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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質想築基有成、並更進一步,最好的法子是壽數到了之前,找一具適合修煉的身體奪舍。但你應該不想這樣。”

夏小喬確實不想,她甚至覺得就算不能築基也沒什麽關系,這樣一個世界,活上百年已經夠讓人厭煩了。但是慕元廷這樣一個人說了這樣一番話,卻實在叫她動容。

“多謝你。”她軟了聲調,“可是東海那麽大,我們又不知道龍宮的確切位置,單只潛入深海就很難了,更不用說尋找龍宮。為了這樣一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花費這樣大的精力,我覺得不值得。”

慕元廷道:“你不要誤會,我不只是為了你,也為了我自己。不想被人擺布的人,不只是你。龍宮之中還有一樣寶物叫做龜原珠,吃下去可以逆天改命,不受天道所限。”

聽起來這龍宮簡直是為他們兩個準備的一樣,夏小喬卻不覺得欣喜,反而非常清醒的說:“是啊,龍宮之中肯定還有很多別的寶貝,不然那些魔修不會為了這個自相殘殺,但問題是我們怎麽才能找到龍宮、又不被其餘覬覦龍宮寶物的人發覺,以及我們怎麽樣才能潛入深海進去龍宮。”

“那天我們仔細逼問過那個魔修,他大概說了一片海域,我這段時間也找了很多有關龍宮傳說的書來看,另外還劃定了幾個地方。我們去這幾個地方找找,如果你運氣真的夠好,我們就能找到,找不到我們再回來就是。”

……鬧了半天,他要賭的是她的運氣!

“至於潛入深海倒沒什麽難的,我有兩套水行衣,穿上以後可以像魚一樣在水裏游,我記得你也有避水的法寶。除此之外,我們還有別人沒有的優勢,開啟龍宮的鑰匙,也就是那串貝殼手串,在你手上。你應該帶在身上了吧?”

怪不得他一開始就問手串在哪,夏小喬把臉上易容的面具摘下來放在桌上,木著臉搖頭:“我沒帶在身上。”

慕元廷眉頭一動,說:“不會放在紫霞峰了吧?那可不太好辦。”

夏小喬沒回答,起身往外走,慕元廷有點詫異,跟著她出去,見她進了廚房,就跟在後面說:“我們兩個都不適合回去,大師兄應該也已返回四極宮了,不然,你聯系一下聶師侄?”

“他們這麽快就回去了嗎?”夏小喬一邊問一邊蹲在了竈臺前,還把手伸進了竈底摸索。

“嗯,師尊要把青華峰峰主的位子傳給大師兄。”

夏小喬有點驚訝:“是嗎?”

“本來青華峰峰主的位子應該是慕師叔的。當時紫霞峰後繼無人,師祖只能讓慕師叔先去接任,卻沒想到這一舉埋下的隱患,到現在還未根除。”

夏小喬手在竈底摸索了一會兒,終於摸到了機關,就將手掌按上去,打開機關,然後從裏面取出了一個小盒子,嘴裏倒沒耽誤笑話慕元廷:“你實在太不適合說故事了,前言不搭後語。祝師兄接掌青華峰理所當然,怎麽又說到我師尊頭上了?”

慕元廷的註意力卻已經全在她手中的東西上,“這是?”

夏小喬點點頭,把東西塞進他手裏,示意他不要說話,兩人一起回到她的房間。

關好門窗之後,慕元廷打開小木盒,取出一個荷包,又從荷包裏取出那個看起來很廉價的貝殼手串仔細端詳。

“你繼續說呀!”夏小喬催促,“段師伯為什麽突然打算叫祝師兄繼任青華峰峰主?”

“因為外八峰發難,師尊為了一派掌門該有的中立身份,決定叫大師兄接掌青華峰,不然他兼任宮主和峰主,難免讓人覺得立身不正。”

夏小喬點頭說:“這倒也是,好像以往新掌門接任時,都不會兼任其餘職務,所以當初段師伯接任四極宮宮主,本該我師尊接掌青華峰、卻因故去了紫霞峰是嗎?”

“對。那時大師兄還修為不夠,難以服眾,師尊只能繼續兼任青華峰峰主。這許多年來,四極宮風平浪靜,也無人對此有異議,師尊就也沒想起這事來。”

慕元廷說著話,已經一顆一顆貝殼的仔細看過,最後目光停留在了唯一一個含著珍珠的貝殼上。

“所以這樣一來,那些矛盾就都能解決了嗎?”夏小喬又問。

慕元廷隨手拿了一把小刀出來,伸進去撬那貝殼,漫不經心回道:“沒那麽容易,但也不難。其實也沒有別的,不過是為了利益。齊元宏接你回去、和魔修爭鬥都有人見到過,他卻矢口否認,他身上的嫌疑去不掉。”

“但是他不是父祖都是四極宮弟子麽?這樣的人為什麽會為魔修所用?想想也太可怕了!”

慕元廷撬了一下,發現貝殼咬合很緊,就運起真氣又撬了一次,結果貝殼紋絲不動,小刀卻崩了個口子。

“師尊就是要嚴查此事,外八峰卻覺得沒必要大動幹戈,搞得門內弟子人人自危,說此事並無確鑿證據,當事人——也就是你,一直在外不歸,此事到底實情如何,還不好說。”

夏小喬一楞:“那,真的不需要我回去說明嗎?”

“不過是借口,你回去他們也會說死無對證的。”慕元廷又試著用小刀去戳別的貝殼,都是應聲而碎,就點點那個被含在中間的小珠子說,“就是它了,上古蛟珠。”

夏小喬對哪個是龍宮鑰匙不是很在意,反倒是四極宮的事,因為畢竟是她師門、她的師兄師姐表弟都在那裏,讓她忍不住要多問:“可是有魔修潛伏在四極宮,這不是小事啊!我都聽說新魔尊有拿四極宮開刀的意思呢,本來我一點不擔心的,現在這樣,萬一真被人乘虛而入了怎麽辦?”

慕元廷道:“你現在也不用擔心。師尊和幾位師叔自會處置,他雖然一貫溫和,這等事上卻絕不會含糊了事,沒有真本事,怎麽坐得了宮主的位子。”

那倒也是,這麽說,是她杞人憂天了。

慕元廷確認了那小珠子果然有特異之處,應該就是蛟珠後,就遞給夏小喬,讓她保管。夏小喬卻不接,說:“你放著吧。有魔修知道我拿了這東西,所以我不敢帶在身上,而且你修為比我高,遇見危險只管跑,別叫這東西落在魔修手上就好。”

慕元廷想想也有道理,就把東西收了起來,並問:“我們明日出發?”

夏小喬:“……東西給你,你另找個同伴吧。”

慕元廷自從見了夏小喬,已經把他這兩個月獨居攢下來沒用過的說話量都說了,她卻一點不為所動,他難得有點氣惱的情緒,就威脅說:“你不去,我就帶你回四極宮。”

“……”夏小喬瞪起眼睛,“你帶我回四極宮?這算是威脅嗎?可你不是也不願意被脅迫結道侶嗎?”

慕元廷一臉淡漠的說:“我無所謂,當你不存在就好了,哦,不對,當你是個會走路的護身符就好了。”

夏小喬:“……”

“出海有風險,一樣是為了抵擋天劫,我難道願意非得去走更艱難的那條路?”慕元廷說完自己又說夏小喬,“你不是也想追尋自己的道麽?不是也立下志向想變強麽?如果我們真的找到龍肝鳳髓丸和龜原珠,那我們就都可以夙願得償,到時慕師叔也沒理由再勉強我們,你想和誰在一起都隨你自己的心意,就算是許師兄也未為不可。”

最後一句話嚇的夏小喬差點沒跳起來,“你胡說什麽!這又關大師兄什麽事?”

慕元廷道:“你見了我一連十幾句都是問許師兄,這麽想念他,難道不想自己去見他?難道不想一直留在紫霞峰做他的小師妹、天長日久的與他相處下去?”

夏小喬的臉騰地一下漲紅,熱辣辣的像是被毒太陽直曬了一個時辰一樣,她嘴巴幾次張張合合,卻說不出一句辯解的話,到最後只悻悻然的說:“許久不見,你居然也口齒伶俐起來了。”

“我從來都是想什麽說什麽。”慕元廷仍是一臉欠揍的漠然。

夏小喬惱羞成怒:“不去不去不去!你現在就給我出去!”

慕元廷被她趕出了門,還要在門外最後說一句:“我給你一日時間考慮,後日早上,無論如何要出發。”

回答他的,是茶杯砸在門上的一聲巨響。

作者有話要說: 昨天特意留了幾句放在有話說,是為了膈應盜文dog的,是正文的一部分~

我以為不用說的~嘻嘻,如果是與正文無關的小劇場,我會聲明的

☆、晉江VIP

夏小喬氣歸氣, 仔細考慮過後, 還是決定跟慕元廷去碰碰運氣。本來她突然決定回寧濤城,主要就是為了想辦法把貝殼手串送回四極宮, 免得不小心落入魔修手裏,引出什麽亂子來。

現在慕元廷帶來這些消息,對他們兩個確實都是機遇, 他的出現, 又勾起了夏小喬一直壓抑著的對四極宮和師兄師姐們的想念,可她若是就這麽回去,形勢顯然沒有什麽改變, 師尊還是會做主叫她搬去無色谷。既然回四極宮不會有什麽轉機,倒不如他們自己努力去試一試。

不過她為了報覆慕元廷說的那些話,故意憂心忡忡的說:“既然是去碰運氣,難道你就沒考慮過, 萬一我的好運氣被你沖了,我們不但一無所獲,還遇上危險嗎?”

誰知慕元廷格外平靜的說:“我跟你在一塊, 比我自己獨處安全多了。”

夏小喬:“……你什麽時候學會自嘲了?”

慕元廷沒回答,拿出一卷東海海域圖指點給夏小喬看, “這幾個位置,就是我猜測可能是龍宮的地點。”

“看起來都隔得很遠啊!一個地方找不到, 換下一個地方,你不會是打算游過去吧?”

“我決定了要去找龍宮之後,曾經去農衛城采買了一些必需的東西, 其中包括一艘既可以在水裏行駛、也可用作飛行法器的船。”

“這海域圖也是在那買的?”

慕元廷搖頭:“從師尊書案上拿的。”

這人還真是早有準備!夏小喬聽他大致講完他的計劃,思索了一會兒,說:“看來這兩個月你真是下了功夫了,好吧,就按你的計劃辦。不過說起來你這兩個月在這裏住,真的一點事故都沒出?”

慕元廷以為她又是取笑自己,並不答話,夏小喬卻認真打量了他一番,說:“也沒傷著自己……,呀!會不會是那蛟珠也有特別功效,萬一蛟珠就能起到作用,我們何必出海?”

她說著說著激動起來,雙眼還閃閃發光:“要不你帶著它出去找個地方先住一個月,試驗一下如何?”只要慕元廷不需要她保駕護航,師尊就不會非要他們結道侶了吧?

“一個月足夠我們從東海回來了。”慕元廷不為所動,“難道脫胎換骨對你沒有誘惑麽?”

夏小喬沈默,想起自己前幾日對田嬌嬌誇下的海口,想起自己每每面對不公時的無能為力,心裏頓時多了些豪情與勇氣。再加上慕元廷說服她時說的那番話,可以不受脅迫、堂堂正正回到紫霞峰面對大師兄……和二師姐三師兄他們,可以把她精心準備的禮物親手送給大家,東海似乎不那麽可怕了呢!

“好吧,去就去。不過如果我們找到龍宮,卻發現那裏沒有所謂的龍肝鳳髓丸……”夏小喬想威脅一下慕元廷,卻想不出能威脅他什麽,最後只能很沒氣勢的說,“到時走著瞧!”

然後夏小喬在客棧給範明野和聞櫻留了個口信,就和慕元廷離開寧濤城向東出發了。兩人目的明確,見到城鎮也不進去,乘坐法器徑直到了東海之濱。

夏小喬對於慕元廷的紙上談兵並不完全信任,下法器之前,她先喬裝改扮,又給了慕元廷一個沒用過的面具,幫他戴好之後才落地,去找漁民打探海上具體的情況。

慕元廷一共圈定了五處所在,夏小喬記性好,聽他說過一遍,又看過海域圖,已經全記得了。她又比從前多了些計較,去找漁民打聽時,一次只拿兩個地方問,有時候還加入一個完全不是他們目的地的海域打聽,並且為了防止有人從這些零散信息裏拼出全貌,她這五個目的地是分拆開在三個相距有一大段距離的不同漁村問的。

將打聽得來的消息相互整理印證之後,夏小喬給慕元廷講了一遍,“現在距我們最近的是你畫出來的二號海域,這片海域上散布著零星小島,島上雖然沒有住人,卻可以上去暫時落腳。比較起來,這也是五個目的地裏最風平浪靜的一處,應該可以直接乘坐法器飛過去。你覺得,會是這裏嗎?”

“是不是,去看了就知道了。”

夏小喬又問:“要不要請個漁民帶路,我怕我們在海上迷失方向。”

“帶人不方便,不過可以去店裏買些引導航向的寶物,聽說東海之濱才有這類東西賣,前面就有一座城池,我們去瞧瞧吧。”

兩人驅動飛行法器到了那座城外,果然在城內店鋪裏買到了可以導引航向的寶物,甚至連阻抗風浪的船篷都有,可以自行安裝在船上。

小夥計很熱情,推薦了許多出海用得著的東西,慕元廷只要覺得有用就買了下來,最後還給夏小喬買了一盒防曬傷的藥膏。

從這間店出來,夏小喬又去采買了些食物和水,然後兩人出城,上了飛行法器,一路向目的海域飛去。

今日海上風浪不大,法器一直穩穩飛行,夏小喬坐在船邊,看著下面深藍色的海水一波波向岸邊湧動,本來忐忑的心反而安定下來了。

冒險就冒險吧,反正在修真界討生活,就一直是在冒險的。不想冒險,只求安逸,她就應該直接和慕元廷回去四極宮,聽師尊的擺布。

“沒想到你在外面過的還不錯。”

在只有海浪翻湧聲和海鷗叫聲的沈默裏,慕元廷忽然開口說了一句話。

夏小喬回過神:“啊?也不叫不錯,只能說還湊合,有驚無險。”

慕元廷點點頭:“所以你現在相信慕師叔的論斷了?”

“你說氣運麽?可能吧。我是比別人運氣好一些,我們去密林歷險,我還真得了些好東西,還給你們準備了禮物……”話說到一半,夏小喬忽然想起來,她打造的寒玉簪並沒有慕元廷的份!

當時選樣子的時候,她一則想跟慕元廷避嫌,二來也有點覺得他就是罪魁禍首,所以她打了五支寒玉簪,有兩位師兄的、兩位師侄的,還有聶桐的,就是沒有慕元廷的……。

夏小喬話說一半停了下來,慕元廷不知底細,隨口問道:“什麽禮物?”

夏小喬有點尷尬,騎虎難下的把那包簪子取出來,將給辛一徒選的那一支遞給了慕元廷:“這是用深潭之下的寒玉打造成的,於修煉極有好處,你日常綰發用吧。”

慕元廷接過來看了兩眼,真的就直接把寒玉簪插在頭上,換下了原本綰發的木簪。

看來,要是有一天她要回四極宮,得先去找個工匠了,誰讓她沒見著正主,就把一對鐲子一支發簪送出去了呢……,夏小喬默默想道。

“哎,你為什麽一直叫師尊為師叔,而不是叔叔?”夏小喬不想再談簪子的事,就隨口換了話題。

慕元廷道:“不都一樣?”

“唔,可是師尊這樣為你打算,比對自己的弟子還用心,可不是因為他是你師叔吧?”

“為我打算?是為他自己吧。”

夏小喬一楞:“什麽?”

“我父親與慕師叔是親兄弟,但慕師叔早就進了四極宮,他們基本沒什麽情分。後來我父親與我母親結道侶,慕師叔也是不讚同的。我出生之前……”慕元廷語速慢下來,神色也有了變化。

夏小喬忙說:“不想提就不要說了。”

慕元廷卻搖搖頭:“也沒什麽,我出生之前,慕師叔曾經到我父母的住所去過一次,他當時就察覺我母親這一胎有異,幫忙布了一道結界。後來我出生的時候果然天降雷劫,他在危急時刻匆匆趕到,保住了我父親的性命,又把他送去合適的地方休養、將我帶回了四極宮。”

到這裏,一個叔叔的責任基本已經盡到了,何況慕白羽還說服了段白鹿收下慕元廷為徒,他對慕元廷的恩德已不用贅言。可是夏小喬看慕元廷卻毫無感謝之意,說話的語氣和神態都淡漠非常,不由納罕。

“我小時候也以為他是作為叔叔愛護侄兒,”慕元廷說到這神色變化,灰灰的眼睛裏透出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可是他不是,他只關心我修煉的進展,只想著怎麽抵抗天道天劫,他在意的從來不是我這個人,只是我這塊材料。也許他知道自己飛升無望,就把希望寄托在了我身上,所以他是為了他自己。”

夏小喬聽得糊裏糊塗:“可是如果成功了,最後飛升的也是你呀!”

“是,所以我不抗拒。但對於他來說,親手培養一塊材料,看著他以驚世駭俗的速度飛升,也是一種滿足。我只要做到了,就不欠他什麽。”

他說話一向能省則省,而且是自己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從來不像許元卿說話那樣條理分明、詳盡透徹,也不像趙元坤一樣直接點出事情中心,所以夏小喬想了一會兒才終於明白,慕元廷的意思是,慕白羽做了這麽多,不是出於什麽叔侄之情,只不過是像種一棵樹一樣,想在自己手裏把樹培養成參天巨木罷了。

慕白羽享受這種培養的成果,卻並不需要樹的感恩和回報,他只要樹快快長成。樹,也就是慕元廷呢,也不需要做別的,只一心修煉、早日飛升,他們也就兩清了。

這樣一想,對於慕白羽絲毫不顧及慕元廷想法的困惑也就能迎刃而解了。然而這樣一想,人活著還有什麽意思呢?

她情緒低落下去,一向不在意別人的慕元廷竟然破天荒安慰她說:“你也不用覺得難過,我和慕師叔,與你們是不同的。”

“啊?”

“我們只看重自己,不在意別人,所以這樣就很好。但不是所有人都這樣,許師兄、林師姐都很牽掛你,辛一徒還親自出去找了你兩個月,連趙元坤都不顧自己修煉,想先出來找你再閉關。你看重的東西,都在。”

夏小喬楞住了,張著嘴好半天都不知道說什麽好,直到慕元廷站起身看了一眼海面,說:“到了。”她才如夢初醒。

“謝謝你啊。”她紅著眼眶低聲說了一句。

慕元廷把水行衣拿出來遞給她,並沒有再談這個話題的意思。

夏小喬抖開那件質料輕軟透明的水行衣,見那衣服奇奇怪怪,是一件連體的袖子褲腿都封口的衣服,像是得從領口硬套進去才成,就先看慕元廷怎麽穿。

慕元廷也抖開了折疊在一起的衣服,並真的將一條腿先伸進領口,套上褲腿,然後又把另一條腿也套進去,而那個本來脖子粗細的領口竟然被撐開了,讓他整個人都順利的套了進去。

“你也套上。”慕元廷對夏小喬說。

夏小喬照著他的樣子把自己套進去,然後把帽子戴上,問:“然後呢?臉這裏怎麽辦?”

慕元廷走到她面前,伸手從帽子頂上揭下一片更透明的料子來,合到領口位置,然後輕輕念了一個咒語,那片料子就跟整件衣服合為一體,夏小喬頓時就被這件水行衣給完全包裹住了。

之後慕元廷把法器降到一座島上,和夏小喬出去,先把法器收好,然後把自己的水行衣也合攏,叮囑夏小喬說水行衣最多能在水底堅持兩個時辰,看著快到時間了,一定要游到水面上,讓水行衣吸收足夠靈氣之後再下去。

夏小喬覺得被水行衣裹在裏面還挺有意思的,外面的聲響小了許多,感覺格外安全,且並不氣悶,就滿心新奇的和慕元廷下了水。

兩人並排下去,一路在水行衣的幫助下向大海深處潛入,或黑白或色彩斑斕的魚兒在他們周圍悠游穿梭而過,還有長著利齒、奇形怪狀的大魚追著想咬他們,被慕元廷擊出水波打暈,轉瞬就甩在了後頭。

夏小喬揮動著雙臂劃水,感覺自己也變成了一條自由自在的魚,雖然四周也有危險潛伏,可海底景觀壯麗,鮮艷奪目的珊瑚、圓桌大小的蚌殼、生著巨鰲的藍色龍蝦、揮舞著蒲扇大前足的巨龜,每一樣都讓人讚嘆不已。

可就是一點也看不出龍宮存在過的痕跡呢!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小喬玩過游戲,她就會恍然大悟:慕元廷就是師尊玩的小號嘛!大號滿級了,沒練好,不能刪號重來,只好練個小號了哈哈哈

☆、晉江VIP

他們在海底潛行了不到兩個時辰, 怕水行衣失效, 就先浮上了海面,到附近島上休息, 並讓水行衣吸足靈氣再下海。

在海裏面的時候不覺得,這會兒到了岸上,夏小喬手足酸軟, 只想躺下睡一覺, 她聽慕元廷說,水行衣得至少吸納一個時辰的靈氣,幹脆從青囊裏拿了條被子出來鋪在地上, 真的躺了下來。

慕元廷在旁盤腿坐著,打算運功調息,看見這一幕,想起幾年前大家一起出門, 不由說道:“你還是習慣什麽都往青囊裏放。”

“反正能放得下,出門在外,不一定就要用什麽呢!”夏小喬舒服的躺倒, 看著天上幾縷白雲悠悠飄過,又問慕元廷餓不餓, “要給你找吃的嗎?”

慕元廷搖搖頭,入定運功去了。夏小喬則在身上撐開一個帳篷, 枕著海浪聲睡了一覺。

起來後她跟慕元廷吃了點東西,又穿上水行衣下海去搜尋,這麽上上下下一直折騰到深夜, 再登島時她已經疲憊至極。

“我們花了一天,就找了指甲蓋大小一塊地方,你還說一個月我們就能回去了!”夏小喬指著海域圖憤怒的質問慕元廷。

慕元廷神情沒什麽變化,淡淡道:“一個月不行就兩個月。反正你也沒別的事要做。”

夏小喬一噎,好半天才瞪著眼說:“好,就兩個月,找不到我就回去!”

“你也打坐調息吧。”慕元廷說完這句就閉目入定,不理她了。

夏小喬也知道不運功調息,明天肯定手腳酸痛,難以下海,只能收起沮喪,盡量澄定心思,入定行功。

東海之上的小島,靈氣雖不如紫霞峰上充裕精純,卻也比外面一般地方好些,她將心法運行幾個周天後,睜開眼,仍是繁星滿天的暗夜。

身體上的疲憊和不舒服都已消去,夏小喬站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看慕元廷還在入定,幹脆撐起帳篷又睡了一覺。

第二天兩人又繼續下海探查,除了被兇惡的海底魚鱉追殺,沒有任何發現;第三天夏小喬捉了一只大龍蝦上來烤著吃了;第四天他們與海蚌大戰一場,挖了兩顆鴿蛋大小的藍珍珠上來;第五天夏小喬騎著巨龜在海底兜了一大圈;第六天他們終於把這一片海域差不多轉過了,決定轉戰下一個目的地。

下一個目的地在距離陸地更遠的地方,也不像這邊島嶼這麽多,他們乘坐飛行法器飛了一段距離後,因海風太大,難以控制,不得不降到海面上,並將船篷撐起,張開風帆,繼續前行。

然而兩個沒掌過舵的人還是偏離了航向,兜了一個圈子,花費了大半天時間,才終於在天黑前到了目標海域。

兩人都有些疲憊,也不敢冒險下海,就在船中休息。然而這一夜的風浪格外的大,他們的船幾次被海浪拋起、墜落,若非這是一艘經過法力加持的法器船,只怕早就翻覆破裂、沈入海底了。

慕元廷端坐船頭,氣沈丹田,努力維持整艘船的平衡,夏小喬也運功定住船尾,兩人一船隨波逐流翻騰了一夜,直到晨光初現,海浪才漸漸平靜,不再狂躁駭人。

兩人都很疲憊,各自運功調息了半個時辰,才穿上水行衣下海。此時海面上已經比較平靜,可他們漸漸潛入深海時,卻發現下面仍然暗流湧動,兩人商量了一下,因流向與他們探查的方向差不多,就決定隨著洋流游動,這樣省力省時。

也許是因為洋流速度比較快,深海底下水也有些渾濁,就算有碧光珠照明,視線也並不是很好,好在龍宮若是在這裏,一定極為醒目,不至於被渾濁的海水遮掩住。

兩人隨著洋流在海底潛行了將近兩個時辰,忙浮出水面,召喚出船來,上去休息,再根據船上的法寶判斷他們現在的位置。

“我們漂的有點遠了,已經出了預定範圍。”慕元廷一邊說一邊調整航向,驅動船只回去。

夏小喬癱坐著發呆,過了一會兒忽然異想天開:“找不到龍宮,有這東西,我們也可以出海去找仙山啊!”

慕元廷頭也不回:“你說三山島嗎?”

夏小喬被嗆的一下坐直了身體:“呸呸呸,什麽三山島?我們兩個找到三山島,那不是送死麽?”

慕元廷沒回答,自顧把船駕駛回去,然後運功調息。夏小喬也調息了一個周天,之後兩人再次下海,再次漂遠,一無所獲的回到海面。

如是折騰了幾天,除了夏小喬不甘心空手而回,硬搬回來了一株珊瑚之外,一無所獲。

第三個目標又在更東南方,單只驅使法器航行過去,就足足花了兩天時間。此時夏小喬已經厭倦了海上生活,單調的海水和日光,讓她從心裏厭煩,這裏又沒有島嶼,一直在海浪上漂著,她開始感覺到頭暈目眩,睡也睡不著。

那些以前沒見過的魚兒和其他海生物都不能再引起她的興趣,慕元廷又是個悶葫蘆,她就只能懨懨的窩在船尾。

慕元廷一開始只以為她是累了,到了目的海域後,讓她在船上休息,他自己先下去探查了一回,結果夏小喬在船上悶了兩個時辰後,就遠遠聽到了他的呼救聲。

夏小喬忙驅使船只過去接他,遠遠就看見慕元廷被一頭張著大嘴的鯊魚追的奮力游過來,趕快扔了船上的繩子給他,又在靠近時,扔了一把暗器打進那鯊魚嘴裏。

慕元廷抓住繩子後,夏小喬運氣把他拉回了船上,那鯊魚卻還不罷休,一直追過來,像是想要連人帶船一起吃進嘴裏。慕元廷上了船立刻運功將船升上了半空,這才躲過鯊魚的攻擊。

夏小喬看他筋疲力竭的坐在船頭急促喘息,走過去給他遞了一袋水,問:“怎麽回事?”

慕元廷把外面穿的水行衣扒下來,一口氣喝了整整一袋水,才說:“運氣不好唄。”

夏小喬:“……”

“這裏的水流比較平靜,不過水草特別豐茂,一不小心就被纏住,還有吃活物的水草,我下去了兩個時辰,卻並沒游多遠。”

夏小喬聽著他說話,眼睛往海面望了望,見那鯊魚還在下面轉著圈,不舍得離去,就問:“這裏鯊魚多嗎?”

“像這樣的再有一條,我就回不來了。”

“那怎麽辦?”

“先休息吧,等等再看。”

他說完就入定調息去了,夏小喬繼續居高臨下望著那頭鯊魚,看它在海面浮浮沈沈的,就是不肯離去,閑極無聊之下,她縱身跳下去,騎在了鯊魚身上。

鯊魚身上忽然多了個人,自是一驚,接著就一頭紮進海裏,想把夏小喬甩下去。夏小喬卻早有準備,一在鯊魚背上坐穩,立刻祭出系霞紗,將自己牢牢綁在了鯊魚身上。

然而她沒有穿水行衣,入海時,海水立刻灌了一耳朵,難受得緊。夏小喬忙拽緊系霞紗,想把鯊魚提出海面去。鯊魚奮力掙紮,在海裏還翻了幾個身,卻仍是沒辦法把夏小喬甩下去,最後兩廂角力,還是夏小喬占了上風,硬把它拉出了海面。

渾身濕透的夏小喬一出海面,忙深吸一口氣,擡手運氣就在鯊魚頭上拍了一掌。鯊魚雖然皮厚,到底敵不過先天真氣,頓時就暈暈的掙紮不動了。

夏小喬把耳朵裏進的海水甩出去,運功蒸幹衣服,擡頭找時,才發現她被鯊魚帶著,已經離慕元廷和船有些遠。她這會兒是真的覺得自己剛剛無聊了,跟個鯊魚較什麽勁呢?打跑它不就完了?海裏不好動手,現在卻方便的很,或者幹脆殺了算了。

這樣想著,她就拿出了柳葉刀,可是動手之前,她心裏又閃過了另一個念頭:不知道通靈法印能不能用在鯊魚身上?可是通靈法印,至少得用在有靈智的東西上才行吧?這頭鯊魚不像開啟靈智的樣子。

夏小喬正在琢磨,鯊魚卻似乎有點從暈眩的狀態裏醒過來了,她想著管他呢,試一試就知道了,就把當初招待田嬌嬌那套又用了一次在鯊魚身上。

法印打出後,鯊魚渾身一震,一聲兒都沒出,立刻僵直不動了。夏小喬伸長脖子去看,也沒看出鯊魚是死了還是怎樣,猶豫著收了系霞紗,又用柳葉刀的刀尖試著戳了戳,鯊魚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看來是死了,夏小喬發現自己白折騰了一回,嘆了口氣,正打算召來飛行法器,慕元廷已經調息完畢,發現她不在船上、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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