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不老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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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熠熠的竹林之下，聽到飛廉的最終宣告之後，楚玄的心徹底暗了下去。
“你為什麽不阻止她？”他怨怒至極，行為徹底瘋狂，明知不敵，仍自尋死路地向飛廉襲來，在飛廉劍下氣絕而亡、臨死之前猶自不肯罷休，怒視飛廉孤絕冰冷的背影控訴：“你為什麽不阻止她？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飛廉不為所動，握劍的手緩緩垂下，並未作答。
楚玄的魂魄化作青光從軀體裏升起，逼問飛廉：“你明明知道這一切都與她無關，憑什麽讓她為所謂的北鬥齊聚、天下蒼生犧牲自己，這就是你所謂的天道？”
在飛廉的沈默中，滅魂劍落下後，晶瑩如碧的玉蕭出現在他手中。
楚玄因為他的無視而憤怒到戰栗，恨聲道：“你不是天帝嗎，為什麽連我的問題也不敢回答？”
飛廉仍舊不語。
楚玄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反而令他平靜下來，註視著飛廉的背影立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還要將你所心懷的蒼生，全部屠盡！”返回魔界，消失在竹林。
一滴淚水劃過碧綠的玉蕭，落在竹林的塵土，無聲無息。
可是持蕭的人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絕地回響：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誅仙臺。
臺下沒有星河璀璨，也沒有雲海茫茫，有的只是森冷的劍光。
正是那些無法數清的利劍，讓仙人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可是白衣如霜的少女，雖滿面淚痕，卻沒有一絲猶豫，信步而往，眼看便要墮下臺去。
一道青白色的光突然而至，將她從臺邊拉開。
望舒看清了玄衣秀雅的男子：“星臨？”輕嘆，“你還不肯死心嗎？”
冰冷的女聲傳來：“不肯死心也要死心！”一道淺紫色的光應聲而至，將星臨從望舒的身邊撞開。
紫光在望舒的面前漸漸消散，現出了冰肌玉骨、容顏絕世的女子，正是瑤姬。
瑤姬看著望舒，目光深沈，冷冷一笑：“他真是鐵石心腸。”
望舒眼圈一紅，卻只是輕聲反駁：“你不會明白。”再不耽擱，徑直從誅仙臺一躍而下。
星臨無法阻止，眼睜睜看著望舒從誅仙臺跳下，明白自己終究一敗塗地，心灰如死，卻猶自不甘，對瑤姬恨恨道：“你為什麽出爾反爾？”
瑤姬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勾結魔界，但我答應跟你合作，可不是為了讓飛廉敗給楚玄。”
星臨冷冷道：“那你為什麽答應？”
瑤姬的目光愈發冰冷，不忿道：“我生下來就是四禦之女、紫薇帝姬，原本就高人一等。眾生平等只不過是虛偽的謊言，用來安撫人心罷了。可是飛廉卻非要弄假成真，要真正執行仙人之後五百歲轉世為人的天規，多給那些卑賤的凡人機會位列仙班。縱然我心中不以為然，但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他，”怨憤至極，“可就是這樣，他都不肯娶我，封我為新的天後！”
星臨卻愈覺瑤姬無可理喻：“你不是也讚同要真正報覆飛廉，就應該毀滅了他心系的眾生，利用重明阻止北鬥齊聚、天地重正，為什麽言而無信？”
瑤姬莫測一笑：“我根本不在乎什麽北鬥齊聚、天地重正，我只不過想要他生不如死罷了。”飛廉一心重正天地之序，卻割舍不下自己的心底明月，那她就讓他親眼看著望舒為了天地和大義飛蛾撲火，絞碎他的心。
星臨面上現出慍色：“所以你一開始就是騙我的，你救活重明，根本就不是為了阻止北鬥重聚？”
瑤姬淡淡道：“是又如何？”
星臨忽然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恨飛廉？”
瑤姬下意識警惕：“我不想知道。”
星臨卻自顧自說出：“因為若不是他第一次把楚玄抓了回去，海任也沒有機會再犯錯、更大的錯。他不僅沒有規勸海任，還放任海任往極光殿中帶火尾鳶羅，令楚玄反而魔氣漸長，逃到人間連殺數位仙人，鑄成大錯。”
瑤姬不解：“火尾鳶羅？那是什麽？”憤恨，“海任本來就是個白癡，他放了楚玄，楚玄卻輕易就將他暴露了，就這樣，他還要為那個賤女人殉情。”
星臨卻目光一冷：“住口！”
瑤姬怔了怔，看著眼神深處含著隱痛的星臨，終於明白過來，切齒道：“原來你跟海任一樣愛著那個賤人！”
星臨莫測一笑：“你不是想知道火尾鳶羅是什麽嗎？”突然出手，袖中飛出一串火焰般的花朵。
瑤姬幾乎是立刻閃開，還是沾上了一朵，仙氣漸衰。
星臨趁機襲來，兩人纏鬥一番，勢均力敵，星臨卻忽然拉住瑤姬，從誅仙臺跳下去。
瑤姬震驚：“你瘋了！”
星臨無奈卻猙獰：“我殺不了飛廉，至少殺得了你！”
瑤姬明白她再也無法自救，絕望之下，反而笑起來，怨艾而得意：“都是死，我已經得償所願，你的目的卻永遠也達不到了！”可是面上的笑意終究無法掩蓋心中的空落，她知道飛廉此刻一定心痛如死，可是她自己的心，又何嘗不若被誅仙臺的利劍剜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可他心中的滄海和巫山，卻終究變成了一輪明月。
星臨在利劍的穿刺之下，再沒了抓住瑤姬的力氣，雙手頹然垂下，隨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墜落，聽見了瑤姬最後的嘲諷，卻絲毫不為所動，眼中閃現出一雙璧人的容顏，男的俊美貴氣，女的顛倒眾生。
他苦澀地笑笑，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被天宮的風吹落
明知不可得，他還是傾盡了所有。
淚水在雲海中隱沒，絕世的美人和秀雅的男子也在寒光劍影之中一同湮滅。
聽潮崖與天宮相隔何止萬裏，可是修為貫徹天地的雙眼，依然能夠清楚地看見誅仙臺下閃過的那一道紫色的閃電。
飛廉的心一瞬凍結。
一道細細的紫光降落在他的眼前，攜著精致的花鈿。
他伸出左手，讓蓮花鈿落在掌心。
飛廉緊緊握住手中細小的蓮花，閉上雙眼。
他飛升之後的十年裏，望舒每年都在聽潮崖點一盞天燈，遙寄情思。
飛廉清楚地記得，她在最後一盞天燈上寫下：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一語成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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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廉不為所動，握劍的手緩緩垂下，並未作答。
楚玄的魂魄化作青光從軀體裏升起，逼問飛廉：“你明明知道這一切都與她無關，憑什麽讓她為所謂的北鬥齊聚、天下蒼生犧牲自己，這就是你所謂的天道？”
在飛廉的沈默中，滅魂劍落下後，晶瑩如碧的玉蕭出現在他手中。
楚玄因為他的無視而憤怒到戰栗，恨聲道：“你不是天帝嗎，為什麽連我的問題也不敢回答？”
飛廉仍舊不語。
楚玄的怒火燃燒到了極點，反而令他平靜下來，註視著飛廉的背影立誓：“總有一天，我要親手殺了你，還要將你所心懷的蒼生，全部屠盡！”返回魔界，消失在竹林。
一滴淚水劃過碧綠的玉蕭，落在竹林的塵土，無聲無息。
可是持蕭的人心底，卻有一個聲音不絕地回響：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你為什麽不阻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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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下沒有星河璀璨，也沒有雲海茫茫，有的只是森冷的劍光。
正是那些無法數清的利劍，讓仙人形神俱滅、魂飛魄散。
可是白衣如霜的少女，雖滿面淚痕，卻沒有一絲猶豫，信步而往，眼看便要墮下臺去。
一道青白色的光突然而至，將她從臺邊拉開。
望舒看清了玄衣秀雅的男子：“星臨？”輕嘆，“你還不肯死心嗎？”
冰冷的女聲傳來：“不肯死心也要死心！”一道淺紫色的光應聲而至，將星臨從望舒的身邊撞開。
紫光在望舒的面前漸漸消散，現出了冰肌玉骨、容顏絕世的女子，正是瑤姬。
瑤姬看著望舒，目光深沈，冷冷一笑：“他真是鐵石心腸。”
望舒眼圈一紅，卻只是輕聲反駁：“你不會明白。”再不耽擱，徑直從誅仙臺一躍而下。
星臨無法阻止，眼睜睜看著望舒從誅仙臺跳下，明白自己終究一敗塗地，心灰如死，卻猶自不甘，對瑤姬恨恨道：“你為什麽出爾反爾？”
瑤姬微微一笑：“我不知道你為什麽會勾結魔界，但我答應跟你合作，可不是為了讓飛廉敗給楚玄。”
星臨冷冷道：“那你為什麽答應？”
瑤姬的目光愈發冰冷，不忿道：“我生下來就是四禦之女、紫薇帝姬，原本就高人一等。眾生平等只不過是虛偽的謊言，用來安撫人心罷了。可是飛廉卻非要弄假成真，要真正執行仙人之後五百歲轉世為人的天規，多給那些卑賤的凡人機會位列仙班。縱然我心中不以為然，但我從來沒有反對過他，”怨憤至極，“可就是這樣，他都不肯娶我，封我為新的天後！”
星臨卻愈覺瑤姬無可理喻：“你不是也讚同要真正報覆飛廉，就應該毀滅了他心系的眾生，利用重明阻止北鬥齊聚、天地重正，為什麽言而無信？”
瑤姬莫測一笑：“我根本不在乎什麽北鬥齊聚、天地重正，我只不過想要他生不如死罷了。”飛廉一心重正天地之序，卻割舍不下自己的心底明月，那她就讓他親眼看著望舒為了天地和大義飛蛾撲火，絞碎他的心。
星臨面上現出慍色：“所以你一開始就是騙我的，你救活重明，根本就不是為了阻止北鬥重聚？”
瑤姬淡淡道：“是又如何？”
星臨忽然冷冷一笑：“你知不知道我為什麽這麽恨飛廉？”
瑤姬下意識警惕：“我不想知道。”
星臨卻自顧自說出：“因為若不是他第一次把楚玄抓了回去，海任也沒有機會再犯錯、更大的錯。他不僅沒有規勸海任，還放任海任往極光殿中帶火尾鳶羅，令楚玄反而魔氣漸長，逃到人間連殺數位仙人，鑄成大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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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姬震驚：“你瘋了！”
星臨無奈卻猙獰：“我殺不了飛廉，至少殺得了你！”
瑤姬明白她再也無法自救，絕望之下，反而笑起來，怨艾而得意：“都是死，我已經得償所願，你的目的卻永遠也達不到了！”可是面上的笑意終究無法掩蓋心中的空落，她知道飛廉此刻一定心痛如死，可是她自己的心，又何嘗不若被誅仙臺的利劍剜過？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可他心中的滄海和巫山，卻終究變成了一輪明月。
星臨在利劍的穿刺之下，再沒了抓住瑤姬的力氣，雙手頹然垂下，隨著遍體鱗傷的身體墜落，聽見了瑤姬最後的嘲諷，卻絲毫不為所動，眼中閃現出一雙璧人的容顏，男的俊美貴氣，女的顛倒眾生。
他苦澀地笑笑，兩行清淚從眼角流下，被天宮的風吹落
明知不可得，他還是傾盡了所有。
淚水在雲海中隱沒，絕世的美人和秀雅的男子也在寒光劍影之中一同湮滅。
聽潮崖與天宮相隔何止萬裏，可是修為貫徹天地的雙眼，依然能夠清楚地看見誅仙臺下閃過的那一道紫色的閃電。
飛廉的心一瞬凍結。
一道細細的紫光降落在他的眼前，攜著精致的花鈿。
他伸出左手，讓蓮花鈿落在掌心。
飛廉緊緊握住手中細小的蓮花，閉上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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