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你講了這情況，好像她並沒有聚集人心啊……蘇先生，網絡操手是用兩種身份來進行輿論推導的，一個正方，一個反方。”

“他用這兩種身份，造成貼吧是千珠熙在雇傭水軍洗地的假象。從而逼瘋老商戶，挑起學生和老商戶的矛盾。”

“發生危險事件，警方現在肯定已經把輿論導向都掌控在手裏了。這些就是控告千珠熙操縱輿論的證據。”

於祖飛三句話就把劉一博的思路給完整的敘述了一遍。

“破局呢？一定有漏洞可以破吧？”蘇北狠狠地搓了搓臉。

“現在證據指向都是沖著千珠熙去的，這案子，不好動。哪怕他們查到千珠熙沒有跟網絡推手有直接的交易記錄，但是還是可以依事情的影響力判刑的。”

於祖飛一邊說，一邊皺眉思考著。

“還有一點，如果警方去抓捕這個網絡推手，那麽這個推手一定會咬千珠熙。到時候，死無對癥。網絡推手說是什麽，就是什麽！”

“如果判，要判多久？”蘇北面色嚴峻。

“這樣的案子，半年吧。就算再運作，也是個緩期執行。這黑點是得背上了。”於祖飛仿佛一下把蘇北的希望給掐死了一般。

“草！”蘇北焦頭爛額。

“在事態沒有發展到一定程度，這算是小案子，警察也不願意花多大功夫去搜集網絡證據。成本高的事情，他們可不愛做。”於祖飛搖搖頭。

“破不了嗎？”

蘇北口腔上火，幹澀無比。

“辦法是有，第一你先抓到網絡推手，讓他咬他的幕後主使人。這個主使人可以給他定個身份，就是故意挑起老商戶和千珠熙的矛盾！”

“第二，被抓的5個學生，想辦法讓他們改口供。”

“第三，案件牽引，牽回原點！也就是瓜瓜香坊。你得想辦法抓住投蟑螂的人。並且你那兩個人證，得保護好。”

“由此可以從投蟑螂的人，推導出你所說的，他背後站著的人是——老商戶。”

“被抓的五個學生，再次供述一人——主使人1。”

“網絡推手供述一人——主使人2。”

“三者聯系在一起，才能把這個案子給梳理下去。”

於祖飛幫著蘇北把事情給梳理通順，然後問道：“這三個，有點頭緒麽？”

“我要說沒有呢？”蘇北嘴角抽搐了一下，心焦疲憊。

“對方聰明就聰明在，他也不給你綁一個死罪。而是用這種小案子來折磨你。如果你請求警方協助，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得自己去找線索，整合起來。另外，速度得快，衛生局那邊只要檢測下來，那‘千珠熙找水軍’這案子就會徹底定性。”

“到時候警方的邏輯就是：因為衛生檢查不合格，所以千珠熙為了挽救品牌，說故意說有人陷害她。之後又在網絡上雇人洗地，操縱輿論方向，並跟老商戶結起矛盾，導致學生的過激行為。”

“這邏輯一成立，要保出來就不可能了。”

“我得累死。”蘇北摸了摸剛長出短寸的頭發，十分無奈。

“這樣吧，我先跟你過去交涉交涉。探探警方那邊的口風。”於祖飛覺得只有見面溝通才能了解更多漏洞，這也是谷駿一直教授他的技巧。

“好。”

蘇北起身離去，而後於祖飛系上西裝扣子，意氣風發。

按照於祖飛這麽說，那劉一博下給蘇北的不是一個套，而是一塊鐵板！

套至少有漏洞，鐵板那是實打實的沒有啊！

如果按照蘇北的邏輯推理，那麽劉一博很可能還沒有捅咕到百分之五十。

戰火燒到千珠熙頭上才只是他第一步而已！

……

經過簡單的審訊以後，千珠熙壓根兒就不配合，一頓胡鬧並且帶著哭腔。

“你們能不能把手銬給我松一下，太緊……”千珠熙啪啪地掉著眼淚，那模樣跟一個清純的女學生沒什麽兩樣。

呵呵。

裝的挺像！

楊小衛冷笑一聲，這裏是警局，沒有所謂的人情可言，犯罪，案子！才是映襯在他們眼裏的東西。罪犯不過是在偽裝而已。

“你交待清楚我會給你松開的。”

“交待什麽呀我！”千珠熙暴躁地說道，還穿著拖鞋的腳兩下就把鞋子給蹬飛了。

“那你冷靜冷靜吧。”

楊小衛摔門而出。

外邊的警員從透明玻璃看進去，調侃著說道：“美人計對隊長沒用昂！”

“別消遣我啊。”楊小衛指了指，很嚴肅。

“不過也是真的，鬧了十幾分鐘了，這不明顯在躲審訊麽？那被她NC粉砸店的大媽，現在都在接待室鬧呢，這邊不給她一個交待……”

“她那邊怎麽說？”楊小衛問道。

“她說就是這女的指使人去砸她的店。”警員如實說道。

“案例說，也應該是大媽跟她有利益沖突。砸大媽的店，對她沒有好處啊。也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楊小衛搖搖腦袋，陷入了思維盲區。

“很明顯，想靠輿論給衛生局施壓。別忘了，衛生局那邊檢驗結果還沒出來。”警方仿佛一言道破天機似得。

“那這女的也是太有心機了。”楊小衛連連冷笑。

“滴滴滴。”

千珠熙的手機擺在外邊的臺面上響了，顯示的備註是房東！

“嗯？”

楊小衛目光一凝。

“掛了吧？”

“別。”楊小衛制止了一下：“讓她接，說不定能套出什麽信息來。”

“行。”

警員拿著手機接通，然後開了免提擺在審訊桌上，指了指：“有人找你。”

千珠熙看到是房東，憋了一口氣，眼眶紅紅地說道：“什麽事？”

“千老板，按照約定時間要交租了。我現在還沒有收到你的打款啊。”房東朗聲說道。

“我……”千珠熙看了看四周：“能不能過兩天？我在外地。”

“外地就沒有銀行了啊？這……呵呵，不對。如果你過期交我只能按照違約金來了。”房東很是固執地說道。

“老板，你明明知道店裏這兩天出事……”

“就是因為出事了我才怕你不交租。合同上寫的10天未給到時候我會收回店鋪，你看著辦。我們都是做生意的，錢這個問題最好不要起矛盾，好不好？”

說完，房東就直接把電話掛斷了，惹的千珠熙咬著銀牙，嘰裏咕嚕的罵著。

委屈，太委屈了！

按照原定計劃，瓜瓜香坊起來十天就可以賺夠房租。但是目前兩家店都關了，瓜瓜香坊的是可以緩緩，但是絲絲香坊這房東可怎麽辦！

真收回了，那千珠熙真是敗的一塌糊塗了。

當時簽合同也是的，為了每個月少交1000的房租。就簽了這個協議。到現在看起來實在太虧！

千珠熙也沒想到會這樣。

現在她自己卡裏的餘額已經不足2萬了，交租夠嗆。再說這月中15號，別墅的房租也到了，5萬……她到什麽地方去弄。

難道……現在就要打電話向千會長求救了嗎？！這電話一旦打出去，那就意味這千珠熙會提前回國了。

她不想……

嗚嗚。

千珠熙喉嚨梗塞，委屈的哭紅了眼。

事實上她覺得這一切變故來的都很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的被人放了蟑螂，莫名其妙的來了衛生局，莫名其妙的被抓派出所，然後現在莫名其妙的因為操縱輿論進警局。

哪一件事情千珠熙都是漩渦中的受害者，而劉一博打擊的地方，也都是非常疼，非常疼！

可是壓垮千珠熙最後一棵稻草的還不僅僅是這個。

十分鐘後。

警員敲響楊小衛的門，然後急促地說道：“隊長，有人報案，說是朋友失蹤了。”

“失蹤案跟我們什麽關系？轉其他組去啊。”楊小衛正梳理著案件的脈絡，皺眉說了一句。

“不是……這失蹤跟千珠熙有關系。”

“什麽？”楊小衛突兀地站了起來。

兩人一邊走，警員一邊語速極快地說道：“劉一博，男，22歲，GZ大學大四文學系學生，辯論社的社長。據他的朋友說，已經3天沒有見過他了，電話也打不通。”

簡單的概括了一下情況後，楊小衛見到了報案人。

提供的身份信息也的確是劉一博的同學，這一點沒有異議。

“你最後一次聯系他是什麽時候？”楊小衛拿著筆，快速的問道。

“3天前，那是在宿舍，他發了個貼子以後，有挺多人罵他的。”

“給我看看。”楊小衛伸出手。

同學拿出手機，點進劉一博的貼子，隨後楊小衛快速的翻閱著300多條回覆。

幾乎清一色的全部是謾罵。

再翻回去，劉一博最後留下的一句話在109樓：

“太多謾罵了，這樣，當我沒說，從此以後不再上貼吧。”

楊小衛的太陽穴跳動，敏銳的他發現千珠熙跟劉一博失蹤可能有很大的關系。

“說真的，當時他發帖的時候我叫他別發。都知道千珠熙開著法拉利呢，這樣的有錢人怎麽能去惹？可是他偏偏不信。”

“當時那麽多人罵他，我們幾個室友還幫著回嘴。後來劉一博都懶得回了，不過依然有很多騷擾電話打進來，我還聽到有些恐嚇的字眼。”

“我們還調侃他說這下闖了大禍了吧，隨後劉一博接了個不知道誰的電話就出去了，至今都沒有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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