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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人劍雙癡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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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癡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幾乎有些扭曲變形了!

“你們可以走,只要留下失魂草和他,今晚之事我可以不予追究!”那神秘人物依然聲冷如冰,其口中的他自然是指昌久高。

眾人心頭發毛,看見這神秘人物出手的人,只有兩個,一個是劍癡,另一人則是淩通,因為淩通的目光自一開始就未曾離開過神秘人物的雙手。

那罩於袖袍之中根本看不清模樣的手,在陳志攀的手伸出之時,便露出了兩個指尖,然後淩通就聽到了陳志攀的悶哼,這一切的發生只在電光火石之間,就是淩通也無法看清神秘人物出手的整個過程,唯劍癡一人看清了其中的經過,但他想出手相救,卻已是不及。禁不住心頭駭異莫名,他想不出世上究竟是誰具備如此可怕的功夫。

在他腦中所顯出的高手很快被一一排除,而無一與眼前這神秘得無法想象的人物相似。

場中立刻成了劍拔弩張之局,氣氛一下子異常緊張起來,殺機亦不斷暴升。

“朋友既然如此說,不妨拿些手段出來讓我們看看。”劍癡也極為不屑地道。

淩通暗想:“你雖然十分厲害,難道我們這麽多人還會怕你不成?”想到此處,目光之中充滿了挑釁之意,反正現在場面由劍癡撐著,有熱鬧不湊白不湊,更何況他的確也想了解這神秘人物的底細。

“你們真的很想看嗎?”那神秘人物的語音之中充滿了濃濃的殺意。

“哼,別以為裝神弄鬼別人就怕了你,想要帶走他,先來問問老子手中的刀!”立在淩通身後的老者粗聲道,火氣似乎特別大。

“很好,那你們便去死吧……”話未說完,神秘人物已經不見了。

淩通出劍了,但他的劍才出一半,便覺手上一股大力傳至,使他拔出一半的劍又按了回去。

那是一只冰涼的手,有若萬丈玄冰,只讓淩通寒到了心頭。

淩通的動作也快如疾電,就在那只手搭上他手中之時,已經將蕭靈震至一旁,並同時掃出了一腳。

他對自己的腳力功夫極為自信,自從功力大進之後,他一踢之力足以開碑裂石。此刻他雖然沒有看到神秘人物如何動作,但感到有風自身邊掠過,一種怪異的風!他相信這陣風就是神秘人的傑作,因為他的心神和註意力一刻也未曾離這怪人。

“嘭……”一聲爆響,淩通的這一腳的確踢到了實處。

“呀!”一聲慘叫傳到淩通的耳中,但淩通卻沒有分毫喜悅,反而只有說不出的驚駭與懼意,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這一腳絕對不是踢在神秘怪人身上,絕對不是!

因為,他清楚地感覺到,有一股力量使他的這一腳在中途改變了方向。

這股力量究竟是誰的,他不猜也知道,但他的腳的確踢到實物了,這正是一種無奈,也是他最不想的結局。

發出慘叫聲的,是立在他右邊的一位道長,淩通的這一腳印在他的腹間,只將他踢得倒跌出兩丈來遠。

淩通也被一股力道推得立不穩身形,當他定神之時,眼前盡是劍芒,似是想吞噬萬物的劍芒,在時空之中虛幻成一幕淡淡的雲彩。

這是劍癡的劍,淩通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那神秘人物呢?

淩通沒有發現,也許這人本身就是一縷虛無的空氣,而在密若雲霧的氣芒之中被絞碎、撕爛。

陳志攀和其他人似乎也陣腳微亂,不知道應該如何出手。

淩通終於拔出了劍,這正是劍癡劍氣四溢、擴散之時,若帶冰寒的刃鋒,割體生痛,然後,劍芒一滅!

劍癡的身形在劍影之中一片模糊。

淩通出手了,他必須出手,那神秘對手太可怕了,可怕得有些不可思議,連劍癡如此可怕的劍法,也只在剎那之間被破去。

他到底是誰?仍沒有人看清對方的真正面目,給人印象最深的,就是那雙充滿死氣卻又難以捉摸的眼睛。

“砰!”淩通的劍刺在了對方的身上,但猶如刺在一個大大的氣團之上,那是一件黑色的披風。

劍癡一聲狂嘶,身形電射而起,與此同時,已有八件兵刃找到了目標。

淩通的勁氣似乎完全找不到落實的地方,一股悶氣直湧心頭,那力氣無處逸洩的感覺只讓他想吐血三升。

還不僅僅如此,淩通在剎那之間竟發現那八件兵刃的目標是他!

神秘人物不見了,沒有人看到他是如何逸走的,但也沒人來得及思考這個問題。那八件兵刃的主人駭然收勁,淩通的衣衫仍被勁氣割破,狼狽地自地上滾開。好好的一件虎皮襖卻變得破破亂亂,淩通心下惱怒之餘,也忍不住抹了一把冷汗,剛才若非那八人強行住手,只怕他此刻已經命喪黃泉。

那八人強行收勁,真氣霎時逆轉而上,忍不住狂噴出一口鮮血,竟在瞬息之間同時受傷,這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卻成了事實!

劍癡的面巾已被勁氣割裂成兩半,露出一張蒼老而憤怒的臉,但他這一劍卻絕對不蒼老!

“好一招鐵劍斷山!”

說話的卻是那神秘怪人,聲音依然那麽冰冷,比聲音更冷的,不是他的話語,而是一雙手!

神秘怪人的手,慘白慘白,沒人會相信這是人的手!

在所有人的思想之中,只有僵屍才具備這種可怕而醜陋的手!

劍癡發現了一張網,一張以十指織出的網,沒有人能形容這無數爪影為什麽有如此神奇的魔力!

劍劈下,瘋狂的劍氣若山洪般狂撞向那張巨網。

無聲無息,沒有人想象中的那麽精彩和狂野。

只是在勁風之中,神秘怪人的長發拂動,分開了一些,露出了半張臉。

半張讓人觸目驚心的臉,在那半邊臉上縱橫交錯地保留著數十道刀痕!

天空中飄落一片指甲,長約一寸,晶瑩剔透,卻是落在淩通的身前。

風吹即過,能夠看清神秘怪人半邊臉的卻只有劍癡一人而已,是以劍癡感到驚愕、吃驚。

讓劍癡驚愕吃驚的還不是那半張可怖的臉,而是一只手,一只骷髏般的手!慘白慘白的五指緊緊鉗住他那柄傾註了全部勁道和精神的劍!

然而在他根本未曾從錯愕之中恢覆過來之時,另一只骷髏般的手已按在了他的胸口上。

尖利的指甲配合慘白慘白的手指盡數刺入劍癡的衣服。

“呀!”劍癡一聲慘叫,鮮血狂噴著向天空之中倒跌升起。

若殘虹般淒艷的熱血驚醒了淩通,也驚醒了在場的所有人。

劍癡的劍,已化成滿天飛蝗,閃著點點銀光的碎片瘋狂地向眾人射到,出手者仍是神秘莫測的怪人。

淩通忍不住心頭的驚駭,劍癡的武功他自然知道,劍癡的功力他也十分明白,可是以劍癡如此高深的武功也只能夠斬下對方的一截指甲,且似乎是如此不堪一擊,那這神秘人的武功是如何可怕便可想而知!

劍癡身形飛出好遠才落下,但卻並未倒地,口中慘笑道:“厲害!厲害!好厲害的幽冥鬼手!嘿嘿,卻未掏出老夫的心!”

那神秘怪人一爪竟未洞穿劍癡的胸口,未曾掏出對方的心臟,也是一愕,口中卻冷冷地道:“白蓮社的傳人果然不壞,竟能損我一片指甲,你也應該感到驕傲了!”

淩通暴吼一聲,腳上踏出一片暗雲,出劍、挺身,卻是自萬俟醜奴那裏偷學來的一式黃門左手劍劍招。

這幾日來,淩通的功力大進,想到萬俟醜奴和爾朱追命的交手,不知不覺中竟偶然感悟到萬俟醜奴當時的劍意,這還是得益於淩通劍法起源於蔡風的筆法,因此,竟讓他能自萬俟醜奴的劍法中體悟出一兩式,而在這一刻因為對手太強,淩通才迫不得已使出這式連自己也沒有把握的劍招。

“咦?”神秘怪人有些驚異,似乎想不到淩通如此小的年紀,竟有這般修為和劍術,但他卻並不在意。

雖然淩通這一劍的確極為瀟灑,但因所學不精,故破綻仍然存在,只要有破綻,就註定一個結局,敗!

擊敗淩通的是一片指甲!

鋒利無比的寶劍竟無法斬斷對方一片指甲,這是淩通做夢也沒有想到的。

指甲彈在劍鋒之上,一股洶湧無倫的氣勁順劍而至,淩通的右手有若燒紅的烙鐵一般,身形暴跌而出,寶劍也隨之脫手而飛。

“嗖……”一支勁箭以一種難以覺察的速度向神秘怪人的背門射至,更有兩枚極細的銀針。

出手的人是蕭靈,她絕不能讓神秘怪人傷了淩通,是以她出手了!

神秘怪人沒有回頭,卻是以魅影般的身法向那柄劍掠去。

這的確是一柄好劍,他的指甲在一彈之下竟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傷痕,這也是使他震怒的原因,竟然在一個晚上損傷他的兩片指甲,怎叫他不怒不驚?

劍癡深深感覺到對方殺機的暴升,更知道這神秘怪人的可怕,怎會讓對方先一步奪劍?

箭矢落空,卻是飛向陳志攀!

“小心!”蕭靈忍不住喊道。

陳志攀正在不知該如何出手的當兒,見箭矢迎而飛來,忙揮劍疾擋。

更有數人向天空之中的怪人撞去,誰都知道,絕不能讓對方奪得這柄利劍,否則眾人只有待宰的份兒。要知道,這些人中,以劍癡武功為最,淩通卻也不差,可在舉手投足之間兩人全都潰不成軍,更使他們這十餘人損傷大半,怎叫他們不驚?只是他們想不到世間究竟有哪位高手是這副模樣!

“砰砰……”那怪人的身子旋轉成一道陀螺,幾人猶未曾碰上其身,就已經被那旋轉的勁氣撞跌出去,重重墜落。

劍癡大驚,那怪人身體周圍竟有一層護體罡氣,能練至罡氣護體之人,江湖之中確是寥寥無幾。這還不說,單論速度之快,劍癡就絕對無法與對方相比。

眼見那怪人就要抓住絕世寶劍,突地一聲“叮”響,寶劍在空中橫射而過,竟向劍癡的面門射至。

出手的人是淩通,淩通也知道這之間的厲害關系,也許,神秘怪人殺他們根本就用不著寶劍利器,但若寶劍真落在對方的手中,那他們這些人只會死得更快!

劍癡心頭一喜,雙手一翻,將寶劍穩妥地接在手中。

“當!”一聲爆響。

劍癡慘叫著跌了出去,一柄飛刀竟在劍癡的心口爆成碎片。

神秘怪人雖然沒有抓住寶劍,卻抓住了淩通射出磕飛寶劍的那柄飛刀,而在劍癡伸手接住寶劍之時,飛刀也跟著到了劍癡的胸口。

飛刀沒有刺入劍癡的體內,但那夾有無比強橫勁氣的一刀,卻讓他內腑幾欲碎裂,未曾抓穩的寶劍再一次飛上天空。

所有的人都大驚,也大奇,這樣兇猛的一刀,竟然無法洞穿劍癡的胸口,這幾乎有點不可能,可卻是事實!

大胡子和另外幾人一把接住劍癡下墜的身體,但沖勁太大,竟使幾人同時倒退四五步才剎住腳跟,但卻已踩入火中。

幾人大驚,立刻躍出火海,伸手亂拍,而神秘怪人再次掠向空中,目標仍是那柄劍!

“看我的毒箭!”淩通一急,幾柄飛刀一齊射出,口中所喊的卻有些亂套,但並沒有人註意。

那神秘人物根本就沒有在意,因為他知道,這些廢鐵絕對不會放在他的眼中,能傷他的,也許就只有這柄鋒利無比的寶劍!而能用這柄劍威脅到他的人,則只有劍癡!

劍癡用一柄普通的劍就可以斬去他的一片指甲,若用這柄寶劍,傷他也並非不可能,神秘怪人似乎對於鐵劍門劍法的厲害之處極為清楚,是以他定要先奪下這柄劍,抑或毀掉這柄劍!

就在他伸手去抓寶劍之時,劍鋒突然調轉,標射向他的咽喉。

一股冰寒刺骨的劍氣直透入他的體內。

天空中,多了一只手,一只天生就是握劍的手,而這只手,此刻就搭在寶劍的劍柄之上!

沒有人看清天空中什麽時候多了這個人,沒有人會想到竟會有這樣一個人物出現得如此及時。

神秘人物大驚,一股劍意竟已在劍氣之前先侵入他的體內,那是一柄自心頭升起的劍!

——心劍!

來人是誰已經不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擺脫這樣可怕的一劍,這樣淩厲的殺招!

神秘人物在退,飛退!若掠波之燕,若暗影幽靈,倒退的身法也是快得難以想象。

握劍的人在進,在追!就像是附骨之蛆,也像是拂過的風,沒有人能看清他的面貌,眾人所能感覺到的便只有兩道氣旋在天空之中飛掠。

“吼!”一聲暴吼,卻發自一向陰沈的神秘人物口中。

火光一盛,四方的火苗竟脫離火海向場中飛來,更使火勢一齊向中心焚燒,似是有一種無形的牽扯之力,將它們的勢頭硬生生改變了。

場中眾人大驚,誰也沒有想到會有這般異象出現,急忙四處躲閃,淩通更是護著蕭靈閃躍不定。

唯有劍癡忍不住驚呼道:“幽冥鬼火!”

火苗漫天飛舞,竟全聚於兩道暗影周圍,瞬間,神秘怪人竟然似燃著的一個大火球,身形不再移動。

“轟!”一聲驚天動地的爆響。

沙石、草木、火星,狂舞亂飛,天地為之一暗。

幾乎所有的人都感覺到氣旋的沖擊,似乎難以立穩身子。

當眾人看清場中的一切之後,那神秘怪人不見了,好像剛才只不過是一場惡夢!

不見的,還有昌久高,他在神秘怪人消失的一剎那消失於這塊地面之上。

場中靜立著一人,拄劍而立,就像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挺直的背,讓人找到了劍的感覺!

無論從什麽角度去看,這都是一柄完美無瑕的絕世好劍,但他的的確確只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

有時候,人和劍本就沒有任何分別,人就是劍,劍也就是人……

有一點東西落在淩通的頭上,不重,卻讓他從驚愕之中回到了現實,當他伸手自頭頂拂落那點東西之時,駭然發現那是一片指甲,一片一寸來長,晶瑩剔透的指甲!

不是一片,是四片!在蕭靈的腳旁仍有兩片,而在屹立的人劍下有一片。這並不是劍癡所斬下的,而是那比神秘人物更為神秘的劍手之傑作。

場中一片沈默,像是暴風雨過後那片刻的沈寂。

神秘屹立著的人收回了劍,緩緩地扭過頭來,露出一張猙獰可怖的面具,像是暗夜中的厲鬼。

“門主!”除淩通和蕭靈之外,餘人盡數跪下,恭敬地呼道。

“夢醒前輩!”淩通有些不敢相信地輕輕呼了一聲,蕭靈卻有些不知所以地抱緊淩通的腰。

“眾位起來吧!”夢醒的聲音極輕,卻很有力度。

眾人迅速立起,垂手立於一旁。

夢醒擡起手中的劍,看了看,輕讚道:“屠魔果然不同凡響!”

淩通一怔,知道夢醒是在稱讚自己的劍,不由乖巧地道:“若是前輩喜歡,這柄劍就送給前輩,當是晚輩還當初賜丹之情好了。”

夢醒一聲輕笑,卻沒有人知道他的面上表情,淡然道:“我已經不需要任何神兵利器,這只會阻礙我劍道的修行,但你卻不同,你還需要這柄劍來彌補劍法的不足,好好珍惜這柄劍吧,待有朝一日你覺得它有礙你的劍心之時,再送人也不遲!”說著輕輕一彈,墨劍若紙片般飛至淩通面前,在臨近三尺之時,劍身陡轉,劍柄對著淩通。

淩通輕松地接過墨劍,對夢醒的身手驚羨不已。

“此劍名為屠魔,實為正義之劍,出於三百年前的冶鐵大師歸元子之手,以漠北陰山的寒陰鐵所鑄,此乃歸元子的三大名劍之一,你可要好好珍惜。”夢醒淡然道。

淩通只知道這柄劍乃是寶劍,卻從不知此劍的來歷,更不知道這劍質是什麽寒陰鐵,但他卻不得不佩服夢醒的見多識廣。

“劍兄的傷勢如何?”夢醒關心地問道。

劍癡苦澀地一笑,道:“這家夥好可怕,若非門主親至,恐怕我們這些人只得跟閻老五去受苦了。”

眾人不由得有些好笑,但都知道劍癡脾性極為詼諧,一向不拘小節,也就不以為怪。這時,劍癡從胸口掏出一大塊鐵板,只見鐵板之上,有五點焦黑的指印和一道刀痕,顯然正是剛才所受的一爪一刀留下的痕跡。

眾人不由得瞠目結舌,這神秘人物的武功竟可怕如斯,若是劍癡沒有這塊護胸鐵板,只怕真的已經死上了兩次,而且死得很慘。

眾人想到方才劍癡那驚人的一擊,卻只是斬下對方的一片指甲,而付出的代價幾乎是劍癡的性命,禁不住心有餘悸。

夢醒望了望眾人,淡淡地道:“大家要小心行蹤,幽冥宗之人數十年來都沒有在江湖中露面,今日卻於此出現,看來天下又有得亂了。這次的行動更要小心謹慎,若是魔門和幽冥宗聯手,你們便終止所有的行動,等我解決了另外一些事情之後,再由我來親自出手。”

眾人的神色極為不自然,這群人之中唯有劍癡對幽冥宗有所了解,他卻默不做聲,因為他深深知道幽冥宗的可怕。

那是四十五年前,江湖的動亂自南朝開始,齊高帝蕭道成剛即位不久,朝政本就有些不穩,而此時在天下第一大正義組織白蓮社之後又崛起了兩股極為神秘莫測的實力,那就是冥宗和邪宗!

邪宗傳自域外,乃繼魔宗之後擁有最為邪惡的實力,以一種與禪宗、道宗完全相反的修行方式,使自己迅速強大。

冥宗的行跡最為詭秘莫測,幾乎掌握了天下所有的異術,其門人個個似是鬼魅精靈,無跡可尋,但卻橫行四處,可謂為天下最可怕的殺人組織,他們行事從不講究原則,絕對無情,只有利益與利益的結合。

就因這兩宗的崛起,使得整個江湖、整個天下都動蕩不安,被殺的黑白兩道人物多不勝數。

終於因此而激怒了白蓮社的眾高手,白蓮社始創於慧遠大師,雖在百多年前與魔宗大決戰,損傷極慘,但經過數十年的休生養息,終成天下第一大組織,囊括儒、釋、道三家的高手精英,就是南北兩朝的帝王也得對之禮敬有加,皆因敬重這些人物,更因為這些人一心為著天下的太平而努力。

白蓮社的高手再次與邪宗、冥宗展開了決戰,但這兩宗的實力之可怕,實已遠遠超出了所有人的估計。

後來,在南北兩朝的朝廷及黑白兩道的高手與白蓮社的合力之下,終於將兩宗趕出神州大地。

邪宗從此遠逸海外,傳說被逐至極西的天竺國,而冥宗被趕至極北的陰山之背,後來才有人傳說,冥宗之所以禍亂江湖,乃是宗內叛徒所至。冥宗的起源比魔門更早,乃是一群為避秦時之亂而潛隱於世外桃源的武林高手。

當初秦始皇以武力奪得天下後,對整個武林人物極為忌憚,就下令對江湖中大量高手以不擇手段阻殺,更對各派的武功典籍進行焚燒,這也就是所謂的焚書坑儒。

春秋戰國之時,百家爭鳴,不僅是各道膨脹的高峰期,更是各種奇術和武功膨脹之期,皆因亂世生存之道為強存弱亡,是以那個時期,幾乎是人人習武,奇才輩出。墨子、伍子胥、孫武、範蠡、孫臏、田單;白起、王剪、趙牧……其中最有名的江湖人物卻數荊軻和專諸等數位刺客。

因為荊軻的刺殺,使得贏政對江湖人物恨之入骨,而冥宗就是於那時潛隱於世外桃源,這一群人不僅僅多為頂級高手,更有一些奇人異士,深啻奇門遁甲、五行之術……

這些人都是厭倦江湖生活,才會潛居,與世隔絕淡泊一生,世人也根本不知道世間還有這樣一群人的存在,直到東晉之時靖節先生(註:靖節先生是指陶淵明)作一篇桃花源記之後,才知道這一宗的存在。

靖節先生之後再探世外桃源,但因始終無法破開奇門遁甲,只好無功而返。後來,一代宗師劉子驥更是費盡心血,可仍無法進入世外桃源一觀,但江湖之中也從此多了這樣一段密事,那就是冥宗!

只是這樣一群人生活的範圍極為有限,後來人口越來越多,雖然都有一身絕世的好武功,但因大都是近親聯姻,變得有失倫理,更因血緣相近,其後代漸漸產生了退化與畸變,或先天性不足,數百年的演化,終使之末落,難得再找出很出色的高人。

直到後來,有一武學奇才,終於再次重輝祖上留傳下來的絕世武功,但其人極醜極醜,更生就一副畸形。那人忍不住在這種狹小的封閉空間之中生存,於是帶著一群可怕的人物反出桃花源,廢除桃花源不準涉足塵世的祖訓,也就釀成了四十五年前的大亂。

而這畸形的武學奇才就是冥宗的宗主不拜天!

不拜天之所以會反出桃花源,卻是因為邪宗妖女花如夢。

花如夢於偶然之機闖入世外桃源,立刻吸引了世外桃源所有男人的眼光。花如夢本以為自己的武功已經是江湖一流,誰知卻連桃源中的一個小童都敵不過,這才知道此地正是靖節先生和劉子驥所尋找的世外桃源冥宗。於是就慫恿不拜天闖出桃花源,而她自己更充當不拜天的寵妾。要知道,當時花如夢那妖異的美,在江湖上已是無可匹敵,何況是在這樣一個先天性不足的世外桃源之中呢?所有的女人也都為之自慚形穢,所有的男人皆為之傾倒。雖然這些人生性淡泊,不為名利所動,可是愛美乃人之本性,又有誰能夠抗拒花如夢的魅力呢?

在那段日子中,桃花源中的所有人都為之瘋狂,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心理上的平衡,終於一發而不可收拾。世外桃源中單純的人們終於湧出了桃源,破除數百年來的祖訓。

冥、邪兩宗聯合,的確是驚天動地、鬼哭神嚎,尤其冥宗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測,天幸這一群人思想單純,更多的是先天性不足,致使他們不能將祖傳武學發揮到巔峰。否則,只怕四十五年前一役,慘敗的乃是白蓮社和朝廷及武林黑白兩道的高手,而非冥、邪兩宗了。

後來不拜天終於知道花如夢只是在利用他,更偷走了他們的祖傳武學,因此大為震怒,與邪宗反目成仇,這才使得天下武林人士僥幸戰勝,不拜天更聲稱,從此不再踏足中原,領著門人奔赴極北的陰山之背。

白蓮社在此一役中也分解開來,其戰局之慘非外人所能知道,高手幾乎盡亡,而不拜天終因數大高手的聯手,才重傷而退。而這數大高手卻是北魏孝文帝之父拓跋弘,南梁武帝之父蕭順之,及叔孫怒雷、宇文霸道、尤百態、胡開心,後來甚至勞動了奇人煩難大師和天癡尊者聯袂而至。

那時的煩難大師並未出家,卻擁有刀聖之稱,後與不拜天立一賭約,若是不拜天敗陣,就永不再踏足江湖。

終於,二人決戰於華山之巔,那的確是驚天動地的一戰,觀戰的盡是當世武林傑出人物,包括天下所有夠資格的高手,但卻也只不過十八人而已。

這一戰,煩難大師與不拜天幾乎耗盡了全身功力,在決戰至第五天之時,不拜天終於因先天性的不足,敗了一刀。

煩難大師依約放了他,不拜天有感煩難大師的一顆善心,又想到邪宗之人的陰險惡毒,終於毀劍而去。

這場江湖浩劫是近數百年來最慘重,也最為陰暗的一次,是以江湖中人根本就不想提起這場讓人會在惡夢中驚醒的往事,新一代年輕人自然也便不會知道這段慘烈的江湖浩劫了,也就未曾聞聽過冥宗這一支就很神秘的派系。

但劍癡卻極為清楚,因為鐵劍門本是白蓮社的支系,而鐵劍門的高手在這一役之中不知死傷多少,使得鐵劍門在江湖中的威望大損,並開始末落,因為鐵劍門內的高手實已到了青黃不接之境,更有許多武功失傳,這就成了鐵劍門的遺憾。

而在剛才那神秘人物一出手的時候,劍癡就發現這正是當年冥宗的絕學。

本來冥宗經過數百年淡泊的生活,那些殺性極重、極為歹毒的武學已漸漸淘汰,但是到了不拜天這一代,由於他對武學的天賦異於常人,加之後來被花如夢引至歧途,竟創出了無比陰邪的武學。

但那神秘怪人的身份到底是誰?卻是無人可知,大概連夢醒也無法知道。

劍癡卻明白,一個能在夢醒手下救人並順利逸走的人,其武功之可怕已經再不能用普通的可怕來形容。更何況,夢醒出手正是在對方錯愕之際,若是正面交鋒,誰勝誰負倒的確難料,而此人又在冥宗會是什麽地位呢?

眾人的心情有些沈重。

夢醒意態依然是極為瀟灑,淡淡地道:“也許這人並不是冥宗之人,而是邪宗之人,當年花如夢偷走了冥宗的武典,至今日,想來也應參透了其中的奧妙。此人若是邪宗之人也不為奇,你們可以去與蔡傷或葛家莊取得聯系,告知此事,讓他們多作防備,以便被敵人所乘!”

劍癡一震,立刻明白其中的利害關系,恭聲道:“屬下明白,這就立刻去通知葛家莊。對了,要不要告知四大家族之人?”

夢醒想了想,道:“你可以與廣靈劉家及晉城叔孫家族聯系,相信叔孫怒雷不會不作表示,但關鍵是要小心你自己的行蹤,對方的身手和武功都非同小可,緊記!勿與對方硬拼,保存實力。”

“屬下明白。”劍癡和諸人同聲道。

“小朋友,你的武功的確是進步神速,但在劍招之中仍有很多漏洞,你要牢記自己所施展出的劍招必須綿、密、不慍不火,意清心定神不張,方能漸握劍心,否則劍道永無大成之時。劍之道在於法而非招,在於心而非眼,用眼多則心易亂,物為障,障迷心,心迷則劍不成劍。攻敵而非意在殺敵,而在於頹其心,破其心則其劍自破,是以,你雖習得劍招,卻未習劍心,這就是你破綻的根源!”夢醒淡淡地道,聲音極為柔和,卻若一記悶雷擊在淩通的腦中,在他的心中猶若閃電劃過,仿佛於黑暗中看見了一絲光亮。

“嗵!”淩通重重地跪下,福至心靈似的誠懇道:“請求前輩指點迷津!”

眾人一楞,全都將目光移向夢醒,夢醒似乎也沒想到淩通會來如此一手,不由笑道:“既然你誠心相求,老夫也未曾覓得傳人,不如你就做我入室弟子吧?”

“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三拜!”淩通極會把握時機地大磕其頭,心頭那個喜呀!卻是無法形容的。

“入我門中,就得遵守門規。一不能濫殺無辜;二要有為正義獻身的勇氣;三不能恃強淩弱;四不能犯淫戒,五不能同門相殘。你可做得到?”夢醒肅然問道。

“徒兒做得到!”淩通答得極為堅定。

“好,從今日起,你就是我的第一個徒兒,為師知你有事南行,而為師也不能帶你在身邊,這裏是為師對劍道的一些心得和修心之法,你拿去好好參悟吧。”說完夢醒自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遞給淩通道。

淩通伸手接過,卻被夢醒扶起,不由得有些錯愕。

“為師一有空就會去南朝找你,這段時間你可以幹自己想幹的事情,只要能好好練功便行,其餘的事你不用管!”夢醒認真而肅然道。

“師父?”淩通有些不舍地道。

夢醒也不再說什麽,只是伸手在淩通的肩上輕輕拍了拍,似是以示嘉許。這才轉身向劍癡道:“時間不早了,大家趕快離開此地吧。”

“是……”

金蠱神魔的臉色極為難看,但卻並沒有發作,因為他面對的正是那個搶回昌久高的神秘人。

昌久高臉上的神色也極為不自然,沈聲道:“我一定會奪回失魂草!”

“妄自暴露行蹤,乃是一種不智之舉,我們眼下重要的不再是失魂草,而是即將趕至的劉家,是以,我並不想節外生枝。”金蠱神魔冷冷地道。

昌久高一臉不甘心,但此行卻是由金蠱神魔說了算,他沒權作出決定。

“尊者可知道這群人的來歷?”金蠱神魔十分客氣地問道。

那神秘怪人的臉依然深深掩在長發之中,雙目卻是緊閉,似乎對這一切並不甚關心,只是淡淡地道:“我初至中原,對於江湖的動態並不清楚,據估計,這可能是白蓮社的一群剩餘力量,而這些人並不值得擔心,你要提高警惕的是一個戴著鬼臉之人,此人的武功已經達至心劍之境,就是我也沒有把握占得他半絲便宜,你們還是小心為妙!”

金蠱神魔心頭暗駭,天下間有人居然能練至心劍的境界,那其劍術不就可獨步天下?!但這人究竟是誰呢?為什麽不以真面目示人?

昌久高卻是親眼見到了那可怕的一劍,是以,他並不做聲,因為對方的可怕是不用置疑的,就連不死尊者都只能選擇退,其可怕是多麽不可想象。當然,他們並不知道,不死尊者也在這一劍之下損失了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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