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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傾城公主.其名沈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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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年輕的南唐青主?李恨水暗笑了下,這個身份雖然驚人,但有閔如水在,他就永遠出不了頭,也就不算什麽了,可是……

想到這裏,李恨水心中不由得一堵,這個少年……又何止是書劍江山閣青主那麽簡單?剛自宛國回來,便以絕世的醫術,救活了青妃水思璇,更是糾葛了宓妃、蕭妃,被父皇待準恩賜入太醫院,從五品,這可是平步青雲,常人不敢想象的待遇,可是他倒好,銀鈴公主李傾城的一句話,讓他毅然離去,不知所終。

一直關註他的密探傳來消息,長樂未央劍下落不明,蔣琬也被一神秘和尚劫走,最後卻又突然回來,而這其中,他究竟去了哪裏,卻一直是個迷,就算那個人,居然都查不到他的下落,剛一回京,還入宮見了三哥的母親端妃,又被扯入《韜略奇書》這件糾紛之中,滿天下,各國紛紛派來的高手沒有得到的《韜略奇書》,竟然真的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的背後到底還有著什麽樣的力量,這個少年,竟然是連宮中那個人都看之不透,深為好奇,而自己打賭,無論如何他都得不到《韜略奇書》,最後的結果居然是跌碎一地的眼鏡,就他這樣一個盲眼之人,無權無勢,卻最終得到了那本讓無數人爭得頭破血流的《韜略奇書》,李恨水無論如何都想之不透,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這個年輕人身上,可真的是藏著很多的謎語呢?讓人越來越好奇。

那灰衣老者聽到蔣琬的話,也不分辯,微微笑了笑,向著蔣琬說道:“我知道你一定對我們很是好奇,雖然我們定下了協議,只要你能通過我們的試練,我們便共同推舉你為江山令主,幫助你對付穆家。那麽,既然你已經成功從六人之中脫穎而出,也是時候,該知道我們的真實身份,以及你背後所擁有的實力了。”

他指著六人,一一介紹,分別是:錢塘蘇家蘇滿天、郎夢柳家柳藏煙、清崖楊家楊念鸕。那蒙面的一男一女則分別是——天堂宴的代表人宋之明、情谷的代表人琴烙音。然後就是晉王李恨水。最後則是自己,琴左言,京師琴家。

饒是以蔣琬的鎮定,聽到這幾個名字的時候還是不由得震驚了一下,錢塘蘇家、郎夢柳家、清崖楊家,可以說都是一鎮諸侯,位高權重,錢塘蘇家商業遍布天下,郎夢柳家掌握了郎夢郡的金銀開采權,清崖楊家則擁有南唐三支軍隊之一的南軍大權,而京師琴家,門生故舊遍及天下,在朝勢力,堪稱驚人。蔣水蘇琴四大世家,誰人不知,誰人不曉?如今蔣琬沒,水家隱,只有琴家一家獨撐危局,是僅剩的唯一一個可以與穆家對抗的巨族。

而另外兩大勢力,天堂宴、情谷,應該是武林隱秘之地,這六人,在朝在野,勢力遍及天下,如果再加上一個晉王李恨水,這個靠山,這種背景,只能以可怕來形容了。

難怪堂堂公主府那些眼高於頂的待衛,看到琴家的車駕,連查都不敢查一下,便自動放行,那琴大先生僅以一個下人的身份,在京中便是威勢極盛,原來這一切,都是有琴家在背後撐腰啊!

而這樣的一股勢力,甚至背後可能還有更大的靠山,可是,他們還只能是千方百計用盡心力的準備而不敢動手,江山令主閔如水的恐怖之處,更加可以想見。

蔣琬臉上的震驚神色一掠而過,很快便恢覆如常,若非有如此實力,只怕就算再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能跟江山令主叫板吧,這也就沒有什麽好奇怪的。

只是他的震驚還是落到了那灰衣老人琴左言的眼裏,他笑了笑,說道:“蔣琬,既然你已成為江山計劃裏面最重要的一員,從明天開始,便可以真正行動了。晉王殿下與琴家明日會保舉你擔任正五品下的朝議大夫,特許參讚軍機,入殿陛見!你也就是我南唐有史以來,甚至千古以來,最年輕的一位朝議大夫了,你可不要小看這只是一個正五品下的小官,對於一個剛入朝堂的人來說,這已經是破天荒的第一遭了,若沒有晉王與琴家的力舉保薦,是不可能有人在這個年紀坐到這種位置的,而且,這還是後面有人動用了很大一部分能量,才特許的結果。”

蔣琬的確是有些沒有豫料到,朝議大夫,可以參讚軍機,入殿賓儀。對於一個正五品下的小小的官員來說,簡直是不可能之事,不要小看一個正五品下,但是他可以接近皇帝,這才是最重要的,升遷必然更快,甚至連跳數級。蔣琬也將成為南唐朝廷裏面,最年輕的輔政大臣。

要知道南唐官職,有一個重要的組成部分,那就是文散官,而文散官,品秩不同,職責卻大抵類似,正八品上給事郎、從七品下宣義郎……正七品上宣德郎、從五品下通直郎……而從五品上,則升職為朝請大夫,而後是正五品上朝議大夫、正五品上中散大夫、從四品下中大夫、正四品下太中大夫、正四品上正議大夫,然後是從三品銀青光祿大夫、正三品金紫光祿大夫。

這就已經是位極人臣之最了,南唐官職,並不是如同人們想象的那樣,一品二品,才是真正的高官,而是正三品,便是所有大臣所能到達的極致,金紫光祿大夫之上,從二品與正二品,都沒有再另外命名,只叫特進。

要知道所謂的正一品職官:太師、太傅、太保、太尉、司徒、司空、天策上將。爵:王。這已經是不可以想像的最高權位,設這些職位純是為了給那些為朝廷立下驚世之功的股肱之臣,輔國重臣而設。

縱觀南唐立國以來,只有當年大小七十餘戰,從無一敗的不敗將軍司徒天下,因為民望過高,沒異議而獲得過太師之位。當今穆朝盛則是因為寵譽極盛,神冊帝為了對付四大世家,而強行提升至太尉之銜,其餘眾位,一直空了百餘年,唯一的異姓王爺——亦即黔王蔣文極,更是被神冊帝誅以九族之刑。

從一品的太子太師、太子太傅、太子太保,根本就是無用之職,純是當年南唐第一位皇帝唐高祖看太子年幼,臨死托孤而設,當朝三大重臣兼領其職,新皇登基後,這三人就是輔國重臣,可說天下大權盡在其手,這三職只是一個名聲而已,後來的皇帝,多半空置,若真有實授,則是為太子選輔政大臣,而不是為了這個官職。

武散官的驃騎大將軍,更是掌管九軍,統領全國軍隊,除非發生特大戰事,這個職位也是一直空置,軍權盡握於皇帝之手,武官至極,也只能做到從二品的輔國大將軍。而南唐承平日久,更是連輔國大將軍之職都空置了下來,現在的三軍,北軍、南軍,還有西軍,分由一將軍統領,他們的職位,也不過一正三品的上都戶、懷化大將軍而已。

六部尚書、中書令、十六衛大將軍、左右丞,這些就是文官之極。而這些職位,亦不過正三品而已,諫議大夫、禦史中丞、給事中、中書舍人這等重要的官職,可以說在任何一個朝堂之上都是重中之重,也不過正五品上。而蔣琬一入朝,便是正五品下的朝議大夫,不引起滔天的非議才怪,若非當今默許,根本就不可能授下。而這也更可以看出,那灰衣老者琴左言口中的神秘人物,其能量到底有多高,多恐怖了。

雖然一時有些暈乎乎的感覺,蔣琬卻很快平靜下來,問了琴左言一個措手不及的問題:“晉王殿下,昭王?還是聖上?”

李恨水雙目一冷,望向蔣琬,緩緩說道:“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蔣琬淡淡道:“琬沒有不敬之意,晉王殿下是聰明人,不會讓琬再說第二遍的。”

李恨水一愕,隨即明白,這個問題,真的不能問第二遍,而且也不需要問第二遍。

外界皆知,晉王李恨水,莊王李漓,恪王李閔,都是依附於昭王李穆身邊,理應屬於昭王那一邊的人,而如今,這麽重要的情況,顯然昭王還不知情,所以晉王的立場,也就值得揣摩了。昭王?今上?也就是問,為什麽晉王會知道這件事,並摻雜到其中來,他們到底,是為什麽一定要扳倒江山令主?

若然李恨水真的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王爺,還能關心這等機密大事,如果他從來都只是做做樣子,表面無欲無求,內裏卻掌控著無數的秘密,他到底是為昭王辦事,還是為了自己?可是這是不能問出來的,無論如何,晉王李恨水也不會回答,那麽,換個別人不能反駁的說法,為了神冊皇帝?

這種問題,再問一遍,雙方都不好看。

楞了一下,李恨水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自見到蔣琬進入小樓之時,第一次站起身來,走到蔣琬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本王早就跟六位說過了,蔣琬公子是天下少有的奇才,什麽事看不出來,其實這也沒有什麽好隱瞞的,我李恨水生在帝王之家,這天下都已經是父皇的,我自然是為父皇討賊!”

“書劍江山閣是先祖所設,原是為了監視一切不法的人,各大勢力,保住我李唐江山。而且確是功不可沒,可是平安了上百年,書劍江山閣原來的勢力,就顯得有些過大了,尾大不掉,尤其是江山令主閔如水,更是可能結交了北匈奴的勢力,狂焰日盛,對父皇表面一套背後一套,這種人怎麽能容忍他,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所以對於膽敢背叛者,自然要先下手為強!”

說到這裏,李恨水雙目一寒,頗有深意的盯著蔣琬,緩緩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一點,也請公子記住,有些話是不能亂說的,那個後果,也是承受不住的。”

他這話說完,卻又立即笑了起來,臉色變化之快,真可稱作一絕,又拍了拍蔣琬的肩膀,笑道:“你我都是父皇的臣子,理應為父皇分憂,表面上你是六家推舉出來的,其實你是父皇手中的一把利劍,這一切都是父皇他老人家的旨意,江山計劃是什麽?為國除賊,為了長保我南唐江山千秋萬世,所有的隱患,都必須堅決的剔除,而其中最大的蛀蟲,就是書劍江山閣!”

蔣琬心中冷冷一笑:縱立下再大再多的功勞,一旦威脅到自己的統治,那麽無論是誰,也必須堅決鏟除的吧?表面上說得再冠冕堂皇,為國除賊,保天下萬千子民以安寧,其實還不是為了自己?為了那一張龍椅。當需要它的時候,就設立書劍江山閣,監視底下官史大臣,當覺得他有可能不聽指揮的時候,就要用盡心機,來除掉它。

歷朝歷代,無論是哪一個皇帝,再寬厚仁慈,可以將自己最重要的敵人降伏不殺,傳得大度之名,但對於手下的威脅,卻一定要斬草除根,不留一絲的後患。

原來有的時候,敵人的下場,真的比盟友兄弟,還要好一些。敵人還能活著,那些兄弟們,殺便殺了,還得栽上一身的罵名,不想背叛的,也得舉旗背叛了。

這是歷史的悲哀,蔣琬並不想過多的討論這些,搖了搖頭,甩掉心頭的雜念,我本來就不是一個愛惜別人生命的冷血動物,就算書劍江山閣解散死盡,又與我何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以千倍百倍還之!

所以,穆家,必須死!這也是我來到京城唯一的目的。雖然現在還加上了一個,保護長歌無憂。

李恨水卻沒有註意到蔣琬的神游物外,根本沒有聽他接下來的一堆說話,自己冀附於昭王,亦不過是為了自保而已,因為各皇子皆有依靠,不站明立場倒下的第一個反而是你。這也是沒有法子的事情。為了江山社稷,死而後已。

最後李恨水笑道:“你只要記住,你是父皇的心腹,在對付書劍江山閣這件事上,縱然有些小小的逾矩,父皇也不會怪罪於你。只要你是真心的忠於父皇,這便足夠。穆家勢大,便是你不說,父皇也不會容忍他太久的。”

蔣琬回過神來,笑了笑,忽然說道:“聖上指派的負責這一切的人,我可以見一見麽?”

李恨水一怔,面色大變:“你想見誰?”

蔣琬淡淡地道:“今上日理萬機,怎麽可能有時間精力處理這一切,書劍江山閣既然已經不能相信,那麽那麽情報機密,必然還有比之書劍江山閣還要隱秘,還要重要的另外的一個專門組織來處理吧,這個計劃,必然也是在他的掌控之下,而我,就想見一見這個幕後的神秘人,因為我這裏,有一件天大的秘密,要告訴他。而這個秘密,足可以讓書劍江山閣受到重創。”

李恨水冷冷道:“蔣琬,本王告訴你,有的時候,一個人太聰明,真的不是什麽好事。”

蔣琬不謙不卑的道:“琬多謝晉王殿下的指點。”

李恨水道:“沈魚苑不是任何人想進就可以進的,有什麽秘密,對本王說,也一樣,可以由本王轉達。”

蔣琬無所謂道:“如果晉王殿下覺得自己能做得了主,調動禁軍拿下一個六部尚書的話,蔣琬知無不言!”

李恨水一呆,面色變得陣青陣白,從來沒有過,在人面前如此失態,只不過調動軍隊,六部尚書,當今太子也沒有那個膽子,除了那個人之外,還真的沒有人能辦到。

琴左言也沒有料到竟然會出現這種情況,那個神秘的組織他們也只略有耳聞,就連他們也對那個組織一無了解,只知道它勢力之大,幕後主人之秘,簡直難以想象,料蔣琬也不敢拿這種事情開玩笑。對他沒有絲毫的好處。這個少年的傲氣是眾人皆知的,為了銀鈴公主李傾城的一句氣話,便毅然離開,拋棄從五品的太醫不幹。

那可是深受皇恩,正寵信之時,他居然可以隨手放棄,若李恨水一句話,他轉身離開,誓死不說,那麻煩可大了。據說那個組織是無孔不入,無事不知,就連琴家,也不敢有絲毫的得罪。因此咳嗽了兩聲,李恨水這才醒悟,這麽多年的克制,讓他極快的冷靜下來,哈哈笑道:“怎麽會呢?既然公子要見沈魚苑主,如果這個消息沒那麽重要,後果如何,相信公子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轉身對眾人道:“今夜之事,任誰也不得洩漏,你們可以回去了。蔣琬,我這便帶你入宮,只是,你就自祈多福吧,那個女人,可不是你想象中的善男信女之輩,嘿,沈魚苑主,那是一個惡魔,貌美如花,心如蛇蠍,見到她,能讓你這一生,都永遠生活在陰影當中。既然你想去,我何不成全你!……”

說到這裏,李恨水哈哈狂笑起來,笑聲中竟然帶著一種說不出的恐懼,悲涼之意!

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女人,竟然讓堂堂的南唐皇子,恐懼到如此地步?

六人轉身離開,隨後蔣琬乘坐著馬車,與晉王李恨水來到皇宮之外,馬車之中,“沈魚苑”,“沈魚苑”,蔣琬喃喃念了兩句,忽然心中一動:“神冊皇帝十七女——李沈魚。傾城公主,那個號稱有著連天上仙人都為之為之嫉妒的絕色花容,她的容顏,能讓整個南唐都黯然失色!從來都戴著面紗示人,從無人見過其真正面貌的傾城公主——李沈魚!”

真的是她麽?一個有著如此美名的公主,竟然讓堂堂的晉王,一說到她的名字之時,如同瘋狂,恐懼、蒼涼!

難怪那天,自己走錯路之時,那個侍女蘭兒死命拉著自己不讓自己進去,一個堂堂的公主,竟然選擇那樣偏僻的地方作為自己的府邸,而且還詭異的被列為皇宮禁地,就連最受寵的公主貪玩進去了一下,什麽都沒看到,竟然讓神冊大為惱怒,差點將其廢為庶人!

是什麽樣的地方,能得如此重視?除了這裏是掌控整個南唐生命的機密,再無其他任何解釋!

而此刻,他們進去要見的,就是這被譽為的南唐最美麗的公主——傾城公主李沈魚麽?

是或不是,見到就知道了。蔣琬自嘲地想。何時自己,居然也會對一個從不相識的女子如此好奇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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