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來的小朋友更多了，大概這有小人書可以看的消息擴散了。

但是得的錢卻並沒有多多少。

也才120（一角二分），也就是只有十二個人花錢租書看了。

沈夢抱著小五，讓她二哥打聽一下情況，這有點不對勁啊。

等沈偉告訴她為啥的時候，她也只能無奈了。

原因是——沒錢啦！

就這麽簡單。

現在來這的多是八歲以下的小孩，他們手裏能有多少錢呢，有的人上午花了10（一分）錢，下午就再也掏不出來了。

現在可不是上輩子，小娃娃都是小金主。

能有個10元20元（一分兩分）就很不錯啦。

就拿她自己來說，雖然現在能吃八分飽了，可是爹娘從來沒給過她一分錢。

唉呀，這真是個悲傷的故事。

這個沒有錢太硬核了，也不是她搞些優惠促銷可以改變的，好在明天學校放假，她們也在附近小學找了幾個認識的幫忙宣傳一下了，所以期待明天吧。

幾個出資人和合作夥伴都比較相信她，所以管錢的事是沈夢來的，她也當仁不讓，誰讓她有最保險的空間呢。

不過登記那事兒讓出去了，給慧慧了。

理由是有些字她不會寫。

其實有些她真不會寫，畢竟現在還是繁體字呢。

她寫的都是丟胳膊拉腿的。

當然也有一些她不該會的，但又怕忘了她不該會。

其實人不會裝會倒是簡單，更怕會裝不會，太容易暴露，還是不擔驚受怕了，索性就交給慧慧了。

假期一大早沈母就起了床，準備去市場買肉，今天姥爺他們都要過來。

雖然現在大環境也好了不少，但是肉食仍然是憑票供應的，而且如果不早去根本買不到的。

不過要是運氣好，遇到下面農村人過來賣豬肉，倒是能夠多買到些。

不過這是小概率事件，所以沈母才會早早出門，趕上賣肉第一波。

運氣不差，買到一斤，不過有些瘦了。

最好的肥肉都被有關系的事先預留了，很難買到的，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沈母買了肉就回來了，也沒買別的。

家裏還有雞蛋、菜幹、幹木耳、土豆、酸菜、白菜和蘿蔔。

很是能做幾個菜呢。

上午杜老頭先來的，帶來了半瓶散酒。

不久陳小滿和她對象也來了，也沒空手，拿的是個紅喜字盆。

沈母和杜麗一共做了六個菜，份量都不少，因為就一個竈，所以早早就做上了，中午的時候在熱乎一下就能吃，不耽誤事。

肉用小火耗成了油渣渣，每樣菜都放了點，所以一桌菜都有油星，味道都不錯呢。

沈夢還是喜歡湯拌飯，然後再吃菜，這樣更有滋味。

哎，還不是被這窮世道逼的，因為菜湯裏有肉的精華啊。

杜老頭、沈爹還有小滿對象三人把半瓶酒都喝了。

陳小滿要幫著收拾，沈母沒讓，咋能讓客人伸手。

拉著她們坐下說話。

“還是住樓好，多幹凈啊。”陳小滿語氣羨慕，她們買的平房之前還覺得不錯，可跟樓房一比差遠了，“姐夫也是厲害，弄出了這個閣樓，聽說很多領導都喜歡呢。”

沈爹臉紅擺手，“不是我琢磨的，這我家小夢，後頭是李工，和我一點關系都沒有。”

沈母就笑，把沈夢那在屋裏蓋樓的話說了出來，把大家夥都逗笑了。

齊建國跟著笑，看了眼在和小五玩的沈夢，覺得小娃這腦子有時候比大人還好使。

沈夢：時間快到了，她想出去擺攤。

不愧是學生休息日，她把大哥大姐都拉去幫忙了，一上午就得了360（三毛六）。

而且她還開展了收購業務，只要是她這沒有的小人書，五成新以上她都願意半價收。

也可以換，兩本換一本，當然這個還有不少細則。

比如拿來兌換兩本小人書總價是100（一毛），那麽他就只能選擇單價包括50（五分）及以下的小人書。

好在陳小滿夫妻倆也沒多待，不久就告辭離開了。

杜老頭喝的有點多，已經去閣樓躺著了。

沈夢給大哥、二哥他們使眼色，走人啊！

“娘，我出去玩會。”杜勇最先站起來，就是借口太爛。

“你作業寫完了沒？”古今同一個娘。

杜勇僵住了，他上午去幫忙了，哪有時間寫啊，“我一會就回來寫。”

他發現也就最開始忙，等大家都看上書了，也沒什麽事了，他再回來。

沈母還算講理，“別一玩就忘了，不許晚上點燈耗油的啊。”

其實就是怕花電費。

以前住平房的時候，雖然要買煤，其他的就沒什麽支出了，喝水是自己去挑井水，也沒電也就沒電費了。

可是住樓，水費、電費、煤氣費，每個月都是一筆不小的數字。

沈家因為做閣樓打家具還欠著外債呢，沈母當然要摳門一些。

不過情況其實還好，沈爹長了工資，沈母又把家裏平房租出去了，所以還過的去。

沈偉借著尿遁也出了屋，沈夢拉著她姐的手幹脆沒找借口就悶頭跟著跑了。

她把小人書箱子放在她家走廊那堆雜物裏了，根本沒往屋裏擡。

沈夢也不知道爹娘到底知不知道她們搞這個。

或者是心照不宣？

因為她拉大哥他們入夥的時候也沒太避諱，她家一共那麽點地方。

不過今中午沒往屋裏搬，沈夢怕的是家裏客人們，到時候不知道要被說啥，為了避免麻煩，幹脆把書箱藏外頭了。

下午生意依然火爆。

不過有很多認識的，比如大哥的同學，楊慧哥哥的朋友。

“妹子，我是你大哥同學，你不給點優惠啊？”

“對對，熟人都得有優惠的。”

沈夢翻了個白眼，“小本生意，還不講價。”

都10元（一分）錢免費看了，還想怎麽便宜呢。

“滾，滾，沒錢就回家，沒圍著我妹子！”楊慧大哥比較厲害，給人扯開了。

其實大家夥也不過是開玩笑，這個價格真心不貴的。

稀奇的是下午還有個大人來租書呢。

是一位二十多歲的青年人，抱著個一兩歲的小孩子。

這個年紀的小孩特別願意湊熱鬧，就奔她們這人多的伸小手。

這男的估計怕孩子哭加上好奇就過來了，看到地上的書，“這是幹嘛的？賣小人書的，多少錢一本？”

沈偉趕緊給解釋，“不賣，是租。10元免費看一下午，不過不能把書拿走。”

青年人將娃往上抱抱，越發的有興趣了，“隨便看就10元，夠便宜的。”

說著一手抱孩子就要掏錢。

“不行。”沈夢直接給拒絕了，看他臉色變黑，只好解釋了下，“你抱著孩子呢，看書不得給撕了，要是書被損壞，可是按價賠償的。”

青年人望著懷裏的娃一眼，小家夥正朝著地上的書使勁呢。

他還真不敢保準，“那我把娃送樓上去。”

到底還想看書，抱著娃娃就往自家跑。

沈夢摸摸下巴，她好像忽略了另一群租書群體——大人。

一直她都有誤區，小人書小孩看的。

可是她忘了現在的小人書和上輩子的兒童讀物是不一樣的。

就拿很多革命類型的小人書，大人看完全沒有問題的。

那人回來的很快，交了錢記了名就蹲在那挑書了。

沈夢離得近，還能聽見他的嘟囔，“這本看過了，這本也看過，這本沒看過欸…”

沈偉在一邊看著呢，“一回拿一本，多了你又沒法看。”

青年人估計有點選擇困難癥，糾結了好一會，選定一本，慧慧記錄了數字，他就躲到一邊看去了。

沈偉捅捅沈夢，“他咋不覺得別扭呢，就他一個大人。”

沈夢卻是高興，任誰發現小朋友太窮之後又有了新的推銷對象都會高興的，“又沒有規定大人不許看小人書。”

她巴不得大人都愛看呢。

這人看的可快，一會來換一本。

沈偉又開始念叨了，“咱們吃虧啦，大人比小娃看的快多了，應該多收他錢的。”

沈夢卻想著怎麽增加小人書的數量，雖然有一百八十多本，可是很多愛看小人書的人家都相當一部分是看過的，如果她不能經常更新，她們這個租書攤也就沒啥吸引力了。

她在考慮要不要買新的。

她收購舊的是圖意便宜，可是卻避免不了很多人看過這個問題，所以真得是兩手抓。

舊的多買，新的少買，但卻不能不買。

果然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只有做了才能知道哪不足。

下午收益是420，比上午還好一些。

“時間差不多了，大家趕緊還書了。”沈夢看著太陽要落山了，就著急收攤了。

因為她知道且墨跡呢，根本沒法子說收就收的。

不過今個幫手多，收的還算順利。

最後所有小人書都進箱了，她們準備各回各家了，那個青年人搓著手過來了。

沈夢才發現這人還了小人書居然沒走。

“那個…？嘿嘿…”

沈夢直接開門見山，“大哥哥，有事啊？”

態度要好點，說不定這位是以後的長期客戶呢，不能得罪。

“你們往外租書不，我晚上沒啥事，還想看幾本。”原來是沒看夠。

“可以的。”送上門的生意當然要做的，“因為剛開業，就前三天10遠隨便看，從後天開始就是10元看三本了，你要是拿家去看，也是這個價。”

這人也痛快，“那讓我挑六本。”

沈夢眨眨眼，原來定的是租書不要押金，但是一本換一本，這位倒貪心，想一下子拿六本，那就特事特辦吧。

最後收了300元（三毛）押金，沈夢才把六本小人書租給他，“大哥哥你要看得好，記得給我們推薦啊，後天我們會有最新的小人書。”

爭取讓這位成為“自來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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