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燁霖起床的時候從身後將邢露抱住湊近在她臉頰上親了又親, 邢露半睡未醒的躲，被他最後壓著扣住深吻了一通才作罷。

“我要去公司，你困就再多睡會，嗯？”

“……”邢露一張小臉陷在被子裏，點了點頭, 江燁霖心情難得好，唇角上揚, 翻身下床。

人出去之後，一直閉著眼的邢露慢慢將眼睜開, 回頭看向已經關上的房門, 眸子沈下去。

餘姨準備好早餐, 見江燁霖下來，笑著打招呼。

江燁霖恢覆面癱臉, 點頭, 在餐桌前坐下。

陳管家看了眼二樓，“需要叫邢小姐下來嗎？”

江燁霖搖頭, “不用了，讓人睡著吧, 早餐溫著, 等人醒了之後再端上來。”

到公司, 早就等著他的助理親自到電梯口接人。

“江總, 童家那邊要見你，來過幾次了。”

江燁霖理了理領口，“往後推。”

“二少爺來了。”

“……”江燁霖步子一頓, 回頭看他，“江步凡？”

“一早在你辦公室旁的會議室等著了。”

江燁霖瞇眼，這時候來總公司找他，有意思。

江燁霖沒回辦公室，逕直往會議室走，推門進去，裏面坐著的江步凡見著他，即刻嬉笑著起身要抱他，被江燁霖嫌棄的躲開，對方也不尷尬，笑笑的聳肩。

“哥，是不是太久沒見，都生分了。”

“聽說你在子公司表現不錯。”

“總要給哥你爭口氣不是！公司忙得很，這不，這次聽說哥你有了嫂子，我特意回來看看嫂子的。”

江燁霖望著他的眸子平瀾無波，瞇了瞇眼，似是在打量又似是在思索，江步凡在他對面坐下，“是不是該約個時間跟未來嫂子見個面？”

“有事就說，別繞彎子。”

這麽多年的明爭暗鬥，此時要來明面上跟他攀兄弟情，江燁霖做不來。

江步凡蹙眉，表情微塌，語氣卻是聽不出傷意，“哥你這次把嫂子藏得這麽深，這麽大張旗鼓的公開，是不是好事將近？爸那邊好像有些不滿呢，要是結婚對象是童家千金的話，估計我連婚禮都不會參加了，哥，你說，按著現在這種局勢，當初就該讓我跟童家聯姻，這樣利益兩不沖突，都是我們江家的。”

江燁霖冷笑，“你要想娶，現在倒是可以去提親試試。”

江步凡半真半假的語氣，“那我可真去了，這次……該不會那麽巧又有車禍吧？”

江燁霖沒了跟他周旋下去的意思，筆直起身，“沒事就回去吧，接下來有會。”

江燁霖轉身的時候，江步凡在身後慵懶的轉了轉自己中指上的戒指，嘴角上扯，“好哥哥，這步子邁出去了可別後悔……”

助理見著江燁霖出來，迎上去，“江總？”

“送客。”

邢露出門的時候，陳管家跟江燁霖發了簡訊，江燁霖放下筆剛要打電話，外面敲門說楚昭進要見面。

楚昭進？

江燁霖將手機放下，思慮片刻，秘書站了一會，“江總，需要安排嗎？”

“帶到樓上會議室。”

江燁霖隔了一會才起身，準備出門的時候又折回來，將外套穿上，將領帶也整了整。

經過那一晚的暴力相對，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

江燁霖沒讓秘書跟，會議室裏楚昭進也沒帶人，楚昭進見過他，站起來，兩個男人隔著桌子對視沈默數秒。

楚昭進先開口，“多謝江總百忙中抽空給我這麽幾分鐘。”

江燁霖一想到那晚他扣著邢露擁吻的畫面就忍不住攥拳，對方卻像是故意跳過那段一般，一直等到江燁霖收斂著情緒坐下之後才緩緩坐好。

“楚總最近風光無限，倒是有空過來。”

“小生意小忙活，自然是比不上江總。”楚昭進笑意淺淺，身子前傾輕靠在桌面上，“我這次來，江總應該也能猜到一點。”

江燁霖挑眉，示意他繼續往下。

“我知道江總現在需要一個合作夥伴，正巧，我剛拿下的政府工程，需要人加入。”

江燁霖不是不意外，“你要拉我？”

不得不說，不過短短的一段時間，坐在眼前的男人跟當初早已判若兩人，當時的慵懶紈絝子弟，如今也能挑起大梁，爭得一席之地，言語氣場間，成熟穩重。

楚昭進點頭，“江總當初幫楚家拉出困境，我知道現在這個項目比直接的資金更能幫到江總，當是楚家還的人情。”

江燁霖心有不爽，面上卻顯得雲淡風輕，“當初幫楚家的人情已經有人還了。”

這一句話果真讓楚昭進的表情稍稍破功，他果真對邢露還有想法，江燁霖臉微微下沈，幹脆將話挑明兩分。

“之前的事我不計較，但是現在她是誰的人，我想楚總應該也很清楚。”

話題始終要繞回來，他們要談開，就逃不開邢露這個話題，楚昭進低頭，掩去眼中的那一抹苦澀，再擡頭時，深沈似海，“江總，也算是我還邢露的人情，她不欠我什麽，之前是她求的情，這個情，當我還她的，江總代收了。”

“她的人情也不需要楚總來還。”

字字戳心，楚昭進苦笑，“江總，她的心一直在誰身上我一直很清楚，上次是我造次了，也把她嚇到，如果方便……麻煩江總替我道聲歉。”

“那一幕你最好忘掉。”

楚昭進不說話，隔了許久，才重又將話題撿起，“我提的事江總好好考慮一下，利害關系，我想江總心中肯定也有判斷，不急現在的話，我就先告辭了，公司還有事。”

江燁霖起身，楚昭進禮貌的跟他握手，江燁霖沒傲氣的拒絕，短暫的一握，人準備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又回頭，“希望你這次能好好待她，她要的東西不多，如果真給不了，還是讓她走吧。”

江燁霖冷笑，“這是教訓？”

楚昭進聳肩，“不，是我的教訓。”

人走後，江燁霖還沈在他的那句話裏。

邢露出門的時間不長，江燁霖給她電話的時候，人已經回到了別墅。

江燁霖決定跟楚昭進合作的時候，最先懷疑擔心的是何松盛。

“雖然現在人都不敢明面上來對付你，但蠢蠢欲動的不少，依著你們的關系，楚昭進現在的心思不好猜，我建議最好還是不要。”

江燁霖夾著煙，看著縈繞的裊裊煙霧，何松盛說的他不是沒想過，但是這個工程牽連到楚家的根基，他不信楚昭進會拿楚家的基業來鬥他，而且一旦合作之後，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他的抗壓性遠比楚家來的強。

何松盛還是擔心，“你知道所有人都在等一個導火索，你必須步步都小心！”

江燁霖將煙掐滅，“我知道。”

“邢露你到底打算怎麽辦，公開是沖動，但往下是現實。”

“都已經說了，能怎麽辦。自然是要繼續。”

黃子軒跟付偉宸相視看了看，有些猶豫，“你要娶人家？”

江燁霖沈默。

問題就卡在這，依著現在的情形，他是絕不敢打包票說娶的。

江燁霖對江家的執念太深，江山跟美人，他都想要，但偏偏老爺子還抓著最後的一根牽繩，他不得不顧忌。

“除了婚姻，我什麽都能給她……就算到時候我娶了別人也不過是一個名分，除了這個，她什麽都有。”江燁霖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煩躁的拂了拂手，“也說不定，到了後面我根本不需要娶門當戶對的。”

其他人都不說話，何松盛最後送他上車的時候，忍不住開口，“其實錢權也沒那麽重要，當初江爺爺不也是看得很淡，才不爭不搶的。”

間江燁霖心煩，“你到療養院去看我媽一眼就不會這麽想了，我媽怎麽瘋的，你不是不知道。”

這是剛剛其他人都不出聲的主要原因，何松盛也被他堵在這，嘆口氣，“那你就尊重邢露，問問她的意見，她是個有自己性子的，不一定能受得你的想法。”

江燁霖垂眸，拉開車門，“我有分寸。”

回去的時候邢露沒在房間，在外面的玻璃花房。

“吃過飯嗎？”

“吃過了，不過飯量很小，沒怎麽吃下東西。”

江燁霖點頭，將外套褪遞給餘姨，自己扯開領帶往花房去。

晚間的花房開了燈，燈火通明，邢露沒閑著，拿著剪刀給花植剪枯葉。門開著，他也不出聲打擾她，站在門外站著看了她好一會，直到對方自己轉身見到他嚇得往後一退的時候，他才走近，將人穩住。

“我有那麽可怕？”

邢露將手中的剪刀轉了轉，江燁霖從她手中抽過放到一旁，拉著人在搖椅上坐下，邢露要坐一旁，被他拉住，直接按在自己大腿上抱著。

“累不累？”

邢露搖頭。

江燁霖看了她一會，忽的湊近在她唇上吻了吻，將人抱得更緊些，“還不能跟我說話？”

“……”邢露眨了眨眼，張嘴，終於對他開口，“……說什麽……”

以前在一起的時候，邢露總是話比他多，圍著他吱吱呀呀常常一個人自說自話，他偶爾應一聲，她都歡喜上好久，但是現在，她連跟他說話的欲望都沒有。

“對不起。”

他輕聲道，邢露有些驚訝的偏頭看他，對上他柔情的眸時，又有些慌的轉開。

江燁霖低頭捏住她的手，在她手心揉了又揉，“我知道之前對你不好……其實你跟童思男長得像，並不是因為我拿你當她替身……”

江燁霖明顯感覺在他懷裏的邢露怔了怔，輕嘆一聲，將頭輕輕靠在她肩上，“我跟她什麽也沒有，我也沒拿你當誰的替身，當初你來找我的時候，我挺驚訝的……那時候我沒立刻開口要幫你，其實也是有私心……”

“……”

“我想要你……但是，又不願那麽快拉下面子開口……”

“……”

“我承認我自傲自負過了頭，我不願承認喜歡你的初衷是……我不允許自己喜歡一個對自己毫無幫助的女人，後來你走，我想著就此算了，但是後來你又回來求我……我就潛意識裏想著，死都不放你走了。”

邢露在他懷裏動也不動，江燁霖話畢將她圈得更緊，偏頭瞇眼在她臉頰上蹭了又蹭，“邢露，今天我也把話都跟你說明白，我這顆心就擺你身上，誰也奪不走，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給你。”

他突如其來的誠摯話語讓邢露指尖都微微發顫，唇舌發幹卻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她明明設想的是這樣，但真是這樣的時候，她又心軟害怕得發抖。

江燁霖停住，忽的睜開眼，眸子有邢露見不到的傷感，“邢露，如果我說，可能除了婚姻……其他我什麽都能給你，你能接受嗎？”

邢露身子在他懷裏明顯的一僵，撥痛了江燁霖的心，即使邢露不開口，他也知道邢露介意。

裝作若無其事的將她稍稍推離，在她後背拍了拍，苦笑道，“我只是說可能，邢露。”

邢露望著他，目光灼灼，這一次，是江燁霖有心避開她視線，“明天我們去療養院，我跟我媽說了，帶女朋友去見她。”

“江……”

江燁霖伸手堵在她唇邊，“照顧她的護工說，知道我們要去的事情後，她很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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