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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如果你不想看著他死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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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接到蘇筱鳳的電話,蘇筱冉不會知道她被龍梟追殺的事,更不知道,她已經和裴少寒達成了某種協議。

“嫂子,您這是?”

蘇筱冉在病房前被兩名男子攔住,雖然她不認識那兩名男子,可聽他們的稱呼,便知是裴少寒的人,心裏微怔間,淡淡吐口:“我是來看蘇筱鳳的。”

聞言,那兩人面上同時露出為難之色,蘇筱冉眸色一沈,蹙眉道:“難道裴少寒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不成。”

“沒,嫂子,不是這樣的,只是……”

兩人交換了個眼神,其中一人立即解釋,見蘇筱冉面色清冷,心頭不由得打起鼓來,若是惹怒了嫂子,怕是老大會剝了他們的皮。

“不是這樣,那就讓開,我要見蘇筱鳳。”

蘇筱冉清冷的聲音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那兩人猶豫了下,終究還是點頭說了聲好,然後恭敬的擰開房門:“嫂子,請進!”

蘇筱鳳住的還是高級病房,走進病房,便看見窗前的小桌上插著一束鮮艷的玫瑰花,嬌艷欲滴,艷麗之極,原來只有消毒水味的病房裏滲進一絲淡淡地玫瑰花香,與之成鮮明對比的,是病床上蘇筱鳳那張幾處青紫的臉孔。

“找我來有什麽事?”

蘇筱冉眸底劃過一抹憐憫,目光自她渾身掃過,受傷的不只是臉,還有手,以及腿,看來是被人打的,蘇筱鳳會得罪的人,無非龍梟,可她此時此刻,卻由裴少寒保護著。

心裏絲絲疑惑泛開,面上卻一片淡然,語氣亦是平靜。

細細一看,換了面孔的蘇筱鳳依舊不改她那傲慢神色,眼底流露出一絲嫉妒,目光在蘇筱冉腹停落,傲慢的說:“蘇筱冉,我要你離開裴少寒。”

蘇筱冉眸底劃過一抹深色,繼而唇角一勾,優雅踱步過去,在她床前沙發上坐下,沈靜淡然的看著臉部受傷,很是滑稽的她。

“你應該和裴少寒談這個問題。”

她回答得漫不經心,似乎一點也不在乎那個男人,可她淡定從容卻刺激著蘇筱鳳的嫉妒,怒意瞬間染上臉龐,那雙熟悉的眼底迸出淩厲之色,惱怒地說:“蘇筱冉,我是看在蘇家只剩你我的份上,我才願意收起對你的恨意,只要你願意離開裴少寒,我便幫助他除掉龍梟,否則,死的人一定是他。”

一抹痛意不經意劃過心田,蘇筱冉眸色驟然一緊,與蘇筱鳳相對的眼神也瞬間冷沈下來,暗忖她話語裏的肯定語氣,不知不覺,脫口問出:“你為何那麽肯定,死的人會是他,這不是你所希望的嗎,你對他的恨應該不比我少才對啊。”

“呵呵,蘇筱冉,你說得對,我恨不得吃了裴少寒的肉,喝了他血,但是,我比你更愛他,只要他願意,我可以不計前嫌,一心一意的愛他到死,但你不能,你忘不了大哥的死,忘不了裴少寒對你的欺騙,你知道我為什麽要讓尤琳琳染上毒癮,讓她像大哥當年那樣死去嗎?”

蘇筱鳳雙眸染上濃濃的恨意,聲音尖銳刻薄,那陰冷的笑聲泛著絲絲寒意分外寒磣,蘇筱冉心裏莫名泛起一絲涼意,想到那天報紙上報道的有關尤琳琳的死因,但裴少寒卻只字不提……

手心隱約滲進濕意,她微微抿唇,壓下心裏的酸楚之意,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她來的時候就知道蘇筱鳳一定沒有好事,做好了心理準備的。

她並不是只恨尤琳琳,為蘇易澤報仇也並不單純,她對她的恨並不比尤琳琳少,只是她報覆的方法不同罷了,就如當年裴少寒的報覆一樣,選擇了心裏折磨。

“蘇筱冉,你真的能忘記當年大哥的死,和裴少寒重新開始?”

蘇筱鳳字字透著嘲諷,一臉不屑的看著蘇筱冉,見她輕抿唇瓣,眉眼清冷,又繼續說道:“就算你不在乎蘇易澤那個笨蛋,那你總該在乎你母親吧!”

母親?

蘇筱冉身子微微一顫,面上泛起一絲蒼白之色,清涼的眸子乍現一絲淩厲,這讓她想起了那雨夜,她母親的墓碑被毀一事,聲音也驀然冷寒:“蘇筱鳳,你沒有資格提我媽媽的事,如果你再敢對我媽媽的墓碑動什麽手腳,那我決不會再像當年一樣放過你。”

“哈哈,你媽媽根本沒死,你卻笨得每年去祭拜別人的骨灰,蘇筱冉,你真是我見過最愚蠢的女人。”

蘇筱鳳尖銳的笑聲響在病房每一個角落,下一秒,病房的門被打開,蘇筱冉擡眸看向門口,冷聲吩咐:“你們在兩米之外守著,不要來打擾我們談話。”

“是,嫂子!”

房門再次被關上,蘇筱冉心裏驚濤駭浪般,再也坐不住的從沙發上站起身,兩步走到病床前,眸色深銳淩厲的盯著蘇筱鳳,努力用平靜的聲音問:“蘇筱鳳,你這話什麽意思?”

她說她媽媽沒死,她憑什麽這樣說,蘇筱冉想看清蘇筱鳳那雙寫滿嘲諷的眼裏到底隱藏著怎樣的秘密,難道,她媽媽真的沒死,不,當年…

蘇筱冉擰緊了眉,努力回想,可是,當年的記憶根本只是一個模糊的景象,她印象最深的那一幕也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只有她媽媽救下那個小男孩和那個女人的情景,然後……

然後只是一地的鮮血,後面的她便記不得了……再後來,她被蘇成南找到,他告訴她,她媽媽死了,她便哭著喊著要見媽媽,最後……便有了那個墓碑。

如果她媽媽沒死,如果,只是如果!

心裏翻騰的情緒如巨浪拍岸般,讓她呼吸變得困難,如果她媽媽沒死,那墓碑裏的骨灰又是誰的,如果媽媽沒死,那她現在又在哪裏?

無數個疑問鉆入腦海,蘇筱冉面色蒼白的盯著蘇筱鳳,厲聲質問:“你說的是真的,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為了得到裴少寒,不惜騙我,說我媽媽沒死,怎麽可能,當年,爸爸說我媽媽死了的,你有什麽證據?”

蘇筱鳳一臉冷笑,十分滿意蘇筱冉這樣失控的情緒,她一直最討厭的就是她那一臉淡定的模樣,仿佛什麽事情都不在乎,當然,她知道,目前只有糖糖能讓她在乎。

但現在……

她輕笑出聲,當年的事,她也不清楚,但是,那個女人是蘇筱冉的母親,卻是千真萬確的,她敢肯定。

“你先答應我,離開裴少寒,我便告訴你,你母親的下落。”

蘇筱鳳的目的很明確,只有裴少寒。

蘇筱冉抿唇不語,只是眸色銳利的盯著她,後者一臉嘲諷,毫不在意,這讓蘇筱冉的心緒一點點變得緒亂,說不出是激動,還是不安。

她一直都以為自己媽媽死了,可現在,眼前這個女人突然說她媽媽沒死,她無法不震驚,可震驚過後,卻是一種莫名的不安,心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緊緊揪著。

努力想回憶起當年的畫面,可是,她如何回憶都得不到答案,她的記憶不過是殘存的夢境,那時的她不過三歲,哪裏能記憶那麽完整。

“蘇筱冉,你想清楚了,是要你媽媽,還是要裴少寒,還有,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你不能告訴裴少寒。”

微微一頓,她又涼涼的補充一句:“如果你不想看著他死的話!”

蘇筱冉臉色變了幾變,那樣的蘇筱鳳讓她看不清也猜不透,心思速轉間,她突然想到了什麽,身形微微一晃,小臉涮得變得慘白。

見狀,蘇筱鳳笑得更加得意,譏諷的說:“蘇筱冉,你是不是猜到了,你一向都那麽聰明,你應該猜得到,你媽媽當年沒死會在哪裏的對嗎?”

“不,不會的。”

蘇筱冉擡手捂著心口,呼吸急促而慌亂,臉色慘白如紙,心裏默念著:不可能,不可能……

她絕對不相信,然而,蘇筱鳳笑得那樣得意,尖銳的笑聲溢滿一室,她心裏像是被巨石壓著,無法呼吸。

“怎麽不會,你自己回去想想吧,想清楚了再和我聯系,不過,記著我的話,不要告訴裴少寒,你再不走,裴少寒肯定就來了,看到你這副蒼白如鬼的模樣,他肯定會追問的。”

蘇筱鳳很“善意”的提醒,看到蘇筱冉那茫然驚愕的模樣,她身上的傷似乎也不疼了。

蘇筱冉不知道自己是怎麽離開病房的,腦子裏不斷回放著蘇筱鳳尖銳的笑,和那些話語,一遍一遍,揮之不去。

裴少寒那兩個手下見她面色慘白,神色恍惚的出來,也被嚇了一跳,提出送她下樓,卻被她拒絕,剛走到電梯門口,她還未擡手,電梯門便在她眼前打開,裴少寒那熟悉的面孔撞進視線。

“筱冉,你怎麽了?”

看到面色慘白,神色恍惚的她,裴少寒如墨的瞳孔驟然緊縮,一抹疼意劃過心間,踏出電梯門的瞬間溫熱的大手已然抓起她的手,觸及她冰涼的小手時,他眉峰蹙得更緊。

見電梯裏的人都已散去,蘇筱冉才淡淡地說:“進去吧,我沒事。”

“筱冉?是不是蘇筱鳳對你說了什麽?”

裴少寒一雙黑眸沈沈地盯著她,深邃如潭的眸底翻滾著心疼和怒意,感覺到他身上散發的怒意,蘇筱冉猛然想起蘇筱鳳的警告,急忙搖頭,手上用力,拉著他踏進電梯,輕聲說:“沒有,回家再說。”

被他溫暖的大掌包裹,她心裏的冷寒之感被一點點驅散,裴少寒挺拔的身軀就在她面前,擡手按下樓層後,他另一只大手順勢環上她的腰,用他霸道的溫柔編織一張柔情的網將她纏繞,見她不想說話,他也不再追問,只是靜靜的陪伴。

出了醫院,阿北阿南立即迎上來,裴少寒一個眼神掃過去,他們兩人便會意的閉嘴不語,恭敬的打開車門。

“筱冉,是回家還是去哪裏?”

裴少寒一直不曾松開她的手,這一路下來,她冰冷的手已被他溫暖,柔軟細膩地觸感激起他心裏滿滿的疼惜和憐愛,低沈的聲音溫柔而寵溺。

蘇筱冉慘無血色的面頰已經恢覆了些許血色,隱藏不去的悲傷還輕泛在眉間,如水的眸子微閃,語意疲憊地說:“回家吧!”

“好,回家!”

聞言,裴少寒沒有任何異議的點頭,得到指令的阿南立即發動車子……

一路上蘇筱冉都在閉目養神,想著如何向裴少寒解釋,然而,盡管閉著眼睛,她也能感覺到裴少寒探究的目光,想到蘇筱鳳說的那些話,她便無法自抑的恐慌,身子突然微微一瑟,攬在她腰間的手便跟著一緊,頭頂上,裴少寒輕柔的呢喃聲鉆進心裏:“筱冉,有我在,什麽也不要想,不要擔心。”

她鼻端一酸,突然有想落淚的沖動,抿緊了唇,身子微微僵滯在他懷裏,下一秒,裴少寒萬般疼惜的吻落在她發絲上,她的心卻驀然一顫,仿佛,那吻,落在了心裏!

梁靜優在拍婚紗前一分鐘跑掉,這不僅是蘇筱冉不曾想到的事情,一身正裝,英俊不凡的黎建更是呆楞了半天也沒有反應過來。

他拿著鮮花的手還呈半伸狀態,俊朗的面龐笑容都來不及收起,梁靜優穿著一身雪白婚紗,提著裙擺便那樣跑出了婚紗店,身後數人的呼喊都被她拋在了耳後。

“靜優,你去哪裏?”

蘇筱冉面色大驚,和一旁的梁淩鑒交換了個眼神,便追著梁靜優出了婚紗店,剛才,如果她沒猜錯的話,梁靜優從玻璃櫥窗看到的那個人……

只有那個人,才能令她瞬間慘白了臉,然後不顧一切。

梁靜優站在車流不息的大街上,望著順流的車輛,哪裏還有剛才那個身影,妝容精致的小臉突然被淚水打濕,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痛徹心扉。

“靜優!”

蘇筱冉追過去時,便見梁靜優無助的蹲在大街上,茫然而心碎的望著眼前車水馬龍的城市,仿若一個迷路的小孩子,淚水順著她面頰滾滾而落,精心化的妝容也被她這一哭給弄花了。

心裏劃過一抹酸澀,輕蹙的眉心寫滿憐惜,蘇筱冉一手搭上她肩膀,一手去握她的手,觸及她冰冷的手心時,她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輕聲道:“靜優,黎建還在裏面等著你呢,我們回去吧!”

再不拍婚紗照就晚了,梁靜優這已經是推了無數次才推遲到今天來拍婚紗照的,剛才她雖然有些心不在焉,但面上還是掛著笑容的,若不是隔著玻璃櫥窗看到外面一閃而過的那張熟悉面孔,她也不會。

聽到黎建的名字,她身子猛然一顫,痛楚劃過眸底,她已借著蘇筱冉的力道站起身來,面上淚痕未幹,又強自綻放出一抹笑,輕輕點頭:“我們回去!”

“靜優,你還能繼續拍下去嗎?”

她踏出腳步,蘇筱冉卻又停下了步子,一動不動,只拿一雙染著疼惜的眸子看著她,梁靜優強忍下心裏撕裂般的痛楚,嘴角牽動,笑得比哭還難看:“只要瘋子願意,我就能繼續拍下去。”

那邊,黎建快步走來,正好聽見梁靜優的話,有力的大手霸道的將她攬進懷裏,目光深沈而堅定的凝視她,堅定的表態:“我願意!”

梁靜優嘴唇顫抖了幾下突然哇的一聲哭著將頭埋在他胸前,十二月的天穿著婚紗站在大街上的她,不知是冷得發顫,還是心碎亦或感動得渾身顫抖。

“傻丫頭,我會一直等著你。”

黎靜騰出一只手脫下自己的西服披在她身上,另一只胳膊緊緊地摟著她,蘇筱冉鼻端發酸,目光從他們身上移開,卻正落進梁淩鑒幽深似海的黑眸裏。

心微微一緊!

接下來,梁靜優一直很配合攝影師,和黎建每一張合影都笑容燦爛,讓人甚至覺得早上那一幕是幻覺,不曾發生過。

然而蘇筱冉卻是清楚,她笑在臉上,痛在心裏!

她一度以為梁靜優會追問她淩風的事,可是,梁靜優竟然決口不提,婚紗照拍了整整一天,折騰了一天的梁靜優很是疲憊,接下來幾天,也沒有向蘇筱冉打聽過有關淩風的事。

直到很久以後,她才知道,那天那道身影不是幻覺,是真實的,也是他們最後的訣別。

……

蘇筱冉打電話給龍自非見面,才知道他住院了,還是和蘇筱鳳同一家醫院,只是不同樓層的病房,當下,她便買了水果前去看望,同時,也是打定主意去找蘇筱鳳。

“筱冉姐!”

擰開病房的門,龍自非正斜靠在床頭,視線相觸的剎那,他俊美的五官上綻放出喜悅的笑容,聲音清朗愉悅的傳來,蘇筱冉微微一笑,視線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露在被子外面的,不見任何受傷痕跡,不禁疑惑的開口:“阿非,你傷到了哪裏?”

說話間,邁步走近病床,隨手將水果放在旁邊的小桌上。

“筱冉姐,我不是受傷,我只是急性腸炎,現在已經沒事了。”龍自非指了指病床前的椅子,讓她坐下,聞言,蘇筱冉心裏稍微釋然的同時臉上浮起一絲擔憂,又關心的詢問了一些情況,龍自非都一一作答,病房裏的氣氛很是溫馨。

“阿非,有件事,我想問你。”

關心過後,蘇筱冉微斂神色,很是認真的開口,清澈的眸子定定地看著龍自非,後者一臉坦誠,面帶微笑的點頭:“筱冉姐,你想知道什麽都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不瞞你。”

得到他的承諾,蘇筱冉又猶豫了幾秒,斟酌著用詞:“阿非,有關龍梟的事,蘇筱鳳知道的,你是不是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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