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教授這時，已完全投入到梅芳的論述之中了，陡然被梅芳提問，一下子倒也無法回答。盡管他的畢生精力，都已用於研究“人間救藥”，此時的他成了又一位“騎馬找馬”者。他又想了一會，還是難以回答——幾乎跟他當初回答她的“人生到底是苦惱多、還是快樂多”那麽難……

梅芳見普教授思考了一會，還沒有回答，只好又按照自己的見解，進一步借題發揮下去：“人間到底有沒有‘救藥’呢？在人類經歷了千百年的困惑中，終於有了更‘貴重’的見解——殺出了見怪不怪的‘怪圈’，這‘貴重萬鈞’的、關於‘人間救藥’的見解者，就是老師你！”

“我——”梅芳的話，使面臨困惑的普教授感到了震動……

“你大膽地提出‘救藥人間’的設想和宏圖，這真是非常可貴、非常難得的。世界上，人們一直都在挖空心思，進行針對世界的改造。誰知，多數人都是前仆後繼的進行一些意義不大的、對世界殘疾作了一些或是‘杯水車薪’、或是‘治標不治本’的‘療法’。只有普京先生的‘休克療法’對根治社的惡疾，起到了一些作用，可惜也只是適用於‘一國一治’。至今，世界上仍然是很少人、或者還沒有人在‘治本’上大做文章。兩年前，就有人因‘克隆’了，能與青蛙共同生活於一池、並且能和諧共處的天鵝，因此獲得2019年度的‘搞笑諾貝爾獎’——可是，又有誰能去挖空心思地考慮‘人間救藥’呢？

“還有一些可悲的人，不是去千方百計地‘搞笑’，就是不思進取，甘當‘搞笑’者的‘粉絲’。這些人大大的忽略了人間——仍有千百萬、或者更多的人，掙紮在戰爭，恐怖，饑餓和各種人為災難、自然災難的威脅之下；所以，人類萬萬不該的是——忽略了‘人間救藥’！

“這也難怪，因為這個世界上，許許多多執政的強者——不需要救藥。他們可以“正步走”，也可以倒行逆施。他們會有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錢和美女；而弱者想要的‘救藥’，往往是因為嗓門小、聲音低，很難獲得‘粉絲’的追隨和理智者的擁護——如果像我這樣弱小的女子，也提請所需要的‘救藥’，說不定會有網友發帖——說我是癡人說夢、舊病覆發了！

“我們這些弱者——特別是精神病患者，往往不是被打入‘冷宮’——精神病院；就是被傾軋入‘被愛遺忘的角落’，進入人間的‘另冊’！我們這些精神病患者，除了一部分是先天弱智，還有一部分是給社會逼出病來的。今天這個高度文明的社會，我不敢妄評妄議，但歷史上逼良為娼，逼生為死，逼美為醜，逼善為惡，逼智者為瘋子等各種屢見不鮮的例子，並不乏見。

“所以，我們這些排行在人間‘另冊’的弱者，除了你——還有誰關心過我們？還有誰呵護過我們？我們自從得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怪病之後，我們的痛苦啊，悲傷啊，饑餓啊，冷和熱啊，又有誰真正地關心我們呢？

“所以我們弱者，只是像‘沈舟’一樣，任憑‘千帆過’；只有你給予我們這些人間‘病樹’——帶來了‘萬木春’！唉……”梅芳發表了這一番感慨之後，又深深地嘆息了一聲……

她是為自己嘆息的呢？——還是為其它的原因嘆息呢……

普教授一直在默默地聽，他在不知不覺中流出了莫名其妙的熱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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