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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52章 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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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冷聲說道:“把事情經過仔細說來。”

“那天一大早我娘子帶著孩子跑回她娘家去了,家裏就我一個人。我已經跟娘子一起分家另過,沒有在我父母家,所以家裏沒有人。我平時喜歡喝點酒,那天天特別熱,又沒有什麽活。天太熱了,我也不想拉板車去找活,想休息一會兒。”

“正好娘子不在,清靜。於是我就拿了一壇酒和一包熟牛肉上到房頂吹著涼風,喝酒吃肉。我平時就喜歡爬到房頂上去吹風。因為坐在家裏頭院子裏頭太悶熱了,都快中暑了,在房頂上喝清爽很多。”

“我爬到房頂,很快一壇酒就喝完了。那酒酒勁不大,喝了老想撒尿,沒有多少感覺。我又沒錢買好酒,只能將就。所以我就爬的梯子下來,又拿了一壇提著上樓去。”

“我本來是在這邊房頂的,但是我覺得沒什麽風,我就想看看另外一側房頂是不是有風。我就提著酒壇,拿著牛肉走過去,順著房梁一直走到另外一側山墻。”

“外面就是小胡同。我準備坐下,發現地上有些臟,我就順手將那壇酒放在了山墻的矮墻上頭。然後想把地上的渣滓什麽的清一下,好坐下來。結果因為喝了酒,有些手腳不穩,那壇酒居然從山墻上掉下去了。好像砸到了什麽東西,撲通一下悶響。”

“我嚇了一跳,趕緊爬到山墻往外一看,嚇得我腿腳發軟。下面原來正好有個女的經過,那酒壇子掉下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到她頭上。地上都是血,還有一地的酒水和血水,結果我嚇得手腳發軟,但還是強打著精神趕緊爬下來開後門出來到胡同。”

“幸好天熱,很少有人出來。胡同裏一個人都沒有,我看是個女的,長得倒也還標致。只是腦袋已經被砸得血肉模糊,凹了一大塊。我當時想去報官,可是我想到他們可能不會相信我是失手砸死她的。”

“而且我看她長得也有幾分姿色,雖然已經砸死了,而且還有一顆齙牙。我不知道怎麽的,突然就有一股邪火。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我就把那屍體抱回家去了。先放在床上的涼席上,然後提了一桶水出來將地上的血都沖了。旁邊有陰溝,全都沖到了陰溝裏頭了,也沒有人看到。”

“然後把地上的瓦片又全都扔到了垃圾堆裏頭,這才回家。那女的頭上的血把地上床上全都弄濕了。我也不顧,就脫了她褲子,就和她做了那事。完事之後我狠狠抽了自己幾耳光。自己怎麽做這種牲口的事?”

“但是已經做了,這下衙門就更不會相信我了,一定會認為是我為了強暴她才殺了她,我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於是我就想把她運出去扔掉,否則我娘子回來那還不得馬上就露餡了。”

“於是我把屍體拉過來,想抱出去。但是我忽然想到板車不在家裏頭,在老牛頭家。我總不能把屍體抱到他家去放在板車上,於是我又把屍體放回了床上。”

卓然說道:“你把她放回床上的時候,她是個什麽姿勢?”

“是側躺著的,腿彎曲著。因為當時她是平躺著的,我把她拉過來,但是我忽然想起板車不在家,我得先去把板車運過來。所以我就去拉板車去了。”

“平時把車放在老牛頭家。因為家裏的院子太小,放下板車的話,進出很不方便,但這時候娘子和孩子不在,倒也無所謂。所以我就把板車拉回來了,放到院子裏頭。”

“我準備搬屍體的時候,忽然想起這大白天的,要把屍體運走的話興許會有人看到的。所以我就回到屋子裏等著天黑,也沒興趣喝酒了。心裏只是害怕,一直坐著等。”

卓然說道:“那屍體一直就是那樣彎曲著側躺在床上嗎?”

“是的。”

“是的,我板車運回來之後就沒動她。因為很害怕。一直等到天快黑了,估摸著城門快關了,我這才把屍體擡起來放在板車上。”

“屍體僵硬了嗎?”

“是,屍體已經僵了。我很害怕,覺得好像抱了一個木頭雕的人似的。而且她腦袋上的血也幹了,腦漿白花花的伴在血中,沒響聲,嚇死人了。但我強忍著把她放在板車上。”

“因為我的板車可以加上車棚的,車棚我也拉過來了。把車棚蓋上之後,外面就看不到裏面是什麽東西了。裝上屍體,我就拉著板車出了門,一直出了城,往我們村子那邊走。”

卓然說道:“你拋屍的那個村子,你以前住在那裏嗎?”

“小時候住,後來我爹娘他們就離開村子,到城裏頭來做事了。家裏的房子就租給了村裏的人住,還留了一間房來放東西。”

卓然說道:“你為什麽要把屍體拉到那兒去?”

“因為我知道那有個樹洞,可以把屍體藏在那兒。我也想過挖個坑埋了,但是我覺得挖個坑太費時間,萬一被人看出來之後那可就慘了。還不如就扔在那樹洞裏頭,遠遠的扔掉,應該不會有人知道是我扔的。”

“因為我們家離開那村子已經很多年了,甚至好多村子裏的人都不認識我們。所以我想把她扔到那兒,就懷疑不到我身上了。”

“你接著說。”

“我把屍體一直拖到了那裏,那時已經夜深了,我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刻。村子裏都幾乎看不見有燈亮著,有狗叫。但是我離的村還有些距離,狗是不會過來的。”

“我把板車停在了石板路的旁邊路口,然後把那具屍體扛在身上,下了石頭階梯,過田坎到了那老槐樹下,把她扔到了那樹洞裏頭,我突然想起她手上好像有個手鐲,看著還不錯。我就順帶把她手上的手鐲給褪了下來,揣到懷裏帶回來了。第二天我就給了我娘子。”

“那天晚上我把板車慢慢又往回拖著走,到天亮的時候正好走回到城門口。等城門開了門,我就進來回到家,先把板車放到老牛頭家。然後我才發現床上席子上都是血,我又趕緊拿濕帕子擦,把血都擦掉。可是我發現那血已經浸到席子裏頭了,雖然擦掉了上面,卻還是有印痕,我娘子會發現的。”

“這時把席子拿去扔掉的話,家裏頭又沒有席子墊了。我想起小巷口有一家賣涼席的,所以我就跑去了。到了那兒又發現門還沒開,不過正好有人推著涼席在賣,我就馬上買了一卷回到家。”

“我本來想把有血的涼鞋拿出去扔掉。但是我剛回到家,就聽到我娘子帶著孩子回來了,在敲門。我就趕緊把新的席子蓋在舊的席上頭,鋪好之後就跑去開了門,我很緊張。”

“她回來還東說西說的,我就很生氣,罵了她。然後她哭著又帶著孩子要走,我又後悔了,就把她攔住了,把那手鐲給了她。她高興,還幫我做了飯。從那天一直到後來,她就沒離開過家,我也就沒機會把那舊席子拿出來扔掉。事情就是這樣的。”

“老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只是酒壇子從房頂上掉下去砸到她的。我不認識她,我都不知道她是誰,根本沒必要殺她呀!”

卓然說道:“現在我把你帶到你家去,你把整個事情經過演示一遍。”

接著卓然讓雲燕他們押著酒壇子來到了他家。因為把小巷兩邊都堵死了,不讓人進來瞧熱鬧,不然會幹擾工作。所以現場也沒有別的人。

酒壇子在南宮鼎的監視之下,把經過說了一遍。並指出了屍體當時的位置,但是由於他已經提水將地上的血當時就沖掉了。再加上已經過去好幾天,地上已經看不出什麽血跡。

卓然又讓酒壇子帶著他們去找他扔掉瓦片的垃圾堆,幸虧垃圾堆還沒有被清掉。那幾個瓦片經過翻找終於都找到了,進行比對之後,確定是死者頭上殘存的那一小片瓦片。從而確認它們屬於同一個整體,部分陶瓷殘片上還有血跡,證明了這酒壇子就是致人死亡的兇器。

但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到底是怎麽殺死人的?是故意殺人還是過失致人死亡?

卓然吩咐把人帶回衙門,然後將雲燕他們幾個叫到了自己簽押房商量案情。最關鍵的是這個案子該怎麽定性。

雲燕說道:“我倒覺得他的說法是比較合理的。他不認識死者,沒有必要殺她。”

侯小鷹馬上說道:“那倒未必。興許他是在上面見下面有個女的經過,姿色也還不錯。於是將酒壇子扔下去把人家給砸死了,然後把屍體抱回家再做那件事。”

南宮鼎皺了皺眉說:“那他為什麽不把她打昏再搬到屋裏來?難道跟一具屍體做那事比跟和活人還要有興致嗎?”

侯小鷹咧著嘴說:“對正常人可能不是這樣,對他未必。興許他就這麽覺得的,所以先把人殺了再跟屍體做這事,會不會覺得更刺激?”

雲燕瞪了她一眼,說:“你說的正常人都不會做,可能性太小了。卓大人說過,要從可能性最大的著手,你怎麽又忘了?”

南宮說道:“雖然侯小鷹說的可能性不大,但是還有種可能。興許也存在故意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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