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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年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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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就偏偏要什麽,哭著喊著都要拿到手才行,可是拿到手之後他們又不愛玩了,說到底他們根本就沒有多喜歡那個玩具,他也一樣,他也沒有很喜歡她,其實想深一點,她也沒什麽好的,多得是比她好的女人!珍珍就比她好,珍珍熱情豁達,還很幽默,和她呆在一起的時候她常常可以逗得他哈哈大笑,對,珍珍才是他需要的那個女人。

很好,紅燈滅了,綠燈亮了起來,趙連勤松開了腳剎,就差那麽一點了,真的就差一點了,就在他即將離開這條街的時候,後面的人突然趴在了地上。

“如果我說我想恐怖片,你會不會嫌我不夠斯文?”

駕駛座的人沒有回答,珍珍有些氣餒地說:“好吧,那就先不看恐怖片了,看愛情片!這部愛情片的簡介看起來很不錯,你看看,哦,你看不了,要不然我念給你聽?”

“珍珍。”

“什麽?”

“對不起。”

“對不……愛情片你也不喜歡啊?不喜歡就不喜歡咯有什麽好對不起的,你這個人也真是的。”

趙連勤把車停了下來,他直接轉頭看著珍珍,又說了一遍,“對不起。”

趕回剛才她趴下的位置後卻沒有看到人,趙連勤拉著過路的人問,可是每一個人都搖著頭說沒看見,他只好重新回車上四處兜看,在把整條街都兜過卻還是找不到人後他開始害怕了,“讓你死鴨子嘴硬,她要是出事了有你後悔的!”

心煩意亂的時候一家藥店吸引了趙連勤的註意,他不顧前方禁止調頭的警示直接轉了方向盤,周安果然在那裏,她還是軟軟地趴著,邊上的店員正不停推著她的肩膀,“哎,你醒醒啊,你沒事吧?”

“周安,”趙連勤把她低下的頭擡了起來,他看著她額頭上豆大的汗珠問,“她這是怎麽了?還有這個,你們給她吃什麽藥了?”

“胃藥而已,是她自己要買的,吃過藥後她跟我們說想在這裏坐一會,剛開始的時候我們也沒註意,誰知道等到要關門了她還沒走,你認識她嗎?如果你認識她那就把她帶走吧。”

趙連勤把人抱回車的時候藥店老板就真的直接拉閘關門了,看他們這種冷眼相待的樣子,要是他沒有及時趕過來,周安很有可能就被扔在大街上了!雖然是做生意的,可做的到底是救死扶傷的生意,他們怎麽就一點人情味都沒有呢?!

一邊暗罵著藥店的人一邊替周安擦汗,等到她汗濕的臉都幹凈了趙連勤才不再用臟話詬罵他們。

胃痛?那她為什麽一直扶著腰呢?該不會……

趙連勤記得這條街是上了政府整改名單的,周圍貼滿的搬遷公告也證明他並沒有記錯,三十幾家店面,除了寥寥可數的幾家沒有貼紅紙外其餘的都貼上了,不過那幾家沒有貼的大概是直接關門大吉了,門口封塵的桌凳告訴他,那些店已經很久都沒有開了,最奇怪的還是這家藥店,搬遷公告貼了卻還在營業,而且外面還掛了一個很閃的牌子,不過也幸好那個牌子夠閃,要不然按照它開在街道最裏面這個如此隱秘的地方,趙連勤根本就不會註意到它的存在。

十點多,也不是很晚,可是這巷子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了,那家藥店的光好像是照耀這地方唯一的光源,它暗了,所以這裏整個就都暗了,打開車內的照明燈看過她的腰後趙連勤把衣服拉好,還好,沒他想得那麽嚴重,就是青了一小塊而已,她之所以一直扶著腰走,可能還是因為胃痛的直不起身。

不知道她是睡著了還是沒睡著,呼吸是平穩的,眉頭卻蹙了起來,他側躺在座椅上一直看著她,直到她蹙起的眉毛平伏下來,他也像是大病愈合後松了一口氣,不過他很快就發現他又病了,渾身燥熱,口幹舌燥,他的手也不聽他的使喚,輕車熟路地又摸上了她的腰肢。

這是不對的,他知道,她現在是不清醒,如果她清醒了,那她一定不會由得他這麽胡作非為的,她會拉開他,像之前那樣冷冷地說:“我不會和你在一起的。”

對,她一定會,那自己現在在做什麽?她不舒服,剛剛還吃了藥,而且今天她被人欺負了,心裏肯定是很傷心的,君子不應該趁人之危,君子……

趙連勤捧著她的臉看了許久,無聲地笑了一下,然後親在她蒼白的唇上。

趙家連勤,父親是說出名字後無人無知無人不曉的大人物,母親是書香世家的長女,含著金湯匙出世,從小泡在蜜水裏長大,其人相貌堂堂,才智過人,是一個完美無缺的好男子。

很多人在背後都是這麽形容他的,可是他是嗎?他一直就不是。

父親的盛名帶給他的壓力遠大於所有,他做每一件事說每一句話之前都要再三斟酌才敢開始,母親溫柔,可比起他,她更多時候是要照顧忙碌不堪的父親,至於才智過人,他們永遠只看得到他的成績卻對他背後的付出視而不見,無論他怎麽努力,無論他多麽刻苦,換來的就只有一句,“趙連勤?應該的。”

不過這些都還好,最令他萬念俱灰的還是她,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在女人這方面栽成這個樣子,胡攪蠻纏,死求白賴,饒是這樣,可她還是沒有接受他。

完美無缺?他缺得最大的那塊口子就是她了。

☆、不問緣由不問結果

他知道這種事情需要男女雙方交往到一定時候才會發生,這是情到濃時,水到渠成的事,他還知道做這種事情需要好的氣氛,優美的輕音樂,一束滴著露水的玫瑰…..即使這些全都沒有,最起碼,要有床。

可他還是做了,在什麽都沒有的情況下。

她的身體出了很多汗,不過自己也沒有比她好多少,一樣是汗津津的,在他抵著她的時候,她開始不停戰栗,趙連勤的手從她的腋下穿到後背,安撫地輕拍,“乖。”

她真的乖了下來,不再發顫,甚至連僵硬的四肢都變得很柔軟,趙連勤吻了吻她緋紅的臉然後提起她的腰,做這個動作的時候他異常小心,她的腰有傷,需要格外留心,可就是他再小心,她還是痛到了,不知道是腰痛還是……反正應該是很痛的。

她的臉忽然皺在了一起,嘴巴溢出痛苦的悶哼,這讓進,去後的趙連勤不敢有絲毫的動作,可是很快他就發現光是靠這樣忍著是不行的,那個地方壓擠得他頭昏腦脹,就算他有鋼鐵般的意志也於事無補,在她潮潤的頭發上摸了摸,趙連勤咬著牙輕輕動了一下,一波血氣往上沖,炸斷了他要堅忍的思緒。

她醒了,睫毛顫動,眼睛緩緩地睜開,她好像還搞不清楚情況,眸子懵懵懂懂的,可她到底不是木頭娃娃,她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很敏感的女人,當她意識到現在在發生什麽事的時候,懵懂的眼神變成驚慌,雙唇開啟。

她是要說話了嗎?她會說些什麽呢?應該又是那些讓他心灰意冷的話吧,可她的身體明明是熱的,他探索到了,她的身體是很熱很熱的,越是往裏面去就越是熱,他喜歡熱的她不喜歡冷冰冰的她,為了不讓這熱源熄滅,趙連勤封住了她的唇。

整個晚上都在做惡夢,那是十五歲時遭遇的一場車禍,他受了很嚴重的傷,躺在床上動也動不了,有一個人摸了他的臉還替他擦眼淚,他很感動,“你對我真好,你是小天使嗎?小天使,等我好了我就和你在一起。”

“你要和我在一起?”

“對啊。”

溫柔的小天使卻嚴肅地白了他一眼,“我是看你這麽可憐才替你擦眼淚的,你不謝謝我就算了還想和我在一起,你真無恥。”

“不是的,我不是無恥,我喜歡你啊小天使,我想和我喜歡的人在一起。”

“可是我不喜歡你。”

“你為什麽不喜歡我呢?我有哪個地方不好嗎?”

小天使抽回自己的手,仰天大笑,“你和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不是這樣的,只要喜歡就可以在一起,小天使你別走,小天使…..”

他一直苦苦哀求她不要走,可她還是走了,回頭的時候還厭惡地說了一句,“你吵死人了。”

噩夢驚醒的時候趙連勤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做這樣的夢,手機鈴聲響了。

“餵。”

“你現在在哪?”

“在家。”

“你聲音怎麽這樣?你還在睡覺?”

“嗯。”

“有女人嗎?”

趙連勤不敢看床上的女人也不敢回答李延亮的問題,就在這惱人的沈默中,李延亮好像有千裏眼似的發出賊笑,“懂了,我不打擾你了,你繼續。”

“胡說什麽?”

“咳咳,我說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做什麽,春宵一刻值千金,我掛了啊。”

以前沒發現他這麽痞,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變成這樣了,也有可能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只是之前他們很少談感情的事所以他沒看到他這一面而已。

再躺下來的時候趙連勤卻睡不著了,被噩夢折磨了一晚應該是很疲憊的,應該是一沾枕頭就能入睡的,而且現在還是清晨,剛才李延亮打電話來的時候他看到時間了,很早,這個時候通常都是睡得最香甜的時候,可他就是沒有睡意,不止沒有睡意,他的精神還高度緊繃著,身側的人動一下手指,吞一口口水他都知道。

這一次又是怎麽開始的連趙連勤自己都不太清楚,他只記得他幫她拉了一下被子,然後整個人就鬼使神差地爬上了她,應該是味道吧,被底下的味道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昨夜車裏大汗淋漓的畫面,他忍不了也不想忍了。

或許還是痛,她的臉又皺了起來,不過這次不太一樣的是她是醒的,趙連勤知道她是醒著的,在他親她的第一下她就醒了,身體不是很適應地收合著,他弄得滿頭大汗才順利抵,達了她。

清晨激烈的糾纏讓被夢魘纏身的趙連勤好受了很多,在身體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愉悅後他喘息著趴在她的胸口,“乖,我的小天使最乖了。”

怕自己一離開他的小天使就會飛走,趙連勤一直不肯從她的身上下來,兩個人重疊著,又出了很多汗,磨蹭間身體好像又有了溫度,底下的人推了推他,趙連勤紅著臉翻身躺下,不顧她的掙紮,他把人緊緊抱住,“乖,你乖乖的。”

“不乖。”

她的聲音軟綿綿的,一點力氣都沒有,趙連勤聽了楞了一下,把臉擱在她汗濕的肩頭上,“累了是不是?還早呢,再睡一會。”

他們有多長時間沒見?兩個多月而已,她卻瘦了一大圈,看著的時候只覺得眼睛變大了臉變尖了,肌膚相貼後才發現她瘦得有多厲害,這樣下去可不行…..

想這想那的終於還是走到了門口,要開門的時候趙連勤有些忐忑,可是轉念一想反正都這樣了還有什麽好忐忑的,於是一鼓作氣推開了門,沒料到的是房間裏根本沒有人,他心下一涼,急忙沖了出去,“那個女人去哪了?”

“什麽女人?”

“就是那個女人!有女人從大門出去嗎?”

保安把頭搖得出現了幻影,“沒有啊,除了你沒有人出去過。”

“你確定嗎?”

“確定,我一直看著呢,別說人了,就是鳥都沒飛出去一只。”

失魂落魄地回到家,看到門口鞋子的時候趙連勤暗暗嘆了一口氣又上了樓,原來她是去洗澡了,剛才他太著急,沒見到人直接就沖了出去,也不知道用腦子替她想一想,確實也應該洗一洗了,出了這麽多汗,她肯定是不舒服的。

浴室裏面有水流聲,不大,但是可以聽到,趙連勤在門口聽了一會,然後門“哢嚓”地開了,他來不及走開,被她撞了一個正著,她好像也有點錯愕,仰著頭呆呆地看著他。

“呃,我……你……我想說……我不是在偷看……其實我還是……你……”

以一個大學老師的表達能力來說,他應該是不及格的,周安聽不明白他的話,不過看他這副張口結舌的樣子,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麽,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周安垂著眼睛說:“我要回去了。”

“回去?”

“嗯。”

“那……”他想問她那他們這樣算怎麽回事,可“那”字說出口後他卻收住了,別問了吧,要是問了之後答案不是自己想要的…..

就這樣吧,不問緣由,不問結果,但求他們之間還有點關系。

“吃過早餐再走。”

“啊?”

“吃過早餐再走,”趙連勤看著她笑了笑,“我買了很多,應該有你喜歡吃的。”

☆、再見,再也不見

何書文又高升了,這回是從客服部經理升到了副總,不止管理一個部門,酒店所有的部門和人事她都可以說上話,周安恭賀她一番後問她想要什麽升職禮物,她在電話那頭高聲嚷嚷,“是不是我想要什麽都可以嗎?”

“不是,力所能及的。”

“好吧,那你幫我收拾一下家吧。”

“收拾家?”

“對!”

何書文告訴周安,她現在家裏亂得就跟打過仗似的,本來還以為她說話誇張,可是當周安開門進去後真的有那麽幾分鐘是被嚇住了,還真的是很亂。

周安也和何書文住過兩年,可能是因為工作上養成的好習慣,她對環境整潔還是相當有要求的,不說她自己,有時候周安懶沒有疊衣服,她都會一邊念叨她一邊替她折好,這……是怎麽回事?

收拾房子的時候看到了很多小孩子用的東西,周安這才想起何書文之前跟她提過陽陽要過來住的事情。

這陣子發生了很多事,不知道蘭姨跟爺爺說了什麽,他氣得當下就收拾了行李自己一個人搬去養老院,全家人出動勸了好幾天才把他勸了回來,孔琳那邊也出了意外,只是去郊外騎個自行車而已她卻把下巴摔破了,幸好傷口不是很深,要不然就要留疤了,還有趙連勤,每天準時八點就有鮮花送到她辦公室,比她上班還要準時,她應付這些事情已經應付得焦頭爛額了,以至於疏忽了何書文這邊。

心裏有愧疚幹起活來會更加賣力了,在周安的努力下臟亂的房子變得井井有條,連要求頗高的何書文都對她豎起了大拇指,“很不錯啊,你有當酒店客房的潛力。”

“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我說真的,”何書文在各個房間看過之後非常滿意地頷首,“如果有一天你想轉行了,來我這,我收你。”

“多謝。”

“好說。”

“對了,陽陽什麽時候過來G市?”

“已經來了啊。”

“來了?”周安望著孤身一個回來的何書文,“那他呢?”

“哦,別人帶他去玩了?”

“誰啊?”

何書文剛想回答,門鈴響了,她走過去開門,“就是他。”

“何書文你不是讓我看著他半個小時就好了嗎?你看看現在幾點了?你沒有表也有手機吧?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時間觀念?!”

周安認得這把聲音,她剛剛覺得輕松了一點的心情又烏雲密布起來,是了,還有他,高登。

來者是客,雖然這個客人的脾氣不怎麽好,可是何書文還是倒了一杯水給他,“我也不想的,開車開到半路熄火了,我打電話讓修理廠的人來拖車他們楞是給我耽誤到現在才過來,事情弄完後我已經立馬打電話給你了,是你說要幫我送回來而已。”

“這不是廢話嗎?你車都沒有了還過來幹嘛?還不如我直接把這個小屁孩送回來方便呢!”

“對啊,我也覺得這樣很方便。”

高登對於她這種給點顏色就敢開染缸的態度無語,把杯子遞了過去,“再來一杯。”

“你還要啊?”

“我替你看了那麽久的孩子,剛才他睡著了還是我抱回來的,你現在連杯水都不舍得給我喝,何書文你也太不人道了!”

“我哪有不給你喝啊?不就問了一句話,至於給我安上不人道這個大帽子嗎?”何書文駁斥了一句然後老老實實地捧著杯子進去倒水,“讓你洗兩個水果出來你怎麽洗怎麽久啊?你打算一直藏在廚房不出去嗎?”

如果可以,周安真的想這樣,問題是不行,看到盤子裏面的水果已經被洗得發光發亮,周安認命地關了水龍頭,“他怎麽會和陽陽在一起?”

“逼於無奈!本來陽陽是早上的飛機,我也把時間空出來準備要去接他了,誰知道飛機晚點了,要下午才到,可是下午我們董事長開會呢,所有人都要出席的,怎麽辦?正好這時候遇到了來談生意的高登,於是我就拜托他了。”

“你怎麽不找我?我可以去接他的。”

“你?你比我還忙,”何書文鬼鬼祟祟地看了一眼外面又回頭,“怎麽了?你不是說你們已經講清楚了,不會再為十年前的事情起爭執了嗎?”

“講是講清楚了。”

“那不就行了?趕緊出來,別這麽陰沈沈的,有氣魄一點!”

“哦。”

討伐何書文也討伐過了,水也喝了幾杯,連水果都吃完了,高登就是再想找點事情做也找不出來了,看到天色已晚,他站了起來,“我走了。”

“要走了?那你慢走哈,還有今天的事情,真是麻煩你了。”

“行了,你就別說這些酸話了,聽起來怪瘆人的。”

“什麽意思啊?又想吵架是不是?”

高登打了一個響指,“就是這個樣子!”

“什麽這個樣子啊?”

“何書文你就是要這個兇巴巴的樣子才比較正常,剛才那個陽奉陰違的笑容真是不太適合你。”

“慢走!不送!”

“好咧,”高登往門口的方向走去,見沒有人跟上他,粗聲粗氣地說:“你還傻坐著幹嘛?走了。”

“我?我等一會再走。”

“現在都幾點了還等一會再走,你知道現在的搶劫率有多高嗎?你知道那些搶劫犯專門就是找你這種看起來又呆又笨的人下手嗎?你知道……”

何書文叉著腰走到高登跟前,“高登,你說話要不要這麽難聽啊!”

“我也是為她好,你看看外面,烏漆嘛黑的,她這樣都說不走,那她要什麽時候走?”

雖然知道高登是借事罵人,可是他的話也不是一點道理都沒有,喚作平時多晚也關系,畢竟何書文可以送周安,可是今天她的車子壞了。

“周安,讓他送你回去吧,這個時候打車也不好打。”

“我坐公交車就行。”

“十點了哪還有公交車?!公交車司機不用下班啊,你想累死人家啊?!”

“你說話一定要這麽大聲嗎?鄰居都要拍門投訴了!”

“我是被她氣的!”

看著兩個人好像又要對抗上了,周安趕緊離開了沙發,“走吧,走吧。”

“哼,早這麽說不就沒那麽多事了?煩人!”

高登怨聲載道,直至坐進車裏還沒有停下來,”我一來你就躲進廚房,你什麽意思?我礙你眼了?你要是能躲一輩子我也服你,可是你能嗎?還不是要出來!”

“你沒扣安全帶。”

“哦,”高登應了一聲,拉出安全帶扣上,口氣立馬換回剛才的嫌棄狀,“我說什麽你都不想聽,我做什麽你又都不接受,這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我怎麽樣?你這種冥頑不靈的個性到底是跟誰學的?!”

“我不想你怎麽樣。”

“是!你不想,你不喜歡我嘛,你告訴我了,是我自己下賤,非要纏著你不放,行了吧?”

他說話的時候氣音都發出來,想必真的氣到不行,周安不想硬碰硬,她沈默了一會說:“前不久我遇到柳清清了。”

像是知道她在轉移話題似的,高登輕蔑地斜了她一眼,周安幹笑著閉上了嘴巴。

“說啊。”

“你……你不是不想聽嗎?”

“我做人坦蕩得很,有什麽不能聽的?”

“哦,她說,你和她絕交了。”

周安不知道用這個詞合不合適,反正柳清清當時是這麽跟她說的。

“我和她絕交?是她自己面子過不去死不承認自己做錯事而已,”說到這裏的時候高登停頓了一下,見她好像已經明白了那個錯事是什麽後他才繼續,“她寫的那個是什麽玩意?又不是小孩子了怎麽會幼稚成那樣?!我是罵了她兩句,可是我沒說要跟她絕交啊,好家夥,她倒是記性好,一直記恨我罵她呢,前幾年她不是結婚了嗎?我好心好意地選了禮物送給她,結果呢?人家看都不看就退回來了,小氣又事兒,這種朋友不要也罷!”

“你跟她說的好像不太一樣。”

“哪不一樣?”

“她說……”

柳清清是怎麽說來著?對了,她說到高登的時候也是很不服氣的,“我一時怒火中燒寫的信而已,又不是真心的,他要罵也可以啊,可是沒必要說那麽難聽的話吧,你知道高登那個王八蛋是怎麽說我的嗎?他說我心狠手辣,喪心病狂!這是朋友說得出來的話嗎?我和他認識六年了,六年,我在他心裏就是這麽一個蛇蠍心腸的女人,掛電話之前他還吼了我一句!”

“什麽?”

“他說誰做我朋友說倒黴!好啊,既然這樣那還有什麽好說的,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了!”

高登見她偷偷咧著嘴在笑,揉著鼻子咕噥,“你在笑什麽?”

“也沒什麽?我只是覺得你們感情很好。”

“切!”

“要不然你再試一次?”

“試啥?”

“送柳清清禮物啊。”

會吵架的朋友都不會絕交,而那些真正會絕交的,通常是像她和柳清清那樣,擁抱著,笑得很甜地對對方說:“再見。”

再見,然後就真的再也不見。

☆、只有她一個

難得休息,李延亮約了幾個朋友出來打網球,之所以會選擇這項運動主要是因為女朋友擅長和喜歡,可是不知道今天怎麽了,一向在網球場上稱王稱霸的人遇到了滑鐵盧,球接不住就算了,連發球都總是出界,好不容易接到了一個卻是以落網結束。

“不行了,我打不下去了,我去換你朋友過來吧。”

“你今天怎麽了?一直不在狀態啊。”

孔琳一邊大口喘氣一邊揮著球拍,“沒什麽,可能是剛下班我還沒緩過來。”

“那你快去邊上坐著休息吧。”

“不好意思啊李延亮,今天給你丟人了。”

李延亮掐了一下她的臉,“才沒有!”

休息了一會總算是把氣給順了,孔琳托腮望著球場,一開始她還能把註意力放在球上,慢慢地她的腦袋就被那蜘蛛網搬的煩惱給占據了,直到一瓶水遞到她面前她才回過神來,“噢,謝謝啊。”

“不客氣。”

趙連勤也是剛剛才從場上下來,他和孔琳打了一會,自然也發現她今天的失常,而且她剛剛竟然還發起呆來了,雖然不算非常熟悉,可是他們也見過好幾次了,按照她平時外向加直腸直肚的性格,看來她遇到了非常棘手的事情。

“怎麽不跟李延亮商量一下?”

“商量什麽?”

“你現在煩惱著的事情。”

像是被人發現了驚天大秘密似的,孔琳的眼睛驟然睜大,”什麽煩惱?我沒有事情在煩惱啊,你別瞎扯啊!”

“可是我看你…….”

“沒有沒有!我什麽都沒有!!”

既然她不想讓其他人知道那就算了,趙連勤非常識趣地點了點頭,“明白。”

剛才自己做了什麽?她這麽著急解釋會不會太顯得“此地無銀三百兩”了?他說明白,他明白什麽了?

孔琳懊惱地抓了抓頭,亡羊補牢地開始找其他事情來說:“呵呵,你的球打得很不錯啊,專門學過吧?”

“也不算專門學過,我小姨她很喜歡打網球,有時候她會拉著我陪她打。”

“嗯嗯,你這瓶水是從哪裏買的?很好喝耶。”

“就球場裏面的小店啊。”

“噢,最近工作忙嗎?”

“現在還是寒假期間。”

“……哈哈哈,你看我這記性,哈哈…..”

擦著拍子的趙連勤也對她哈哈笑了兩聲,等到他把幹凈的拍子收進袋子裏的時候他對孔琳說:“其實你不用硬聊的,有事情要想就想吧,不用管我的。”

李延亮說得沒錯,他這個朋友果然是很會做人,孔琳這會不尷尬了,反而用了一種老朋友的口氣打趣地問,“最近怎麽不見你那個珍珍了?”

“你有事找她?”

不止會做人還很聰明啊,可是孔琳也不是吃素的,她頓了頓後接著說:“我是怕

我們耽誤你談戀愛而已。”

“我還在追求階段,沒有戀愛可談。”

“還沒追到?這……”聽了他的話又想起李延亮的話,孔琳覺得困惑不已,現在的社會風氣已經開放成這樣了嗎?都發展到那個地步了還叫沒追到,那要怎麽才算追到啊。

“沒呢,說到這個我有事情要跟你打聽一下。”

“你說。”

“她是怎麽處置我送的花的?”

“什麽花?”

短暫的混亂後孔琳明白過來他在說什麽花了,周安每天收花的消息不算什麽新聞了,剛開始幾天的時候醫院的人還興致勃勃地討論,可是無論別人怎麽挪揄怎麽打聽,周安一概笑笑地回,“大家回去工作吧。”

人的熱情是有時間限制的,在他們挖不出新料而日子又一天天過去後,這事情也就沒什麽人再去深究了,這樣看來,送花的人是……

“是你?”

“你說送花的人?是我。”

“你什麽意思?”孔琳氣得直接站了起來,本來還覺得這個人挺不錯的,沒想到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的主,“你都和那個珍珍好了為什麽還要送花給周安?你準備腳踏兩只船嗎?”

“什麽兩只?我從頭到尾就只有她一只。”

“靠!我發現你這個人怎麽就這麽不要臉呢?你都帶珍珍回家過夜了還說什麽從頭到尾就一只啊?你以為我們女人是這麽好騙的嗎!”

趙連勤沒想到自己會在大庭廣眾之下被別人如此指責,而且指責的內容竟然是那個,他楞神了一會,然後在心裏罵了李延亮十萬遍。

“別以為擺出這副冤枉的臉就行了,臉再好看也耐不住你那顆骯臟的心!”

“錯了。”

“什麽錯了?”

“搞錯了。”

“我管你搞錯還是怎麽錯了,反正你以後別纏著周安,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我生平最恨的就是你們這種……”

“我只有她一個。”

“狡辯!要是真的像你說的那樣,那那個在你家過夜的是人是誰?總不會是周安吧?”

對方的神色忽然變得很窘,就像她剛才一樣,孔琳知道這是什麽,秘密被人說破後臉上就會出現這種難堪,再聯想到她下班的時候在周安抽屜裏看到的那根東西,手中的水瓶掉落在地上,“我的媽呀!”

六神無主地趕回醫院的時候周安卻不在辦公室,同一個科室的同事告訴她周安不舒服回宿舍休息了,於是孔琳又馬不停蹄地跑到宿舍樓,沒想到今天的驚嚇還沒完,繼趙連勤之後孔琳又被開門的小姑娘嚇了一跳,“小葉,你怎麽哭成這樣了?”

小葉是剛來不久的實習醫生,她平時總是跟在周安後面,一來二往,孔琳和她也混熟了,平時沒事的時候兩個人還會約去逛街,挺愛笑的一小姑娘,這會卻哭得鼻水直流,不怪她剛才會被嚇住。

“孔琳姐。”

“誒,你哭什麽?被訓了?被扣工資了?被人甩了?”

小葉從她進來開始就只是在哭,無論她問她什麽她都只是在哭,孔琳沒辦法,只有靠自己猜,在她猜到“被人甩”的時候哭聲陡然升高,就是它了。

本著朋友,同事,前輩,知心姐姐多個頭銜,孔琳不停勸小姑娘,“小葉啊,這舊的不去新的不來,他不要你是他的眼光有問題,不需要哭的,以後還有一整片森林讓你選!”

“小葉,我們女人需要自尊自強,別在那些臭男人上面浪費時間了,充實自己,讓自己變得更優秀,以後有他們後悔的!”

“小葉啊……”

“孔琳?你怎麽在這裏,你不是已經下班了嗎?”

見到周安,孔琳才恍然大悟地想起自己要做什麽事,一來就碰到了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葉,她都昏頭了,“哦,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說。”

“你特意過來的?有事跟我說可以打電話啊。”

“就……需要當面說的那種事。”

“嗯?那你要等一會了,”

孔琳今天奇奇怪怪的,特別是她看人的眼神,緊緊盯著,好像要把人看穿似的,不過現在周安也顧不上她了,眼前還有更嚴重的事情要處理。

“小葉,你男朋友說他已經在火車上了,明天晚上就到G市。”

“我和他都分手了他還來G市幹嘛?,周醫生你讓他回去,我不想見他!”

“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

小葉扁著嘴,一行眼淚又流了出來,“他都有新女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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