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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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遲遙睡得很沈,快到中午才漸漸轉醒,昨晚的醒酒湯也沒喝,江清月看她睡的很舒服的樣子,就沒忍心吵醒她。

從床上坐起來,頭疼的厲害,一手揉著太陽穴一邊環顧四周,這又是哪?難道被江北亭弄回去了?

正想著,江清月端了碗東西走了進來,見她坐起來,笑了:“終於醒啦?我琢麽著也差不多了,你再不醒,就要連軸轉了,肚子餓了吧?快來嘗嘗我這個賢惠小女人特意為你準備的銀耳粥。”

啰裏啰嗦說了一大堆,根本沒註意到遲遙迷糊的眼神,直到床前,見她還盯著自己不說話,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還迷糊呢?”

遲遙眨巴眨巴眼睛,又仔細看了看四周,我去這不是江府麽?我怎麽回來了?

“清月,我怎麽……怎麽在這啊?”

江清月端了半天的碗,見她沒有吃的意思,就先放到一邊,回過頭說:“你不記得了?昨晚上北冥把你抱回來的,你都不知道你身上多大的酒味兒……”

後面的話遲遙已經聽不見了,現在她腦子裏就那一句話“北冥把你抱回來的”。

記憶漸漸有些清晰,這才想起來昨晚上確實喝了不少酒,只是不知道怎麽遇見的江北冥,也不記得怎麽回來的。

低頭嘆了口氣,擡眼見江清月,又是一陣子不見,她精神倒是不錯,看來和溫朝玉在一起很開心。

江清月轉手把粥端給她:“趕緊喝吧,一會涼了。”

遲遙嗯了一聲,接過來喝了兩口,果然肚子暖暖的,舒服了不少,正想接著喝,江北冥進來了。

還是那副撲克牌臉,走到床前看了她一眼:“你行啊,大晚上的一個人坐地上喝酒,不是投靠了江北亭麽。”

遲遙也不知怎麽了,聽了他的話,又想起江北亭昨天的表白,忽然心裏來了股火,直接懟他:“我跟江北亭又沒關系,住人家家裏幹什麽,我跟你也沒關系,你不是把我趕出去了麽,還管我喝酒幹嘛,讓我死在外面好了。”

說完把頭扭到一邊,不看他。

江清月忽然覺得自己有些礙事兒,挺自覺的出去了,臨走前還拍了拍江北冥的肩:“好好說,好好說。”

江北冥覺得莫名其妙,我看你喝醉了好心好意把你抱回來,你吐我一身我都沒說什麽,現在一醒竟然跟我發火?

“你是想吵架是吧?”

“隨便你怎麽想,大不了再被趕出去一次。”

江北冥瞪著遲遙,第一次覺得她嘴這麽厲害,不管是他裝瞎那段時間她的溫柔照顧,還是昨晚上她迷離的說“這是我夫君”,都跟現在完全不是一個人。

遲遙也瞪著眼睛,心說我算是豁出去了,你不喜歡我?行啊,既然你把我弄回來,在想趕我走就沒那麽容易了,姑奶奶我放棄回家的機會,跑回來還不是為了救你,我就不信這次我搞不定你!

理清楚亂糟糟的想法,遲遙忽然心裏就敞亮了,一敞亮,肚子就叫喚,她端起邊上的粥大口吃,江北冥看的一楞一楞的。

“你心倒是真大,你說大不了再被趕出去一次,我就如了你的願,喝完這碗粥,你就走吧。”

遲遙面不改色,大口咀嚼,最後一仰脖差點兒沒把碗扣臉上,吃完砸吧砸吧嘴:“我不走。”

“你不走?”江北冥覺得好笑:“你以為,你走不走,是你說的算?”

遲遙起身,伸了個懶腰,吃也吃飽了,她覺得外面的陽光都要漫進來了:“我沒地方去,就賴在這了,當不成江府的夫人,當個丫頭總行吧,你放心,我絕對不白吃白喝,你隨便給我安排個什麽活計吧。”

這什麽意思,說著說著好像定下來了似的,我還沒答應呢!江北冥心裏這麽想,一說出口不知為什麽變成這麽句話:“幹什麽都行?”

“對,隨你安排。”

江北冥忽然笑了:“好啊,那從今天開始,你就專門伺候我,我的臥室和書房每天你都要從裏到外打掃一遍,我見不得一點灰塵,還要每日起的比我早,睡的比我晚,伺候我的茶茶水水,給我研磨,整理書籍,隨叫隨到,你,受得了麽?”

遲遙眼皮也不擡一下:“沒問題。”說完了又低聲說了句:“又不是沒幹過。”

這話聲音雖小,江北冥卻聽的真切,他忽然就想起遲遙剛入江府的時候,確實像他剛才說的那般,每日照顧他吃飯睡覺,她來了之後孟氏就不給他安排別的丫頭了,所以屋子裏也是遲遙在打掃。

這麽想著,兩人忽然沈默了,隔了一會,江北冥有些不自在,拋下句話就走了。

“那隨你吧。”

遲遙看著他的背影,心想不管怎樣,這時候都要賴在江府,因為馬上就要發生一件大事:梁明月就快嫁進來了。

四海鏢局。

梁明月哭了很久,梁夫人一直在旁邊勸,勸完了又沖梁仁海喊:“你倒是說句話!女兒哭成這樣了都。”

梁仁海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把手裏的杯子狠狠砸在桌上:“是她不爭氣,沒出息!自己說過的話又反悔,關人家江府什麽事!是她自己要退婚的,我可拉不下這個臉去說。”

梁明月哭的快背過氣去了,抽抽噎噎的:“爹,我,我不管,我非他不嫁,你就幫幫我吧,求你了爹。”

“你就我這一個女兒,你就忍心看我變成老姑娘嗎?”

“你要是不答應,我回頭就吊死在屋裏!”

唬的梁夫人忙上去捂了她的嘴,扭頭沖梁仁海哭:“暉兒不在身邊,你就這麽一個女兒,你要是在不想出個註意,我就跟明月一起死!”

梁仁海被母女兩個鬧的腦仁疼,皺著眉揉了揉太陽穴:“別吵了,我這把老骨頭早晚讓你們給拆了,你們總要給我時間想一想,橫不能硬塞過去!總要有個什麽說法。”

梁明月立刻止住了眼淚,也怪了,剛才還斷了線的珠子似的嘩嘩淌眼淚,一會的功夫立馬陰轉晴了,她跑過來拉著梁仁海的袖子:“爹,你肯幫我想辦法?”

梁仁海拍拍他的手背,安撫著:“稍安勿躁,爹想一想。”就這一個寶貝疙瘩,怎麽說還是心疼大過責備的。

他想了想,忽然手指一敲,眼睛一亮,瞅梁夫人:“暉兒不是來信說想念你,又不得空回來麽,我們前陣子還說要找時間去武州看他,就在這件事上下功夫。”

梁夫人不明白,梁仁海又說:“對外就說你我二人去武州處理那邊的鏢局,明月留在宜都沒人照顧,你去和江夫人說,托她照看明月一陣子,等明月進了江府,這一來二去的每天見面,自然日久生情。”

梁夫人不放心:“這能行嗎?明月畢竟沒嫁人,就這麽放在江府,對外也不好看吧。”

“行!行!娘,就按爹說的辦,這辦法好,我們明天就去好不好?”梁明月急不可耐。

梁仁海坐在原處沒吭聲,琢麽了好久,最終拍板:“就這麽辦,兩家訂過親,這樣子也在情理之中,不過明月你別著急,爹還要安排安排,鏢局這邊,武州你哥那邊,都要打點一下。”

梁明月重重點頭,兩手握緊放在胸前,眉間眼底都是笑意,好像已經看見自己和江北冥成親了似的。

江府。

那天之後,遲遙果然專心當起貼身丫鬟,江北冥起的很早,她就起的更早,他還沒下床她就把水盆兒裏換好了溫水,幹凈的擦臉布搭在自己手上。

江北冥下了床,看也不看她一眼,自己洗了臉,一擡頭,擦臉布就舉到他面前,他盯了她一眼,沒說話,接了過來擦完臉把擦臉布扔到盆裏。

她也不動氣,上手把擦臉布洗了洗,晾在盆沿上,轉身幫他更衣,拿了衣袍轉到他身後把他胳膊塞進一只,又轉到前面把另一只胳膊也套了進去,站在他正對面幫他整理前面的衣襟。

江北冥故意為難她,一點也不配合,她仰起頭白了他一眼,把腰帶拎起來伸手就環住了他,想從後面把腰帶圍過來。

她個子只到江北冥的肩膀,這麽一環,整個人像緊抱著他似的,江北冥忽然心就漏了一拍,低頭去看她,這個角度看不到她正臉,只看得到她一顫一顫的睫毛,忽然就想起初次見面時,她抱著他的腰哭的那麽傷心的樣子。

到現在也不知道她那時到底是什麽心態,江北冥盯著她的腦門,忽然問了句:“你那時為什麽哭。”

遲遙一楞,站直了身子看他。

“你第一次進府,為什麽一見到我就哭。”

遲遙忽然有些不敢看他的眼睛,也不知該怎麽解釋,她松開手,江北冥的腰帶掉在地上,她想低頭去撿,江北冥伸手抓住她兩只手,定在兩人身子中間,她一動不能動。

“說。”

遲遙被迫看著他,無法忽視他的目光,兩只手被他抓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的手指正不自覺摳江北冥的手,摳著摳著忽然低了頭,說:“因為你長得像我一個故人。”

故人?江北冥松開她,兩個人就這麽面對面站著,誰也不說話。

最後還是江北冥先開口:“你的什麽故人。”

“一個對我很重要,很重要的人,可惜我再也見不到他了。”遲遙一直低著頭,是啊,那個寵她,愛她,保護她的江北冥不見了,眼前這個,如此陌生。

“你真的不是孟氏的人?”他最後一次問她。

遲遙擡頭直視他:“我不是。”

不知為何,心裏忽然松了口氣,莫名相信她的話,可心裏卻並沒有想象的那麽好受。

那個對她很重要的人,是誰呢?

忽然很好奇。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江清月立馬蔫兒了,委委屈屈的小臉兒抽吧成一團:“你,你以為親我一下,我就原諒你了?”

說完頓了一下,伸過鼻子在他肩上嗅了嗅,忽然又怒了:“你看!你滿身都是她的胭脂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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