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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八十四章 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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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瓦拉從樓梯下大步走了出來,後面是韓進和雅琳娜。看到蓋爾總管和夏佐在那裏閑聊,格瓦拉猛然想起剛才韓進說過的話,不由瞪了蓋爾總管一眼。蓋爾總管被搞得莫名其妙,下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現在臉色就不對勁了?

夏佐的視線落在韓進身上。談判是一個漫長的過程,除非雙方的地位不平等,否則不可能在短時間內一蹴而就。自從見識過韓進的暴躁之後,夏佐已經不再幻想使用強硬的手段了,那樣只會讓局面變得更糟糕。他希望從側面提醒韓進來自龍城的威脅,讓韓進主動和自己接觸,誰知道韓進根本不把龍城當回事,這讓他有些焦急,也有些驚訝。這個年輕人的自信到底是從哪裏來的?

“大人。”舒曼急忙迎了上來。

“他們來了多少人?”韓進淡淡地問道。

“兩個。”

“只有兩個?”

“是的。”舒曼回道,“不過從那些人的表現上看,他們的地位應該很高。”

“走吧,去看看。”韓進一邊說一邊向船舷處走去。

“拉斐爾,我……”雅琳娜用希翼的目光看著韓進,她想跟著韓進一起出去,如果沒有特殊的閱歷,一個年輕的心很難承受巨大的負擔。聽了韓進那些話,此刻的雅琳娜眉間眼角滿是化不開的沈重,她甚至有些害怕,怕災難來臨。

“你留在這裏吧,有些事情……對你不太方便。”韓進笑了笑。

“好吧。”雅琳娜垂下眼簾,低聲道,“那你早點回來。”

“我知道。”韓進深深地看了雅琳娜一眼。他無從判斷自己的選擇是對還是錯,但他必須這麽做。在生活的細節上,他可以遷就、照顧雅琳娜,不過在另一些方面,他希望雅琳娜能成熟起來。修真,本就是一條抗爭之路,與命運抗爭,與天地抗爭,既然雅琳娜願意跟在自己身邊,必將迎來風雨的洗禮,像現在這麽柔弱是不行的。

下面早就安排馬車等著了。韓進和舒曼鉆入車廂,馬車迅速駛離了廣場,直向聖冠城的東北區沖去。舒曼抓緊時間,把他所了解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從隱秘性來說,唐納德的紫苑花超過了所羅門的暗夜極光。因為他們不需要刺探各地領主的情報,只要把他們看到的、聽到的記錄下來就可以。這種工作沒有危險、收入不菲,遇到了特殊情況,還可以尋求組織的幫助。例如,誰和誰開戰了,軍隊經過城市時,士兵們的士氣、裝備,最後誰失敗了,還有,城市貴族們的生活水平,普通平民們的心態,誰召開宴會了,規格如何,誰娶親了,娶了多少個老婆等等,亂七八糟的什麽都可以寫下來。當然,其中夾雜著很多無效、重覆或者是虛假信息,但這與他們無關。

沒有危險,自然也就沒有了暴露的可能,就算被抓住了,也沒有哪個領主會把遠在深淵的唐納德當回事,置之一笑而已。

那些負責記錄消息的人只屬於紫苑花的外圍,無法接觸紫苑花的秘密,一個月內分一次或者兩次,把自己記下的東西放在固定的地方,自然會有別人來取。這樣的就算抓到一千個也沒有絲毫用處,紫苑花可以再發展一批人為他們服務。如果有誰偶然獲知了有價值的情報,紫苑花會對此人進行暗中考核,考核結果讓人滿意的話,這個人將受到提拔,紫苑花會為此人設定專線聯系。例如,摩根商團原管事艾爾瑪的小妾,就是這樣受到紫苑花重視的,而她傳遞出的情報,會以最快速度傳到其屬地紫苑花的上層去,也因此,艾爾瑪白天剛剛遇到韓進,晚上就被人殺掉了。

哈雷吞噬的那個靈魂叫錢寧,他隸屬於紫苑花的花刺,顧明其意,他是負責殺人的,包括殺掉艾爾瑪的刺客,都屬於花刺。但這些殺手之間始終是單線聯系的,沒有辦法做到連根拔起。韓進從錢寧身上也得知了一個大概,紫苑花組織除了花刺外,還有花蕊,花瓣,花絲,花蕊以女性為主,任務是以色情換取信息,或者潛伏在某個位高權重的人身邊,能獲取信息當然更好,也可以始終保持安靜,以備將來。花絲是傳遞信息的鏈條,花瓣的任務是負責分析情報,刪除無效信息,而每一座城市都有一條花莖,直通花根,換句話說,只有找到“花根”才能把紫苑花一網打盡,不過,也僅僅毀掉一株花,各個城市之間是沒有任何聯系的。

馬車在一座小院前停下了。兩個仆人打扮的中年人迎上來,低聲道:“大人。”

“奇藩克大人呢?”舒曼推開車門問道。

“奇藩克大人跟出去了。”

“跟出去了?那紀伯倫大人呢?”

“紀伯倫大人和奇藩克大人一起出去的。”

“是跟著那邊的人出去的?”

“是的。”

舒曼轉過頭:“大人,我們怎麽辦?”

“我們也跟過去看看。”韓進輕聲道。

“明白了。”舒曼應了一聲,轉身對那兩個中年人說道,“上來吧,帶我們過去。”

要對付紫苑花這種組織,僅靠舒曼一個人當然是不行的,所以韓進臨時把奇藩克調了過來,還有紀伯倫,雖然實力還是顯得有些單薄,但韓進沒有別的辦法,他剛剛締造出屬於自己的勢力,人手就那麽多。其實哈雷比較適合幹這種事,可韓進又不放心,以哈雷的心性,成事可能不足,敗事肯定有餘。何況與之相比,哈雷更願意做一個光芒萬丈的英雄,不願意幹偷偷摸摸的勾當,盡管這與他的身份不符。

差不多用了半個小時,那兩個中年人總算看到了紀伯倫和奇藩克的背影,車夫猛甩了一鞭子,馬車沖到紀伯倫和奇藩克身側,吱呀一聲停下了。

紀伯倫和奇藩克都有些錯愕,隨後看到了韓進,兩個人沒有廢話,急忙鉆入馬車,奇藩克苦笑道:“大人,您怎麽來了?還帶著這麽多人……那兩個家夥非常警惕,他們肯定會察覺的。”

“沒關系。”韓進淡淡地說道,“是哪兩個?”

“大人,您是要……”奇藩克沒明白韓進的意思。

韓進腳尖一點,車門猛地蕩開了,隨後他縱身跳到街道上,紀伯倫急忙說道:“拉斐爾,這樣會打草驚蛇的!”

“無所謂。”韓進淡淡地說道,他的道法可以直接剝離魂魄,加上哈雷的吞噬能力,只要找到人,那就無所謂秘密了。

紀伯倫和奇藩克對視了一眼,跟著鉆出車廂,舒曼也跟了出來。對聖冠城的人們來說,奇藩克和紀伯倫都屬於生面孔,但舒曼已經成了總治安官,很多人都認識他,兩側的行人們紛紛駐足,好奇地看著舒曼,還有人在交頭接耳說著什麽。

“就是前面那兩個人。”奇藩克伸手向前一指。

韓進順著奇藩克手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男一女兩個背影,他們走路的速度很慢,為了讓自己表現得正常一些,當前面的人對著他們身後指指點點的時候。他們也跟著轉過身像模像樣的張望著,誰知正迎上韓進幾個人的視線,他們的神色當即就變了,接著又轉過去慢慢向前走著。

“是他們?”舒曼愕然道。

昨天那兩個人走進被監視的窩點時,舒曼也在場,他記著是一個考究的中年男人,帶著一個貴婦人打扮的年輕女人,可他剛才看到的,是一個頭發斑白的老人,頭上還蓋著一襲破爛的黑色鬥篷,甚至的衣服也很臟,灰一塊、黑一塊的,而那個女人裝著一身洗得發白碎花布裙,沒有任何化妝,看起來就像一個沒見過世面的村姑,昨天還是夫妻,今天變成了祖孫?

“沒錯,就是他們。”奇藩克冷笑一聲,“小院子只有那幾個蠢貨。一個是梅莎夫人,一個侍女,還有一個廚娘,加上他們一共五個,從小院裏走出來的,不是他們還能是誰?”

“你一直在盯著他們?”舒曼問道。

“沒有,那樣早就被發現了,不過我在院子裏偷偷撒上了魔法藥劑,只要從小院裏走出來,鞋底和地面發生接觸,散發出的藥劑就會粘在他們身上。”奇藩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你們是看不到的,但我能看到。”

“拉斐爾,真的要……”紀伯倫還有些猶疑,隨後苦笑道,“算了,我們已經被發現了。”

說完,紀伯倫向前快步走去,幾步便追上了那祖孫兩人,擋在前面,冷冷地說道:“等一下!”

“大人……”那老者一驚,身不由己向後退了兩步。

韓進和奇藩克也跟了過去,那老者見前後都被人堵上了,神色更顯慌張,伸開顫抖的雙臂,把那女人擋在身後,而那女人極力縮在老者身後,滿臉都是楚楚動人、我見猶憐的慌張,一雙水靈靈的眼睛瞟了紀伯倫一眼,又急忙垂下頭,像受驚的兔子般膽怯。

如果換了別人,也許會產生同情心,但紀伯倫和奇藩克都是經歷過喋血生涯的傭兵,不會輕易被什麽打動,韓進更不用提,不管這兩個人的演技有多麽高超,都是白費力氣。

“跟我們走一趟吧。配合些,不要自討苦吃。”紀伯倫冷冷地說道。

“爺爺,我怕……我怕……”那女人小聲哭叫起來。雖然她沒有指責什麽,但那種哀憐的表情分明在控訴著,你們都是壞人!

“大人,你們幹什麽?!”老者把女人緊緊抱在懷中,叫道,“我就這一個孫女啊!求求你們……”

行人們圍了上來,對裏面指指點點的,那兩個人沒有打動韓進,卻打動了一無所知的行人們,只是礙於舒曼的身份,才沒有人敢上來管閑事。

“看樣子,你們是不想配合了?”紀伯倫冷笑道。

“大人,求求你,放過我們吧……”那老者顫抖得更厲害了,一雙充滿哀求的目光四處掃動著,也不知道是想找出一條逃路,還是希望能找到一位大俠來幫助他們。

遠處,聖騎士奧德帶著一隊光明騎士出現了,這純粹是偶遇,他遠遠看著韓進擋住了那祖孫兩人,急忙帶著光明騎士們趕過來,先是命令光明騎士把圍觀的行人都驅散開,隨後他跳下戰馬,輕聲道:“大人,這是怎麽回事?”

“天啊……尊貴的聖騎士大人……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吧!”那老者尖叫一聲,張開雙臂向奧德撲了過去。

“嘿嘿!”奇藩克露出獰笑,反手抽出匕首,縱身撲了上去,匕首斜斜刺向那老者的肋下。

嗆的一聲,奧德也抽出自己的長劍,正擊在奇藩克的匕首上,雖然他害怕誤傷奇藩克,沒有釋放出鬥氣,但奇藩克萬萬沒想到,奧德竟然會對他出劍,他的心神都用來防禦那老者的反擊,措手不及下,被震得半條手臂發麻,身形也是踉踉蹌蹌退出五、六步,才勉強站穩,盡管沒有受傷,可在韓進面前丟了大人,他的臉色氣得通紅,惡狠狠地盯著奧德。

“爺爺!”那女人緊跟在後哭叫著沖過去,和那老人分左右站在奧德身邊。

在這同時,韓進伸出手擺了擺,紀伯倫長吸一口氣,有些不甘心地把匕首收了回去,不過,他看向奧德的眼光中也露出了敵意。

“大人,到底是怎麽回事?!”奧德沈聲說道。

“這是第二次了。”韓進的口氣很淡漠。

奧德一楞,馬上反應過來,墓場裏算一次,現在確實是第二次了,他的臉色有些猶疑,最後還是緩緩說道:“大人,我不清楚他們是怎麽觸怒了您,但……您總該有一個解釋吧?”

“向誰解釋?向你?”韓進微笑道。

“我……”奧德不由屏住了呼吸,這句話他可是不敢承受的,分量太重了。

紀伯倫和奇藩克不由發出嗤笑聲,這是他們的城市,教廷不過是寄居者,又憑什麽來指手畫腳?雖然傑狄斯為人很不錯,贏得了大家的好感,但這是兩碼事,不可能因為傑狄斯便一而再、再而三的讓步。

韓進向前走了兩步,淡淡地說道:“讓開。”

“大人,他們不過是……”奧德想說他們不過是普通人,沒有必要難為他們,但他說不下去了。因為韓進慢慢向後收回了拳頭。

一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劇烈波動以韓進為中心,沿著空氣向四周飛速傳開,紀伯倫、奇藩克不由瞪大了眼睛,呆呆地看著韓進的背影。他們看到過韓進出手,但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他們第一次在韓進身上感受到了力量的波動!

韓進毫無保留地釋放著自己的神念,有一股看不到的東西在不停震蕩著空氣、撕裂著空氣,韓進紋絲不動,他的身形依然很清晰,可他的右拳卻變得模糊起來,但那裏明明沒有任何遮擋。

奧德倒吸了一口冷氣,他知道眼前的情景代表著什麽,精神力實質化!這是超階強者的象征,雖然誰都不會懷疑韓進的力量,但韓進從沒有給出過證明。今天,奧德終於看到了!

“大人,您要幹什麽?!”奧德感到萬分緊張,隨後便釋放出了護身鬥氣。其實這個時候,他最應該做的是先行向韓進發動攻擊,打亂韓進凝聚精神力的節奏,可地位差距擺在那裏,被動承受韓進攻擊是一碼事,主動攻擊韓進就是另一碼事了,他不敢。

“大人,大人……”奧德一邊大喊著,試圖和韓進交流,一邊緩緩向後退去,而那祖孫兩人也露出了震駭的神色,身子幾乎要縮在奧德身後了。

終於,韓進已經無法繼續凝聚神念了,他低喝一聲,右拳遙遙向奧德揮出。從嚴格的意義上說,奧德是一個好人,他喜歡管不平事,心性剛正不阿,如果換一個時間,或者換一個世界,他不會傷害奧德這種人,但現在,他必須做些什麽了。一直以來,他希望傑狄斯能帶領教廷向他低頭,不過,僅僅是靠等待,太過漫長了,傑狄斯只能說服幾個聰明人,可無法說服所有的教徒。有些人就像是恃寵生嬌的狗,不痛打他一頓,便不會夾起那根討厭的尾巴。

奧德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自己知,他本可以選擇避讓,或者先用戰槍去迎擊韓進的拳勁,這樣他護身鬥氣承受的壓力會小得多,但他要保護身後的祖孫兩人,又礙於地位的差距,只能被動迎接韓進的拳勁。

轟的一聲巨響,兇猛的拳勁擊中奧德的身體,隨後炸成無數空氣亂流,向四下卷去,周圍的光明騎士們一個個被沖得東倒西歪,就連奇藩克和紀伯倫也不得不俯下身體,舒曼更是不堪,直接被掀了個跟頭,坐在地上摔得齜牙咧嘴。正對韓進的那座宅院,院墻和大門直接被轟得粉碎,拳勁繼續向前湧動,在院中留下一道深深的溝渠,最後在房屋上開出一個高度在兩米餘的大洞,裏面傳來一陣鬼哭狼嚎聲。

祖孫倆人象無力的稻草般飛了起來,先後撞在房屋上,又滾落在地,而奧德更是被直接砸進那座房屋中,他胸前的戰甲已經完全扭曲了,還感到一陣陣頭暈眼花,就在他掙紮著要爬起來的時候,一只腳突然踩在他胸口,就那麽毫不留情地把他踏在地上,接著他聽到一個冷漠的聲音:“這個解釋……你滿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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