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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 (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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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當家托她去辦一件事,不知人手夠不夠?我正好閑著沒事做,骨頭都覺得生銹了,也想出去走走。”

關慕羽本來就在安排手下人,想找個兩個合適的陪著夏小喬同去,萬一有什麽事好及時傳信,彼此也有個照應,此時聽宣謀自告奮勇,一時又驚又喜。

“宣兄弟肯幫忙,那自然是求之不得!我托夏姑娘去一趟潁川送封信,正想叫大海帶兩個人同去照應,若是宣兄弟有空,便只叫大海陪著二位好了!”

夏小喬本來想說她自己去就行,但轉念一想,此事對於桃園寨幹系重大,關慕羽不放心,想多安排幾個人同去也是常理,就沒有推辭。

“那麽大當家把信準備好了嗎?”她問。

關慕羽點點頭,回身進去內室,不一會兒拿著一封火漆封緘的信出來,交到夏小喬手上,並說道:“有勞夏姑娘了,不管此事成與不成,以後姑娘都是我桃園寨的恩人!”又轉向宣謀,“宣兄弟也是一樣!”

“不敢當。”夏小喬將信往袖間一掩,擋住他人目光,悄悄把信收到了青囊裏,“不過舉手之勞而已。”

宣謀沒有做聲,夏小喬說完客氣話,就提出告辭:“不知張天王準備好了沒有?若是需要時間,我們就明日出發,若是不需要,我們這就下山,直接去潁川吧,早去也好早回。”

張大海有些意外,但立即說:“沒什麽好準備的,我回去拿點東西,咱們這就走。”

他回住處去取東西,夏小喬二人就又跟關慕羽說了會兒話,她提起葛爺爺要給她畫像,關慕羽就笑道:“葛爺爺確實喜歡畫美人,他也給周霜畫過,挺好看的。”

“周霜?”夏小喬詫異。

關慕羽尷尬一笑:“就是豁然客棧周大娘。”

原來周大娘叫做周霜呀,這大當家連人家名字都知道,看來他們二人果然有點什麽,但是若關慕羽真的去到屈政亮陣前,周大娘怎麽辦呀?夏小喬有點操心。

不過張大海很快就去而覆返,他們也就沒有再多聊,直接下山回了客棧,夏小喬提起她那個掩飾用的包裹,跟周大娘告了個別,宣謀卻只空著手,就直接出發走了。

三人腳程都快,路上也沒什麽事耽擱,第二天傍晚就已經到了潁川城外。可惜的是,此時城門已關,城墻上守衛森嚴,他們看起來是進不了城了。

城外因為之前朝廷和叛軍常年交戰,是以並無可以投宿休息的地方,連間破廟都沒有,林子也燒的幹幹凈凈,冰天雪地的,這樣硬熬一晚,就算他們都修習內功、身體強健,也是真不好受。

宣謀就遠遠看著城墻說:“一墻之隔,進去就好酒好菜、高床暖枕,不進去就喝風吃雪、幕天席地,幹嘛不進去?”

張大海面有難色:“城墻這麽高,要進去而不驚動人,實難辦到。”

“你們先在這等著,我去打探一下。”宣謀丟下這一句,人就隨風而起,輕飄飄的、瞬間就到了幾丈開外。

夏小喬看著他直如仙人禦風一般離去,忍不住問張大海:“張天王,你見過他這樣的輕功嗎?”

“沒有。”張大海搖頭。

“那你知道宣公子的來歷麽?”

張大海還是搖頭:“不知。他從不提自己的事。”

“那你們還敢相信他,讓他跟我們一起來辦這麽要緊的事?”

張大海笑道:“姑娘別急。其實江湖中什麽樣人都有,像老宣這樣的實在不少。他們都是一樣絕口不提自己的事,整個人如同浪子一般,或沈迷酒色,或寄情山水,不過都是想逃開自己不想面對的傷心事罷了。”

夏小喬露出匪夷所思的神情:“你說宣公子有傷心事?”

“應當是吧。”張大海嘆了一聲,“這個時節還守在一個偏遠小客棧裏跟人賭錢消磨時光,顯然是無家可回。不然以他這腳程,家在哪裏回不得?我和我們大當家都是一樣的,雖不敢說有識人之明,但一個人心術正不正,還是能看得清楚的。”

他都這樣說了,夏小喬也就再無話可說,而且宣謀很快就返回,說東城門防守薄弱些,他找到了合適的地方可以潛入進去。

張大海心裏還有些嘀咕,但夏小喬已不是第一次翻潁川城的城墻,宣謀藝高人膽大,於是他也只能跟在兩人後頭,悄悄接近了東城門。

此時護城河已經結冰,而且護城河的寬度難不倒他們,只輕輕一躍就到了城墻根底下,宣謀讓夏小喬先上去接應,然後他再帶著張大海一起飛身而上。

夏小喬提起真氣,左足在城墻上輕輕一點,人如飛鳥一般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又輕踏墻面借了一次力,就順利的翻上了墻頭。

作者有話要說: 嗯,今天現言更不了了,這個寫完都這時候了,555

☆、晉江VIP

翻墻進城的過程比張大海想的要順利很多。夏小喬先上去之後, 確認上面安全, 給他們扔了條繩子下來,宣謀把繩子往左手上一纏, 然後右手勾住張大海的胳膊就飛身而起。

有繩子借力,中途宣謀還伸腳往墻上輕輕踏了一腳,張大海自己再勉力提起真氣來, 他們就很順利的翻了上去。

之後夏小喬在前, 宣謀斷後,張大海在這兩人的前後保護下,一路從城樓上有驚無險的溜了下去。

他不是不知道這兩人武功很高, 但張大海實在沒想到他們武功高到這個地步。夏小喬不但輕功極高,還耳聰目明,每次都能預先躲開巡邏衛士,並在兩撥巡邏衛士之間悄無聲息的穿過去。

宣謀更是反應極快, 有幾次張大海腳步慢了,全靠後面宣謀揪住他腰帶、帶他向前縱去,才及時躲開巡邏的人。

然後他們就非常順利的進到城內, 找了一家不大不小的客棧投宿,並吃上了熱飯菜。

“現在城內顯然比何茂勳那時要戒備森嚴。”夏小喬低聲跟宣謀和張大海說話, “城頭巡邏也更頻密,我總覺得這氣氛有點不同尋常。”

張大海點點頭:“咱們一路過來, 開門營業的店家不多,我先還以為是戰時的緣故。”

“我上次潛進來也是戰時,外面還正兵臨城下, 城內卻並沒有太緊張的氣氛。難道是因為潁川在何茂勳治下比較久,百姓都更向著叛軍,害怕被清算,所以才這樣麽?”

夏小喬這個猜測剛說完,神色立刻一變,眉頭也皺了起來。

張大海忙問:“怎麽?”

一直沒說話、忙著吃飯的宣謀吐出嘴裏的雞骨頭,慢條斯理的說:“我們有麻煩了。”

張大海也側耳傾聽,卻什麽異動都沒聽到,就看向夏小喬。

“至少有四個高手正飛速接近客棧,且成合圍之勢,我想我知道為何感覺異樣了。”夏小喬嘆了口氣,伸手拎起一個雞腿,打開宣謀來搶的手,飛速的吃了。

張大海:“……”

宣謀沒搶到雞腿,只能把雞翅膀啃了,當門外傳來敲門聲時,他一一吐出骨頭,擦幹凈嘴,才懶洋洋說:“進來。”

房門打開,店中小夥計端著一盤菜哆哆嗦嗦站在門口,那盤子裏的菜湯都灑了出來,他也沒察覺,還結結巴巴的說:“客、客官,您幾位的、的菜。”

他這麽說著話,卻並不敢往前走,夏小喬看得不忍,就揚聲說:“外面的朋友,既然到了,何不進來一起喝兩杯?”

小夥計嚇得“啊”一聲大叫,丟了盤子抱頭就跑,門外一時卻沒有動靜。

宣謀就輕笑一聲:“面都不敢露,還來幹什麽?趁早回去。”

話音落地,門外終於閃出一個人來,那人一身白衣、英俊挺拔,竟是房內三人的老熟人——大內禁軍副統領苗長青。

苗長青站在門口,仔仔細細打量了三人好一會兒,才說:“如果我耳力沒出錯的話,應該是夏姑娘和張天王吧?幸會。這一位愛管閑事的兄臺怎麽稱呼?可是關大當家麽?”他當日與夏小喬交手的時候,她戴著面具,但她說話一直沒變過聲,所以夏小喬剛剛一開口,他就聽了出來。

宣謀嗤笑:“關大當家有我這麽英俊麽?”

張大海:“……”

夏小喬擡手按了按宣謀的胳膊,出面說道:“沒想到竟會勞動苗副統領親自前來,請進來坐。”

苗長青站著不動,臉上也沒有什麽表情,直接問道:“不知三位何時進城,又是如何進城的?”

“潁川城現在盤查這麽嚴嗎?”夏小喬不答反問,“城中可是出了什麽事?”

苗長青自然也不會回答她,只冷漠的與她對視,再問道:“三位此時入城,意欲何為?”

夏小喬心思轉了轉,回道:“我是來見你們那個謝指揮使的。我想了想,有些事情還是當面解釋清楚比較好。”

苗長青微微挑眉:“是麽?那正好,三位隨我來吧,我帶路陪三位去見謝指揮使。”

“真不好意思勞動副統領大駕。”夏小喬一笑,站了起來,“不過想必不叫您陪著,您也不放心,這樣吧,我這兩位朋友累了,要休息,請副統領帶路,我和您去見謝指揮使。”

張大海不放心,也站了起來:“我同你一起去。”

“你去了,只怕苗統領他們更不放心。”夏小喬笑道,“還是我自己去好些。”

苗長青似乎有些猶豫,夏小喬又說:“苗統領在這客棧安排了那麽多人手,還有什麽不放心的?請放心,我們到潁川城,絕不是搗亂來的。”

苗長青這才退開一步,伸手說:“夏姑娘,請。”

夏小喬轉過頭,對宣謀傳音說了句“見機行事,別鬧大了”,就出了門。她和苗長青交過手,知道苗長青一人不是她對手,也不怕他偷襲,一路非常自然的和苗長青並肩出了客棧。

這時候她已經大概可以確定客棧中至少埋伏了十名高手,其中有兩個尾隨她和苗長青出來,剩下的正緩緩往張大海和宣謀所在的房間靠攏聚集。

“苗統領如臨大敵,城中也明松實緊,以致於我們一到客棧投宿,就有人報告了官府,難道之前有人行刺屈丞相?”夏小喬忽然問道。

苗長青神色明顯出現了點變化,但又很快恢覆成面無表情的樣子,“夏姑娘這樣猜測,難道是知道什麽?”

“你誤會了,我是真不知道什麽。我此次到潁川城也絕沒有任何惡意。”

話音剛落,城中東北方向忽然傳來尖嘯聲,苗長青立時變色:“你們果然還有同黨,在施調虎離山計!”他說著立刻向夏小喬打出一掌,並提氣唿哨回應嘯聲。

夏小喬旋身避開,立即全力施展輕功向嘯聲傳來的方向疾奔而去,苗長青一擊不中,見她往屈丞相住所疾奔,更懷疑她就是刺客同黨,急忙跟上,並不停打出暗器阻撓夏小喬。

本來悄悄跟著的兩名屬下也現身出來追逐阻攔,卻沒一個能趕得上夏小喬的速度,很快她就到了嘯聲發出的地方,發現前面一所普通宅子四周圍了數不清的精銳士兵,看到她接近,士兵紛紛放箭,夏小喬不得已飄身後退,換了一個方向繼續接近,卻又再次被箭雨逼退。

此時苗長青終於追到了夏小喬,仍是二話不說就拍掌打人,夏小喬無奈解釋:“我向天發誓,我與刺客毫無關系,你就算不讓我靠近,也該先進去看看情形,不要因為我耽擱正事啊!”

苗長青略一遲疑,見夏小喬真的沒有跟他交手的意思,便把夏小喬留給手下,自己飛身進了宅子。

剩下兩個大內侍衛就要過來拿下夏小喬,夏小喬當然不會束手就擒,但也不想與他們交手,就施展輕功圍著宅子轉圈。她留心聽著宅子中傳來的打鬥呼喝聲,以她勉強排除喧鬧幹擾聽到的情況來判斷,裏面至少有三個刺客,且都是武功不在苗長青之下的高手。

夏小喬正猶豫不定,沒想好要不要硬闖進去幫忙,宅子西面就冒出了火光。這樣下去,不會真叫人把屈政亮給殺了吧?夏小喬有點著急,遂找了個暗處躲起來,不叫那兩個大內侍衛再跟著,想找機會闖進去幫忙。

她剛藏好,就聽後面又有爭鬥聲,轉頭看時,遠處街上卻是張大海正被人圍攻,宣謀竟不知去向。

夏小喬看張大海還能支撐,也就沒有現身,等宅子外的弓箭手註意力也都被街上吸引之後,她才突然飛身而起,手中提著柳葉刀,直直飛過弓箭手頭頂,用柳葉刀打落一波弓箭後,人終於落到了宅子院墻之內。

她落地之後辨明方向,揉揉被漏網的弓箭戳中的後背——幸好金縷衣還穿在身上,不然就要見血了——悄悄往打鬥最激烈的方向而去。

此時宅子內火光與侍衛們點起的燈光交相輝映,整個院子幾乎亮如白晝,夏小喬雖然貼著墻前進,卻也沒一會兒就被人發覺,與侍衛動上了手。她不想傷人,就一觸即走,邊打邊跑,跑著跑著就與一個也被侍衛圍攻的人撞到了一起。

夏小喬隔著一段距離定睛一看,那人不是別人,正是宣謀。

“你什麽時候進來的?”她奔過去與宣謀匯合,問道。

“剛剛。”

也就是說他也不知道院中情形,夏小喬想了想:“我掩護,你走。”

宣謀也不謙讓,果然在夏小喬幫忙掩護下,擺脫侍衛圍攻,加入了中心戰團。

夏小喬這裏卻越打身邊人越多,很快就被層層圍困住,一時不得脫身,她想著有宣謀加入幫忙,只要他沒幫錯人,應當不會有事,就耐著性子與侍衛們游鬥,想找到合適機會再突圍。

卻不料她這裏剛周旋了不久,宅子中心忽然有人狂聲大笑:“屈政亮已死!哈哈哈哈!我殺了屈政亮!”

接著一條人影從中心處飛縱而出,手中還提著個人頭。大內侍衛俱是大驚失色,怔楞之後,紛紛躍起去追那人,反而沒人理會夏小喬了。

她留在原地很有些驚疑不定,思索了片刻後,決定還是往裏面去看看情況,遂飛身向宅子中心接近,剛到垂花門左近,就與一個黑衣人迎面打了個照面。火光通明中,夏小喬與對面之人將彼此容貌都看了個清清楚楚,並不約而同的露出驚異之色,同時發問。

“你怎麽在這?你們不是要刺殺皇帝嗎?”

“是不是你殺了何茂勳?”

作者有話要說: 長出一口氣,今天寫了8000多,癱倒

☆、晉江VIP

那黑衣人正是號稱東海派傳人、疑似湖陽公主與傅逢春所生的傅一平。

兩人各自說完一句話, 後面已經有人影追來, 傅一平丟下一句“換個地方說話”就要越過夏小喬離開,夏小喬立刻橫刀攔住, 腳步一錯擋在前面,說:“不如就在這裏說。”

傅一平非常詫異:“你給屈政亮做事?”

“我只為自己做事,而且並不想被視為你的同黨。”

傅一平神色變了變, 接著從袖子裏抽出一條長長的絲帕當做蒙面罩系在了腦後, 將半張臉擋住,並慢慢說道:“上次沒能好好領教姑娘高招,我心中一直深以為憾, 既然今天姑娘有興致,傅某卻之不恭。請吧。”

夏小喬輕輕一揮柳葉刀,刀風就如春日暖風一般輕緩向傅一平推去,傅一平退後一步, 向左一旋躲開刀風,接著搶上前來,右掌勢若怒潮的拍向夏小喬右肩。

夏小喬上身後傾, 手中柳葉刀順勢劈向傅一平腰腹,用的正是斷水截流的果決招數。

傅一平當然不會以肉身硬接刀鋒, 當即停住前撲勢頭,擡左腳踢向夏小喬握刀的手, 同時提前發出掌力拍向夏小喬手臂。

夏小喬左手早就捏了兩枚浸過麻藥的鋼針,此時時機正好,就立即輕彈鋼針直襲傅一平頸部, 然後手腕翻轉,反用刀去砍傅一平足尖。

兔起鶻落間,兩人已經交換了幾招,傅一平發現自己不可能幾招之內就壓制住夏小喬、脫身離開,可身後追兵已經趕到,他不想此時在這裏露臉,於是幹脆放棄打傷夏小喬,左足擡高在夏小喬刀上一點,人斜斜向右邊飛起,不但避開了夏小喬打出的鋼針,連身後追兵的暗器也悉數落空。

夏小喬如影隨形的跟上來,再次揮刀阻攔,追過來的大內侍衛也分別占住其他幾個方位,將傅一平圍在了當中。

傅一平看都不看那幾個大內侍衛,只全力攻擊夏小喬,想讓她讓出路來,參與圍困的大內侍衛不認得夏小喬,看她與傅一平打鬥,認為是友方,所以雖然跟不上他們的速度插不上手,也並沒有再放暗器。

但很快苗長青也帶人追了過來,見到夏小喬與黑衣刺客纏鬥,也不分青紅皂白,立刻下令:“放箭!”

他身後跟著的弓箭手已經找好位置,聽命立刻發了一輪箭雨出去。

傅一平用掌風擋開箭支,嗤笑道:“他們連你都要殺,你還多管閑事?”

夏小喬不答,心中卻難免焦躁,很想把荔藤簪祭出來將這個心懷不軌的傅一平結結實實綁住,卻礙於天道制約和眾目睽睽,只能繼續以柳葉刀和他糾纏。好在她穿著金縷衣,不怕流矢,少了一重顧慮。

苗長青看第一輪箭雨無用,冷聲道:“再放!”

話音剛落,身後忽然傳來驚呼聲,他轉頭看時,只見先前在內院將黑衣人驅逐走的夏小喬同伴飛身而來,正隨手抓了他們的人砸向弓箭手。苗長青不及多想,轉身迎上去接戰。

那邊喧鬧,夏小喬難免分心瞧了一眼,見宣謀被苗長青拖住,她心中焦躁難以抑制,忍不住高聲叫道:“苗統領,是敵是友,你現在還分不清嗎?”

“是啊!”傅一平忽然接口,“苗統領,‘怎堪吾主為孺子,寧殉此身平王霍’!是敵是友,你現在還分不清嗎?”

夏小喬沒聽懂,正跟宣謀交手的苗長青卻是全身劇震,不由得停手後退,遠遠望著傅一平質問:“你說什麽?你究竟是誰?”

宣謀才不管他們打啞謎,直接縱身上前夾擊傅一平,傅一平長笑一聲:“苗統領真的要我在這裏把話都說清楚嗎?”

苗長青還在發楞,幾個原本圍在夏小喬和傅一平四周的大內侍衛卻忽地出手偷襲夏小喬,還有人自暗處發出暗器直襲宣謀後背,一時間根本分不清敵我,三方打成一團。

苗長青咬咬牙,回頭望了一眼,叫弓箭手後退,自己也加入戰團。

夏小喬此時已經被幾個大內侍衛糾纏住,傅一平身邊只剩宣謀在阻攔,苗長青一加入,看著是打向傅一平的掌力,不知怎麽就會轉到宣謀這邊,又有暗器襲擾,傅一平本身武功輕功都很高明,很快就得以脫身。

苗長青第一時間追上去,宣謀卻沒有理,將圍攻夏小喬的幾個大內侍衛擊退,然後就拉著她直奔院子西北角。

“不去追嗎?”夏小喬雖然跟著他狂奔,還是忍不住問。

“追了幹什麽?你就是個送信的,管那麽多做什麽?”

“可是……如果屈丞相真的出了事,信還怎麽送?他們會把這一切歸咎到桃園寨身上的。”

宣謀道:“屈丞相沒死。”

“是嗎?那太好了!可是那個人頭是誰的?”

“不知道。”

宣謀帶著夏小喬往人少之處一路飛奔,很快就到了一個院子外面停住,夏小喬在他旁邊停下腳步,凝定心神,感覺到這黑漆漆的院子裏藏著不少人,不由疑惑的看向宣謀。

“你要找的人就在裏面。”

宣謀剛一開口,立刻有銳器破空之聲傳來,兩人同時動手格開飛來的暗器,接著院內忽然有人喝道:“住手!”

聲音很耳熟,夏小喬顧不得追問宣謀是怎麽找到這裏的,自揚聲道:“是謝指揮使嗎?”

院中衣袂聲響,很快就從墻頭跳出一個人來,正是謝榮民。

“你來這幹什麽?”謝榮民大踏步走過來,皺緊眉頭問。

夏小喬言簡意賅:“替人送信。屈丞相無恙否?”

謝榮民不答,反問:“替誰?送什麽信?”

夏小喬猶豫了一下,單獨傳音問他:“你知道桃園寨捉到大內侍衛後,很快就放回去,還給屈丞相帶了封信嗎?”

謝榮民眉頭皺得更緊:“你為什麽又跟他們攪在一起?”

他做不到聚氣傳音,說的話自然是附近的人都能聽到,夏小喬還有所顧慮,繼續傳音道:“是皇帝跟你說桃園寨在談條件麽?屈丞相並不知道有這封信,對不對?”

“你先離開這裏,等我忙完去找你。”謝榮民神情凝重,並不回答,反而要打發夏小喬走。

夏小喬卻擔心謝榮民傾向於皇帝,讓她這一趟白跑、送不到信,幹脆揚聲向院內叫道:“屈丞相可是在這裏?桃園寨信使夏小喬求見!”

謝榮民氣得頓足:“我是為了你好!你何必蹚這趟渾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好意思,謝指揮使。”夏小喬回話之前,已經聽到裏面房門打開,還看見房中亮起了燈,就對謝榮民抱歉一笑。

很快院門就被打開,走出一個中年人來,“丞相請夏姑娘兩位進去相見。”

夏小喬就和宣謀走了進去,中年人落在最後,又向謝榮民說:“謝指揮使,丞相也請你入內。”謝榮民只得也跟進去。

夏小喬走在最前,進門後,見堂中只點了兩支蠟燭,光線略有些昏暗,燈下則有兩人正隔著一局棋席地而坐。

坐在西首的是一位身穿儒衫的中年人,夏小喬不受黯淡光線所限,只掃了兩眼就清楚看到中年人面容清矍、身材瘦削,他對面則是一個充滿勇悍之氣的青年,青年目光銳利、太陽穴高高凸起,顯然也是一位高手。

“丞相,”謝榮民進來就先開口,“這位就是末將跟您提過的那位世交之女,殺死何茂勳的夏小喬。”

原來他已經跟屈政亮提過自己了,那正好,夏小喬就也上前一步對屈政亮拱手為禮:“民女夏小喬拜見屈丞相。”

屈政亮側過身仰頭打量了一會兒夏小喬,微微笑道:“姑娘不必多禮,”又指著他旁邊的軟墊說,“請坐。”

夏小喬眼角餘光瞥見宣謀一直站在門口,沒有過來打招呼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言,先自袖間取出那封信交給謝榮民,說道:“多謝丞相。這封信是桃園寨大當家關慕羽托我轉呈丞相的,既然得見丞相金面,民女不敢拖延,還是先交給丞相為好。”

謝榮民接過了信,卻並沒有第一時間交到屈政亮手上,反而交給了屈政亮對面的青年。

屈政亮溫和道:“辛苦姑娘了。”他並不質問夏小喬和宣謀為何在今天這樣的時刻闖進來求見,反而更關心夏小喬和桃園寨的關系,“不知關慕羽為何專門托了姑娘來送信?”

夏小喬正好心中對大內侍衛有氣,也不客氣,直接把她之前被苗長青伏擊、得張大海營救的事說了一遍,又將桃園寨雖然捉了大內侍衛,卻並不是想要挾朝廷,只想讓大內侍衛傳個信,最後卻沒傳到屈政亮手上的經過講了一遍。

講這些的過程中,謝榮民一再使眼色,夏小喬都沒有理會,說完覺得不過癮,還把外面剛剛發生的事情也說了一遍。

“有這事?”屈政亮神色沒有波動,聲音卻低沈了些,“格非。”

坐在他對面一直研究那封信的青年應聲:“是。”並終於把信交到了屈政亮手上,自己起身退了出去。

“有勞姑娘跑這一趟,辛苦了。今日已晚,我這裏也不便招待,啟盛,你帶夏姑娘和這位義士去你那裏安置吧。”

夏小喬忙推辭說不用,謝榮民卻不叫她說,硬把她拉了出去。

☆、晉江VIP

直到被拉出門, 夏小喬才反應過來:“屈丞相叫的是你啊?”

謝榮民臉色不太好看, 沈聲道:“啟盛是丞相為我取的字。跟我來吧。”

宣謀一直默默無言的跟在夏小喬身後,夏小喬有點猶豫, 回頭看了他一眼,跟謝榮民說:“我們還有一個同伴,是桃園寨的張大海, 先前在外面和你們的人交手來著。”

謝榮民臉色更難看了, 轉頭叫了個人去找,然後就帶夏小喬離開這個院子,並從距院子不遠的一個小門出去, 穿過一條巷子,轉了個彎,又走了一段距離,進了另一所民宅。

民宅裏有幾個男仆, 上了茶之後,就都被謝榮民打發了下去,謝榮民沈著臉坐著, 有很多話想問,一時卻不知從哪裏問起。

夏小喬打了一晚上架, 正口渴呢,一口氣喝幹了茶, 先問道:“你聽說過‘怎堪吾主為孺子,寧殉此身平王霍’這句話嗎?”

謝榮民一楞:“什麽?”

“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這句話貌似是以漢孺子劉嬰做比皇帝, 後面的‘王霍’影射的很可能是丞相。”夏小喬小時候很讀過幾年書,當時傅一平忽然嚷出這句話,她倉促之下不及細想,這會兒坐下了,卻立刻就想了個清楚明白,“王莽霍光的故事,你聽說過吧?”

謝榮民讀書不多,史書更是沒怎麽讀過,但他再沒讀過史書,也聽說過王莽,當下臉色一變,“這話你從哪裏聽來的?”

“傅一平說的。那個黑衣蒙面人就是傅一平,我跟他打了照面。”夏小喬剛剛跟屈政亮轉述的時候,心有顧慮,並沒有全說出來,但對謝榮民她還是沒什麽可防備的,反正傅一平的事她也跟他講過了。

謝榮民當即站了起來:“你說刺客裏有傅一平?你不是說他們打算刺殺陛下嗎?”

“我是那麽猜測,傅一平也這樣問過陳義明。但他們實際到底打算怎樣,以及後來有沒有變過,我就不知道了。”

謝榮民邁步就往外走,夏小喬趕忙說道:“你可想好了,苗長青和大內侍衛眾目睽睽之下幫的是傅一平!苗長青還孤身去追了傅一平……”

謝榮民霍然轉身:“你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你應該很清楚。謝大哥,我跟你說這些,是為的我們兩家父輩的情誼,希望你謹慎考慮清楚,你身後畢竟還有一家人。”夏小喬坐著沒動,聲音和神色卻都很凝重。

謝榮民整個人煩躁至極,他大踏步走回來坐下,也端起杯子灌了一口茶。

夏小喬見他沒有輕舉妄動,又轉頭問宣謀:“之前你和傅一平交手了嗎?”

宣謀也喝光了茶水,正懶洋洋靠在椅子上,眼睛都快合上了,聽夏小喬問他,才挑起眼皮漫不經心的答道:“我進去院子中心,正好看見有人在亮著光的房內割下了一顆人頭,狂笑著跑了。守衛都去追他,院子裏沒人,那個黑衣人就悄悄出來,往西北方向飛縱,我攔住他過了幾招,順手扯下了他蒙面巾,他倒也機靈,看打不過我,直接跑了。”

宣謀看傅一平原本想往西北去,他就也不忙追,反而躍起站在墻頭往西北角瞭望,發現那裏格外黑暗,就飛縱過去打探了一下,確定那裏有人,並猜測應該就是屈政亮本尊後,才回身去接應夏小喬。

“那你是怎麽進去宅子的?我都沒見著你。”夏小喬又問。

“尖嘯聲一起,埋伏在客棧的人就都動了手,我拉著老張跑出來,一路直接就進了那宅子。我也沒見著你啊!”

謝榮民聽他們兩個說了會兒話,忽然想起來問:“這位是?”

夏小喬這才想起一直沒介紹過宣謀,忙介紹說:“這位是宣謀宣公子,跟我一樣,受關大當家所托、走這一趟。”

謝榮民沒聽過宣謀的名號,難免疑惑:“不知宣公子師從哪一位高人?剛剛說那傅一平也不是公子對手……”

“怎麽?你不相信?”宣謀語調淡淡反問,“想試試麽?”

夏小喬忙說:“謝大哥就是好奇宣公子的來歷,你不願意說就算了。”又轉頭對謝榮民說,“我也不知宣公子來歷的。”

“難道每個人都非得有來歷?”宣謀嗤笑,“我隨便編一個,你們也分不出真假,問來幹什麽?”

他這人態度雖然討嫌,但對這句話,夏小喬還真是心有戚戚焉。紫霞峰雖然是真的,但畢竟不在這個世界所有,她說的有鼻子有眼,謝家人也就相信了。所以她也並不想探問宣謀的來歷,這世上一直不乏奇人異事,就說桃園寨那六個老人家,哪一個不奇特?

可謝榮民此刻滿心疑慮,對所有來歷不明的人都充滿警惕,正想再仔細問問,外面下人來回話,說他軍中下屬送了張大海回來。

夏小喬忙跟著出去迎接,見張大海雖然身上掛了彩,但並沒有大礙,放心之後,立即將信已送到的好消息告訴了他。

張大海看到她和宣謀都平安無事,也松了口氣,等聽說此行目的也已達到,更是喜出望外,當下就提出要即刻離開潁川,“嫌疑之地,不宜久留。”

夏小喬本來就覺得張大海此人貌似粗鄙,實則很有智計,此刻聽了這話,更覺得他精明非常,就也轉過頭對謝榮民說:“要不,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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