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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先下水。

雖然早在紫霞峰上時,夏小喬就試過碧光珠的避水奇效,但這時親眼見到範明野一踏入水中, 冰冷的潭水就立刻向兩邊分開, 露出底下的水草石子,不免還是驚嘆出聲。

賈光夫妻也是嘖嘖稱奇跟在後面,夏小喬和聞櫻也緊跟左右, 他們一路走下去,越走越深,那碧光珠就這麽給他們隔出一片球形的無水空間。

夏小喬看著身後潭水合攏,雖然並未沾身, 仍舊覺得寒意森森。

“大夥屏住呼吸。”範明野看到潭水已經完全將他們包裹其中,忙提示大家不要大口呼吸,並加快腳步往潭底去。

又走了大約四五丈, 夏小喬已經冷的寒毛直豎、雞皮疙瘩起了一層,他們也終於到了瀑布正下方, 擡頭時正好能看見激流傾瀉而下,直直砸在他們頭頂水面之上, 蕩起陣陣水波。

範明野蹲下來,用寶刀試著敲擊地面那一層灰黑色巖石,聽著回音中空, 立刻運氣於刀輕輕在巖石上一劈,鋒銳刀氣立即將巖石劈開一道裂縫,範明野把刀身插/入進去,輕輕一別,巖石應聲而開,底下一縷幽幽碧光立刻映入眼簾。

“是寒玉!”尤凡春驚呼。

幾個人圍上去看,把外面那層巖石齊齊剝開,底下果然是一面約兩尺半見方的寒玉層。

這面寒玉色澤青碧,寒氣逼人,還能讓人感覺到濃郁的靈氣,沁人心脾,眾人皆是大喜,立刻商量辦法想把寒玉挖出來。

範明野先試著把手按在玉石面上,看看能不能把玉石直接收入青囊,無果之後,五個人分了四邊,各自用兵刃從寒玉邊緣向下撬開巖石。

他們一開始怕弄壞寒玉,還有些小心翼翼,後來卻發現若不是全力將真氣貫入兵刃,竟無法在玉石上留下一絲劃痕、尤凡春的匕首甚至不小心被崩了一個口子,才終於放開手腳,趕著氣息耗盡之前,將這塊玉石四面包裹的巖石都挖開了。

這次範明野手按上去,玉石應聲消失,大家喜氣洋洋的上岸,走出水底那一刻,都覺渾身一暖。

大家先坐下各自打坐調息了片刻,確定周圍沒人後,範明野才把玉石取了出來放在地上,然後大家就都被那玉石的體積驚呆了。

兩尺半見方的面已經夠驚人,誰能想到這玉石高度竟還有半人高?

一時間賈光夫妻面色狂喜,聞櫻和夏小喬也是喜動顏色,只有範明野反而皺起了眉,說:“紙包不住火,找到寶玉的事不可能瞞住大家。寶物又動人心,這東西我們要是不分給其他人,恐怕……”

他為人光明磊落,卻不代表他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思,所以一看所獲如此豐厚,立刻就想到了這一點。

此言一出,眾人的喜色不免褪了一點,各自沈默半晌後,賈光說:“要不這樣。我們先把寶玉一分為二,留一份我們五個人分,剩下的拿出去十人均分,他們總說不出什麽了。”

尤凡春聽得肉疼,不由拉了丈夫一把,範明野思量了一下之後,卻說:“就這樣吧!免得有後患,傷了大家情份。”

然而話是這麽說,這寶玉質地如此堅硬,又這麽寬厚,怎麽樣才能筆直切分開來還是個問題。

此地又不宜久留,再耽擱一會兒,其餘人必定等的著急,是要找過來的,賈光就與尤凡春偷偷商量了兩句,拿出了自己不肯外露的保命法寶天蠶絲。

“小範,你拿著這一頭,拉直,我們一同運氣其上。”賈光說著把那條細絲分了一頭到範明野手上,並將天蠶絲橫到玉石正中腰間,在喊了一二三之後,兩人同時運氣使力,那柔韌的天蠶絲竟就這麽無聲無息的從寶玉右邊切豆腐一樣切到了左邊。

範明野把天蠶絲還給賈光收好,自己運勁將上面一半擡高,果然看到下面一半的玉石面上光滑如鏡,不由嘆為觀止。

他將上面一半交給聞櫻收好,自己收了下面一半,然後幾人原路返回,找到緩緩前行等著他們的其餘五人,並將發現寒玉的事簡單說了。

“出去之後,再給你們看。”範明野最後說。

一行人繼續向前走,追蹤有沒有靈獸經過的痕跡,順路辨識靈藥。朱曼許因為沒跟著去,又看他們五人回來之後,誰都絕口不提怎麽找到寒玉的,就叫著尤凡春追問。

尤凡春本來就懊惱好東西要分給這些根本沒出力的人一半,朱曼許又是那個第一個說不肯去的,就沒好氣的說:“隔墻有耳,我可不想再跟人打一架,有事出去再說吧。”

別人都跟沒聽見她們兩個的對話一樣,各自忙各自的。

夏小喬和聞櫻一起搜尋靈藥,平計就跟在她們兩個後頭套近乎,問聞櫻醫術是跟誰學的,需不需要什麽醫書,他可以去找,還問聞櫻的小箭要不要配更高級的功法。

聞櫻一概冷眼相對,不肯回答,平計就問夏小喬,夏小喬笑著說:“我才與聞櫻姐相識沒多久,可不知道以前的事。咱們江湖中人,多有不願提及的過去,平公子又何必深究?”

“你們相識不久,怎地如此要好?”平計好奇問道,“你失蹤之後,聞櫻惦記得很,總是擔心你遇上麻煩,幾次想回去找你。”

夏小喬心中感動,說道:“那是聞櫻姐人好,愛護我。”

平計嘆道:“就不能也愛護愛護我麽?”

夏小喬撲哧一聲笑出來,聞櫻惱羞成怒:“你怎麽這麽聒噪?別添亂!”

平計苦著臉說:“你瞧,總是這樣兇。”

聞櫻朝天翻了個白眼,拉著夏小喬就快步往山林裏走,夏小喬嘻嘻哈哈笑個不停,還說:“現在看著平公子還挺有趣的呢!”

“有病還差不多!”聞櫻氣憤道,“以為我是那種沒見過世面的女修呢?給點好東西就想哄著我?”

夏小喬看她真不高興了,也不敢再開玩笑,只說了句公道話:“我看平公子倒不是那種油滑無恥之輩。”

“你看誰都是好人!”聞櫻無情戳穿,“不真正吃點虧,你是學不乖的。”

夏小喬就抱住她的胳膊,笑瞇瞇的說:“誰讓我一出門就遇見你和範大哥兩個好人呢!還有小唐,還有李大哥李大嫂,都那麽好,”說到這她悄悄湊近聞櫻耳朵,“不過我知道,朱曼許就不好!”

聞櫻嗤的一聲笑出來:“她呀,白長了個男人樣子,心眼兒跟針眼一樣小的。不過讓她害人,她倒是不敢的。”

“那平公子就會害人麽?”夏小喬反問,“我是覺著,你不喜歡他也沒什麽,但不妨礙交個朋友吧?總把他往壞裏揣測也不好,公平的說,昨日人家還舍身救你了呢!”

聞櫻嘖嘖稱奇:“不得了了呀,小丫頭都會跟我講道理了!”她逗了夏小喬幾句,自己仔細想了想,說,“你說得也對……哎,等等,你看那一片紫花!”

夏小喬順著她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也驚喜道:“是紫蘭花!”

紫蘭花是一味可以使人麻痹的靈藥,很多治療內傷的丹藥都需要這味藥,同樣的,制毒之時也常需要添加紫蘭花,加上這藥對生長地的要求苛刻,難以培育,市價極高。

兩人歡欣鼓舞,回頭看了一眼,除了遠遠綴著的平計,竟沒有其他人。

聞櫻略一沈吟,說:“咱們先采了再說。”說完拿出兩雙鹿皮手套,和夏小喬分別戴上,又遞給夏小喬一個特制的絲織袋子,兩人快步過去采摘紫蘭花。

平計慢悠悠跟上來,說:“不用著急,慢慢來,他們都沒往這邊來,你們采完就收好,回去咱們誰也不出聲,免得給那姓朱的分好處。”

聞櫻皺眉道:“這樣不好,大家都有私心,還成什麽事了?”

“得了吧!這一路上,你們那些同伴的私心還少麽?我可看見朱曼許自己偷偷藏了兩株紫合參呢!還有你那個賈大嫂,也悄沒聲偷偷藏了墨芍藥。這兩樣可也不比紫蘭花便宜呢!”

紫合參是珍稀滋補類靈藥,結金丹後服用,有助於滋養元神;墨芍藥能幫人駐顏。兩樣確實市價都很高。

聞櫻聽了心裏不是滋味,默默無語的跟夏小喬把這一小片紫蘭花都采摘了,平計等她們忙完,才說:“我知道你心胸寬廣,不在乎這點東西,不過夏姑娘被困了半個月,出去以後,那些人恐怕不會同意把這半個月所得分給她的。”

夏小喬忙說:“我無所謂的,沒出力,不分東西也是應當。”

聞櫻拉住她的手,苦笑道:“這就是散修的苦楚。難得有幾個可以信任的同伴,卻又往往會計較蠅頭小利,為此翻臉。但是沒辦法,咱們散修沒有師門養著、也沒有長輩護著,身上有的一點兒東西,除了自己費勁千辛萬苦得來,就是這樣一點一滴算計來的。又因為沒有洞天福地修煉,多半都將東西換了靈石消耗掉了,積蓄少得可憐,今日不計較,明日也許就因修為上不去被人殺了。平公子說得對,這事兒咱們不告訴別人。”

她又轉頭對平計說:“多謝平公子好意。這點兒東西想必你也看不上眼,就當我欠你一次吧。”

平計立刻笑道:“好啊!我也沒別的要求,出去之後,請你同行,一道往北去來鶴城游玩,可好?”他說完見聞櫻臉色一變,忙解釋,“夏姑娘也同去,最好範兄也能同去,三位人品磊落,我和明渠兄都想與幾位多結交親近。”

聞櫻臉上這才好看了一些,卻也沒有立即答應,只說:“再說吧。”

三人在附近又轉了一圈,隨便找了條路穿出去,就碰見了紀陽平和範明野,他們也有收獲,捉了幾只小型靈獸。

這一天晚上他們沒找到山洞,在一片草地上休息,有神獅馬在,就不用那麽多人值守,夏小喬也得以睡了一覺。

從這一日起,他們一連七八天都極為順利,再沒遇見過兇惡靈獸,卻總有收獲,遠遠碰見兩夥修士,也只各自戒備的錯過去,並沒有發生沖突。

到入林的第二十四天時,他們已經大概到了出口附近,然後好巧不巧的遇見了遲瑛、岳志陽那夥人。

仇家相見難免份外眼紅,此時朱曼許的腿傷也已恢覆如初,更是立刻就祭出了小劍,在她自己頭上嗡鳴著蓄勢待發。

偏偏遲瑛見了她還要嘲笑:“這不是那個不男不女的醜八怪麽?”

她身邊的岳志陽忙先按住了她,向對面範明野等人一拱手,不卑不亢的說:“又見面了。幾位都安然無事,我那位兄弟,諸位是不是該放回來了?”

聞櫻嗤笑道:“你那位兄弟?你認他是兄弟,怎麽把他丟下就自己跑了,還不回去救他?”

“我相信幾位不至於因為那麽點事就傷了他性命。”岳志陽淡淡說道,“我們若是再出面,難免激化矛盾,再動起手來,可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這人居然還敢威脅他們!聞櫻大怒,還沒等說話,平計已經先冷笑著還嘴:“話說得真好聽,也不知道當初為了一只虎豹獸就偷襲同道的人又是誰!今天既然遇見了,也省的我們回頭再去找你們,一句話,只要你把這賤人留下,我們既往不咎!”

聞櫻幫腔:“沒錯。你‘那位兄弟’馬寶巖已經自行離去,他沒回去找你們,恐怕也是對這位姓遲的女修十分不滿。我們可以不與你們計較其他事情,但這個女的得留下!”

遲瑛冷笑一聲:“好大的口氣!怎麽?想以人多欺負人少?就憑你們,誰敢出來與我單打獨鬥?”

平計雙眉一軒:“單打獨鬥,贏了你,你就認輸、任憑處置麽?”

遲瑛生的極其嫵媚,聞言向平計拋了個媚眼,“這位道友也真好意思,你一個男修想與我動手麽?”她說著指指朱曼許和聞櫻,“都是我手下敗將,我也不為難你們,那個小丫頭,你出來跟我對陣,贏了我,我就任憑你們處置,如何?”

她白嫩細長的手指隨便一指,就指向了站在聞櫻身旁的夏小喬。聞櫻當即大怒:“好厚的臉皮,一個築基中期的修士,居然向一個剛突破練氣中期的小姑娘挑戰,說出去真要笑死人了!”

朱曼許則上前一步,冷冷說道:“好啊,你不是嫌我是你手下敗將麽?我跟夏家妹子聯手,咱們比鬥一場,你贏了可以走,我們認栽,你輸了,按你說的,任憑處置,如何?”

夏小喬覺得很冤枉,這跟她有什麽關系?她對自己的本事一清二楚,除了上次背後偷襲和之前圍攻蛇妖、狐妖,她可從沒正面與修士比鬥過,萬一輸了怎麽辦?

也許是她把不確定之意顯露在了臉上,遲瑛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朱曼許,居然點頭說:“好,就這麽辦!”

聞櫻有些擔心,轉頭低聲問夏小喬:“能行麽?”

範明野也圍了過來,有些擔心的看向夏小喬,朱曼許插/進來,很是不耐的說:“有什麽不行的?我看你身法不錯,刀法也輕靈,你就牽制住她,我來發小劍傷敵。”

汪明渠在他們圍起來說話之前就布下了一道隔絕聲音的結界,然後也幫忙支招:“這個遲瑛除了你見到的那把可以自由飛旋的小扇子,手上所用的兵刃也有些奇特,與她兵刃相交時,一股寒氣立刻傳入經脈,功力弱一些的,極可能運轉不暢,你要留神提防,不與她兵刃正面相交。”

“她符術不行,可以輔助符術打她。”範明野也支招。

大家匆匆說了幾句,這個事兒就這麽定了下來,聞櫻卻還不放心,對遲瑛說道:“既是比鬥,可不許傷及性命,要點到為止。”

遲瑛極其誇張的笑出來:“你們莫不是在耍我?我都答應輸了任你們處置,你們還要我比鬥的時候手下留情?要麽不比,我們這就走人,要麽就堂堂正正打一架,各安天命,生死不論!”

朱曼許咬牙:“好!就這麽辦!”

聞櫻無奈,只能叮囑夏小喬自己小心,危急關頭只管認輸就好。

應下了挑戰之後,夏小喬自己反而定了心思,她貼身穿著當日慕白羽給的金縷衣,其實倒不怎麽害怕,就點點頭,跟朱曼許一起向前,與遲瑛站到空闊地去。

其餘眾人各自退後,分成兩邊觀戰。

遲瑛對著夏小喬和朱曼許媚笑一聲:“也別說我欺負你們弱小之輩,讓你們先出招。”

她最後一個“招”字剛出口,朱曼許等了許久的小劍立刻直襲遲瑛額頭、胸口、腹部三處,夏小喬慢了一拍,但也立刻拿出柳葉刀,使出斷水截流的強橫刀氣,斜斜劈向遲瑛。

遲瑛嬌聲喝道:“來得好!”手上小扇子打著旋兒飛出,叮叮叮幾聲就擊飛了朱曼許的小劍,還呼嘯著向朱曼許咽喉飛去。

同時她手上已多了一柄雪亮兵刃,那兵刃造型奇特,如刀一樣單面開刃,背面卻鑄成鉤形。遲瑛輕輕一揮兵刃,一陣冰寒至極的氣勁直直撞上夏小喬擊出的刀氣,發出一聲冷脆的卟聲。

夏小喬一擊即走,第二刀使出綿勁,輕柔細致的如丹青妙手在畫著工筆,或是繡娘正一點一點繡著一幅精細的雙面繡。

遲瑛上次見識過夏小喬的刀法,知道她招式精妙,卻沒想到正面對敵時,可以精妙到這個程度。不過對她來講,夏小喬的刀法再精妙,也不過是漂亮的花架子,她隨手以手中兵刃撩上去,一轉刀背,上面的鉤子就勾住了夏小喬的柳葉刀。

柳葉刀卡在鉤子上進退不得,遲瑛運勁硬奪,那柳葉刀卻忽地刀身一顫,刀尖擺蕩著向她面門襲來,遲瑛嚇了一跳,忙後仰躲開。與此同時,朱曼許的小劍已經再次飛到,並增加到了五只,一陣擾人心緒的簫聲也傳入耳中。

遲瑛忙撤開兵刃,向後急縱,同時急揮手中兵刃將五只小劍格開,左手在青囊裏隨便取了一把暗器扔向夏小喬,免得她追擊。

夏小喬卻不懼那些暗器,她飛身追過去,將柳葉刀使得如同寸許長的小刀,一片細密刀光鋪天蓋地籠向遲瑛,並順手扔出了幾道靈符。

遲瑛破開刀光籠罩,還抽空用小扇子反擊了朱曼許,卻到底沒躲過夏小喬的一道僵屍符。靈符打在右腿上,遲瑛立刻覺得腿上僵硬,功力運轉不暢,無法再飄身閃躲,並在又接了夏小喬兩招之後,整個右腿已經不能彎曲,連左腿也僵硬了。

夏小喬不給她機會解開靈符限制,發力強攻;朱曼許看到遲瑛站立不動,馬上繞到她後面發射小劍和各種暗器。

遲瑛一時間手忙腳亂,她敢提出比鬥,抱的就是必勝之心,當然不可能輕易認輸,任人處置。所以此刻遇險,她再不敢拿大,立即從青囊裏取出一件法寶,當頭向夏小喬罩了過去。

夏小喬本來正仗著身法靈活,奇襲遲瑛,卻不防一張漁網似的東西當頭罩來,忙收刀變招,以刀氣對準漁網,想破網而出。

不料那漁網堅韌非常,不但刀氣沒能劃破漁網,連刀刃對上繩結也徒呼奈何,轉瞬之間,她已經被漁網整個兜了起來。

夏小喬驚懼之餘,忍不住想:為什麽她不是被捆得緊緊的就是被整個網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特意調整了防盜章發出的時間,誰讓我更的越來越晚了呢……

☆、晉江VIP

她一定是跟繩子之類的東西犯沖!

夏小喬整個被罩在網中, 範明野等人都是大驚, 卻礙於兩邊還在打鬥,不好出手, 唯有指望朱曼許全力相救。

朱曼許也沒想到遲瑛忽然扔了個漁網出來,她趕忙加緊發射暗器牽制遲瑛,同時驅動小劍去割漁網。

遲瑛揮動兵刃擊飛暗器, 另一只手運勁往回急拉漁網。眼看著被網住掙紮不得的夏小喬被她拉得越來越近, 朱曼許的小劍也割不斷漁網上的繩結,聞櫻按捺不住,已經把小弓拿在了手中, 預備一見事情不妙,立刻就發箭相救。

另一邊朱曼許也是大急,夏小喬若是被遲瑛打傷或殺死,她們這一戰無疑就是輸了, 她可不想再次見到遲瑛這個賤人當面耀武揚威的離去。遂不管不顧,飛出全部小劍攻擊遲瑛的同時,她自己飛身逼近, 手中多了一柄寒光閃閃的長劍,直直砍向遲瑛控制漁網的繩子。

遲瑛就等她自投羅網呢, 當下強拖著僵直的右腿旋身揮動兵器,或躲開或擊飛朱曼許的小劍, 同時扯著困在網中的夏小喬丟向朱曼許手中寶劍,並再次祭出小扇子封住朱曼許退路。

以當前形勢,朱曼許進退不得, 只能向兩邊閃躲,可是她右手邊是以逸待勞的遲瑛,只能拼盡全力向左躍出,小扇子卻不依不饒,依舊向她後心追擊。

夏小喬一開始被網住時先是一懵,接著又被遲瑛拉扯旋轉,更是暈頭轉向,直到這會兒才稍微回神,她發現自己暫時無法脫身,只能想著先攻敵,便出其不意,驅動荔藤簪發出藤條去纏正得意的遲瑛。

遲瑛正要先對手忙腳亂的朱曼許痛下殺手,十幾條棕褐色長藤忽然齊齊湧至面前,忙揮動兵刃劈砍。荔藤雖然堅韌,到底比不過遲瑛手上兵刃鋒利,很快就被砍斷掉落。

夏小喬就趁著這會兒功夫驅動荔藤簪放火,火苗順著遲瑛手中握著的繩頭席卷而上,遲瑛立刻驚叫一聲甩開著了火的繩子,此時第二波藤條已經又再激射到她面前,遲瑛顧不得心疼漁網,被逼的連連揮動兵刃。

朱曼許好不容易擺脫了小扇子,見形勢忽然逆轉,遲瑛身陷窘境,立刻上前圍攻,並沒有理會被困在著了火的漁網中的夏小喬。

夏小喬則早在奇火終於點燃漁網時就拿了柳葉刀在手,等火一燒過來,網繩松脫,立刻揮刀將漁網搗了個七零八落、脫身而出。

她的荔藤簪有個好處,只須以心念催動即可,所以在她破網而出的時候,荔藤簪也一直沒有停過發射藤條出來。遲瑛被藤條襲擾的煩不勝煩,右腿又一直僵直不能動彈,身法施展不出來,她手忙腳亂、一個不留神,肩上就中了朱曼許一柄小劍。

朱曼許大喜,更加緊攻勢,夏小喬提著柳葉刀與她一起前後夾擊,很快遲瑛就左支右絀,不能靈活挪動的右腿中了夏小喬一刀,又被朱曼許的小劍貼著頭皮削掉一叢頭發。

眼看朱曼許招招致命,她再撐不過去,只能叫道:“住手!我認輸!”

夏小喬應聲飄身後退,朱曼許卻沒聽見似的再次發出小劍,旁觀的岳志陽立刻出手擊飛朱曼許的小劍,飛身上前擋在遲瑛面前,怒道:“她已認輸,你沒聽到麽?”

朱曼許冷笑一聲:“我們本領低微,對功法沒那麽控制自如。”

範明野等人也齊齊趕上來將他二人圍住,聞櫻不管別的,先拉著夏小喬上下打量:“怎麽樣?受傷沒有?”

夏小喬舉舉袖子:“沒什麽大礙,就是袖子燒壞了一截。”

另一邊範明野和汪明渠一邊一個擋住岳志陽,範明野道:“既已分出勝負,是不是該履行承諾了?”

“岳郎救我!”遲瑛神色慘然,伸手拉住岳志陽,一副嬌弱神氣。

岳志陽道:“我先給她療傷止血總可以吧?”

朱曼許冷笑道:“何必那麽麻煩,誰會給個死人治傷?”

遲瑛立刻露出更驚懼的神色來,岳志陽環視一周,見自己隊中的人都不肯上前,只能皺眉道:“東西還你們,自此揭過,如何?”

“不行。我們為的不是東西。”範明野直接拒絕,“這個女修偷襲強搶,毫無道義的傷了我們同伴,並洋洋自得,剛剛比鬥之前還口出狂言,說生死各安天命,現在又裝柔軟博取同情,忒也無恥。這等女子,你又何必維護?”

岳志陽的同伴見範明野等人不肯罷休,將他們兩個牢牢圍在中間,其中另一個女修就開口說:“岳大哥,你別管了!這是她應得的。”

遲瑛一聽那女修開口,立刻大怒,罵道:“你這賤人閉嘴!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什麽,你想跟著岳郎,可就算我死了,岳郎也看不上你!”

那女修被她罵的臉上通紅,回嘴道:“我是仰慕岳大哥的為人,所以我更看不過去你蒙騙他!岳大哥,你不知道,進密林之前,我親眼見到她去五福樓和李冒挺幽會!”

有人開頭,就有人跟上,另一個男修接著說:“岳大哥,時間不多了,咱們走吧。為了這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修不值得。”

遲瑛大急,拉著岳志陽的袖子不松手,岳志陽衡量半晌,說:“那這樣,讓她給諸位誠心誠意賠罪,把虎豹獸還給諸位,我再拿出一百精純靈石補償……”

“說好了任我們處置,你好歹是個男人,出爾反爾麽?”

讓夏小喬意外的是,朱曼許竟然沒有被岳志陽許諾的好處打動,第一個站出來反對,“東西可以不要,但我一定要劃花她的臉!”

遲瑛聽了更加害怕,岳志陽也更不能放任不管,當場就亮了兵刃。

範明野等人毫不退縮,各自祭出兵刃,場面頓時緊張起來,一場大戰眼看著一觸即發。

“岳大哥,值得嗎?”後面等著的岳志陽的同伴也都急了,“兄弟實話跟你說吧,這小賤人有一個算一個,見誰有點好東西都勾搭過了,還跟咱們暗示你床上不行、滿足不了她,咱們兄弟為了這次密林之行,都一直忍著沒說呢!”

這番話一嚷出來,遲瑛臉色大變,怒斥“胡說”不提,範明野這邊的幾個人頓時都大笑起來。

平計尤其笑得大聲:“兄弟,這話聽完,我都不忍跟你動手了,你就是個情種,也得找塊好地種吧?”

岳志陽臉色鐵青,扭頭怒視遲瑛:“此言當真?”

遲瑛哆嗦著說:“他們胡說,他們就是想要你見死不救,岳郎,你不能拋下我!”

岳志陽眼中好似燃著兩團火,非常認真的問:“他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只要起個應劫誓,我就信你,殺了信口胡言汙蔑你的人,否則……”

應劫誓是修士以心頭血起的最重的誓言,一旦違心起誓,來日突破時必將遭遇重重天劫,別說飛升,就是進階都無望。

遲瑛聽到這三個字,眼裏頓時帶上遲疑,岳志陽看的清清楚楚,當下惱羞成怒,一甩袖飛身就走,不管遲瑛如何呼喚說“我這就起誓”,他都沒有停留,只一瞬間就消失了蹤影。

他們一同組隊的幾個人也立刻沿著他離開的方向追了上去,當地很快就只剩下被範明野等人圍在當中的遲瑛。

遲瑛腳下一軟坐倒在地,還欲裝柔弱、想辦法逃出生天,朱曼許卻不給她一絲一毫機會,擡手就封住她幾個大穴,還拿出一條捆靈獸的繩子直接把遲瑛雙手反綁,並留出一截來縛住遲瑛的腳,這樣一來,遲瑛就只能跪坐在地,動彈不得。

範明野交代了一句:“你看著處置吧。”就和男人們退開了去。

夏小喬雖然剛剛和遲瑛比鬥了一場,卻到底不忍心看到什麽血腥場面,也轉身要走,朱曼許卻叫住她問:“剛剛她拿漁網罩住你,你不想給她點苦頭吃麽?”

“不想。”夏小喬搖搖頭,“我只受了點皮外傷,不礙事。你處置吧。”

她說完就轉身走開,朱曼許哼了一聲:“裝什麽純善?”又看向聞櫻。

聞櫻卻不客氣,先走過去踢了遲瑛一腳,問:“虎豹獸呢?”

遲瑛審時度勢,不敢硬抗,便逆來順受、很軟和的說:“不在我這裏,那天我們跑了之後,跟那幾個賤人匯合,他們就嫌我多事,我只好把虎豹獸拿出來交給岳志陽保管,說出去之後賣了靈石大家分。”

聞櫻那天雖沒被遲瑛傷著,但圍捕虎豹獸的時候卻很是辛苦,還受了點內傷,聽了這話心中有氣,隨手從青囊裏拿出點可使人發癢的藥,倒在了遲瑛肩頭傷口上,然後也轉身就走。

遲瑛立刻呻/吟起來,感覺那股癢意順著傷口傳遍全身,很快就忍不住在地上磨蹭起來。

聞櫻嘴角噙著笑,追上夏小喬,拉她到一邊給她清理了傷口,上了點藥,稱讚道:“你今天打得很不錯嘛!看來我都是瞎擔心。”

“其實我站在朱曼許旁邊時還是害怕的。”夏小喬吐了吐舌頭,“要是因為我輸了比鬥,那可不太好。”

“也沒什麽不好的,誰沒輸過?只要人沒事就好。”

話音剛落,那邊立刻傳來一聲遲瑛的慘叫,夏小喬嚇了一跳,探頭去看時,卻因朱曼許擋住了視線,什麽也沒看到。

“不用在意,是她活該。”聞櫻不叫夏小喬再看,“這麽賤的人也少見,活該吃教訓。”

“那,朱曼許會殺了她麽?”

聞櫻搖搖頭:“應當不會,她那人看著挺狠的,其實真下手殺人,估計也有些猶豫,畢竟都是因果。不過折磨的遲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還是很容易的。”

再順便從遲瑛身上挖點好處,正是一石二鳥。

“這樣的話,遲瑛過後不會報覆麽?”

“自然會弄得她不敢也不能再來報覆。”

這話細一思量還真可怕,夏小喬沈默了一會兒,輕輕嘆了一聲,問聞櫻:“姐姐,你就從來沒感到灰心過麽?”

聞櫻一楞:“什麽?”

“對這樣的現狀灰心,覺得自己不知為何要修煉,怕自己有一天也變得面目全非,跟那些眼中只有利益的人變得一樣。”

聞櫻聽得也是一嘆:“我像你這麽大的時候,也想過這些,可這些又哪裏有答案。只能過一天算一天,盡量不讓自己變成那樣,但日覆一日,總歸心腸會變硬,會只想顧著自己,所謂修煉,說白了,也只是為了活著。不管怎樣,活著總比死去好。”

夏小喬聽得怔住,那邊遲瑛的慘叫聲雖然不曾停止,卻再聽不進她耳朵裏,滿腦子想的都是修真、修煉、修道,說來說去,修的到底是什麽?真的只是為了自己不死麽?可不死的意義又在哪裏?

如果修士只顧著追求永生不死,所做所想都只有這一個目的,豈非可笑?反不如下界凡人,因生之短暫,而竭盡全力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去追求立德立功立言的三不朽,將不足百年的性命活成傳奇,不求永生,只求不白活一遭。

好想回去啊……反正她也只是個根本不能築基的廢材不是麽?那還不如回去下界過普通凡人的日子,至少不用時時刻刻提防於人、害怕同道忽然翻臉動手謀奪寶物。可是她怎麽才能回去?

就算是修士,能去下界者也必得都有超凡神通,且必須機緣合適,而她知道的有這等神通的,都在四極宮。

夏小喬不由再次長嘆一聲,想到四極宮,她就再也不能想下去了,幹脆叫聞櫻,問她要不要在附近轉轉。

聞櫻看朱曼許那邊還得一會兒才能收場,就去跟範明野說了一聲,範明野也不耐煩留在這,想跟她們同去,平計聽見了也要去,範明野就囑咐了汪明渠幾句,和夏小喬幾人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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