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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乞兒戲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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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孕。”三子又補充道。

“啊!”蔡風一愕,隨即大喜,一把抓住三子的手問道:“真的?”

“我哪敢騙你呀?”三子沒好氣地道。

蔡風禁不住笑顏大展,又恢覆往常的頑皮之性道:“你是舍不得顏姑娘吧?這麽不服氣幹什麽,現在我就派你去追上他們,告訴他們我沒有死,你也順便把你的寶貝貴琴給接回來,就說是我的吩咐,如何?”

三子似乎一下子被蔡風說中了心病,聽到後面一句話更是眼睛大放尤彩,只是很快便沒戲唱了,垂頭喪氣地道:“即使此刻追趕恐怕也遲了,就是趕到了海鹽幫,恐怕老爺子早就出海了。”

蔡風的神情也有些冷落,想到自己快要做父親了,心中的那分興奮之感可真是難以掩飾。

“迅速飛鴿傳書海鹽幫,告之我的消息,中原並非靜土,讓定芳去海外好好地給我生個寶貝出來,一旦有空,我就會前去海外陪她的。”蔡風果斷地道。

三子一想,覺得這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快馬難以追上,信鴿的速度也許會趕到,只不過蔡風竟不留元定芳在身邊,這有點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蔡風見三子在楞神沈思,不由得拍拍他的肩頭,道:“快去吧,別忘了給你的顏姑娘捎封情書,也不要怕肉麻!”

三子俊臉一紅,笑罵道:“哪個像你這樣臉皮厚。”

“滿腦子沒正經!”淩能麗低聲嘀咕著佯怒道。

“你在說什麽?小心被你說中了。”蔡風扭頭邪邪地笑了笑道。

“你敢,我告訴義父打爛你的屁股。”淩能麗毫不示弱地反擊道。

蔡風立時蔫了,無可奈何地道:“唉,現在我怎地發現竟不是你的對手了呢?”

“這正常得很。”淩能麗傲然而自信地笑道。

“怎麽個正常法?”蔡風有些不服氣地問道。

“以前,本姑娘生在山溝裏,長在山溝裏,沒見過什麽大的世面,這才會被你這壞蛋以花言巧語給騙了,還有就是被那三腳貓的功夫給嚇住了,現在本姑娘闖蕩江湖日久,什麽大風大浪沒見過?又豈是你這大壞蛋所能騙的?何況本姑娘再也不怕你那三腳貓的功夫威脅了,因為我有義父撐腰!”淩能麗俏皮之中不無得意地回答道。

三子和眾人禁不住全都為之捧腹大笑,蔡風也禁不住莞爾,狠狠地道:“算你厲害,下次我一定要殺殺你的威風。”

“本姑娘隨時奉陪!”淩能麗白了蔡風一眼,嬌笑道。

“走吧,不跟你這江湖混混大姐胡攪蠻纏了,快去收拾東西,咱們前往定州。”蔡風吸了口氣,沈聲吩咐道。

定州城被葛家軍所破,這是一件大事,一件極大的事情。

定州似乎成了鮮於修禮的一扇大門,而這扇大門一開,葛家軍便如潮水般北上挺進。很快就攻下了鮮於修禮所占的一個個城地,而包向天已經身死,這對於左城的義軍無形又是一個極大的沈重打擊。

在官兵與葛家軍兩頭夾擊之下,鮮於修禮的義軍處於混亂狀態。

葛家軍更是軟硬兼施,向鮮於修禮的屬下訴說其中的利害關系,鮮於修禮的義軍開始向葛家軍傾斜,投降者不計其數,何況連宇文肱這種在鮮於修禮軍中有極高威望的人也已投降了,加之葛家軍的勢大財粗,更是人心所向。

宇文肱的兩子宇文洛生和宇文泰敢各率部眾數萬降於葛家軍,這很快就引起了鮮於修禮的義軍全線崩潰,鬥志盡失,官兵也趁機收覆數座重鎮,但鮮於修禮的大軍幾乎全都歸於葛家軍的旗下,因為這次統領大軍攻城掠地之人是名動天下的蔡風。

攻城之時,蔡風幾乎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也許是因為其士氣極其高昂,也許是因為鮮於修禮的義軍鬥志太弱。總之,蔡風所率義軍一路勢如破竹地北進,所到之處,敵人望風而屈。當地的人們都用這樣幾個字去形容蔡風的可怕,那就是“望風而逃”。

蔡風最擅於用的,也同樣是奇兵,虛實無定,讓人無從捉摸,官兵幾次想揀便宜,卻總會偷雞不成反蝕把米,反倒損失了幾批人馬,蔡風的聲名本就已經夠響亮的,此刻更是叱咤風雲,所向披靡,而蔡風的副手高歡也跟著聲名大震,也幾乎成了風雲人物。在各路義軍當中,葛家軍立刻一躍成為最為強大的一股。

關於蔡風泰山之戰居然沒死,這也讓江湖震驚非小。江湖中人,更將其列入與蔡傷、爾朱榮並排的神話人物,甚至更蓋過蔡傷和爾朱榮。

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除蔡風在泰山之戰外,便是定州之戰。

有人傳說,蔡風之所以大破定州城,是因為一個女人,蔡風殺鮮於修禮,也是為了一個女人。

“蔡風為了這個女人,獨自殺入定州城,殺了鮮於修禮身邊所有高手,再沖入千軍萬馬之中斬殺了鮮於修禮,以一人之力擊潰了定州城的數萬大軍。”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江湖中的傳說往往會顯得有血有肉,被傳得神乎其神,似乎它本身就是在講一個神話故事一般。

江湖人物最喜歡以訛傳訛,越傳越神,也不必去追究是與否,符不符合情理,反正人家厲害就是厲害,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不過,這些也都只是茶館閑談而已,並沒有任何必要去追究其真實度,反正事情也已經發生了,沒有誰有這個能耐讓蔡風重新演試一遍。聽到動人之處,你認為好,也就拍拍掌,叫聲:“奶奶的,真夠勁”,不拍也無所謂,你認為胡吹大氣,亂談亂扯,你照樣可以拍一下桌子,罵兩聲:“奶奶的,吹牛也不怕脹破肚皮……”

不過,江湖之中的確盛傳著一種說法,那就是誰要是抓住了蔡風所救的那個心愛的女人,至少可以與他換幾個城池,千裏之地!甚至讓蔡風聽你的話,當然,其前提條件就是你必須一定要有本事,要不然,你只怕尚未見到那個女人是美是醜,就已經嗚呼哀哉了。

對於蔡風,的確沒有幾人敢去打他的主意,畢竟,沒有人惹得起他,人們所考慮的,不僅是蔡風,還要考慮到蔡傷,那個天下無敵的刀道神話,更要考慮到葛家莊那百萬雄師和不可計數的高手,試想,又有誰敢去輕捋虎須呢?

……

洛陽,再生變故,胡太後讓步,終於答應了爾朱榮和各路親王的要求,廢除元釗,改立元子攸為帝,同時封爾朱榮為輔政大司馬,有權過問朝中的一切事宜,甚至參與奏折的審批,這等於是將胡太後的權力分成了三分,一為元子攸,一為爾朱榮,另一卻由胡太後所掌握。

胡太後為一國之母,雖然並不比元子攸大多少,但卻是先皇之母,無人敢不尊,在胡太後下出這一道召詣之後,元家的各路親王也就不再說什麽,這大概也是最好的結果。不過,惟有劉家和叔孫家族不滿,那是因為這樣一來,爾朱家族很明顯地擴大了勢力。

五月初二,皇道吉日,是新皇登基大典與冊封爾朱榮為大司馬的大好日子。

洛陽城內可謂劍拔弩張,氣氛極為緊張,那是因為提防有人來都城鬧事,破壞了今天大好的氣氛。

新皇登基,必有拜神的活動,因此,沒有人敢不小心謹慎,生怕出了半點紕漏,而遭到殺頭之罪。

近來,不僅義軍猖狂,氣焰囂張,就是各路匪寇也同樣兇焰大漲,暗月寨自南方北進鬧事日漸兇狂,其寨主饒剛、肖忠諸人更是氣焰囂張逼人,這使得洛陽不得不加強守備,更何況,葛榮的義軍一路南下,攻下邢臺、南和,危及沙河。

立新帝,也是迫在眉睫之事,否則,就不可能迅速整軍對葛榮迎頭痛擊。

……

五月,春末夏初,北國天氣正是怡人之時,花開滿地,葉綠山青,水碧天藍,若非戰火與烽煙燒得天地色變,只怕更會有另一番好氣象。

望都,蔡風正在思忖著如何去攻克左城(今河北唐縣)突地三子行色匆匆行了進來。

蔡風停下手中的木棍,那是他用以指點地形草圖的工具,每一戰之前,蔡風都必須慎重地考慮地形,仔細構思攻城的應變之策,這或許也是他取勝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發生了什麽事?”蔡風問道,他十分了解三子,若非遇到了麻煩、甚至有些辣手的事情,三子的臉色不會如此沈重。

三子望了蔡風一眼,悶了半天,才狠聲道:“派去邯鄲求親的兄弟回來了。”

蔡風心頭一冷,隱隱感覺到事情很可能出在這上面,不由問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只有一個人活著回來,王英豪和魏子健並不敢出面,他們害怕沾上了通敵之名,並未去說親,前去的人是正陽關王通老爺子,但王老爺子被扣押,跟隨而去的葛家莊一百名兄弟,惟有十餘人重傷逃回之外,其他人全部死了,與王老爺子一起的送禮之人,只有一人回來,帶回來的卻是另外一些人的腦袋!”三子眸子之中閃過淩厲的殺機,狠聲道。

“什麽?怎會這樣?”蔡風大怒,一拍桌子立身而起道。

三子悶聲不響地自懷中掏出一封信,遞給蔡風道:“這是元浩讓那名兄弟帶回來的信。”

蔡風麻利地展開手中的信,信箋上的字極其蒼雄而有力,如一刀刀刻於木上之感,筆禾力透紙背。

“蔡風,你確為一代人傑,我欣賞有魄力、有能力的年輕人,只可惜,你我不為同道中人,註定為敵。雖然媚兒鐘情於你,而你也有意於她,但道不同不相為謀,我的女兒不可能委身於叛賊逆徒,若你願意棄暗投明,我可保你榮華終身,也不想阻你年輕人之事,望你三思。”

最後屬名是元浩。

蔡風竟顯得格外冷靜,這封信的措詞並非十分激烈,也並不是沒有道理,但為什麽元浩卻要擊殺那些替他前去求親的人呢?

“那回來的人在哪裏?”蔡風沈聲問道。

“在葛家莊!”三子回應一聲,有些感傷地望了望蔡風手中的信箋。

“他說了是怎麽回事嗎?”蔡風問道。

“他的舌頭被割了,左右手各被斬去了四根指頭,不能說話也不能寫字。”三子無法掩飾滿腔的憤怒道。

蔡風楞住了,心頭一陣抽痛,殺機也在心底萌生,因為這兇手的手段的確太過狠辣了,對待一個求親使者竟施下如此辣手,兩國交乓尚不斬來使,何況這些人只是送禮求親之人,對萬居然如此做,實在太過分了一些。

“他也做得太過分了!”蔡風手指的關節一陣“劈啪”亂響,顯然也被激怒了,但是聲音依然顯得十分平靜。

“不只過分,簡直是狠絕。我看該以同樣的手段還報於他們,讓他們知道,我們葛家軍不是好惹的!”三子狠聲道。

蔡風並沒有對三子的話做出太大的反應,只是淡然問道:“那群接應的兄弟是受到什麽人的襲擊?”

“是一群來歷不明的高手,他們也說不明白!”三子漠然道。

蔡風正在思忖之間,突然外面有人行了進來。

“報告大將軍,城西外郊結聚了一大群野狗在狂呼亂叫,似乎極為異常,守城的兄弟們不敢大開城門,也不知道是不是敵人的擾兵之計,還請大將軍親臨察看!”那名護衛恭敬地稟道。

蔡風心頭一動,道:“走,去看看”

……

城西外的林子中,只見一只只灰影在竄動,一陣陣鬼哭般的嚎叫的確驚心動魄,數百只野狗的齊嚎聲勢驚人是很正常的。

蔡風心頭一陣恍然,大聲道:“大家不要亂放箭!”說完,蔡風撮嘴一聲低嘯。

剎時,林間也傳來了一聲野狗的嚎叫之聲,短促而尖厲,在此同時,一只身形碩大的灰毛野狗自林間如箭般向城下跑來。

蔡風身形如大鳥般掠下數丈高的城墻,在眾人驚訝之時,那只大灰狗已經停在蔡風的身邊,並伸出舌頭舔蔡風的手掌,顯得極其親熱。

蔡風卻掀開狗尾巴,自尾巴下抓出一件東西,再輕輕拍了拍大灰狗的頭,這才轉身向墻頭掠來,身若飛鳥,城墻的高度根本難不住他,只是腳在城墻壁上輕點兩下,就已掠上了城頭,這才吩咐道:“任何人都不得對這群狗進行攻擊,違者軍法處置!”

城頭守將全都大為驚訝,但卻也是見怪不怪,蔡風本身就是一個極其神秘的人,在一個神秘人物身上發生一些神秘的事情自然不足讓人奇怪了。

蔡風再次轉身看了看那仍在望著他的那只大灰狗,這才大步向回行去,身後的護衛簇擁著他朝將軍府而去。

……

三子望著蔡風那逐漸變得充滿殺意的臉,暗暗有些心驚地問道:“阿風,發生了什麽事?”

“我要殺了元融!”蔡風一拍桌面,堅決而充滿殺機地道。

三子沒有出聲,他知道蔡風做事一定有他的道理,他根本就沒有必要過問,該告訴他的,蔡風一定會告訴他,如果有什麽事情不想告訴他,更沒有必要去問。此刻,蔡風乃一軍之首,他惟有服從命今就行。

“那些人是元融殺的!”蔡風冷冷地道。

“元融?”三子立刻明白蔡風所指。

“他怎麽知道我們的求親使者什麽時候到?又怎會知道我們伏在城外的兄弟呢?”三子滿是疑惑地問道。

蔡風想了想,道:“也許是他的耳目極靈吧,或者是邯鄲元府通知他的,但不管怎樣,我都必須殺了他!”

三子也握緊了拳頭,他也並不是個有仇不報之人,不過,他揣摸到蔡風殺意並不僅僅於此。

“讓高歡安排一下,我要前去邯鄲一行,更要讓元融知道,我蔡風絕對不是好惹的!”

蔡風淡淡地吩咐道,同時,臉上的殺意越來越濃。

三子知道這一切與天網送來的信箋有關,蔡風剛才自狗尾之下拿出的只是一個小巧的香囊,裏面除了一個同心結之外,就是一封信。

三子不知道信中寫了些什麽,這時試探性地問道:“這會不會是元融布下的一個陷階呢?”

蔡風澀然一笑,道:“這是葉媚的字跡,我知道,她也有了身孕,而且已有四五個月了!

此刻她根本出不了元府,只好讓如風引去天網,再讓天網傳書,元融還沒有這個本事讓天網馴服!”

三子禁不住呆了一呆,他似乎沒有想到這封信竟是元葉媚所寫,而且她也懷有身孕,這可就不好玩了。

蔡風嘆了口氣道:“即使是元融設下的陷附也要去,因為元融堅決要元浩打掉葉媚腹中的孩子,元融乃是元浩的堂兄,對於他的話,元浩也不能不聽。”

“什麽?”三子一驚,一拍桌面,極為憤怒地道:“他們也太過分了!”

“所以,我要殺掉元融,一定要!”蔡風斬釘截鐵地道。

……

世事總有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正如洛陽的新皇登基大典竟意外地變成了一個精心布置的殺局。

這的確有些出乎人的意料之外,這個登基大典乃是胡太後與臨洮王安排的殺局,目標是爾朱榮。

這個計劃的確十分周密,也動用了朝中幾乎所有可以動用的高手,包括太監,當然,這之中又怎少得了魔門中的高手?出手的人包括祝仙梅、昌義之及來自十八層地獄的新秀高手,甚至連石中天也出了手。

爾朱榮的親衛和爾朱家族的高手盡喪命於洛陽城中,但是卻又有另一個意外讓石中天、祝仙梅諸人心涼到了極點。

那眾多高手相護的爾朱榮只是個替身,一個易容整裝之後的替死鬼,真正的爾朱榮卻整兵王屋山腳下,正在過渡黃河!

這的確是個意外,一個要命的意外,即使石中天這般老謀深算的大魔頭也不禁失色了。

誰都以為只要幹掉了爾朱榮,其所領軍隊的聯盟陣式必會不攻自潰,沒有爾朱榮這個核心人物作為精神支柱,軍中多數人仍會選擇依附胡太後,這一點祝仙梅、石中天的確算得很清楚,只是他們算漏了爾朱榮的狡猾。

假爾朱榮也是個高手,但在石中天所布下的這個必殺之局中並不能逃得一命,所有進入洛陽境內的爾朱家族的軍隊和高手,能夠逃出去的就只有那麽一兩個,皇城之中的高手的確多如塵沙,否則,大內皇宮也不會成為武林人物望而卻步之地。

洛陽城中極亂,那是因為登基大典的餘波未息,那嚴格的城防並未防到那些小賊,反而成了殺局的工具。

元子攸被囚,胡大後還不敢殺他,似乎也不想殺他,至少,他仍是一顆有用的棋子,不過,現在胡太後的煩惱卻是夠多的了,如何應付爾朱榮的大軍壓境,如何善後,整個局面幾乎是亂得如一窩粥。

那些身居洛陽城中的達官顯貴也顯得惶惶不可終日,爾朱榮的數十萬大軍很快就會壓境而至,洛陽再非安穩之地,但是卻似乎沒有誰有更好的解決方法。

洛陽留守的各路官兵加強戒備,他們知道,與爾朱榮的一戰已經在所難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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