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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比垃圾還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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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若止皺了皺眉頭,不說話。

薛鵬濤看他沈重的表情,心裏有些沒底了,一本正緊的說道,“阿止,當我是兄弟的話,就放過蘇靜婉,蘇家姐妹你誰都不要去碰?”

“已經碰了怎麽辦?”他挑釁的問。

薛鵬濤看了他一眼,眉頭皺得更緊了,冷冷的回答,“已經碰了就趁早放手。”

“如果我不肯放呢?”江若止挑眉問,嘲諷的說道,“我只知道你和蘇靜柔有關系,什麽時候蘇家三姐妹都成為你的附屬品了,誰要追求她們還得征求你的意見不可?濤子,雖然我從小就把你當我最鐵的兄弟,有福可以同享,有難可以同當,一直以來你要求我做的事情我從來就沒拒絕過,可是這次,我說什麽都不會放開蘇靜婉的手。她是我認定了的女人,誰都改變不了。”

薛鵬濤深深的嘆了口氣,眉頭緊蹙,淡淡的問,“你是認真的?”

江若止極其鄭重的點頭,走到一旁的沙發上坐下,自顧自的說了起來,“起初我對蘇靜婉也只是好奇而已,我在想什麽樣的女人能夠為家人犧牲那麽多,卻不曾考慮自己。後來蘇靜婉為了蘇世龍的事找到我,在我答應幫忙救出她爸爸的時候,那個女人激動的跪在了我面前,眼裏滿是激動和感激的淚水。一直以來我都覺得女人的眼淚最不值錢,看到女人掉眼淚就心煩,可是那天,我發現她掉下來的一滴滴眼淚就像晶瑩剔透的珍珠,很美很美。我當下就決定要得到那個女人,好好保護她,不讓任何人去傷害。”

“那只是你內心深處的保護欲在作祟,這不是愛。”薛鵬濤總結。

江若止淡笑,並沒有否定,淡淡的繼續道,“起初我也是像你這樣認為的,可是後來,在和她的相處中,我漸漸發現這個女孩她很單純,她甚至連接吻都不會。第一次吻她的時候,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錯愕又不敢拒絕我。在情場打諢那麽多年,我還真沒見過哪個女孩不會接吻。那時候我忽然覺得內心很滿足,因為這個女人從裏到外,完完全全是屬於我的,屬於我一個人的。濤子,我想我是真的愛上她了。”

薛鵬濤眉頭又蹙了蹙,面對如此認真又深情的江若止,他突然詞窮了。計劃好的臺詞統統都用不上了,他是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江若止居然動了真心。他輕輕揉了揉太陽穴,有些無奈的說了句,“阿止,我以為我是唯一一個糊塗的人,愛上蘇靜柔,開展了一段沒有結局的感情。沒想到口口聲聲罵我愚蠢的人,現在也步入了我的後塵。”

“是啊,我也沒想到。”江若止淡笑,“以前你和蘇靜柔在一起的時候,我也曾幾次三番的勸說過你,現在事情發生在自己身上,我才發現有很多的情不自禁。以前是我太自傲,和蘇靜婉在一起之後,我發現自己變得有些自卑,我怕自己很混的那段過去讓我配不上蘇靜婉。我怕她因為我的過去,我的家庭,不敢真正接受我。”

聽著江若止的話,看著他臉上擔憂的表情,薛鵬濤知道他是真的動心了。原來每個花心的人都有被收服的一天,也許這就是所謂的一物降一物。

“我和蘇靜婉反正就那樣了,我是不會放手的。”江若止如是說,嘆了口氣笑著道,“兄弟,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我也知道你在替蘇靜柔勸我,可是我真的沒辦法放棄她,難道遇到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我也老大不小了,和蘇靜婉在一起後,突然有了種想成家的欲望和沖動,你懂我的意思嗎?”

薛鵬濤低著頭沒有回答,拿起桌上的一瓶酒,仰頭全數灌進了嘴裏。喝完他擦了擦了嘴角,淡淡的問了一句,“她的家人同意你們了嗎?”

說到這話題,薛鵬濤眉頭皺在了一起,冷哼,“她家人本來是挺喜歡我的,畢竟他們以為是我救了蘇世龍,可是蘇靜柔似乎很討厭我,在她的攪局下,蘇家二老現在對我保留意見,我看出了他們眼裏的猶豫。說起這個,我還真想把蘇靜柔打一頓,你說我好歹跟她也認識,她好歹也是我兄弟的女人,不幫我說好話就算了,居然還拆我臺,我******見到她絕不會放過她。你也是,連個女人都管不住,你再寵下去,我看她都能爬你頭上去了。”

薛鵬濤還是不說話,安靜的又開了一瓶酒。

江若止一把搶過他手中的酒瓶,皺著眉問,“你這是怎麽了?跟蘇靜柔吵架了?”

薛鵬濤淡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跟她結束了!”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江若止難以置信的問,“你不是愛慘了她,怎麽肯輕易結束?”

薛鵬濤眉頭輕蹙,淡淡的答了一句,“我當著她的面和司嘉蓉上了床!”

“噗……”江若止嘴裏的酒全部噴了出來,大笑著問,“你真幹出這種事?”

薛鵬濤輕點了點頭,把那日發生的一切詳細的陳述了一遍。再次回想起那日的不堪,他發現自己真的賤到了骨子裏,骯臟的不得了。

江若止認真聽他說完,突然就安靜了下來,一臉沈思的表情。

兩個人沈默了許久,江若止才認真的問道,“你真打算結束了?”

“不結束還能怎樣?”薛鵬濤反問,自嘲似的說道,“我做了那麽醜的事,蘇靜柔自尊心又那麽強,怎麽可能會原諒我。說句難聽點的,以後我要是跟她上床,她腦子裏能不想起那骯臟的畫面,就連我自己也會有陰影。”

江若止思考了片刻,若有所思的勸道,“也許你可以往好的方面去想象,蘇靜柔並沒有親眼看到,只是耳朵聽到了些不該聽到的聲音,時間久了或許就會遺忘了。”

“沒有親眼看到,但是也會有想象。”薛鵬濤淡然的說,“她現在估計只要見到我就會罵我臟。之前我故意冷落了她一段時間,因為我考慮了很多未來,我發現無論我多努力,我和她都沒有未來。那段時間我狠下心決定放手,可是一看到她所有的決心就好似不存在似的。我在想只要兩個人多努力一點,再大的阻礙都會跨過去。可是現在我才知道,蘇靜柔她並不想和我一起努力。我經常為我們的未來打算,可是她計劃的未來卻沒有我。”

“你們倆從一開始就處在這種不平等的地位中。”江若止意味深長的說,“當初如果早點放手,現在大概就不會這麽痛苦。”

薛鵬濤淡笑,“沒嘗試過總會想著或許會成功,真正嘗試了,也失敗了,說什麽都沒用了。其實想想我也並不後悔和她有過這麽一段,至少讓我明白人生不能太混,否則後悔的日子遠在後面。這兩天我想得也夠透徹了,愛一個人也許真的應該站在她的角度替她多考慮一些。和我在一起,不管是被迫,還是主動,蘇靜柔都不曾真正幸福過。放了她,讓她得到自由,或許她才會真正的快樂。”

“呵,你什麽時候想得那麽有深度了?”江若止笑著調侃,“濤子,從小到大我以為我什麽都有,遇到蘇靜婉之後我才明白我缺少一種感情,現在我擁有了,人生仿佛才真正的完整。”

“我的人生興許再也無法完整了!”薛鵬濤自言自語似的感慨,臉上的表情很淡然,好似看淡了一切。

江若止嘆了口氣,安慰了句,“也許你們的感情也會有轉機呢?”

薛鵬濤自嘲的笑了笑,調侃自己說,“她現在覺得我比垃圾還臟?你覺得還會有轉機?”

蘇靜柔最近的日子過得有點安逸,爸爸媽媽在家待了幾天又去別的國家旅游了,二老似乎真的想通了,放下了所有的包袱,重拾曾經浪漫的時光。沈玲娟說的好,‘趁現在年紀還不算大,出去見見世面,否則等到走不動了,再想出去可就困難了。’蘇世龍則想得更深,意識到這些年為了所謂的事業完全忽略了這個善解人意的妻子,現在的他總說,‘這個女人在我什麽都沒有的時候跟了我,為我生了四個孩子,毫無抱怨的任勞任怨,在我事業受挫的時候站在我身邊安慰我,鼓勵我,這輩子能夠遇到她是我的福氣。’

蘇靜柔聽著父母的這般心聲,自己也有諸多的感慨,突然好羨慕自己的母親。一個女人一生追求什麽?不就是一段永不破裂的婚姻,一個可靠的丈夫。起初她以為自己找到了那個人,後來才知道事實遠沒有想象的那麽好。也不知道這輩子她是否還能找回自己的真心,遇到下一個真愛。

放縱久了,忽然就發現與這個世界有些格格不入了。以前還有工作,能夠讓她找到一點點的自我。現在工作也沒了,人生仿佛失去了動力,做什麽事情都是無精打采的。離開薛鵬濤後,她並沒有住在蘇家,而是搬回了自己的公寓,重新收拾了一下,把家具什麽的都換成了新的,總之能換的都換了,看上去倒是有種煥然一新的感覺。這段時間,薛鵬濤也沒來找過她,但是她還是堅持換了鎖,想著薛鵬濤就算再有能耐也拿不到鑰匙了吧。

日子這樣一天一天的過去,平淡中帶著點無聊。她想過去找柯冰,去他的舞蹈班上課,想想難道可以放個大假,幹脆就好好休息一下。每次約蘇靜婉喝咖啡時,她總會調侃她,“要不你索性學爸媽,背著背包去旅行,指不定能在異國他鄉遇到你的真命天子呢。”

蘇靜柔狠狠啐了她一口,其實她不是沒想過離開這座城市,每次受傷後她都會想逃避,想著離開會不會讓事情變得更簡單。可是真的下定決心離開時,她又會舍不得。這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這座城市承載了她多少回憶,哪怕那些回憶並沒有那麽美好,甚至有那麽一點點的辛酸,她依舊舍不得離開。或許人就是那麽犯賤,誰傷你最深,對他的記憶就越深刻。就像一句話說的那樣,越是想忘記越是忘不了。

不過這段時間也有讓她慶幸的事情,蘇靜婉在那次跟她暢聊之後,和江若止提出了分手。盡管那個男人不願放手,幾次三番的來找她,蘇靜婉依舊沒有動容。蘇靜柔認識的大姐似乎就是這樣,她懂事,總能把事情想得很透徹,然後做出最理智的選擇。

平靜的生活似乎總有終結的時候,當接到薛鵬濤媽媽的電話時,蘇靜柔詫異的說不出話來,心裏有種很不好的預感。

那頭的聲音很有禮貌,微笑的說著,“請問是蘇小姐吧?我是薛鵬濤的母親,請問你什麽時候有空,我想跟你聊一聊。”

聽著那清脆的聲音,蘇靜柔久久都沒有作答,怔在原地像個傻子似的。

“請問是蘇小姐嗎?”那頭耐心的問了一句。

蘇靜柔這才恢覆意識,淡淡的回答,“我是。”

兩個人約在了茶餐廳見面,當應約來到餐廳時,看著那古色古香的餐廳,蘇靜柔忍不住感慨,真正的貴婦人和暴發戶終究是有區別的。

侍者領著她去了二樓的獨立包間,推門進去時,馬晴已經淡然的坐在了裏面。蘇靜柔站在門邊細細打量這張臉,雍容華貴的臉上露著淡淡的笑容,看著蘇靜柔進去,她伸手去倒茶,那緩慢又熟練的動作有幾分優雅,還有幾分高貴。看著這張臉,不難想象年輕時是怎樣一種美貌。蘇靜柔終於知道薛鵬濤為什麽會生得那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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