幹不出今天這種事,八成是這位灰姑娘虛榮心太強,虛報了個住址。

虛榮心太強,也是一種病,得治。

他倒要看看,待會兒她進不去家門,該如何收場。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元時悠哉悠哉一路跟到一幢樓前。

“你家住這裏?”他看著刷卡正要往裏進的單涼,詫異問。

“借住。”刷卡進門,“我跑不了,明天就還你錢。”

“哎,怎麽稱呼你?”

“……”你大爺。

元時看著她身影消失在電梯裏,什麽都是借來的,有趣。

……

事實證明,人生的谷底,沒有最低,只有更低。

單涼沖過澡,熱敷冷敷塗藥一通捯飭後,躺在沙發上,如此想。

人活著究竟是為了什麽?

多年回避的死亡問題再次蟲咬般蠶食著大腦。

不知從何時起,每遇到挫折心情不好時,她就會想到死。當然,她不會真的去死,她只是想一想死亡這件事。

就像是在靜悄悄的夜裏推開漆黑的棺材蓋,伴隨著“吱呀”一聲響,死白的月光透過縫隙,鉆進黝黑的棺材裏,稀釋著棺材裏的墨黑。

無一例外,最終,月白總是會被墨黑吞噬同化,如同一彎清水流進下水道裏,終會變成汙水一樣。

白抵不過黑。

帶著滿身的死亡味,她合上漆黑的棺材蓋。

一直以來,她不去死的原因,有且只有一個:她不想見到故去的父母。

在這一點上,她和宋遇還真是像。

所以,宋遇說,她身上有死亡的腐爛氣息。

宋遇,又是宋遇。

已是淩晨兩點,他還沒有回來,電話微信短信一概沒有,應該是不回來了吧。睜眼到天亮,他果然沒有回來。

飯吃不下,腳還是疼。

單涼在沙發上挺屍了半天,翻找出元時的名片,心滴著血編輯好短信發了過去。半分鐘後,元時的電話進來。

她皺著眉掛斷電話,回覆短信:不方便接聽電話,短信裏聯系,車燈維修費多少,我現在轉賬給你,請提供銀行或者支付寶賬號。

元時短信:還沒有去修,你腳好些了嗎?

單涼:去修的時候說一聲,我給你轉賬。

元時:昨晚我有檢查過,你腳沒有骨折,只是普通的扭傷,不必太過擔心。頭兩天不要按摩腳,少走路,多吃些豆制品和果蔬。

單涼:謝謝。

元時:很高興認識你,單涼。

單涼盯著手機屏幕,頭皮一麻,後背就是一股涼意。

------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

------昨晚是我眼拙了,大名鼎鼎的《人皮鼓》漫畫作者,我居然沒有認出來。漫畫我有看,很喜歡,動畫版也不錯,此劇之後,你一定會大紅大紫。

-------謝謝。

-------到時候,你就不用再借住別人家裏。

所以,他知道了她現在住在宋遇家裏,借住?到底是心理醫生,措辭還算委婉,沒有直接挑明說她被宋遇包養。

單涼放下手機,懨懨地閉上眼。

大紅大紫?心理醫生都是這樣來恭維人的?虛偽又惡心。一個小時後,她再翻看手機,才看到元時連著給她發了兩條的道歉短信。她想了想,沒有回覆。

這輩子最怕被心理醫生纏上。

第 24 章

一連七天, 宋遇都沒有回來,短信微信死寂一樣,沒有一絲消息。

還以為二百萬打一炮,呵呵呵,連著打了七天七夜啊, 不錯,挺會算賬。單涼歪在沙發上對著電腦上的word文檔發呆發酸了一個上午, 楞是一個字沒有碼出來。

綠晉江的小說,已經斷更了七天。

月石他爹在評論區不斷砸深水魚雷催更:作者死了?

單涼煩躁地關掉電腦, 我特麽真的有吸引極品奇葩的特質, 宋遇和月石他爹都夠讓人心塞大開眼界了, 這幾天,又冒出來一個元時。

轉賬給錢不要, 非要收現金, 她以腿腳不方面為由拒絕,他說, 他可以等到她腳傷好利索了後再見面也不遲。

見面,見你個大頭鬼啊見, 我哪有那麽多現金給你, 還不得出去取錢。出去!單涼一拍腦袋, 這才想起來保時捷這回事。

等她取好錢打車去慈善晚宴所在大廈車庫取車時, 車庫管理處非要她交納一筆數目不菲的停車費不可。

這麽牛逼一個大廈,車庫居然不是免費?行行行,你厲害, 你說了算,好棒棒喔。

她一手拎著那晚丟在車上的高跟鞋,一手攥著賬戶餘額只剩下四萬元的銀.行卡,心滴著血推開家門。

宋遇正坐在飯廳吃飯,見她進來,他目光在她腳上停留了一秒,不著痕跡地挪開。

單涼深呼吸,彎腰把鞋擱在門口鞋櫃裏,再直起身時扯了一個笑,若無其事和他打招呼:“宋總,你回來了。”

宋遇比她更若無其事:“不是說,除了工作場合,都要叫我名字嗎?”

單涼胸口一滯:“不敢。”

她昂頭走過去,把包擱在旁邊椅子上去廚房洗手,順便拿了碗筷出來。她努力了七天,自認為,已經認清擺正了自己的位置,但是一看見他,她所有的意識,瞬間全部瓦解。

她盛了一碗粥,悶頭喝了一小口,想:見著他就發情,多半是自己身邊異性太少的緣故,是時候走出去多認識幾個異性了。

她再喝一口粥,發情,矯情的情,自作多情的情。

她之所以在這裏,是因為他失眠。念及此,單涼擡眼看他,精神狀態好像是不太好,於是,她盡職盡責地問:“宋總,你這幾天睡得好嗎?”

宋遇掀起眼簾,不再在他稱呼上糾纏,只是淡淡說:“不好。”

“……那今晚早點兒睡吧。”

“哦。”

連著打了七天炮,舍不得睡吧?

宋遇盯著她的腦門,說:“我這幾天出差,今天的飛機剛到海城。”

單涼一怔:“……那你辛苦了。”

“昨天我在北京,順便談了一個項目。”宋遇疲憊地眨了下眼,臉上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回來的路上,有一個和尚非要給我算卦,他說你鴻運當頭,會有一筆意外之財。”

“給你算卦?說我鴻運當頭?”單涼迅速提出質疑。

“嗯哼。”

“……”

“他原話是說我的枕邊人。枕邊人,不就是你?”

“…………”你的枕邊人,多的要數不過來吧。睡一晚兩百萬,也算是意外之財了。

“一直以來,我的枕邊人,只有你一個。”宋遇放下碗筷,從容看著她。

“宋總,你能不能不要再和我開這種玩笑?”單涼微怒,慈善晚宴以前,他說這種話,對她來說會很受用。但是現在,再聽他如此說,她除了難受,還覺得惡心。

“我沒有開玩笑。”依舊淡如夏夜微風的語氣。

“…………”單涼露出滿臉少來惡心我的表情。

宋遇懨懨起身:“我困了。”

單涼跟著站起來:“知道了。”

嗯,床伴,她深吸一口氣,竭力調整自己的心態。不就是讓你看著我睡嗎?睡吧睡吧,早晚睡死你。

宋遇一覺睡到晚上十點半,他緩緩掀開眼皮,單涼不在臥室。他在床上躺了一會兒,起床,端著一杯水在家裏晃了一圈,沒見著她的影子。

這大半夜的,AUV去哪兒了?

他伸著懶腰去陽臺,哈欠打了一半,身形突然頓住。

單涼站在樓底下,和一個男人面對面站著聊天。

男人二十七八模樣,穿著隨意,白色短袖,水洗牛仔褲。

男人說了幾句話,把袋子放在地上,轉身走的很是瀟灑。單涼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站了一會兒,彎腰提起地上的袋子,上樓回家。

宋遇捏了捏眉心,嘴裏吐著臟字連忙快步往樓下走,剛走到一樓客廳,就見單涼推門進來。單涼看見他,身形一怔。

宋遇瞥了眼她手裏的袋子,意大利某奢侈品牌子的女鞋。

什麽玩意?!敢動老子的人!!!

不要什麽垃圾都要往家裏帶,他看著單涼,心裏這樣說,出口卻成了:“發.票給我。”

單涼丈二摸不著頭腦:“什麽?”

“慈善晚宴的置裝費,不是說了公司報銷?”宋遇斜睨著她。

“哦,那個發.票在樓上。”

“你手裏拎的是什麽?”

“鞋。”

“……”我沒瞎!

“……這雙鞋……”單涼想要解釋。

宋遇微頷首,及時截住她的話,淡淡說:“這雙鞋不適合你,退了吧。”

在袋子裏裝著,你又沒看見,你怎麽知道不適合?

我就是知道,哪那麽多廢話!

你是老板你了不起啊,這是你家你了不起嗷,你有錢你了不起喔。

了不起。

兩人目光無聲交流了兩個回合,單涼敗下陣來,點頭“哦”了聲:“明天就退。”

宋遇滿意地翹起一邊唇角,往健身房走:“AUV,你過來。”

單涼把袋子放在鞋櫃上,回絕道:“宋總,我腳前幾天扭傷剛好,不敢做劇烈運動。”

宋遇頓足轉身,挑眉梢一臉騷氣:“劇烈運動?誰告訴你做劇烈運動時要用腳了?”

“不然呢?”話剛出口,單涼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

“不用腳,你躺著就行,坐著也可以。”宋遇滿臉壞笑,看著她歪頭想了想,又說:“跪著,趴著……其實,你就這樣站著就好,實在不行,我可以幫你的。”

操!!!!!!!!!

床上一百零八式?!

你大爺的宋遇!

眼見著單涼就要怒起來,宋遇揚了揚下巴,笑著說:“你想什麽呢你,過來舉啞鈴。”

單涼:“………………”

“你真要用腳舉啞鈴?”宋遇見她立在原地不動,繼續調笑著,擺出一副她不跟著他去健身房,他就誓不罷休的架勢。

單涼滿臉黑線挪動腳步。

宋遇在前方等著她,等她走過來路過他身邊時,他探出兩根手指戳了戳她冒冷汗的腦門,促狹笑:“我是不是跟你說過,我能看得見你腦子裏的彈幕。”

單涼把他的手打掉,再用手背狠狠擦拭著額頭。

宋遇聳肩笑得更恣意:“以後少想一些不健康不純潔的東西。”

單涼氣急敗壞地想,等《人皮鼓》第一季播放完畢,我管你失不失眠,我都要離開這裏!

她呼哧呼哧一口氣舉了十多下,這才想起來問:“宋總,我為什麽要舉啞鈴?”

嘖,反射弧可真長。

“因為我讓你舉。”宋遇踩在跑步機上,不緊不慢道。

“我就是問你,你為什麽讓我舉啞鈴?”單涼難得第一次,看傻逼一樣去看他。

“因為你喜歡我。”

WTF!!!

有關系?!

不是,誰說我喜歡你了?!

宋遇氣不帶喘面不改色,從容跑著步淡定看著她。

單涼死瞪著他,牙齒咬得咯吱響,腦子裏突然冒出個可怕的念頭,想用手裏的啞鈴把他的腦袋砸個稀巴爛。

宋遇扯嘴角輕笑:“你想用啞鈴砸我?”

臥了個大槽!

這位爺真能看到我腦子裏的彈幕?!!!

單涼把啞鈴從右手換到左手接著舉,惡狠狠道:“不!敢!”

“你想砸就砸吧。”宋遇依舊一副氣死人不償命的閑淡模樣,“我說過,你可以對我為非作歹。”

又來!

單涼簡直沒脾氣:“我為什麽要砸你?”就因為你當著我的面約炮?

宋遇“嘖”了下,略帶無辜說:“大概你有病吧。”

呵呵呵,全世界就你一個人沒病,好了吧。

舉了不到十分鐘的啞鈴,單涼胳膊酸疼,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太累了,我不舉了。”

宋遇一臉疑惑問:“不都是男人才會在太累的時候不舉嗎?”

單涼滿臉黑線,這也能開車?

“我是說,我不舉啞鈴了!”

“AUV,你嚇死我,我還以為你是雙性人。”宋遇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甚至還捂了下胸口,“你以後說話能不能不要一語雙關?”

我一語雙關?

單涼撐地站起來,臉上擠出一個奸計馬上就要得逞的笑,邊靠近他邊說:“知道了,謝謝宋總提點。”

自我感覺,出手速度快到沒朋友,而且,宋遇雙眼壓根沒往她手上瞅。但是,在她手指和跑步機上的調速按鈕相隔不到寸許時,宋遇笑看著她,攤開手掌,手心朝上覆在按鈕上。

單涼手指戳在他掌心上。

他笑得春風滿面:“AUV,我說了,我能看到你腦子裏的彈幕。”

“……”單涼咬著後槽牙從他掌心抽走手指,不服輸說:“那你現在說說,此時此刻,我腦子裏的彈幕是什麽?”

宋遇盯著她腦門看了一會兒,一本正經說:“你在想,你為什麽會喜歡我這樣一個人渣。”

單涼被噎住,抱臂呵呵冷笑了聲。

“你現在又想,你要趕緊想辦法從這裏搬出去。”

“宋!!!遇!!!我不和你玩了!!!”

單涼跺著腳轉身就走。

宋遇關掉跑步機,不緊不慢跟在她身後,心情大好:“早說了除工作場合以外,你都要叫我名字。”

“你這麽喜歡別人叫你名字?”單涼冷笑。

“別人?還有誰?”宋遇明知故問,一臉你快來問我呀快來問我呀的迫不及待。

“…………沒!誰!”單涼打算到死都不理他。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宋遇一臉無辜:AUV,你要搞清楚,是你喜歡我!為什麽要我先向你解釋?每次我都主動給你機會,讓你問那些來歷不明的女人,你自己偏不問,怪我咯?

單涼黑人問號臉:那你的意思是怪我嘍?

宋遇無奈輕嘆:怪我,怪我長太帥,又很有錢,關鍵還有才。

25.第 25 章

從昨晚到第二天中午, 單涼很是有骨氣,堵上耳朵楞是一個字沒和宋遇說。午飯後,她拎著袋子打算出門找元時還鞋。

宋遇雙手插兜跟著她從家裏晃出來:“AUV,你要去退鞋?我幫你退啊。”

看他架勢,她不開口拒絕, 他是非去不可了。

單涼深吸一口氣,狠狠說:“宋總, 我自己去。”

“你不是有社交障礙?你確定你自己能退得了?”

“不用你……”單涼及時住嘴,把“管”字吞進肚子裏。

果不其然, 宋遇眼角夾著抹暧昧的笑, 說:“之前不是說了, 我就想管!你。”

單涼:“…………”

宋遇斂起笑,瞬間換了副面孔, 沈聲道:“AUV, 我不在的這一周,你好像沒去公司上班吧。”

單涼身體一僵, 垂頭小聲解釋道:“那晚我腳扭傷,走路不太方便, 就在家休息了幾天。《人皮鼓》第一季的劇本和臺詞早都已經校正好了, 我想著去公司好像也沒太大事情。”

“嗯?”

“……宋總, 你不是說, 我24小時待命隨你上下班嗎?你這一周,也沒說讓我去公司上班……”單涼硬著頭皮辯解,聲音越來越小。

“好像, 我是這麽說過。”宋遇斜瞥了她一眼,一副看在你喜歡我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妥協一回的無奈模樣,“24小時待命,那就從現在開始吧。”

“要去公司……嗎現在?”

“你先陪我去退貨。”

“??”

“你的鞋,不是要退嗎?”宋遇又是一副事事都要我操心的勞苦樣子,“我怕售貨員不給你退,你再被懟回來。”

單涼拎著袋子掙紮了半分鐘,還是老實承認:“宋總,其實,這雙鞋不是我買的。”

“哦?”

“是一個人送的。”

“送?”宋遇興趣盎然地看著她。

“其實,也不算是送。”單涼組織著詞匯,盡量簡單解釋:“慈善晚宴那晚,我從晚宴出來去車庫,不小心砸壞了一輛寶馬車的車燈。後來我賠車主錢,車主就送了我這雙鞋,說是車燈維修沒花錢,算是我自己的錢買的。”

宋遇消化著她給出的信息,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已大體清晰,嘴上卻譏諷揶揄道:“那晚你喝了酒又崴了腳,還要去車庫?又不小心砸壞了一輛破車的車燈?你一頭撞上去了?怪不得我瞧你腦袋上怎麽有個大坑。”

單涼撇了撇嘴:“反正就是我砸壞了別人的車燈,賠過錢後多了這雙鞋。”

宋遇嘖嘖了聲,抄兜望天長嘆:“一對深井冰。”

“什麽意思?”

“我說你們有病。”

“……就你沒病。”

“絕緣體。”

“??”

“你的神經病氣息傳染不到我。”

“…………”病入膏肓,無可救藥。

宋遇開著車庫裏最張揚的一輛跑車出來,揚下巴,猖狂又囂張:“AUV,退貨去。”

單涼心裏畫圈圈詛咒著他上了車。

“約會地點?”

“什麽?”單涼發覺自己有點兒跟不上他的節奏。

“你和寶馬男,你們沒約好在哪裏見面?”宋遇不屑地嗤了聲,字裏行間流露出不可超越的優越感。

“……沒……”單涼從包裏摸出一張名片,“我還沒有和他說,他應該在這裏吧,我想。”

宋遇蹙眉斜了眼名片,元時心理咨詢室。

“果然有病。”

他又嗤了聲,照著名片上的地址設好導航。

單涼皺眉提出疑問:“宋總,你怎麽知道車主是個男的?”

“你好,不一定。”

“??”

“從他挑鞋的品位來看,說不定是個gay。”

單涼內心呵呵呵冷笑幾聲,你絕逼想不到,你在我筆下就是一個騷浪受吧。

宋遇瞥了她一眼,淡淡道:“AUV,你不要逼我拿你做實驗。”

“啊?什麽實驗?”單涼看著他的側臉,有種不祥的預感。

“一日一天,一天一日的實驗。”

“…………”這位爺,我錯了,我就不該和你說話。

半個小時後,元時心理咨詢室。

宋遇一副手端AK48,肩扛火箭筒,眼射激光線踏平修羅場的架勢,跨進咨詢室大門。

元時不在。

前臺美女手忙腳亂地說,元醫生拜訪客戶,兩個小時後才會回來。

兩個小時?老子怕把這個咨詢室炸了。

昨晚撞見樓下那幕時,他都沒有這麽火大,不知道為什麽,現在甫一踏進咨詢室,他邪火蹭地一下躥老高,恨不得分分鐘把元時活活燒死。

但是,元時不在。

他窩著邪火無處撒。

更氣。

單涼拎著鞋袋子,無措地立在前臺。

宋遇皺著眉斜她,怎麽,你就那麽想見他?

他忽然彎腰,一把奪過她手裏的袋子重重放在前臺,再拽著她的胳膊,頭也不回地出了咨詢室。

即使一句話不說,單涼也感覺到他的憤怒。

不是,他憤怒什麽?喜怒無常,深井冰啊。

宋遇把她關進車裏,面無表情伸手:“手機。”

單涼被他駭人的氣場嚇懵,怔怔摸出手機乖乖雙手遞給他。他接過來,翻著通話記錄和短信,把她和元時之間的所有信息往來刪除,再拉黑他的手機號。

手機還給她,他再把元時的那張名片扔到車外。

單涼萬臉懵逼地看著他做完這一切。

“老子這輩子最他媽煩心理醫生。”

“………………”我怎麽感覺你是在擋我桃花?

敞篷大開,跑車疾馳在寬闊的馬路上,四面八方的風灌進來,單涼覺得自己能窒息在這勁風裏。

她喝著風,喊叫:“宋總!”能不能開慢點兒,或者,合上車頂棚。

宋遇冷著一張臉,腳下油門踩到底。

他這是……瘋了?!

“宋!!!遇!!!”

宋遇瞥了她一眼,面上神色終於緩了緩,車速跟著降下來。前方路口轉彎,車駛向一條坑坑窪窪的田間小路。

再往前走了兩公裏,連綿不斷青青一片的甘蔗林,風吹過,陣陣甜香。

“宋總,你要來買甘蔗?”

宋遇手指敲著方向盤,面無波瀾斜睨著她。

沒有來由,單涼渾身就是一抖,磕巴道:“宋……宋遇,怎麽了?”

跑車性能極好,即使在這泥濘不平的小土路上,也絲毫感覺不到顛簸。

“走錯路了。”宋遇淡淡道。

“哈?”

“AUV,不如我們打個賭,來猜一猜這條路的盡頭是什麽?”宋遇心情好像不錯的樣子。

“賭註是什麽?”

“隨便。”

“……隨便?”單涼翻了個白眼,“就這輛車怎麽樣?我猜對了,你把這輛車給我。”

“好。”宋遇想也沒想,一口應下。

“你就這麽肯定我猜不對?”

“我只是在想,如果是我猜對,你會給我什麽。”宋遇饒有興致看向她。

“……我好像沒有什麽可給的。”單涼抓起一把頭發胡亂別到耳後,有些尷尬道。

跑車慢悠悠往前行駛了一段路,宋遇突然說:“就你吧。”

“哈?”

“你猜對,這輛車歸你。我猜對,你歸我。”

嗓音淡又柔,摻雜著甘蔗的凜冽清香和甜膩,像是剛吃了一塊糖,又像是浸了一夜的酒。

單涼迎著偏西的明亮日頭,不覺晃了眼。

宋遇又說:“那就這麽定了,我先來,這條路的盡頭,還是路。”

單涼不知所措地揉了揉被風吹成雞窩的頭發,緩緩吐出一口氣。安全帶勒得她胸悶,她索性解開安全帶,活動著腿站起來,胳膊支在車頂眺望前方判斷著路況,說:“這是條死路,盡頭是甘蔗林。”

“你確定?不改了?”宋遇側臉看她,露了一個笑。

“確定。”

一望無垠的甘蔗林,郁郁蔥蔥。

沐浴在甜香清風和西斜日光裏,單涼想,就算即刻暴斃,也是極好的。

宋遇一貫閑淡的聲音再次響起,如汩汩流水,又如絲絲柔風,他說:“AUV,除我以外,以後別人再給你東西,你都不能要。”

“宋……”別人給的東西?元時送的鞋嗎?單涼看著他扇了下睫毛,趕緊把“總”字咽回去,識趣地改稱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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