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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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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他終於喘著粗氣在我體內釋放出來。

我身體虛軟,雙腿不住的打顫,不由自主的朝下滑去。背後的樹皮粗瀝,割的我後背生疼。

身下的沙灘冰冷無比,我忍不住環抱住自己,瑟瑟發抖的擡起頭。

梁伯承慢條斯理的提上褲子,系好腰帶,轉眼又成了衣冠禽獸的模樣。

他理了理西裝外套,然後彎下腰,把我早已撕裂成碎片的禮服拿起來,隨手往我身上一扔。

動作瀟灑自然,毫不留情。然後轉身就往外走,看都沒有看我一眼。

一股深深的恥辱感湧上心頭,我坐在地上看著他的背影,斯文優雅,完全看不出來半點齷齪。

半晌,我終於沒有忍住,咬咬牙開口叫住他。

我說,“梁伯承,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梁伯承的身影一頓,腳步停了停,沒有轉身,也沒有說話,隨即繼續朝前走去。

寒風依舊呼嘯著吹,沒有了身上男人的溫暖,這空氣一下子變得冰冷無比。

我自嘲的笑了笑。他不信我。

除了身上的破衣服,我沒有一點禦寒的東西,身上沒有半點力氣,我連站都站不起來。

很快我就凍的渾身發抖,頭昏昏沈沈的難受的厲害。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甚至以為自己今天會死在這裏的時候,一件黑色的呢子大衣披到我的身上。

我緩緩的擡起頭來。

來人給我披上衣服之後隨即後退一步,微低著頭,雙手交握在腹前,恭敬的說,“林小姐你好,我是小張。梁先生讓我來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

家……我的意識逐漸模糊起來,心裏卻一陣一陣的發笑。

我哪裏還有家呢。以前我就沒有家,後來,我連唯一的溫暖也沒了。

而他口中的梁先生……我哂然,多謝他還記得有一個我近乎赤身裸體的被扔在這裏,在這天寒地凍中待了這麽久。

心裏難受的要命,精神卻像是突然松懈下來,下一秒,我再也支撐不住,朝地上歪了過去。

耳邊小張似乎焦急的說了什麽,我沒有聽清,只是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問出最後一句話。

“梁伯承,去了程青青那裏,對嗎?他是……他是程青青的男朋友嗎?”

似乎是聽到了肯定的回答,又似乎是什麽也沒有聽到,我再沒有了力氣,陷入了黑暗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在一片滾燙的溫度中驚醒,身上像是有一個火爐不停的烤一樣,燙的厲害。

我皺了皺眉,掙紮了很久,終於睜開眼。

不知道是在哪裏,應該是晚上,房間裏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見,我的身上蓋著被子,熱的不行。

我掙紮了一下,想要把被子掀開一點,一動卻發現自己一點力氣都沒有,虛弱的不像樣。

耳邊傳來一聲驚喜的女聲,“林小姐,你醒了!”

我楞了一下,四處看了看,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裏,什麽也沒有。

“誰?是誰再說話?”

我不由自主的朝前伸出手四處摸索,卻什麽也沒有摸到,火熱的手碰到冰涼的被子,有些舒服。

直到我的雙手被抓住,那道女聲重新又響起來,她說,“林小姐,我是照顧你的特護,我姓陳,你怎麽了?我在這裏啊,你能不能看見我的手?”

我楞了一下,心裏漸漸的湧上強烈的不安。

我竭力壓住自己聲音裏的顫抖,說,“現在是什麽時候?”

“現在是中午啊,林小姐,你現在是在醫院病房裏,你看不到嗎?”

轟的一聲,腦子裏像是有什麽炸裂開來。我死死的咬住唇。

我看不到。我一點也看不到。

為什麽看不到?不敢去想原因,我手腳並用的四處抓扯,聲音抑制不住的顫抖,我像個瘋子一樣大聲嘶吼。

“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為什麽看不到?這是怎麽回事!”

“林小姐,你別急,我這就去叫醫生,你冷靜一點!”

說著,她似乎是跑到了門口,大聲的叫了幾聲,“醫生!醫生!快過來,林小姐好像有點不對勁!”

隨即她重新回來,一把摁住我不斷亂蹬的手腳,說,“你平靜一點,沒有你想象的那麽糟糕!醫生馬上就過來了,你等等!”

我狠狠的推開她,我怎麽可能冷靜的下來。

“你走!別碰我!滾開!”

很快有急急匆匆的的腳步聲響起來,有人上來七手八腳的摁住我的身體。

雙手雙腳被束縛住,我動不了,只能呆呆的躺在床上。

我什麽也看不見,不知道面前是什麽人,有多少人,也不知道他們要做什麽。我什麽也看不見。

剛剛那個自稱“小陳”的特護開口說,“張醫生,你看看林小姐,她這是怎麽回事?不過是發了燒而已,怎麽會看不見了呢?”

張醫生似乎沈吟了一下,過了一會兒才說,“是有這種情況的,因為高燒引起短暫性失明。林小姐高燒三天,出現這樣的癥狀並不奇怪。”

“短暫性失明?”小陳重覆了一句,頓了頓又問,“那什麽時候能恢覆正常呢?”

張醫生說,“像這種情況我們也說不準,運氣好的話,一天兩天的燒退了就好了,也有一個月兩個月,甚至一年兩年不能恢覆正常的情況。”

我緊緊的抓住被子,指甲捏的生疼。

一年兩年……是不是,也有一輩子恢覆不了的情況?

小陳說,“這下怎麽辦,我怎麽跟上頭交代啊……”

我沒有去問她說的上頭是誰,也不想知道。

我滿心裏全是絕望。

我不明白,上天在創造萬物的時候不應該是平等的嗎?不是說,上帝在給你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一定會給你打開一扇窗嗎?

可是為什麽,我的生命裏全都是絕望,沒有半點可以看得到的希望呢?

眼淚不受控制的掉下來,我擦了兩下,卻是越擦越多,怎麽也擦不幹凈。

房間裏突然靜了下來,連呼吸聲都比剛剛放輕了很多。

我頓了頓,聽到有人說,“梁先生,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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