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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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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繾一楞, 而就在這一晃神的當兒,她身上的鬥篷已經被霍景安解開褪下, 陡然消散的暖意讓她身體一寒, 回過神來, 連忙按住身側人雙手, 紅著臉小聲阻止“別,還不能確定有孕與否,我們不能”

霍景安動作一頓,幾分失笑地看著她“想什麽呢,我不過幫你解下這鬥篷而已, 你總不會想披著它睡覺吧我在你心裏就是這般性急不說你的身子, 就說你現在對外宣稱的重傷在身、臥病不起, 我就不可能在這時和你燕好。我只是許久沒有和你在一塊入睡, 有些想念, 今晚想陪著你罷了。”

見自己誤會了他的意思,段繾不由大為羞窘, 收回按著他的手, 訕訕道歉“是我誤會了”

霍景安噙笑搖頭“是我沒有說清楚就動手動腳, 不怪你誤會。不過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他伸手撫上她的臉頰, 傾身湊過去,把唇靠近她的耳畔,“自從那晚之後, 你和我就已經有半個月未曾親熱過了, 不知娘子可否想念為夫”

溫熱的氣息和暧昧的話語讓段繾瞬間紅了大半邊臉。

“夫君”她拍掉他的手, 羞急微怒地看著他,“你再說這些不正經的話,我就不理你了。”

“好好,我不說了”霍景安笑著坐直身子,“好了,不說笑了,快睡吧,再鬧下去天都要亮了。”

段繾睜大眼,不可思議地望著他“是誰在跟我鬧”

“是我在鬧,我的錯,都是我不好。”霍景安笑著應答一句,拿過鬥篷走下藤榻,掛到屏風旁的架子上。“下臣一時興起,冒犯了郡主,還請郡主大人有大量,饒恕下臣則個。”他一邊說,一邊解下環腰玉帶,待到要解外裳衣襟時,身後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緊接著是段輕柔如絮的聲音,“我來吧。”

纖纖玉指攀上衣襟,一路向下直至腰腹,外裳、中衣、長褲被人一件件脫去,直到最後一件裏襯單衣,段繾才停下手,不再給他解衣。

她的手輕輕搭上他受傷的左臂一塊,目光也跟隨而至“你的傷”

“已經好全了,”霍景安笑著握住她的手,“不必擔心。”

段繾略感安心地一笑,抽出手道“我去讓采蘩打水進來。”說完,她就轉身欲往垂簾處行去。

“不用了。”霍景安攔住她,“這深更半夜的,洗什麽澡,我就這麽睡就行了。”

段繾有些猶豫,若是照她的性子,她是萬萬忍受不了不擦身就上榻的,但思及霍景安今日在外奔波,回來又和自己說了這麽久的話,一定累了,就也沒有勉強,點頭輕應一聲“好。”

霍景安微微一笑,拉著她往榻邊走去,解下她身上披著的外裳,吹滅油燈,錦被加身,擁著她一塊睡去。

如此一夜過去,翌日清晨,霍景安轉醒起身,見枕邊的妻子還在睡夢之中,就去了外間洗漱,等一切都收拾好了,才回到裏間叫起段繾,看著她如蝶翼般的睫毛在自己的輕聲呼喚中微微顫動,就忍不住伸手過去,指背相抵,輕輕觸碰她的睫翼。

段繾正處於將醒未醒時,神思困倦,只覺得眼前一陣輕微瘙癢,還以為是發絲滑落,下意識伸手去拂,不料預想中的碎發沒有碰到,反而被人握住了手掌,徹底清醒了過來,睜開雙眼。

尚帶著朦朧水意的眸子看向身旁坐著的人,段繾神色定定,帶著些許的嗔怪之意,像是在不滿他這般作弄自己。

“醒了”霍景安一個露出笑容。

“被你鬧醒了。”

“那就起來吧。”握著軟嫩小手的手掌松開,轉而攬過榻上人酥白的香肩,“辰時四刻了,也該起了。”

段繾在他的半扶半抱下起身坐直,見他一身齊整裝束,就知道他已經洗漱好了,要不然也不會閑到來逗弄自己,便不管他,自顧自掀被下榻,喚采蘩進來伺候洗漱。

霍景安也不避開,就這麽站在一旁看著,等一番簡略的梳洗過後,他就讓采蘩退下,去叫戚成過來。

戚成很快拎著藥箱過來,見過他二人後就聽從霍景安的吩咐給段繾把脈,半晌後道“郡主身體安康,一切無虞。”

夫妻兩人對視一眼,霍景安問他“真的一切都好嗎”

戚成不知他話中意思,慎重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畢竟這房間裏只有他們三人,沒有不知曉實情的外人在,更何況郡主的情況也沒什麽好瞞的,又不是身患重疾,需要避開來講“郡主脈象平穩,一切安好。”

霍景安笑起來“好。看來郡主體內毒素已清,沒有大礙了。”

戚成暗舒口氣“正是,容屬下再書一貼藥方,鞏固郡主身體”

“不用了。”霍景安打斷他的話,“郡主經過這半個月的悉心調養,已經傷好無虞,想來是不需要再行服藥了。”

戚成一楞,反應過來,順著他的話道“是,世子說的是,郡主已經一切無礙,可以斷藥了。”

“好,”霍景安淡淡一笑,“你下去吧。”

等戚成告退之後,他就轉向段繾,握住她的手含笑看她“這下你可放心了”

段繾說不上來此刻心底什麽感覺,得知自己並未有孕後,她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有些失望的,可又隱隱松了口氣,覺得心頭卸了一點重量。她才嫁給霍景安不足兩月,還沒有做好當母親的準備,打心底來說,她是不希望自己這麽快有身孕的。

就是霍景安,不知道他心底是什麽想法。

這麽想著,她就仔細觀察起霍景安的神情,見他眉梢眼底都是對自己的柔情蜜意,沒有一點失望之色,心裏就踏實了幾分,但還是問道“我不曾有孕,霍大哥,你”

“我沒有任何一點的失望。”霍景安道,“真要說,我還有些高興。”

“高興”

“是啊。”他笑道,“我才娶了你兩個月不到,你若這麽快懷有身孕,固然是件幸事,但要我來說,不懷孕才是好的,我還想和你多相處一段時日。”

段繾臉上一熱,聽出他話裏的意思,半惱半羞地輕嗔一聲“你又說這些不正經的話。”

霍景安笑著起身,“好,我不說了。你既然已經病好,不用再服藥,就該讓你那些丫鬟奶娘知道此事,我看她們整天都愁眉苦臉的,也是時候聽些好消息了。”

說罷,他就走向垂簾外邊,片刻後,采蘩帶著笑容進來,她是段繾身邊唯一知道實情的人,心思靈巧,雖然段繾沒有明說,但也猜出了她此番裝病是為了揪出那晚襲擊他們的幕後主使,如今她“病好痊愈”,也就說明幕後主使落網了,自然欣喜不已。

“郡主。”她行至段繾跟前,帶著幾分喜色地福身行禮,“奴婢恭喜郡主身體大好。”

段繾笑著讓她起身,又問“采薇和顧媽媽她們呢”

“采薇一大早就去給郡主熬藥了,顧媽媽也在廚房看著郡主的藥膳,可要奴婢去通知她們郡主已經病好了”

“我派人去就行。”霍景安道,“你伺候郡主梳洗換裝,這麽多天來她都穿著素裝躺在榻上,一定憋壞了,既然已經病好了,就不需要再穿那麽簡單素凈了,好生打扮一下。”

段繾眸光一轉,笑著朝他看去,眉眼間幾許靈動“你這是為我著想呢,還是看厭了我這些天的素妝淡衣,想洗洗眼睛”

“我可沒這麽說。”霍景安挑眉,他這妻子可真是越發伶牙俐齒了,換了旁人不一定能接上這話,但是對上他麽,還是差了點火候,“不過你若想盛裝打扮,讓我眼前一亮,那也是可以的。”

這句話意料之中地惹來了對方的一聲笑罵“想得倒美。”

他一笑,挑簾而出。

“郡主”采蘩在一邊看著兩人互相打趣,沒有插話,等霍景安走了,才上前半步,詢問地看向段繾。

“不用理他。”段繾轉過身,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為我梳妝吧。”

“是。”采蘩應聲上前,打開妝奩胭盒,取出白玉月牙梳,散了她的長發,輕柔地梳起發來。

梳妝至一半,采薇和顧媽媽就趕了過來,二人皆面帶喜色,望見段繾的第一眼,就都紅了眼圈,顧媽媽更是一下跪倒在地,朝著東方抱胸而拜,喃念道號,顯然這半個月來沒少為她的病求神拜仙。

段繾連忙請她起來,說了許多的寬慰之語,又道“我傷得嚴重,又中毒頗深,許多名醫大夫都束手無策,本已不抱希望,沒想到天無絕人之路,戚大夫研制出了解毒之法,除了我體內毒素,讓我能夠病體痊愈。這是一件大喜事,媽媽該為我感到開心才是,緣何又要哭泣呢”

顧媽媽轉涕為笑,拿帕掩面道“郡主說的是,老奴是喜極而泣,老天開眼,終是讓郡主挨過這一劫。郡主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從此以後萬事大吉,再不會有半點傷病了。”

采薇噙著淚笑道“顧媽媽這話可說得不好,什麽死呀難呀的,郡主吉人天相,哪裏就能到這種地步了,定是會萬事如意的。”

兩人話裏的真摯情誼聽得段繾暖心不已,她們都是實打實為自己著想的忠心人,她好生安慰了一通,見兩人情緒都平靜了,這才讓采薇上前來,和采蘩一道伺候自己梳妝,又讓顧媽媽去廚房重新命人燒一桌早膳。

在這期間,霍景安都不在這裏,不知道他是特意為自己主仆幾人留出空間,還是去處理李平的事了,她也沒差人去尋,想著等梳妝完畢後再去找他。

雖說霍景安說了玩笑話讓她盛裝打扮,但她在采蘩以外的人眼裏都是大病初愈,盛裝自然是不能的,因此也只是略施粉黛,綰起三分發,將剩餘七分長發以翠玉珠鏈束在腦後,斜戴兩枚碧玉珠釵,簪了朵點翠蝴蝶步搖,妝容也較為素淡,略略描了描眉就罷了,不曾點唇,不過她這些天並不是真的臥病,唇瓣不像真的病人那樣幹澀發白,而是水潤瑩瑩,平日裏被采蘩用病容遮了,看不出來,今日一打扮,立時就顯出了麗色。

等到最後換上了一襲碧青月華裙時,更是看得采薇笑著直誇“郡主不過略略打扮,就這般好看,有如天仙下凡了,真該讓她們好好看看郡主現在的模樣,心裏也沒個數算,郡主天仙姿容,豈是她們那些庸脂俗粉就能越得過去的。”

她這話一出口,采蘩就變了臉色,瞪了她一眼,她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說錯了什麽,笑容一僵,剛要把這話掩飾過去,段繾就放下了手中的胭脂盒,從銅鏡裏看向她們,微微笑道“她們哪個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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