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115 你欠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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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冠決賽本就是在非世界杯、歐洲杯年的最大新聞。
皇馬奪冠、衛冕, 為俱樂部又添一冠軍。
這正是球迷們興奮的時候, 而就忽然被潑了這麽一盆冷水。
又何止是冷水呢？
簡直是冰水！
裏面都是大冰塊，讓人一下子就蒙了，別說是路過的尤文球員了, 就連提問的記者也是一楞——他原本想要得到的回答是關於續約的新聞。
畢竟這樣一個能夠在歐冠決賽中梅開二度的球員, 哪個俱樂部會放呢？
一旦放到市場上，怕不是哄搶一片？
可是，可是葡萄牙人剛才說的是什麽？
他的未來不再是馬德裏？！
這是他們太過於興奮，聽錯了嗎？
一句話引起了騷動的羅納卻並沒有再去管群情激奮的記者們，他看到一旁目瞪口呆的尤文球員，友好的笑了下。
在轉會消息還沒有官宣前, 他也不打算透露更多的內幕新聞。
不過這些是自己未來的隊友，總歸笑笑是沒錯的。
記者們試圖擾亂混合采訪區的秩序，以至於那幾個尤文的球員們都被推了一下，回過神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忽然間想起了羅納當年的豐功偉績——
葡萄牙人在冬窗時期確定轉會皇馬，盡管要離開卻還是帶領著曼聯拿下了又一個歐冠獎杯, 完成了歐冠改制以來的第一次衛冕。
而現在，他即將再度轉會, 留給老東家一個歐冠衛冕瀟灑離去。
這也太……
對他們太殘忍了些。
和當年的巴塞羅那一樣, 尤文圖斯似乎成為了成就羅納傳奇的一塊墊腳石。
當然尤文的球員更懵逼的是，好端端的怎麽就忽然間轉會了？
他已經在皇馬八年了，給俱樂部帶來了三座歐冠獎杯，這是俱樂部的功勳成員, 怎麽就忽然間要離開了？
再轉念一想，想到冬窗那會兒，羅納轉會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似乎一切又都有了可以解釋的原因。
其實葡萄牙人的轉會並非無跡可尋，可是忽然間就這麽由本人爆出，而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未免有些太讓人摸不透了。
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播開來。
以至於轉會新聞搶了歐冠衛冕的頭條——羅納去哪裏，這成為了媒體追蹤的重磅消息。
這位已經不再年輕的葡萄牙人，總不至於去中超或者大聯盟踢球吧？去了那裏，也就意味著和明年的世界杯絕緣。
那可能是羅納最後一屆世界杯，他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
他依舊是那個最好的球員，怎麽可能舍棄一年後的世界杯呢？
內部消息沒有傳來，這讓媒體記者們樂瘋了，現在這種重大消息，只要有一點內幕就能夠帶給他們真金白銀，甚至於就算是報道那些不著邊的潛在下家，也會有球迷買單。
皇馬歐冠衛冕的盛大□□和慶典還沒進行，而歐洲足壇則是開啟了另一場狂歡。
主席先生是憤怒的，“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所有人的興頭上潑一盆冷水，搶了球隊衛冕的重大新聞。而且球隊的會員們也都來質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一回事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轉會的新聞鬧了多久了，真以為那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主兒？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撕破和尤文的協議，大不了支付給尤文那筆違約金，強行把葡萄牙人留下來。不管是讓他板凳坐穿，還是下賽季繼續為俱樂部效力，都能夠狠狠折騰他一番。
這個念頭像是毒草一樣在心底裏瘋狂生長，蔓延到每一處。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樣固然能夠給葡萄牙人致命的打擊，可是也將俱樂部的名譽葬送。
沒有了德魯蒙德·羅納，皇馬依舊能夠吸引巨星，成為無數球員夢寐以求的球隊。
可是一旦做出這種事情，那麽皇馬的名聲將會遭受致命性的打擊，他知道佩德羅有這個手段，也知道德魯蒙德·羅納現在那與日俱增的號召力，何況他還有個全球知名的女朋友。
不能這麽做，可是他依舊有能力來讓葡萄牙人的離開都帶著遺憾。
“……我謹代表個人，很是感謝這些年來你為俱樂部所做的貢獻。德魯姆，整整八年，你在馬德裏待了八年時間，對這裏總歸是有感情的，留下來吧，我們可以爭取一下金球獎，你有這個實力。”
羅納看著這位年長的老者，他這兩年來春風得意，所以一張臉上似乎都帶著幾分和善，然而那一雙眼睛卻告訴他並非如此。
主席先生無非是告訴他一件事，目前西甲依舊是足壇最大的平臺，留下金球獎有望。
離開，那麽幾乎百分之百的say goodbye了。
可是威逼利誘，對他還有用嗎？
羅納笑了起來，“感謝您的挽留，不過我還是希望按照合同辦事，畢竟口說無憑，這件事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主席先生臉色有些不好看，羅納說的是之前自己承諾加薪的事情，然而這件事他並沒有落實。
他們之間又哪裏只是因為羅納為法比亞娜舉辦生日party個人秀這麽一件事？
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事情早已經沒了緩和的餘地。
“我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您了。”羅納露出客氣又疏離的笑容，讓獨留在辦公室裏的西班牙人氣得手哆嗦，水灑了一地，玻璃碎片折射出五彩之色。
羅納轉會的新聞在更衣室裏也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隊友們此前不知情，以為他已經被主席先生安撫好了。
如今忽然間離開，讓他們也是喜悅之中心頭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八年的時間，似乎葡萄牙人一直都游離在他們的生活外，盡管在場上他們能打出精妙的配合，盡管他們一起拿下了很多冠軍，可是他們始終都猜不透葡萄牙人的心思。
就像是現在，他要離開了，留下更衣室的那個空位置。
和其他球員一樣，那裏張貼著葡萄牙人的海報，穿著白色的球衣是如此的英俊帥氣。
那裏還有一面鏡子，葡萄牙人總是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茍，所以一面鏡子十分的必要。記得這還是當初去曼聯踢比賽時，更衣室的管理人員從對手那裏知道的，那位年邁的英國老人嘮叨著說“羅納最臭美了，得給他弄一面鏡子”，哪怕只有一場比賽而已，可曼聯的更衣室管理老頭還是給他特意整了一面鏡子。
其實葡萄牙人並不擅長提要求，他很是隨遇而安，有就有沒有就算了。
也並不是那麽大牌，脾氣很臭。
而現在曾經屬於他的位置幹凈整潔沒有一絲灰塵，似乎他早就做出了打算，只不過他們這些隊友只是以為這是他的習慣而已，並沒有想那麽多。
“他不來告別了嗎？”賽季已然結束，慶典就在今天。
而奪冠的最大功臣，甚至於不打算來參加這個本該屬於他的熱鬧時刻了嗎？
話音剛落下，他們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條群發的消息，發件人是德魯蒙德·羅納——
就不說再見了，祝你們生活愉快。
羅納直接離開了這個自己效力了八個賽季的球隊，沒有和隊友們告別。
他們那天已然知道消息，現在也不需要再去告別了吧？
剩下的事情大可以交給佩德羅去做，而現在羅納要做的是去休息，他過些天還要踢世界杯預選賽，這次葡萄牙的分組還算是不錯，同組的除了瑞士這個強敵，其他對手都構不成什麽壓力。
當然壓力也不是沒有，那源於隊伍本身。
這個夏天羅納很忙，盡管轉會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可是他得為明年的世界杯做準備。
主帥桑托斯到最後會征召哪些球員入選世界杯的23人大名單他不知道，可是在此之前他需要盡可能的調動每一個人的狀態和能力。
這讓羅納閑不下來，為了找到斯科爾，他已經把佩德羅都嚷嚷煩了。
“他自己都要放棄了，你還折騰什麽？”佩德羅這些天很忙，雖然羅納的轉會已經就差細節的敲定，可是涉及到的可不是兩個俱樂部之間的事情，還有其他的讚助商，他這些天就一直在忙著這件事，得盡可能地把讚助商照顧到。
再說了，他也不止羅納這一單轉會買賣，還有其他球員等著消息呢。
世界杯前總會有那麽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震，以至於羅納一直糾結著斯科爾的事情，讓佩德羅有些不耐煩。
“他是放棄了，可是我還不能。”斯科爾當初在皇馬那也是輝煌過的，只是傷病後狀態不佳，很快就是到了板凳席，再然後就是租借了出去。
佩德羅聽到這麽一句不由一楞，好一會兒這才是說道：“我再去問一下，過會兒給你回覆。”
都以為羅納無欲無求了，可是他其實還有所掛念，那就是世界杯。
那是一個讓人為之癡迷的存在，多少球員心心念念一輩子，也不過是為了那麽一個榮譽。
世界杯，那是蛋糕上的櫻桃。
作為頂級球員的羅納，怎麽可能對此沒有期待呢？
何況，過去的這賽季，謝周三沖超成功，這讓那群葡萄牙小將們能夠有更高的鍛煉平臺。
種種原因，激發了羅納對世界杯的渴望。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到明年三十三歲，一個尋常男人鬥志十足的年齡，同樣也是一個足球運動員職業生涯末期。
佩德羅感慨了句，有時候他甚至覺得羅納完全沒必要找自己這個經紀人，他有著極強的能力，掌握著多門語言，而且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大可以來掌控自己的人生，和俱樂部談合約談薪資。
可是他沒有。
可以說他懶，懶的跟人打交道。
可他又絕對是最勤奮的那一個，將自己所有的天賦都兌現了。
拿到了所能拿到的榮譽，除了世界杯。
……
羅納找到斯科爾的時候，後者正在垂釣。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古老的俗語——姜太公釣魚。
戴著遮陽帽的人，把自己那一頭燦爛的金發遮掩了起來，帽檐低垂留給臉上一片陰影。
羅納並沒有貿然開口，他只是遠遠地看著，等到斯科爾換魚餌的時候，他這才是過去，坐了下來。
“最近過的好嗎？”
聽到一旁傳來的聲音，斯科爾楞了一下，有幾秒鐘的遲疑，這才是開口，“你，怎麽來了？”
那曾經和發色一樣張揚的臉上，此時此刻卻寫著幾分遲疑，困惑還有內疚。
然後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旁邊的人。
羅納隨手一指，“帶著他們出來度假，不跟範寧打個招呼嗎？”
斯科爾聞言一楞，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卻見法比亞娜和阿圖爾正在那裏散步，母子兩個人朝著這邊揮手，遠遠的就是能看到那粲然的笑容。
他固然是將自己封閉起來，卻也知道他的小隊長現在正在轉會，只是他不知道誰會是小隊長的下家。不過小隊長就是小隊長，和他不一樣，是不愁人要的。
有大把的球隊，會給出空白合同讓他填工資。
“這裏是個好地方，我想在這裏住兩天，沒問題吧？”
這又有什麽問題呢？
這是度假的沙灘，有那麽點私人性質，可是既然小隊長能夠來到這裏，想來已經和主人打好了招呼，所以又有什麽問題呢？
“釣魚的時候要心靜。”羅納看著水面上晃動著的魚漂，他轉頭看了眼，“不然，魚兒是會被嚇跑的。”
斯科爾在釣魚，而他呢？
他在釣人。
他的出現已經讓同胞不能平靜，這時候忽然間出現在這裏，而且以這樣一種方式，斯科爾不可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只不過，他還在遲疑，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羅納並不著急，他像是一個獵人，在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獵物上鉤，而在此之前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耐心。
斯科爾先是沈不住氣。
“過去一年，你不開心嗎？”歐冠衛冕對羅納而言不新鮮，可兩度衛冕對於任何一個球員來說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甚至於終其一生不能達成的成就。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在皇馬待得不開心。
盡管被租借在外，可是足壇就那麽大，新聞他還是會看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報紙上的報道到底幾分真假他不是很清楚，可是結果是小隊長轉會了，這就足夠了。
“更衣室的氛圍向來不好，大概這就是在外國踢聯賽的感覺吧，不管你踢得再怎麽努力，幫助俱樂部拿下多少榮譽，可你始終都是雇傭兵。”
雇傭兵。
斯科爾低聲念叨了一句，“是啊，我們都是雇傭兵，所以我打算回去了。”回葡超去，他是葡超出身，回到葡超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斯科爾這裏聽到什麽，羅納都不會覺得意外，皇馬的去葡萄牙化這幾年來一直進行中，費雷爾走了，自己走了，唯一一個還和球隊有合同的斯科爾離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嗎？
“那安多大概會很頭疼，我們一個個的都不怎麽讓他省心。”他輕笑了下，幾乎能想象得出佩德羅發飆的樣子，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怎麽可能？”斯科爾還是清楚的，羅納向來都是讓人放心的球員，在國家隊他是關鍵時候能挑起大梁的人，在俱樂部他是能打破僵局一次次創造機會的人。
他總是無所不能，就像是現在就找到了自己。
這可不是無意中的邂逅。
“我怕是不成了。”斯科爾輕聲說道。他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再度站在大賽舞臺上，皇馬曾經帶給了他無上的榮耀，卻也是徹底摧毀了他。
被教練棄用是一個恐怖的事情，而更關鍵的是他沒了那份心。
爭強好勝的心，讓他想著去爭去搶。
他已經不行了。
“聽說謝周三已經沖超成功了，那些小孩子們應該會成為你的左右手，我這個老骨頭就不參與進去，拖你後腿了。”
有些事情，羅納並沒有瞞著他，他是知道的。
佩德羅往謝周三一而再的送葡萄牙球員，而剛巧那些球員一個又一個被征召到國家隊中去。
謝周三的擁有者是一個中國運動員，而這個中國網球選手和羅納關系相當的好。
能夠維持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除了感情那就是利益。
所以盡管他不明確內情，卻也能夠猜測的到。
羅納是想透過那個曾經的英甲球隊，來打造一支屬於他的葡萄牙國家隊。
而現在這個計劃似乎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年，或許就能夠檢驗成果了。
在此之前，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耐心地等待。
“老骨頭？”羅納笑了起來，“在我這個比你大的人面前自稱老骨頭，合適嗎？”
哀莫大於心死，斯科爾沒有好勝心，現在過得格外的佛系。
佩德羅放棄了他，甚至於他自己都選擇了自我放逐，可是羅納不想要放棄。
葡萄牙人聽到這話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是擡起頭來，“是，我是比你年輕，可是我已經不行了，球隊放棄了我，就連我自己都沒了鬥志，你又何必為難我呢？”他知道這樣的話很傷人，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堅持卻又是要去堅持，那到最後傷了的會更多。
他要羅納清楚一件事，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維拉·斯科爾了。
“那是因為你欠我！”羅納的聲音也驟然間大了起來，這讓在不遠處的沙灘上散步的阿圖爾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過來，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擔憂。
遠遠就是聽到了爸爸的聲音，他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爸爸這麽大的嗓門。
“沒事的，爸爸會有分寸的。”法比亞娜安撫兒子，她看著和昨天一樣依舊在那裏垂釣的人，眼神之中卻透著幾分擔憂。
羅納心裏存著很多的事，他總是期望做得最好，不管是在哪裏，不管是什麽比賽。
世界杯來臨，預選賽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別說是葡萄牙了，就連遙遠的東方，卓冬冬帶領的中國男足都在為晉級世界杯決賽圈努力著。
羅納又是砸錢又是折騰俱樂部，讓佩德羅幫他那麽多，不就是為了明年的世界杯嗎？
有那麽一瞬間，法比亞娜甚至覺得羅納能夠為這件事付出一切。
所以，他在做最後的努力。
“你還不到三十歲，你憑什麽說自己老骨頭了？我三十二歲還不認老，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說老了？我告訴你，你欠我的！”
他面色都有幾分猙獰，不像是平日裏那麽平和。只是這一番指責後，他到底又是坐了下來，聲音都緩和了很多，“維拉，你欠我的。我給你當了半年多的司機，你偷我家的菜，你還欠範寧一個禮物，你欠我的總歸得還我，對嗎？”
氣勢洶洶的人忽然間又是格外的溫情，這讓斯科爾那錯愕的情緒消失後，就又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
“我知道你現在很煎熬，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助，那些小球員們還年輕，他們沒有經歷過大陣仗，我需要你。”他們在皇馬效力時，曾經是最默契的搭檔，而在國家隊也是如此。
因為傷病，斯科爾缺席了歐洲杯，可是還有世界杯，他還有機會。
看著面色松動的人，羅納神色誠懇，“去找回你的狀態，就當是為了我，行嗎？”
這片礁石區的魚兒早就被大聲嚷嚷的兩個人嚇跑了。
碧海藍天，褐色的石頭，羅納靜靜地看著坐在那裏的人，等待著一個回答。
“我……”話在舌尖上游走著，到最後這才是冒了出來，“我盡力。”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被國家隊征召了，所以並不能確保自己能夠回到大名單上去。
只能說我盡力。
然而這不足夠！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只有抱著必勝的信念去做這件事，才能帶來最好的結果。
他們是運動員，追求的從來不是盡力這個過程，而是最終那煙花盛開瞬間的燦爛勝利。
在離開的時候，阿圖爾還有些不太明白，“維拉叔叔不跟我們一塊回去嗎？”
羅納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瓜，“他還要想一些事情，等想明白了就回去了。”
是這樣啊。阿圖爾又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們回家嗎？”
“嗯，回家，我們新的家。”
新的家在亞平寧半島，阿爾卑斯山下，在那個工業城市，曾經舉辦過冬奧會、有耶穌裹屍布的意大利城市。
在媒體普遍猜測羅納的下一站去處時，在公布了轉會消息半個月後，葡萄牙人的下一站終於公之於眾——尤文圖斯官網宣布了羅納的轉會。
不少人大跌眼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半個月前正是羅納的那兩個球讓尤文圖斯再度夢碎歐冠決賽場。
竟然要轉會尤文？
這確定不是開玩笑？
轉會費並不怎麽貴，起碼在金元足球的今天，不到七千五百萬歐的轉會費簡直可以用廉價來形容，當然這跟羅納和皇馬只剩下一年合同有關。
佩德羅和兩邊俱樂部談了很久，最終確定了轉會的所有事宜。
對於尤文而言，轉會費固然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支出，更重要的是羅納的工資，好在葡萄牙人的工資有幾個讚助商來解決。
母公司以及切瑞蒂，他們和羅納形成了合作關系，來完成對球員薪資的支付。
一筆三贏的生意。
羅納的高薪，四年養老合同。
皇馬收回八年前的投資，而過去八年拿到了三個歐冠。
至於尤文，為意甲帶來了頂級球星和關註度，讓沈寂久矣的意甲隱隱有重現輝煌的趨勢。
球迷們總是精於計算，覺得這的確是三贏的生意，卻又是覺得最終虧損的是羅納。
畢竟都靈是一個小城市，這話出自於皇馬主席之口。
羅納並沒有做出回應，回應的是法比亞娜，“城市無所謂大小，如果想要追求在大城市踢球的話，那為什麽不去紐約城或者申花呢？”她笑容很是燦爛。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了，今天就這樣。最後收尾有點卡，嚶嚶嚶，我估計我也就這幾天的時間就搞定了，看著來吧
晚上又有比賽，直覺告訴我可能贏不了，然而我還是默默祈禱下吧，贏了的話就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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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馬奪冠、衛冕, 為俱樂部又添一冠軍。
這正是球迷們興奮的時候, 而就忽然被潑了這麽一盆冷水。
又何止是冷水呢？
簡直是冰水！
裏面都是大冰塊，讓人一下子就蒙了，別說是路過的尤文球員了, 就連提問的記者也是一楞——他原本想要得到的回答是關於續約的新聞。
畢竟這樣一個能夠在歐冠決賽中梅開二度的球員, 哪個俱樂部會放呢？
一旦放到市場上，怕不是哄搶一片？
可是，可是葡萄牙人剛才說的是什麽？
他的未來不再是馬德裏？！
這是他們太過於興奮，聽錯了嗎？
一句話引起了騷動的羅納卻並沒有再去管群情激奮的記者們，他看到一旁目瞪口呆的尤文球員，友好的笑了下。
在轉會消息還沒有官宣前, 他也不打算透露更多的內幕新聞。
不過這些是自己未來的隊友，總歸笑笑是沒錯的。
記者們試圖擾亂混合采訪區的秩序，以至於那幾個尤文的球員們都被推了一下，回過神來的幾個人面面相覷, 忽然間想起了羅納當年的豐功偉績——
葡萄牙人在冬窗時期確定轉會皇馬，盡管要離開卻還是帶領著曼聯拿下了又一個歐冠獎杯, 完成了歐冠改制以來的第一次衛冕。
而現在，他即將再度轉會, 留給老東家一個歐冠衛冕瀟灑離去。
這也太……
對他們太殘忍了些。
和當年的巴塞羅那一樣, 尤文圖斯似乎成為了成就羅納傳奇的一塊墊腳石。
當然尤文的球員更懵逼的是，好端端的怎麽就忽然間轉會了？
他已經在皇馬八年了，給俱樂部帶來了三座歐冠獎杯，這是俱樂部的功勳成員, 怎麽就忽然間要離開了？
再轉念一想，想到冬窗那會兒，羅納轉會的新聞鬧的沸沸揚揚，似乎一切又都有了可以解釋的原因。
其實葡萄牙人的轉會並非無跡可尋，可是忽然間就這麽由本人爆出，而且是在這個節骨眼上，未免有些太讓人摸不透了。
消息像是長了翅膀一樣迅速的傳播開來。
以至於轉會新聞搶了歐冠衛冕的頭條——羅納去哪裏，這成為了媒體追蹤的重磅消息。
這位已經不再年輕的葡萄牙人，總不至於去中超或者大聯盟踢球吧？去了那裏，也就意味著和明年的世界杯絕緣。
那可能是羅納最後一屆世界杯，他怎麽可以就這麽放棄？
他依舊是那個最好的球員，怎麽可能舍棄一年後的世界杯呢？
內部消息沒有傳來，這讓媒體記者們樂瘋了，現在這種重大消息，只要有一點內幕就能夠帶給他們真金白銀，甚至於就算是報道那些不著邊的潛在下家，也會有球迷買單。
皇馬歐冠衛冕的盛大□□和慶典還沒進行，而歐洲足壇則是開啟了另一場狂歡。
主席先生是憤怒的，“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在所有人的興頭上潑一盆冷水，搶了球隊衛冕的重大新聞。而且球隊的會員們也都來質問他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怎麽一回事他們難道不知道嗎？
轉會的新聞鬧了多久了，真以為那是個會忍氣吞聲的主兒？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要撕破和尤文的協議，大不了支付給尤文那筆違約金，強行把葡萄牙人留下來。不管是讓他板凳坐穿，還是下賽季繼續為俱樂部效力，都能夠狠狠折騰他一番。
這個念頭像是毒草一樣在心底裏瘋狂生長，蔓延到每一處。可是到最後，他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這樣固然能夠給葡萄牙人致命的打擊，可是也將俱樂部的名譽葬送。
沒有了德魯蒙德·羅納，皇馬依舊能夠吸引巨星，成為無數球員夢寐以求的球隊。
可是一旦做出這種事情，那麽皇馬的名聲將會遭受致命性的打擊，他知道佩德羅有這個手段，也知道德魯蒙德·羅納現在那與日俱增的號召力，何況他還有個全球知名的女朋友。
不能這麽做，可是他依舊有能力來讓葡萄牙人的離開都帶著遺憾。
“……我謹代表個人，很是感謝這些年來你為俱樂部所做的貢獻。德魯姆，整整八年，你在馬德裏待了八年時間，對這裏總歸是有感情的，留下來吧，我們可以爭取一下金球獎，你有這個實力。”
羅納看著這位年長的老者，他這兩年來春風得意，所以一張臉上似乎都帶著幾分和善，然而那一雙眼睛卻告訴他並非如此。
主席先生無非是告訴他一件事，目前西甲依舊是足壇最大的平臺，留下金球獎有望。
離開，那麽幾乎百分之百的say goodbye了。
可是威逼利誘，對他還有用嗎？
羅納笑了起來，“感謝您的挽留，不過我還是希望按照合同辦事，畢竟口說無憑，這件事我們都清楚，不是嗎？”
主席先生臉色有些不好看，羅納說的是之前自己承諾加薪的事情，然而這件事他並沒有落實。
他們之間又哪裏只是因為羅納為法比亞娜舉辦生日party個人秀這麽一件事？
新仇舊怨加在一起，事情早已經沒了緩和的餘地。
“我還有些事情，就不打擾您了。”羅納露出客氣又疏離的笑容，讓獨留在辦公室裏的西班牙人氣得手哆嗦，水灑了一地，玻璃碎片折射出五彩之色。
羅納轉會的新聞在更衣室裏也鬧出了很大的動靜，隊友們此前不知情，以為他已經被主席先生安撫好了。
如今忽然間離開，讓他們也是喜悅之中心頭上蒙上了一層陰霾。
八年的時間，似乎葡萄牙人一直都游離在他們的生活外，盡管在場上他們能打出精妙的配合，盡管他們一起拿下了很多冠軍，可是他們始終都猜不透葡萄牙人的心思。
就像是現在，他要離開了，留下更衣室的那個空位置。
和其他球員一樣，那裏張貼著葡萄牙人的海報，穿著白色的球衣是如此的英俊帥氣。
那裏還有一面鏡子，葡萄牙人總是把自己打理的一絲不茍，所以一面鏡子十分的必要。記得這還是當初去曼聯踢比賽時，更衣室的管理人員從對手那裏知道的，那位年邁的英國老人嘮叨著說“羅納最臭美了，得給他弄一面鏡子”，哪怕只有一場比賽而已，可曼聯的更衣室管理老頭還是給他特意整了一面鏡子。
其實葡萄牙人並不擅長提要求，他很是隨遇而安，有就有沒有就算了。
也並不是那麽大牌，脾氣很臭。
而現在曾經屬於他的位置幹凈整潔沒有一絲灰塵，似乎他早就做出了打算，只不過他們這些隊友只是以為這是他的習慣而已，並沒有想那麽多。
“他不來告別了嗎？”賽季已然結束，慶典就在今天。
而奪冠的最大功臣，甚至於不打算來參加這個本該屬於他的熱鬧時刻了嗎？
話音剛落下，他們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條群發的消息，發件人是德魯蒙德·羅納——
就不說再見了，祝你們生活愉快。
羅納直接離開了這個自己效力了八個賽季的球隊，沒有和隊友們告別。
他們那天已然知道消息，現在也不需要再去告別了吧？
剩下的事情大可以交給佩德羅去做，而現在羅納要做的是去休息，他過些天還要踢世界杯預選賽，這次葡萄牙的分組還算是不錯，同組的除了瑞士這個強敵，其他對手都構不成什麽壓力。
當然壓力也不是沒有，那源於隊伍本身。
這個夏天羅納很忙，盡管轉會的事情根本不需要他操心，可是他得為明年的世界杯做準備。
主帥桑托斯到最後會征召哪些球員入選世界杯的23人大名單他不知道，可是在此之前他需要盡可能的調動每一個人的狀態和能力。
這讓羅納閑不下來，為了找到斯科爾，他已經把佩德羅都嚷嚷煩了。
“他自己都要放棄了，你還折騰什麽？”佩德羅這些天很忙，雖然羅納的轉會已經就差細節的敲定，可是涉及到的可不是兩個俱樂部之間的事情，還有其他的讚助商，他這些天就一直在忙著這件事，得盡可能地把讚助商照顧到。
再說了，他也不止羅納這一單轉會買賣，還有其他球員等著消息呢。
世界杯前總會有那麽一個不大不小的地震，以至於羅納一直糾結著斯科爾的事情，讓佩德羅有些不耐煩。
“他是放棄了，可是我還不能。”斯科爾當初在皇馬那也是輝煌過的，只是傷病後狀態不佳，很快就是到了板凳席，再然後就是租借了出去。
佩德羅聽到這麽一句不由一楞，好一會兒這才是說道：“我再去問一下，過會兒給你回覆。”
都以為羅納無欲無求了，可是他其實還有所掛念，那就是世界杯。
那是一個讓人為之癡迷的存在，多少球員心心念念一輩子，也不過是為了那麽一個榮譽。
世界杯，那是蛋糕上的櫻桃。
作為頂級球員的羅納，怎麽可能對此沒有期待呢？
何況，過去的這賽季，謝周三沖超成功，這讓那群葡萄牙小將們能夠有更高的鍛煉平臺。
種種原因，激發了羅納對世界杯的渴望。
他已經不再年輕了，到明年三十三歲，一個尋常男人鬥志十足的年齡，同樣也是一個足球運動員職業生涯末期。
佩德羅感慨了句，有時候他甚至覺得羅納完全沒必要找自己這個經紀人，他有著極強的能力，掌握著多門語言，而且也是一個有主見的人，他大可以來掌控自己的人生，和俱樂部談合約談薪資。
可是他沒有。
可以說他懶，懶的跟人打交道。
可他又絕對是最勤奮的那一個，將自己所有的天賦都兌現了。
拿到了所能拿到的榮譽，除了世界杯。
……
羅納找到斯科爾的時候，後者正在垂釣。
這讓他想起了一個古老的俗語——姜太公釣魚。
戴著遮陽帽的人，把自己那一頭燦爛的金發遮掩了起來，帽檐低垂留給臉上一片陰影。
羅納並沒有貿然開口，他只是遠遠地看著，等到斯科爾換魚餌的時候，他這才是過去，坐了下來。
“最近過的好嗎？”
聽到一旁傳來的聲音，斯科爾楞了一下，有幾秒鐘的遲疑，這才是開口，“你，怎麽來了？”
那曾經和發色一樣張揚的臉上，此時此刻卻寫著幾分遲疑，困惑還有內疚。
然後垂下了眼睛，不敢再看旁邊的人。
羅納隨手一指，“帶著他們出來度假，不跟範寧打個招呼嗎？”
斯科爾聞言一楞，順著他的手看了過去，卻見法比亞娜和阿圖爾正在那裏散步，母子兩個人朝著這邊揮手，遠遠的就是能看到那粲然的笑容。
他固然是將自己封閉起來，卻也知道他的小隊長現在正在轉會，只是他不知道誰會是小隊長的下家。不過小隊長就是小隊長，和他不一樣，是不愁人要的。
有大把的球隊，會給出空白合同讓他填工資。
“這裏是個好地方，我想在這裏住兩天，沒問題吧？”
這又有什麽問題呢？
這是度假的沙灘，有那麽點私人性質，可是既然小隊長能夠來到這裏，想來已經和主人打好了招呼，所以又有什麽問題呢？
“釣魚的時候要心靜。”羅納看著水面上晃動著的魚漂，他轉頭看了眼，“不然，魚兒是會被嚇跑的。”
斯科爾在釣魚，而他呢？
他在釣人。
他的出現已經讓同胞不能平靜，這時候忽然間出現在這裏，而且以這樣一種方式，斯科爾不可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只不過，他還在遲疑，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答案。
羅納並不著急，他像是一個獵人，在耐心地等待著自己的獵物上鉤，而在此之前他唯一需要做的事情，那就是耐心。
斯科爾先是沈不住氣。
“過去一年，你不開心嗎？”歐冠衛冕對羅納而言不新鮮，可兩度衛冕對於任何一個球員來說那都是可遇不可求，甚至於終其一生不能達成的成就。
可是他還是選擇了離開。
那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在皇馬待得不開心。
盡管被租借在外，可是足壇就那麽大，新聞他還是會看的，事情多多少少也知道。報紙上的報道到底幾分真假他不是很清楚，可是結果是小隊長轉會了，這就足夠了。
“更衣室的氛圍向來不好，大概這就是在外國踢聯賽的感覺吧，不管你踢得再怎麽努力，幫助俱樂部拿下多少榮譽，可你始終都是雇傭兵。”
雇傭兵。
斯科爾低聲念叨了一句，“是啊，我們都是雇傭兵，所以我打算回去了。”回葡超去，他是葡超出身，回到葡超去，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在斯科爾這裏聽到什麽，羅納都不會覺得意外，皇馬的去葡萄牙化這幾年來一直進行中，費雷爾走了，自己走了，唯一一個還和球隊有合同的斯科爾離開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是嗎？
“那安多大概會很頭疼，我們一個個的都不怎麽讓他省心。”他輕笑了下，幾乎能想象得出佩德羅發飆的樣子，那一定非常有意思。
“怎麽可能？”斯科爾還是清楚的，羅納向來都是讓人放心的球員，在國家隊他是關鍵時候能挑起大梁的人，在俱樂部他是能打破僵局一次次創造機會的人。
他總是無所不能，就像是現在就找到了自己。
這可不是無意中的邂逅。
“我怕是不成了。”斯科爾輕聲說道。他不覺得自己還能夠再度站在大賽舞臺上，皇馬曾經帶給了他無上的榮耀，卻也是徹底摧毀了他。
被教練棄用是一個恐怖的事情，而更關鍵的是他沒了那份心。
爭強好勝的心，讓他想著去爭去搶。
他已經不行了。
“聽說謝周三已經沖超成功了，那些小孩子們應該會成為你的左右手，我這個老骨頭就不參與進去，拖你後腿了。”
有些事情，羅納並沒有瞞著他，他是知道的。
佩德羅往謝周三一而再的送葡萄牙球員，而剛巧那些球員一個又一個被征召到國家隊中去。
謝周三的擁有者是一個中國運動員，而這個中國網球選手和羅納關系相當的好。
能夠維持人與人之間關系的，除了感情那就是利益。
所以盡管他不明確內情，卻也能夠猜測的到。
羅納是想透過那個曾經的英甲球隊，來打造一支屬於他的葡萄牙國家隊。
而現在這個計劃似乎已經成功了一半，他只需要再耐心等待一年，或許就能夠檢驗成果了。
在此之前，只需要做一件事，那就是耐心地等待。
“老骨頭？”羅納笑了起來，“在我這個比你大的人面前自稱老骨頭，合適嗎？”
哀莫大於心死，斯科爾沒有好勝心，現在過得格外的佛系。
佩德羅放棄了他，甚至於他自己都選擇了自我放逐，可是羅納不想要放棄。
葡萄牙人聽到這話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又是擡起頭來，“是，我是比你年輕，可是我已經不行了，球隊放棄了我，就連我自己都沒了鬥志，你又何必為難我呢？”他知道這樣的話很傷人，可是如果自己不能堅持卻又是要去堅持，那到最後傷了的會更多。
他要羅納清楚一件事，他已經不再是當年的維拉·斯科爾了。
“那是因為你欠我！”羅納的聲音也驟然間大了起來，這讓在不遠處的沙灘上散步的阿圖爾下意識地往這邊看了過來，眼神之中帶著幾分擔憂。
遠遠就是聽到了爸爸的聲音，他似乎從來沒有聽到過爸爸這麽大的嗓門。
“沒事的，爸爸會有分寸的。”法比亞娜安撫兒子，她看著和昨天一樣依舊在那裏垂釣的人，眼神之中卻透著幾分擔憂。
羅納心裏存著很多的事，他總是期望做得最好，不管是在哪裏，不管是什麽比賽。
世界杯來臨，預選賽進入了白熱化的階段，別說是葡萄牙了，就連遙遠的東方，卓冬冬帶領的中國男足都在為晉級世界杯決賽圈努力著。
羅納又是砸錢又是折騰俱樂部，讓佩德羅幫他那麽多，不就是為了明年的世界杯嗎？
有那麽一瞬間，法比亞娜甚至覺得羅納能夠為這件事付出一切。
所以，他在做最後的努力。
“你還不到三十歲，你憑什麽說自己老骨頭了？我三十二歲還不認老，你有什麽資格在我面前說老了？我告訴你，你欠我的！”
他面色都有幾分猙獰，不像是平日裏那麽平和。只是這一番指責後，他到底又是坐了下來，聲音都緩和了很多，“維拉，你欠我的。我給你當了半年多的司機，你偷我家的菜，你還欠範寧一個禮物，你欠我的總歸得還我，對嗎？”
氣勢洶洶的人忽然間又是格外的溫情，這讓斯科爾那錯愕的情緒消失後，就又是有些哭笑不得。
“我……”
“我知道你現在很煎熬，可是我需要你的幫助，那些小球員們還年輕，他們沒有經歷過大陣仗，我需要你。”他們在皇馬效力時，曾經是最默契的搭檔，而在國家隊也是如此。
因為傷病，斯科爾缺席了歐洲杯，可是還有世界杯，他還有機會。
看著面色松動的人，羅納神色誠懇，“去找回你的狀態，就當是為了我，行嗎？”
這片礁石區的魚兒早就被大聲嚷嚷的兩個人嚇跑了。
碧海藍天，褐色的石頭，羅納靜靜地看著坐在那裏的人，等待著一個回答。
“我……”話在舌尖上游走著，到最後這才是冒了出來，“我盡力。”他已經有段時間沒被國家隊征召了，所以並不能確保自己能夠回到大名單上去。
只能說我盡力。
然而這不足夠！
“不是盡力，是一定要做到！”一定要做到，只有抱著必勝的信念去做這件事，才能帶來最好的結果。
他們是運動員，追求的從來不是盡力這個過程，而是最終那煙花盛開瞬間的燦爛勝利。
在離開的時候，阿圖爾還有些不太明白，“維拉叔叔不跟我們一塊回去嗎？”
羅納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瓜，“他還要想一些事情，等想明白了就回去了。”
是這樣啊。阿圖爾又是問出了另一個問題，“我們回家嗎？”
“嗯，回家，我們新的家。”
新的家在亞平寧半島，阿爾卑斯山下，在那個工業城市，曾經舉辦過冬奧會、有耶穌裹屍布的意大利城市。
在媒體普遍猜測羅納的下一站去處時，在公布了轉會消息半個月後，葡萄牙人的下一站終於公之於眾——尤文圖斯官網宣布了羅納的轉會。
不少人大跌眼鏡。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半個月前正是羅納的那兩個球讓尤文圖斯再度夢碎歐冠決賽場。
竟然要轉會尤文？
這確定不是開玩笑？
轉會費並不怎麽貴，起碼在金元足球的今天，不到七千五百萬歐的轉會費簡直可以用廉價來形容，當然這跟羅納和皇馬只剩下一年合同有關。
佩德羅和兩邊俱樂部談了很久，最終確定了轉會的所有事宜。
對於尤文而言，轉會費固然是一筆不大不小的支出，更重要的是羅納的工資，好在葡萄牙人的工資有幾個讚助商來解決。
母公司以及切瑞蒂，他們和羅納形成了合作關系，來完成對球員薪資的支付。
一筆三贏的生意。
羅納的高薪，四年養老合同。
皇馬收回八年前的投資，而過去八年拿到了三個歐冠。
至於尤文，為意甲帶來了頂級球星和關註度，讓沈寂久矣的意甲隱隱有重現輝煌的趨勢。
球迷們總是精於計算，覺得這的確是三贏的生意，卻又是覺得最終虧損的是羅納。
畢竟都靈是一個小城市，這話出自於皇馬主席之口。
羅納並沒有做出回應，回應的是法比亞娜，“城市無所謂大小，如果想要追求在大城市踢球的話，那為什麽不去紐約城或者申花呢？”她笑容很是燦爛。
作者有話要說： 打臉了，今天就這樣。最後收尾有點卡，嚶嚶嚶，我估計我也就這幾天的時間就搞定了，看著來吧
晚上又有比賽，直覺告訴我可能贏不了，然而我還是默默祈禱下吧，贏了的話就發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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