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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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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北冥僵在那裏,半晌,才緩緩低頭看向遲遙:“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

遲遙人在床下半蹲著,此時腿腳已經酸麻,有些搖晃,江北冥大手一揮,將她攔腰拎起來,撂在床上:“你再說一遍。”

遲遙一汪瑩潤潤的眼睛,認真盯著他:“我知道你一定很難相信,可這就是事實,你一直問我的家鄉在哪,她其實就在這裏,在四百年後的宜都,我不知道為什麽會這樣,可我就是莫名其妙出現在這裏,又認識了你,我不敢說,我對誰都不敢說,我怕洩露天機,怕改變歷史,可現在我不得不說,因為···我怕失去你。”

看著江北冥震驚的表情,遲遙繼續:“你一直在意的江明川,他根本就不可能出現在這裏,因為他在四百年後,他就是你們江家的後人,你送我的白玉扳指,早在我來到這裏之前,就在江明川的手上見過了。”

“他···是江家的後人?你···來自四百年後?等等,我需要好好想想。”江北冥一時間難以消化這麽大的信息量,早已經一臉懵逼。

“也就是說,你跟我的後人,曾經兩情相悅?”憋了半天,江北冥居然冒出這麽句話。

遲遙楞了一下,這不是重點好嗎?想了想,還是糾正道:“在我們那裏,叫談戀愛。”她註視著江北冥:“你相信我說的話嗎?”

良久沈默。

遲遙緩緩放下眼簾:“你若不信,我···”

江北冥擡眼:“我信。”

他還是未能徹底從震驚中走出來,腦子已然有些亂:“我的直覺告訴我,你不會騙我,可是,怎麽會有這樣匪夷所思的事?一個在我面前活生生的人,竟然來自四百年後?”

其實他心中早已相信,怪不得她總是說些奇怪的話,怪不得她和江明川沒有戶籍,怪不得她手裏的那個小盒子他從未見過,也怪不得羅幕查不出她的來歷。

當所有腦中的東西聚集在一起,結合她剛才的話,所有疑惑豁然開朗,原來,她真的不屬於這裏。

忽然想到什麽,江北冥心內一動,一下握住她的雙肩:“若你說的是真的,那你還會回去嗎?會不會有一天,你突然又回到四百年後?!”

他在意的竟是這個嗎?

想到自己的鐲子杳無音訊,找回的希望太渺茫了,遲遙不知是該難過還是高興:“可能,大概,也許不會回去了吧。”

江北冥突然將她拉進了懷中,緊緊抱著,好像下一秒她就要消失了一樣:“不管你從哪裏來,我要的不過是你這個人而已,若你真的從我身邊消失,我保證,我一定會瘋掉。”

遲遙靜靜趴在他胸前,感受著他心臟的跳動,他有些急促的呼吸,他的下巴輕輕抵在她的頭頂,慢慢摩挲。

“對不起,遙遙,我誤會你,還冷落你,不過現在我的腳傷成這樣,已經算遭到懲罰了,你不要怪我,好不好?”江北冥有些心虛,這幾天他對遲遙可不是一般的冷,現在回想起來,自己都想抽自己一大嘴巴。

遲遙推開他,半開玩笑說:“你不提我都忘了,你確實該罰,就罰你···半個月不許同房。”他的腳這個樣子,也不方便,萬一碰到傷口,留了後遺癥就糟了。

說著便想起身,不料卻被江北冥一把拉回來,瞬間按倒在床上:“罰什麽都行,只這個不行。”話音剛落,不等她反抗便吻住了她的唇,開始很輕柔,逐漸用力肆虐,開啟她的唇瓣肆意索取甘甜,從唇一直吻到耳垂,耳垂是遲遙的敏感之地,她頓時忍不住縮了縮脖子,江北冥沈迷其中,手開始摸索著解她的衣帶,遲遙忙按住他的手:“不行,你腳有傷,萬一碰到怎麽辦。”

江北冥與她拉開了些距離,盯著她有些迷離的雙眼:“行不行,一會你就知道了。”遲遙懊惱道:“你別逞···”逞強二字還未說出口,便又被他親了個正著,頓時一句話說不出來。

衣袂翩躚,燭光搖曳,床帳舞動,忽然江北冥“嘶”了一聲,遲遙忙問:“你怎麽了?”江北冥一把將她翻了過來,讓她趴在自己身上,伸手環住她:“磕到了。”

遲遙皺了皺眉:“我就說讓你別逞強,我去看看。”說著便要起身,江北冥卻不放手:“別看了,你安靜一會,讓我好好看看你。”

遲遙放棄掙紮,兩手交叉趴在他胸前,伸出一根手指摩挲他的小胡茬:“你該刮胡子了。”江北冥皺了皺眉,按下她的手:“別亂動。”

這個時候,你就消停些吧。

“你幹嘛這麽看著我。”遲遙見江北冥一直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問道。

他摟的更緊了些:“以前還沒這種感覺,可現在,我覺得如果我不時時刻刻盯著你,下一刻,說不定你就消失了,看來以後我要找根繩子,將你綁在腰間了。”

遲遙鼻子一酸,一顆淚滾了下來,直接砸到江北冥的唇上,江北冥動了動唇:“好苦。”遲遙忽然湊了下去,輕輕吻住他的唇,片刻後離開:“以後,所有的苦,我們都一起承擔。”

相視而笑。

江氏藥館南城分號。

江清月已經恢覆了日常點卯,每天守在分號裏,分號的陸掌櫃是個老實巴交的人,不過好在將分號管理的還不錯,以前都是直接向江北冥匯報,如今江清月整日呆在這裏,倒是免了他來回奔波,他也樂得清閑。

“陸叔,吳家醫館要的蛇蛻,怎麽還沒給送去?”江清月翻著前幾日的流水賬本,問道。

陸掌櫃也是一臉的焦急:“大小姐,他們要的不是一般的蛇蛻,是黑眉錦蛇之蛻,這個時節十分難尋,小滿已經去了二十裏外的雲棲山尋覓,走了兩日了,想來快回來了。”

江清月點了點頭,合上賬本,伸了個攔腰,說:“陸叔,你也勞累了,現下沒什麽人,先去後堂歇著吧,我在這兒看著。”

“大小姐,這···不妥吧。”陸掌櫃有些惶恐。

“沒什麽不妥的,一會小安送貨回來,我就回去了。”陸掌櫃最近腰痛的毛病犯了,江清月體恤他年歲不小,還這般勞累,總趕他下去歇著。

陸掌櫃拗不過,只好下去了,江清月此時沒事,掐著腰環視一圈兒,開始給自己找事兒幹,拿了塊抹布,搬了梯子,爬到最上面開始一格格擦拭藥匣子。

正擦的聚精會神,忽然門口傳來一年輕男子清亮的嗓音:“堂堂江家大小姐,如此親力親為,真讓人刮目相看啊。”

江清月疑惑的回頭向下看去,還未看清是誰,便重心不穩,一個閃身從梯子上栽了下去!虧得那男子眼疾手快,迅速奔過去將她接住。

江清月驚魂未定,下意識環住他的脖子,定睛一看,突然驚喜叫道:“鐘雲峰!?”

鐘雲峰調笑道:“清月,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麽冒冒失失的,我可是剛誇完你。”江清月欣喜不已,從他懷裏跳了下來:“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回來幾個月了,一直安排鋪子裏的事,沒抽出功夫去找你,不過剛剛在街上看見你家小安,他說你在這,我就來了,怎麽樣,驚喜不?”鐘雲峰是江清月自小到大的玩伴,小時候頑皮,大人一罵就哭,只有江清月能把他逗笑,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五年前因家中生意重心轉移,便跟隨爹娘去了武州,臨走的時候因舍不得江清月,哭了好多天。

江清月一拳錘在他肩上:“回來也不馬上找我,真不夠意思!”

兩人坐在小騰雲桌邊敘舊,江清月給他上了這裏最好的茶,鐘雲峰端起茶邊喝邊打量江清月:“嘖嘖嘖,真是女大十八變,連你也長成大姑娘了,好看。”

“你也是啊,人模人樣的。”江清月手握著小凳子的邊邊,晃來晃去。

鐘雲峰突然探身問道:“你這幾年怎麽樣?嫁人了沒?嫁的哪家少爺?”江清月眼神晃了一下,不自然的用拳頭頂了頂下巴:“沒有啊,沒嫁人。”

“嘖,看來有故事啊,說來聽聽,你把哪家的少爺甩了?”江清月不想提及此事,推了他一把:“別說我了,說說你,你娶親了?”

鐘雲峰忽然神秘一笑:“還沒,不過已經有目標了。”

“嗯?這麽快就有目標了,動作夠快的,是哪家的姑娘?”江清月好奇心炸起。

“不不不,這不能說,你這麽冒失,萬一把人家嚇跑了怎麽辦,等時機到了,我自然告訴你。”鐘雲峰連連晃頭。

“哧!不說拉倒,我跟你說,這宜都可沒我不認識的人,你不好好巴結我,到時小心我給你使絆子!”江清月見到兒時好友,忍不住逗他,這些日子不開心的事情太多,只有今日心情才好些。

鐘雲峰瞇著眼睛笑吟吟的:“好啊,那我可得好好巴結你。”

小山樓。

溫朝玉、江北冥和遲遙,三人一同坐在二樓老位子,自從那日後,江北冥果真事事帶著遲遙,恨不能一日十二個時辰都拴著她,今日來見溫朝玉,也把她帶來了。

“你的腳剛好,就來我這裏表演夫妻和睦。”溫朝玉蜷起一條腿,胳膊搭在腿上,拄著腦袋。

江北冥看了眼遲遙,故意道:“是你自己不想與人和睦,不用羨慕我們。”

溫朝玉瞪了他一眼,沒接話。

江北冥聊起正事:“你有沒有發覺,自從梁明月死後,我們就一直不順。”溫朝玉正了正身子,等他繼續說下去。

江北冥繼續道:“雖然我一直在查梁明月的事,可到現在為止還毫無頭緒,最讓我覺得怪異的是,四海鏢局好像不知從何時開始,就沒再聽說他們調查此事了。”

“難道他們已經知道誰是兇手?”溫朝玉插嘴。

“這我還不清楚,我只是覺得這一路走來,好多事情太奇怪,進京送藥有人阻止,你去找陳五,他竟先得到消息跑了,我們抓了他,可沒等他吐出半句話,就被救走,隔天被殺,還有遙遙,那日有人迷暈她使她一夜未歸,故意讓我誤會她,這一切的一切,實在是太奇怪了,我總感覺有一只手在幕後,一直幹擾我們。”

溫朝玉的眉頭漸漸緊縮,之前並沒想這麽多,可剛剛江北冥將所有的事情串起來講了一遍,便能馬上看出端倪。

“莫非我們真的被盯上了,可會是誰呢?”

忽然兩人福至靈心,異口同聲:“江北亭。”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預告:

遲遙緊緊盯著廟祝的鐲子,現在,就是現在,只要戴上它,心內想著2017年,就能回去,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回到爸媽身邊。

遲遙,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結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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