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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打開門簾望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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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發現評論的 @木糖醇 和@12969907 兩位還給文章評分了,雖然偶不知道評分是幹嘛的,但表示強烈的感謝!如果看文的親實在懶得搭理偶,那就收藏一下行不?(寫言情的文都不好意思給身邊的朋友看,只能偷偷發到網上求動力,囧~)下一章預計周五更~

顧婉凝醒來的時候已是陽光滿室,她一睜開眼,先看見的便是虞浩霆軍裝上的紐扣。她心中一亂,竟不敢擡頭去看他,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只輕聲問道:“你怎麽還沒走?”

虞浩霆這一晚幾乎沒怎麽睡,聽她這樣一問,懶懶道:“你很想我走麽?” 一擡方才被她枕著的左肩,竟全都麻了,他伸手揉著,對顧婉凝一笑:“你還真能睡。”

顧婉凝見他昨天的一身戎裝未換,斜倚在床上,眼下已微微有了青影,知道他必然沒有睡好,又見他去揉肩膀,本能地便伸手撫了上去:“對不起。”

虞浩霆見她來撫自己的肩頭,握著她的手,輕輕一吻:“不礙的。” 卻見顧婉凝卻垂著頭道:“學校的事是我沒有弄清楚,我不應該到陸軍部去罵你。”

虞浩霆聞言握住她的手向前一帶,把她環在自己胸前,輕輕撫著她的頭發:“ 你怎麽這麽乖了?”

顧婉凝看著他,一咬下唇:“你回棲霞來吧,我要回家去了。”

虞浩霆深湖般眸子凝視著她:“那我回來,你也不要走,好不好?”

顧婉凝面上一紅,微微掙了一下,囁嚅著說:“你是覺得,還沒有膩了我麽?”

虞浩霆臂彎一緊:“我那天是氣急了,說了什麽混賬的話,你不要記在心裏……要不,你打我?我保證不躲開。”他甚少向人認錯服軟,此時情急之下脫口而出,全然沒了平日的傲然沈著,反而比旁人更加訥澀。

顧婉凝此刻被他環在胸前,他戎裝的紐扣隔著衣裳輕輕硌著了她,陽光透過窗簾的白色紗襯灑在房中,他目光中全是寵溺……她忽然一怔,不由自主地伸手去觸他下巴上微微泛起的胡茬。

虞浩霆見她突然對自己這樣親昵,神色恍然中又有些愛嬌,心頭一軟,只覺她的人宛如從這晨光中滲出來的一般,這樣刻骨的柔艷明媚,卻又輕飄飄的像他心底的一個夢,總是看不清看不全……忍不住便要吻下來,卻聽見郭茂蘭在門外大聲對衛朔道:“衛朔,快九點鐘了,四少還沒有起麽?”

虞浩霆心中暗笑,只得起身進去洗漱,換了衣裳出門,可走到門口,卻又轉回來,終是在顧婉凝眉間輕輕一印:“不許走,等著我。”

楊雲楓這一個月都不得空,只好日日叫花店送花去仙樂斯給方青雯,加上之前他和譚文錫打架的事情,一時間仙樂斯人人皆知,有個陸軍部的軍官在追求方青雯。

“青雯姐,快出去收花!” 紫蘭一推化妝間的門,滿面笑容地招呼道。仙樂斯剛剛開門,還沒有客人,方青雯正在化妝間裏和幾個舞女聊天,聽到紫蘭這麽說,便淡淡一笑:“你怎麽不幫我拿進來?”

紫蘭俯在她肩上,吃吃笑道:“這回人家不給我,得你親自去瞧。”

方青雯一走出來便看見了楊雲楓戎裝筆挺的背影,午後的艷陽投在他身上,看的人心裏一亮。楊雲楓似是覺察了她的目光,轉過身來,燦然一笑,手中是數十枝半開的白玫瑰:“方小姐,好久不見。”

方青雯接過花,深深望了他一眼:“你再叫人送花,我家裏就放不下了。” 她音色沈嫵,如星光下的江流,楊雲楓只覺得這樣一個女子,何時何地見到她都仿佛是夜色闌珊時琥珀色的一杯酒。

霓虹閃爍的仙樂斯越到深夜越是熱鬧,方青雯分花拂柳穿過舞池走到楊雲楓身邊坐下,托著腮淺淺一笑:“你就在這裏坐一整晚麽?” 楊雲楓把杯底的酒一飲而盡:“你不用招呼我,我就是來看看你。”

方青雯狹長的鳳眼微微一翹,站起身來,將手朝他面前一伸:“那要是我想跳舞,你陪不陪我?” 楊雲楓一笑起身,攬著她進了舞池。一曲舞畢,方青雯貼在他耳邊吐氣如蘭:“我要回去了,你送我。”

到了雲埔,方青雯抱著那捧玫瑰下了車,對楊雲楓嫣然一顧:“今天還不算晚,你要不要上去坐一坐?” 楊雲楓略一躊躇,說:“這個禮拜天我想請方小姐到南郊去看荷花,不知道小姐有沒有空?”

方青雯凝神望了他片刻,眼波流轉:“好,那我等你。”

虞浩霆本想回棲霞吃晚飯,卻被耽擱了許久。這一個月他日日在陸軍部勤謹,連同參謀部那邊的人也都慣了陪他熬著,一直到晚上九點多還有要他簽字的電文往這邊送,鐘慶林和晁光兩個虞軍元老又在辦公室裏興致勃勃地同他議論康瀚民和劉民輝的事,只郭茂蘭和衛朔看出他今晚有些急躁。好容易應付完公事,虞浩霆匆匆出門上車,郭茂蘭在一邊瞧著,他竟是歸心似箭的意思。

虞浩霆一回棲霞,便上樓來尋顧婉凝。他在樓下已經看見房間裏沒有燈光,推門進來低低喚了一聲“婉凝”也無人答話,心中便是一涼:難道她真的走了,怎麽沒有人來告訴自己?

虞浩霆緩緩進了臥室,隨手按開頂燈,卻聽床邊嚶嚀一聲,顧婉凝正擡手擋在眼前,他連忙滅了燈,面上不由自主地旋起一抹笑容來,這一笑,竟再也收不住了。

他走到床邊,將顧婉凝抱在懷裏,一面細細密密地吻著,一面輕聲道:“你沒走……你真的沒走……” 顧婉凝此刻已醒了過來,只是被他吻得睜不開眼,好容易等他停下,才用手抵住他的肩,微微喘息著擡眼看他。月華如水,虞浩霆燦如星光的眼眸中深深的皆是笑意,那樣溫柔深摯的笑容,幾乎要將她溶進去一般。他的臉頰輕輕擦著她的額頭,他的手那樣燙,叫她想起昨晚睡夢中,依稀聽見他沈著堅穩的心跳,她忽然不想掙紮,抵在他肩頭的手臂一軟,攥住了他的衣襟……

第二天一早,虞浩霆從樓上下來,楊雲楓一看就楞住了。

只見他以指掩唇,眼中全是笑意,看到楊雲楓神情驚異,似有所覺,沈了沈臉色,那一份喜不自勝卻收斂不住,仍是笑了出來。楊雲楓和幾個侍從官從未見過他這樣,都驚詫不已。虞浩霆也不在意,只對他吩咐道:“今天早一點回來,叫參謀部那邊五點鐘之前把事情都弄好。”

楊雲楓答了聲“是”,虞浩霆又道:“還有,去楓丹白露訂個位子,我過去吃晚飯。”

楊雲楓道:“是和顧小姐麽?”

虞浩霆掃了他一眼:“難道和你麽?”

這一天在陸軍部,虞浩霆待人接物都格外的和顏悅色,於是,楊雲楓反反覆覆被人問的只有一句話:“四少怎麽心情這麽好?”

連汪石卿一出虞浩霆的辦公室,也朝他遞了個眼色,楊雲楓跟出來笑問:“參謀長是想說四少怎麽今天心情這樣好麽?”

汪石卿道:“怎麽回事?”

楊雲楓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汪石卿便是一怔:“不是說已經好多天都沒有見她了麽?這個顧小姐這樣有手段?”

楊雲楓一笑:“我看這回倒是四少有些癡心。”

汪石卿聽了,淡然道:“也罷,四少心情好總不是壞事。”

“你笑什麽?” 從棲霞出來,虞浩霆一路上都笑吟吟地看著她,顧婉凝兩頰已紅透了,他伸手在她頰邊一挨:“好燙。” 顧婉凝紅唇一抿,轉臉看著窗外。

虞浩霆的車子一停,前後幾輛車的侍從都整裝下車,國際飯店周圍早有衛戍部的人布開了崗哨,兩個街口一時都封了起來,直到他牽著顧婉凝進了餐廳,才放開通行。

楊雲楓訂的自然是這裏最好的位置,從窗子望出去,夏夜晴空之下,星光燈火連成一片,極目遠眺便是陵江,江流蜿蜒,山影逶迤。虞浩霆卻見她並不十分開心的樣子:“你不喜歡這裏麽?”

顧婉凝柔柔一笑:“ 巴黎的一流餐廳也不過如此。只是出來吃一餐飯,這樣大的陣仗,倒叫人有些食不知味了。”

虞浩霆呷了一口杯中的紅酒:“我們多出來幾次你就習慣了。”

她眼波一盼,低低道:“有些事,還是不要習慣的好。”

虞浩霆聞言,招手叫衛朔過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衛朔卻皺了眉:“四少,這樣不行的。”

虞浩霆道:“那我就自己去。”衛朔沈吟了一下,無可奈何地看了顧婉凝一眼,轉身出去了。

顧婉凝知道衛朔一向沈穩如石,對虞浩霆的話從無違拗,今天竟這樣的不情不願,不免奇怪:“你叫衛朔做什麽?他這樣為難。”

虞浩霆目光閃動,悠然道:“你一會兒就知道了。”

過了約摸一刻鐘,衛朔已轉了回來,卻換了便裝:“四少,車子在後門。”

虞浩霆聽了起身去牽顧婉凝:“我們走。”

婉凝一怔:“去哪兒?”

“換個地方吃東西。”

顧婉凝跟著虞浩霆從電梯下了樓,衛朔走在邊上一臉寒霜,眉頭緊鎖,婉凝見他臉色這樣難看,心中分外忐忑起來。他們從國際飯店一角的小門出來,只見門口停著兩輛車子。虞浩霆拉開前面一輛的車門讓顧婉凝坐進去,自己卻坐在了駕駛座。婉凝頭一回見他自己開車,倒覺得很是新鮮,側著臉打量了他一會兒,輕輕咬唇一笑。

虞浩霆道:“你又笑什麽?”

顧婉凝低了頭,輕聲道:“我在想,其實你也不算是個壞人。”

虞浩霆眸中柔光一閃:“原來在你心裏,我一直都是個壞人。不過,我倒是聽說女孩子只喜歡壞人,不喜歡好人的。”說著,便伸過一只手來握住了顧婉凝的柔荑:“所以,我寧願你當我是壞人。”

車子停在了芙蓉巷。

這裏是江寧有名的夜市,顧婉凝和歐陽怡她們曾經來過,但凡江寧有的特色小吃在這裏都找的到,而且最是地道,她怎麽也沒想到虞浩霆會帶她到這兒來:“你也知道這裏?”

她這副神情倒在虞浩霆的意料之中:“你不會以為我生來就只長在陸軍部吧?” 當下便拉著她進了芙蓉巷,衛朔帶了兩個侍衛遠遠跟著。

今日虞浩霆和她出來吃飯,換了便裝,一身淺灰色西服,打了煙紫的領帶,在這樣的紅塵巷陌中,儼然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只是舉止之間,多了一份淩厲抖擻。顧婉凝穿了一條薄荷綠的洋裝裙子,領口袖口都蕩著薄軟的荷葉邊,她一擡手,柔滑的衣袖就飄飄落下,露出一截瑩白的手臂來。她這些天大多一個人悶在棲霞官邸,此刻見了這般酒香燈影、煙火人家的熱鬧,格外開心。虞浩霆低頭看著她,只覺得無論她人在哪裏,都有一種別出心裁的清艷,那歡喜起來的笑顏直讓這滿目繁華都失了顏色。

“我們去吃那個好不好?”顧婉凝擡手一指,卻是一家做豆腐澇的小鋪子。虞浩霆一笑便牽著她走了過去。兩個人進了店,老板連忙過來招呼。老板是個三十歲上下的中年婦人,很是利落,一見他二人的形容,便猜度必是富貴人家的少爺小姐,心下暗讚:好一對璧人!口中招呼的更是殷勤。

那豆腐澇色白如玉,裏頭木耳、蔥花、麻油、辣油、花生、蝦皮……林林總總放了十多樣,上頭還碼著一撮嫩白的雞脯肉絲,虞浩霆怕她吃的辣了,又要了桂花糯米藕和綠豆沙。

顧婉凝吃了幾口,忽然瞧見虞浩霆的那一碗和她的有些不同:“你的怎麽和我的不一樣?”

虞浩霆一看,自己這一碗果然多了些金針、豆芽、尖筍之類,便笑道:“一定是老板忘了,要不我們換換?”

顧婉凝還未答話,那老板娘已走過來笑著說:“少爺這一碗放的是什錦菜,您吃了這一碗,將來必定前程似錦。” 她這樣一說,顧婉凝已掩唇而笑:“ 你快吃吧,我倒想知道你將來還要怎樣的前程似錦。”

虞浩霆亦是一笑:“那就多謝老板吉言了。”

兩個人話音剛落,裏頭忽然跑出來一大一小兩個孩子,大的是個七、八歲的女孩兒,小一點的男孩子只有四、五歲,蹣蹣跚跚地跟在後面。那老板娘一見,忙喊住了他們:“ 蓮兒,別帶著弟弟到處亂跑,娘這裏忙著招呼客人,你舀一碗酒釀圓子跟弟弟吃。”

兩個小人兒一聽說有吃的,便興高采烈起來,那姐姐立刻就去廚房盛了吃食出來,在角落裏坐下,餵給弟弟一口,自己吃一口。

顧婉凝望了他們一眼,笑道:“我和旭明以前也是這樣子。你小時候,姐姐也這樣哄你麽?”

虞浩霆道:“二姐比我大的多,不和我一起玩兒的。三姐和我差兩歲,每回父親打我,她倒是常常護著。”

顧婉凝在棲霞這些日子,只見過虞若槿,不由問道:“你還有一個姐姐麽?”

虞浩霆神情略略一滯:“嗯,三姐這幾年一直在國外,你沒有見過。” 顧婉凝原是隨口一問,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時邊上那姐弟倆已經吃完了湯圓,好奇地在虞浩霆和顧婉凝身上瞧來瞧去,婉凝便逗那小姑娘:“你唱個歌給我聽,我請你吃糖藕,好不好?” 那小姑娘還沒答話,旁邊的弟弟已經晃了過來:“我要吃糖藕。” 那小姑娘一雙黑白分明的圓眼睛瞧瞧顧婉凝,又瞧瞧弟弟,歪著頭一笑,大大方方地開口唱道:

“高樓高樓十八家,打開門簾望見她。”

她唱著,虞浩霆已將桌上的桂花糖藕端到那弟弟面前,小家夥用手拈著就吃了起來。那姐姐見弟弟吃的開心,越發認真起來:

“ 粉白臉,糯米牙,

板子鞋,萬字花,

大紅襖子四拐摣。

回家去問我的媽,賣田賣地娶來家…… ”

虞浩霆聽了不由好笑:“這樣敗家的兒子。”

那小男孩嘴裏塞著糖藕,也咕咕噥噥地伴著姐姐往下唱:

“ 熱水又怕燙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頭頂又怕跌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燒香又怕折了她,不燒香又怕菩薩不保佑她…… ”

虞浩霆聽著,只含笑望向顧婉凝,目光中有無限綿密的溫柔。婉凝見他這樣看著自己,頰邊一紅,便低了頭,連忙叫老板結賬。

他們二人結了賬出來,那姐弟倆猶自跟出來唱道:“熱水又怕燙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頭頂又怕跌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 虞浩霆從衣袋裏摸出兩塊銀元來,蹲身塞在那男孩子手裏:“給你和姐姐買糖吃。”那男孩子接了錢,立刻支著手跑到了姐姐跟前。

虞浩霆站起身來牽住顧婉凝,良久都一言不發。

顧婉凝忍不住擡頭看他,卻發覺他目光中已沒有了方才的柔情似水,他輕輕理了理她耳邊的碎發,忽然道:“你嫁給我吧。” 語氣煩躁,神情似是氣惱又似是不耐。

顧婉凝一驚,忽然想起歐陽怡的話——“虞家若是娶少夫人,必是頂尖的名門閨秀。你若是喜歡他,你肯不肯……” ;她想起那一晚皬山的梨花,其實,那樣的樹樹春雪她早已見過,不對,她見過的是比那更白更輕更浩渺的一片香雪海……她猝然搖頭,掙開他的手:“我不要。”

她突然這樣激烈,虞浩霆不禁一怔,待看到她那樣決然的神色,他面上也一點一點冷了下來,顯出薄薄一層譏誚:“你當我沒有說過。”

“熱水又怕燙了她,冷水又怕寒了她……” 他心裏一直響著方才的歌。

這些天來,他從沒去想過自己的心意,他要她,她在,觸手可及,足夠了。他有很多事要想,他不需要想這個——盡管有那麽一剎那,他也察覺到自己心中的悸動牽念,但是他對自己說不去見她,他就真的不去見她,那麽久也不見!

不過是個女人,就算她那樣美,也不過是個女人。

他從來都這樣驕傲,他從來都有資格這樣驕傲。

然而那孩子的歌,一句一句都打在他心上,“頭頂又怕跌了她,嘴含又怕咬了她”,他藏的那樣深的心意,連他自己都被騙過的心意,原來,不過如此。

從開始到現在,從他見到她那一刻開始,就已全然失控了。他沒有想那樣要了她,他沒有想那樣逼著她留在自己身邊,可是他偏偏都做了;他去討好她的女同學,他用那樣惡毒的話去氣她……甚至,他和她在此時此地,此情此境亦全都在他的控制之外。

他從來不曾怕,可是遇見她,他卻這樣怕。他不是不想見她,他只是怕見到她。

他怕她哭,又怕她不哭;他怕她恨他,又怕她不恨他;他怕別人傷了她,也怕自己傷了她……他怕她傷心怕她委屈怕她走,他怕她害怕,他怕自己竟然這樣怕!

不過是個女人,他狠狠地想,卻想的自己心都抽起來,他沖口就說他要娶她。話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又失控了,他氣自己竟然這樣進退失據!可她終究給了一個讓他最怕的答案,她說她不要,她不要他!不要。

難道他當初傷了她,再怎樣補救也都不會好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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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高樓高樓十八家,打開門簾望見她。”是偶在《合肥四姊妹》裏看到的,應該是一首安徽民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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