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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都沒幫忙梳過,沒想到會回到古代幫不相識的男人梳頭發,這感覺太奇怪了。

“你不打算問問我遭遇了什麽嗎?”

“沒興趣。”

景雨初故意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柔順的長發卡在木梳中,後者好看的眉毛皺起,她連忙松開手,及其自然揚起燦爛的微笑:

“你知道昨夜衙門起火之事嗎?”

“嗯。”淡淡的語調沒有多大的起伏。

“那你知道是誰栽贓陷害嗎?”被壓抑的平靜的語調急問,連她也沒覺不妥。

他看著鏡中,眸色平淡如水。

“嗯。”

“誰?”景雨初手一抖,連帶著扯到他的頭發,後者臉色冷如寒冰。

她連忙松開手,尷尬牽唇而笑:“我不是故意的。”

“敢與官府為敵之人,普天之下還有誰?”反問。

笑意淺淺不達眼底,嘴角掛著狡黠的迷人微笑,看得她一楞一楞,小心用手指著自己。

陸扶微點點頭,笑容不變。

平靜的面容終於繃不住怒火,景雨初握緊梳子,咬著牙擠出笑:

“昨日我一直與公子一起,如何去放火?”

清潤的桃花眼有幾分笑意,修長的手握住她的手。

將梳子拿到手裏,他扶著她的肩膀讓她坐下,熾熱的掌心貼著她肩頭薄薄的衣料。

許是被他忽然溫柔的眼神震懾到,心中徒生出一陣怪異感覺,景雨初不自在動了動,此人情緒一時溫柔一時冷漠的,對美人計毫不在意的男人,保不齊是更年期後期,還是少惹為妙。

“以前是我給你挽發。”

他扶著她的肩,看著鏡子裏照出的二人,她似乎是走得很急,紅衣松松垮垮套在身上,衣帶亦是隨意打了結,頭發更是雜亂。

這副模樣與從前無異,七年前他敗於她手下,被她囚禁岳華山,每日便是威迫他照顧她的生活起居,那時他便發誓,若是有朝一日打敗她,必教她生不如死,七年來他刻苦勤學,可不止從何時起,他已慢慢習慣了陪伴在她身邊,甚至恐懼當年所定的七年之約。

若他真的贏了,她會如何?

“叫聲大俠來聽聽。”

景雨初面色有些微紅,低首不敢去看鏡子,現在氣氛如此詭異,兩人靜悄悄的同在屋檐下,感覺有點像偷情的場面,想了半天,低聲道:

“大俠。”

“真乖。”陸扶微摸摸她腦袋。

那雙桃花眼溢滿了玩世不恭的笑,手法嫻熟替她將頭秀發盤起,一邊道:

“昨日岳華教之人夜闖衙門,焚火燒了六城府邸。”

聽到這個消息,景雨初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她既希望同行的人能來相救,但是放火燒六座府邸,是不是太過殘忍?她已是罪犯的身份,如今又加上一條放火罪名,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她死啊!

垂頭喪氣。

“你要把我交給他們嗎?”聲音溫言細語,她咬了咬唇,秀眉皺起,十分糾結模樣。

能離開這位變態公子固然是好,可是她對岳華樓一無所知,那些手下也不知有幾位真心待她,比起未知的恐懼,不如現在好一些,至少這位公子不會真的將她置於死地。

修長的手頓了頓,已將長發以玉簪冠上,他甚是滿意,細長的眼眸上揚:

“回房換身男裝,我在門口等你。”

“去哪?”景雨初來不及多想反射性追問。

半響,他冷冷眼神的眼神睨著她,自知失言,灰溜溜回房。

房內檀木高架已備好洗臉盆、掛著一套藍色麻衣男裝短褐,景雨初簡單洗漱,穿上衣裳繞著鏡子轉了幾圈,十分不滿,這衣裳雖合身,但做工粗糙,看起來像是窮苦學人家的,一看就像郁郁落榜學子,她幻想著穿上飄飄欲仙的長裙行俠江湖,哪知不是穿囚服就是穿麻布,看看鏡子裏的寒酸樣,索性下樓去。

諸多事情耽擱許久,用過早膳後已是辰時,出門已有一輛簡樸的馬車候在門前,戴著黃色草帽的年輕男子手執長鞭坐在前座,景雨初一面笑著與他點頭打招呼,一面躬身爬上馬車,撩開車簾。

陸扶微果然愜意地斜靠在榻上,折扇合起,有一下沒一下敲著自己的膝蓋,她揚起笑容,正要擡腳上來爬進去。

折扇抵住她的腦袋,那俊美的臉湊到面前,笑容恰好的弧度,聲音有幾分譏笑卻是極淡的:

“駕車。”

她往後退了一點,盯著那扇子啞口無言,洩氣地扭頭坐回前頭。

車夫已駕車前使,馬蹄安踏,車輪骨碌骨碌作響,景雨初重心不穩往後倒去,上半身躺在馬車裏,她眨了眨眼,看著居高臨下的冷漠眼神,連忙直起身,一手拉著車簾,扭扭捏捏狀:

“公子是要帶我去哪裏?”

“今日是上元節,樊將軍在府中設宴,你隨我同去。”

景雨初沈吟半響:“去將軍府做什麽?”

以她的身份跑到將軍府,不是自尋死路嗎?

瞳孔危險半瞇,卻帶著盈盈笑意,微微眨眼已沈靜如水,他把玩著扇子,頭靠著榻上,眼神迷離:

“七年之約將至,我可不與武功盡失之人比試,有損我身份。”

景雨初的面色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笑著看他:“所以你是帶我去求醫的?”

冰冷的聲音當頭一棒:

“那裏有你要的東西。”

放眼天下,唯有洛陽城神醫長歌可治她的病,據說此人醫術了得,有起死回生之名,只是脾性古怪,喜歡收藏諸侯的王爵段玉,不少江湖人士為求賜藥,不惜血洗諸侯王府。

目光移到嬌小的女子身上,她低首簾眼,卷翹的睫毛不停地顫動著,努著嘴似乎在打什麽主意。

閉眼,淺眠。

她在打的主意,自然是研究如何能在陸扶微身上安裝信息錄入,這樣一來天下世事都能被她攬入囊中,不過這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且不說打不過,這主角的光環明明確確寫著四個大字:

不可攻略!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節中‘六扇門’改為‘衙門’,知識不夠深厚,輕點噴哈~~

☆、樊噲與胖子

車行半日,來到一座宏偉的府邸。

朱漆大門上方懸著“樊府”的匾額,大門兩側立著兩只威風凜凜的大石獅,門外站著兩位家仆打扮的少年,彎腰恭請來來往往的客人。

景雨初隨陸扶微下車,走進內院,一路飾以綠蔭,前方約摸兩百步的距離有一座假山水池,設有亭臺,分四條石板小路,引入彎彎曲曲的回廊,身著青色上襦素色下裙的丫鬟捧著茶水糕點緩步而過,微微屈身請禮。

走到回廊盡頭,又過一扇朱紅大門,眼前視線豁然開朗,面前高達三層的古建築威武輝煌,左右兩房建築矮小,偌大的院子上方拉著長長紅布遮住艷陽,檀紅長桌擺了兩排,置滿美食佳肴。

客已滿座。

或是身著華服的富家子弟,或是風塵滿滿的執劍俠客,舉杯豪飲,爽朗大笑,樂器叮嚀一聲響,便有身著五彩舞衣的女子入場,伴著悲怨的琴聲翩翩起舞。

景雨初從一旁躬身走過,看著酒過三旬的男子扯過婢女往懷裏抱,眼睛瞇成一條縫,通紅的臉哈哈大笑,婢女欲迎還休的嬌羞模樣掙紮著,她此刻只能想到男子渾身酒氣的口臭味。

在漢朝歷史中樊噲也是名人,錚錚鐵漢,領軍千萬,上陣殺敵,現在改成喜歡風塵場所的策劃人,這樣的設置估計會被一群道德漢指著鼻子罵吧?

高臺上坐著一位中年男子,青衣加身蓋住了他虎背熊腰的身體,發以金冠挽起,漆黑稅利的丹鳳眼笑得彎彎的,八字胡,兩腮邊長滿胡茬,看他這幅摸樣打扮倒是更像菜市場殺豬的大叔,哪有半分將軍的樣子。

陸扶微抱拳規規矩矩行禮:“拜見樊師叔。”

見來者,樊噲的眼睛亮了幾分,忙起身相迎,喜道:“陸師侄,可算把你請來了。”粗糙的聲音響亮有聲,一度蓋過悲戚的叮叮琴聲,他感慨萬千拍拍陸扶微肩膀,相請坐下。

“雲中一別已有七年,你長得這番俊朗了。”樊噲拿起酒壺斟滿兩杯酒,將酒遞給他,仰頭喝光,豪置桌面。

“這幾年陸陸續續聽到一些你的傳聞,如今還與那妖女為伍?”

景雨初被他忽如其來的點名嚇一跳,稍微往陸扶微身後挪兩步,看著他溫潤如玉的側臉,眼角微微上揚,頗有幾分恭順清澈的笑容,微紅的陽光照在他白皙的臉,長長的睫毛分外歡快。

“正邪不兩立,我怎與魔教之人有關系。”

他的語調很平淡,接過酒杯小小淺抿一口,遂放下。

“如此便好,江湖上總有些傳聞說你與魔教妖女不清不楚。”說著,似乎又勾起了傷心事,語重心長皺眉:

“連皇榜都已查實她的身份,你可不能再與她有任何瓜葛。”

“自然。”陸扶微頷首。

身份?景雨初好奇地伸長了耳朵,難道這副身體除了是魔教妖女之外,還有別的隱藏的身份?如果他口中的皇榜就是今天早上禁衛軍所貼的話,只要去看看皇榜就能知道事情的脈絡了,她動了動,有些站不住。

“當年我若強攻岳華教,你也不至於落入賊女之手???”

陸扶微替他斟一杯酒,低醇的聲音幹凈淡雅,打斷他的話:“此事已過,樊師叔不必介懷,當年是侄子心高氣傲不懂事,還勞煩了師叔。”

樊噲一揮衣袖:“往事不提也罷。”

仰頭喝光一杯,猛地一拍桌面,似乎有些懊惱:“你老實告訴告訴我,若再與那賊女比試,有幾成把握?”

聞言,那雙桃花眼清澈溫雅,笑意就如晨間溫柔的和風,說出來的話卻是讓景雨初的心跌入冰窖。

“十成。”

他的眼眸裏分不清幾分真情幾分假意,對著誰是真情?誰是假意?

身體往往比思想更快地做出反應,景雨初還在楞楞看著他忽然看過來的視線,左腳已退了一步,不料是踩在石階上,眼看就要摔在地上。

一雙肥肥的手在背後抵住她。

景雨初連忙起身道謝,後者只是將菜肴擺好,便又領著菜盤扭著巨大的身軀走了。

“這位是?”樊噲終於註意到了跟著陸扶微身後秀氣的男子。

他看著她的眼神狡黠深不見底,唇邊帶笑:“隨手揀來的乞丐。”

僵硬的臉色有些繃不住,景雨初尷尬笑兩聲,看著樊噲一副‘你很榮幸’的表情,此刻她想直接沖上去揪住他的衣領,質問為什麽偏要加上‘乞丐’兩個字。

作緝,一派江湖兒女作風。

“給將軍請安。”

樊噲擡手示意她免禮,大笑,拍拍陸扶微的肩膀:“你這主子性子孤傲,向來獨來獨往,如今有人照顧也是好的,撿得好!”

他的後半句是對陸扶微說的,這孩子雖打扮成男子模樣,眉眼間卻是藏不住的女子之氣,不管對方是誰,只要能與賊女擺脫幹系,亦極好的。

“奴才謹遵將軍教誨。”

樊噲招招手,咧嘴大笑,白白的牙齒喜感十足,毫無將軍的冷峻架子,聲音粗糙威嚴:“過來坐。”

他所指的位置是陸扶微的身旁,長長酒桌空出很長的位置,景雨初看著陸扶微溫柔不變的臉色,深谙奴才不與主子同桌的道理,福了身,膽顫道:

“奴婢身份低微,怎敢與公子將軍同席。”

樊噲還想說些什麽,被陸扶微制止,沈吟半響:“你先下去,若是肚子餓了,可以去後廚找些吃的。”

景雨初應聲退下,轉身的霎那,臉上的笑容被怨恨代替,努著嘴走了。

陸扶微與樊噲相識,從言談中可知兩家絕不只是泛泛之交,他父親是南樓閣的頭兒,與官場中德高望重的將軍有牽連。

冷艷的紅唇牽起。

看來這天下第一大派也不是全靠武功在江湖站穩腳跟的。

景雨初沈思著,等到反應過來時已走出好遠,琴聲悠長,彎曲的回廊左右無人,著實有些冷寂。

肩上遭重重一拍,景雨初差點雙腿癱軟跌坐在地上,下意識尖叫一聲。

一雙肉嘟嘟的手捂住她的嘴巴,將她抵在墻上,她被撞得皺起了眉頭,眼前忽然出現銅鈴大的雙眼,眨巴眨巴盯著她,厚厚的嘴唇嘟著‘噓’了一聲。

“是我,二叔。”聲音有些焦急。

眼前的人就是方才扶她一把的胖子,懸著的心放下,兇狠地拍開他的手,景雨初重重幹咳兩聲,她一度以為要死在豬蹄下,力氣大得似乎與她有什麽深仇大恨似的,沒好氣瞪他,吼道:

“跟著我幹嘛?”

“我就是看看是不是你。”胖子被她吼得一楞一楞,呆頭呆腦退了幾步,撓撓頭憨笑,像是發現了新奇之事:

“你這一叫把我嚇著了,以前你二話不說就把那人殺了。”

原來她以前這麽暴力,景雨初挑眉,低首整理著被他弄亂的衣裳。

“你是怪我剛才沒有把你殺了?”淡淡的聲音沒有絲毫的感情起伏。

胖子連忙搖頭否認,臉上的肥肉隨著他的搖晃不停地抖動,那雙眼睛幹凈得沒有一絲雜質,這讓她放下不少戒心。

程可君的二叔,應該也是岳華教中人。

“昨夜是誰命令你們火燒六扇門的?”她的聲音有些冷,讓人聽上去寒栗。

胖子的眉頭皺在一起,苦惱得突出雙重下巴,惋惜的重重嘆一口氣:“昨日我們去到時,那裏已經著火了。”自從長安傳出她被捕消息,岳華中人分成兩派,有人支持營救,有人偏要說她是故意被擒。

他是一介粗人,哪管這些道理陷阱的,她是他妹妹唯一的女兒,拼了命也要救回來的。

“對了,我們還遇到了一路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黑衣人?”她順著他的話說。

“看他們的武功路數,像是邪教中人。”胖子的聲音凝遲半響,苦惱地低下頭,正因如此,世人才將責任推到岳華教,教中眾人武功路數無門無派,連他也認為那些黑衣人出自岳華教。

景雨初咂舌,這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嗎?縱火罪註定是洗不清了??????

“我知道了。”景雨初扶額:“你先離開這裏吧,樊將軍府不是你能闖的。”

胖子自豪得拍拍胸膛,昂首挺胸悲壯道:“我們在酒水裏下了迷藥,他們有再多人也打不過咱們的。”

“還有誰來了?”

“莊左、月如都來了。”胖子抓住她的手,焦急地站不住,苦心婆娑勸道:“好君君,等我們拿到段玉,你就跟二叔走吧。”

胖子氣得口不擇言,懇求道:“我知道你愛慕那姓陸的小子,可他畢竟是正派中人,正邪勢不兩立,他根本是在利用你,若不是因為他,你三叔也不會雙腿殘廢。”

“這次我們半路遭遇埋伏,與他脫不了幹系。”

那雙邪魅的桃花眼浮現的腦中,她總覺得,他是真心救她的,景雨初把手抽回來,臉震驚得毫無表情:“你們打算去哪?”

“取到段玉,自然是去洛陽城找神醫長歌了。”胖子撓撓頭,不解:“你混進府中,不也是為了段玉嗎?”

原來陸扶微口中她要的東西就是段玉,如果貿然開口詢問段玉肯定會遭他懷疑,景雨初識相地沒有開口,算是默認了他的問題。

沈吟半響:“府中大多都是家境顯赫的官家,東西取到了就走,切莫與朝廷結怨。”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指尖夾著一根閃著銀色虛光的銀針,輕輕拍入他體內,一本正經:“你可先行前去,我隨後趕上。”

胖子高興得連連點頭,他的喜悅是外揚的,銅鈴大的眼睛笑彎成半月牙,她平時總是冷著臉,誰的話都聽不進,尤其於陸扶微不好的話更是題都不許提,如今她肯聽一句勸,自然是極好的。

得到承諾胖子放心走了,雙腳輕盈就如飛起般。

景雨初的內心是苦澀的,很明顯這個角色已經成為世人的眼中釘,不管是朝廷還是江湖,都除之而後快,想活下去,估計很難。

遠處悠長的琴聲戛然而止。

院落間忽然出現許多黑衣人。

四周響起尖叫聲。

回廊裏忽然襲來肅殺陰冷的氣息,鋒利的劍抵在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音,鮮血沿著劍鋒在地面畫出一道長長的血痕,來者頎長的身影一襲黑衣,黑巾蒙面,墨發半束起,細碎的劉海被風揚起,可見細長的丹鳳眼冰冷的殺意。

景雨初退了一步。

☆、開啟劇情模式

“你是何人?”景雨初節節後退,眼看四周無人,府外不斷有黑色身影落入隔壁院中,咽了咽口水,在生命重要的時刻忽然想起打開自己的屬性設置。

或許有可用的物品。

【工號】438

【氣血】99點(驚嚇容易掉血噢。)

【經驗】劇情尚未開啟

【積分】0

【智力】250(高智商人群)

【敏捷度】5(與烏龜同等級)

【戰鬥力】-0

【物理攻擊】10(能拿起兩塊搬磚打人的程度)

【角色成就】無

【背包】麻醉針X5

???

??????

江湖這麽兇險,配備的裝備居然只有五根麻醉針,太變態了吧!

景雨初只想仰天長怨,按下背包按鍵,麻醉針已在手裏,她藏手在身後尋找著合適時機出手。

黑衣人長劍離手,泛著銀光的劍朝她直奔而來。

一把白色的折扇不知從哪飛來,對準劍中,橫掛挑開,將它翻轉調方向,折扇猶如活了那般,扇柄猛地一拍,劍朝黑衣人的方向飛去。

折扇落入一雙修長的手裏,白衣款款落地,站在兩人中間,他擋去了劍卻沒有留意景雨初閉著眼睛扔出來的麻醉針,‘蹭’地釘入他體內,好看的眉頭皺起。

“Oh, my God!”

毫無變化的語調闡述著情感,景雨初頓時覺得悔恨之極,見陸扶微神色如常站著,白衣勝雪,腰別白扇如玉,風揚起他的衣袂,似獨立天地間。

不解,難道麻醉針是假的?

“你是玉扇公子陸扶微。”黑衣人的聲音略帶著沙啞。

聽他的聲調像是年輕的男子。

陸扶微反手身後,邁出一步,唇微勾起:“閣下不知為何而來?”

“樊將軍宴請天下群雄,在下只是前來看看熱鬧罷了。”

看熱鬧能看一個殺一個啊,景雨初無法理解此人的臉皮之厚,他那雙琥珀色的眸子極其好看,身高八鬥,長相應該不差,只可惜職位偏偏是殺手。

“既然赴宴,何不光明正大前來。”陸扶微嫌棄指著他全身,義正言辭:“這副模樣實在邋遢。”

“多謝公子指點。”黑衣人拱手,畢恭畢敬的態度就如多年未見的朋友,既有親近的喜悅又有冷漠的疏離,他退了一步,他並不是陸扶微的對手。

笑,亦如艷麗的驕陽:“傳聞陸公子與程可君關系暧昧不清,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這女子就是毒、藥,一不小心就會惹禍上身,在下還是勸公子趁早放手。”

聲音如若冰霜:“不勞費心。”

黑衣人又作一緝,黑影閃動,片刻沒了蹤影。

陸扶微並不打算追,挺直的背影似乎因松一口氣微微低下頭,景雨初內心大驚,馬上跑到他身邊扶住,他將重量壓在她身上,踉蹌幾步終於扶穩。

白皙的面容蒼白如紙,那雙桃花眼散漫無神,眼皮倦容幾乎要酣上,景雨初後悔莫及,在這個重要的時刻她竟然把護身符麻醉了,順道浪費了一支麻醉針。

“方才是什麽東西?”

“??????”景雨初咬著牙拼死不說。

說出來死得會更難看???

“扶我回房。”虛弱的聲音似乎勉強硬撐著。

景雨初應了一聲,抱著比她高出一個腦袋的男子踉踉蹌蹌轉了幾圈,選擇了比較幽靜的回廊。

愈走,心越慌。

家仆婢女的屍體七橫八豎躺著,面容恐怖,額頭鮮血直流,假山樹蔭綠草灑滿鮮紅的血,血腥味撲鼻而來,這畫面太過真實,她甚至能看到一股殷紅的血河染紅了她的鞋子。

不知是太過累還是太過震撼,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她從小到大從未見過死人,這感官體現實在太強悍,真實到令她作嘔。

咽下一口氣。

迎面驚慌失措跑來穿著婢女裝的少女,她看見前面走來兩人張了嘴想呼救,還未說話已緩緩倒下,在她身後站著一位手執長劍的黑衣人,血布滿他的衣裳,使他看起來猙獰恐怖。

景雨初來不及摸索背包開關,黑衣人已揚劍砍下。

她閉緊雙眼,劍沒有預期落下,睜開眼時,黑衣人已倒在腳邊,那把長劍直直插在他胸膛,她下意識看向陸扶微,後者半酣著桃花眼,吐氣在耳邊癢癢的:

“你、害怕?”

“我、我怎麽會害怕!”像是被說中了心事,景雨初揚起了頭,終究底氣不足。

對,她害怕,這江湖太危險了。

走了半日,找到一間似乎被廢棄的柴房,窗戶的油紙陳年已久,唯有零星幾片貼著老舊的木欞,景雨初推門進去,揚起重重的灰塵,她咳著揮手驅走,尋了空地將陸扶微隨意一放,他靠著的木柴抖動了不少灰塵,映著窗戶射進來的光,就如塵粒在跳舞。

景雨初一面扭動著腰,一面好心地彎下腰去幫他扇走灰塵,那張側臉著實太過精致俊美,被灰塵弄臟怪可惜的。

長長的睫毛顫動,桃花眼微微睜開。

她的姿勢頓住,尷尬地笑了笑,麻醉劑的藥力那麽強,他居然能撐到現在,這份忍耐力令人欽佩。

修長的手握住面前的小手,輕輕一拉,她便跌坐在他懷中,驚慌失措的小臉伸手要推開他的模樣,就如他第一次見到她那般幹凈,那位江湖上傳言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她小心翼翼地與蝴蝶飛揚在青山綠水間,她的笑容就如泉水那般清澈幹凈,好像整個春天的花都似為她而開。

溫潤的唇覆上。

景雨初瞪著眼睛當場石化,他的唇很暖很輕,輕輕允吸著,她甚至能感覺到他長長的睫毛劃過她的臉,他的氣息雜著微冷的風暖暖呼出,溫柔得就像一片雲包裹她。

許久,溫熱的唇慢慢放開了她,漆黑的眼眸照著微醺的光,微揚的眼角有著朦朧地笑,有著誘人的魅惑,他的睫毛很長,近在咫尺。

他的頭埋在她的肩,眼眸緩緩閉上。

局促的心劇烈地跳動著,景雨初甚至捉摸不透自己的情感,臉頰一片冰涼,她抹去淚水。

她竟然哭了。

他是游戲中的人物,僅此而已。

她為什麽哭呢?

景雨初的情緒混亂地難以呼吸,難以捉摸的不安、悸動,還有深深的悲戚,她為什麽會感覺強烈地感受到他的情感?跟他相識不過一天而已。

【一世長安劇情開啟】

忽然傳來的系統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一世長安為本游戲中最重要的支線任務,講述一對身份敵對的江湖兒女愛情故事,關鍵人物:陸扶微、程可君;註意:此副本需完成後才可繼續接受新的指示,任務中請勿脫離此頻道,該任務完成獎勵一本‘武功秘籍’人物失敗將強制剝奪您在游戲中剩餘角色】

【人物介紹:程可君;出生於小山村,生父程義,生母趙蓉,自小習得一身武功,其生母死後,跟著白天域(二叔)白宗元(三叔)行走江湖,憑借過人本領收覆岳華山一眾邪派,登教主之位。

從此,岳華教中人在江湖上橫行霸道,濫殺無辜,正派人士攜手圍攻岳華山,其首沖當南樓教少主陸扶微,因學藝不精被擒,程可君將他囚禁起來,兩人日久生情,程可君同意與南樓教簽訂七年之約,在此期間兩派互不相犯??????】

【閣下意識將與角色融合,請閣下註意角色情感以及技能使用】

滴~一聲後,景雨初掛著淚珠茫然地看著屏幕出現的字,撩起袖子擦幹眼淚,吸吸鼻子,再次打開自己的屬性,果真多了【一世長安】的任務,連帶任務一起進來的還有簡單的防身技能,她抱著試試的心態,按下了其中按鍵。

淩厲的掌風打中堆積的木頭,‘嘭’的一聲應聲而倒。

景雨初目瞪口呆盯著自己的手好久說不出話,原來風韻集團旗下開發的游戲這麽受歡迎的原因,是因為每個人心中都有一本武俠夢,而這個江湖很好的抓住了消費者的心理,體現一把江湖兒女的俠客豪情。

目光移到陸扶微身上,內心又是一陣無語言表的酸楚。

他對於程可君的情感又是如何?

伸出的手停在他眉峰上,她抿抿唇,忐忑不安地將手移到頭維穴處。

按下。

【不可攻略】

【註意:請勿更改主線人物設定】

景雨初像洩了氣的皮球,瞬間垂下肩,主人公都是神聖不可侵犯的,這點她很清晰地知道了,雖然大致了解角色的屬性,但是對於兩人的相處是只字未提,她要怎麽走劇情?

{我已經跟你說過,不許私自更改人物設定}對話框裏忽然跳出一段話。

景雨初飛快在鍵盤上打字{你是什麽人?}

{你不需要知道。}

{??????}

{你很有天賦,你是第一個在管理員系統開啟游客體驗的人}

{什麽意思?}

{管理員與游客系統的區別,前者是自主意識進入游戲記錄,後者是雙重意識體驗劇情發展,游客系統更貼近主線}

{你的意思是,我能感受到這個角色原本的情感?}

{嗯}

景雨初的目光停在陸扶微身上,他的睡顏靜謐平和,翹卷的睫毛在鼻梁上落下一片陰影,唇淡淡含著笑,似乎在做美夢。

她的心泛濫成殤,這個人明明就在眼前,卻好像離她很遠很遠。

{我要怎麽做?}她又打字去問。

{區分清楚角色與自我的意識,這是管理者最基礎的考驗}

{如果區分不清,我會怎樣?}

那頭鍵盤落下的指尖緩緩停住,慢慢打出幾個字{這只是游戲。}

{劇情結束,感情就會結束。}

{??????}

她怒著嘴,狠狠敲下幾個字{你們游戲設定有bug}

{為什麽我不能查看男主人公的介紹?}

??????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對方依舊沒有答覆,景雨初認命地觀賞對話框,目光觸及陸扶微的身上,心中那股沈重的傷感襲來,她只能轉頭看著天空,不停地念緊箍咒讓自己放松些。

這只是游戲。

愛情故事固然重要,考核也不能疏忽,一旦當上管理員,多少美男子不是囊中之物?

景雨初仰天大笑。

接近傍晚的時候,禁衛軍搜查到柴屋才發現二人,她亦是走出來才知道,樊府內已橫屍遍野,血流成河,不少地方還留著被火燒過的痕跡,諾大輝煌的樊府,已變成一副殘骸。

遠處走來青衣加身的一位中年男子,她識趣地讓開一道,那人步履匆匆略過她,神色擔憂拍著陸扶微的臉,發出重重兩聲巴掌聲,若不是看他心急如焚的樣子,她幾乎是以為兩人有宿仇。

景雨初簡單說明事情原委,只說對方用迷藥害得公子差點一命嗚呼,將營救的部分攬在自己身上,樊噲聽後對她的態度更是友好之極,馬上命人安排了樊家小院,大魚大肉伺候著。

禦醫來來往往幾位進了又出,陸扶微依舊沒有轉醒的跡象。

折騰半日,夜已深。

☆、被游戲人物調戲

淮河邊上燃起了煙火,酒家上,船渡邊,或是忙碌的,或是對酒當飲的,百姓聚眾歡騰,共賞上元佳節。

月色傾灑在蒼古的街道,虹燈的光喜慶異常,映照在往來的的笑臉,馬蹄踏響,人群中便偏離了一道,執鞭的車夫悠然的駛過,車輪軲轆的響聲與小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

只聽見‘嘭’一聲,遠處的煙花在高空散開,連成細線的火光猶如盛開的花,在黑夜中尤其耀眼。

景雨初靠在窗欞,迎風半瞇著眼看燦爛的煙花,蒼穹上閃亮的繁星似乎與她一起微笑。

城中依然熱鬧,白天樊府中發生的事情似乎不受影響,甚至沒有下令封鎖城門搜查,如果不是當時身在府中,她幾乎要以為這只是謠傳。

究竟是事情沒有擴散出去,還是樊將軍沒有追究?憑他的勢力地位,這麽大的將軍府受到了黑衣人襲擊,居然沒有下令徹查,這點令她百思不得其解,

如果;

他假借別人之手,除去他想要除去的人,並且不留有半點痕跡。

首當其沖的,自然就是岳華教了。

兵不血刃。

想到這裏,她不禁覺得渾身透著涼氣。

那群黑衣人有何重要?只要世人認定一切皆是岳華教所為。

風灌了進來,燭火搖曳,純白的紗幔飄揚似飛舞的綢緞,在印著地上銀白的月色吹動著暗影,桌面上放著一張通緝令,嬋薄似的紙掀起一角,幾乎快要吹落在地。

景雨初關上窗,止住了搖晃的紗幔,靠著窗欞若有所思地看著桌面上的通緝令。

畫紙上畫的少女與她不大相像,穿戴像閨房的大小姐,慘不忍睹的一字眉,跟刀削一樣的筆墨過於淩厲的眼睛,鼻子大得讓那雙眼睛沒有了距離,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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