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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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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從容不迫地對我說:“花陽纏著我被我踢了一腳,現在正趴在樓梯間裏裝死,你最好快來把她弄走。”

當時我迫不及待地趕到水耀靈的公寓,很想大聲質問他:如果你真的愛花陽,能不能稍微為她著想一下?能不能替我保護好她?哪怕至少不要繼續變著法地傷害她!

然而看到花陽趴在樓梯間裏,生命力似乎在逐漸流失,什麽憤怒抱怨都堵在了胸口,只剩一陣鋪天蓋地的恐懼壓抑掐住了咽喉。

我承認,我很自私,把花陽懷孕,當成了可以重新擁有她的機會。

孩子是誰的根本不重要,我還挺感謝這兩個孩子的。如果不是那兩個孩子找到了家庭觀念異於常人的花陽,她永遠都不會回過頭再躲到我身後。

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對於當時跟水耀靈進展得磕磕絆絆的花陽,顯然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猜得出她不忍心打掉孩子,我安排她去先前我給曉雅租的房子暫住。猜得出她面對水耀靈和溫洛詩搬進新居會有多孤獨,我扮成小醜去哄她開心。猜得出她把我打傷會有多內疚,我半開著玩笑讓她以身相許。

直到那天夜裏,我才明白花陽提防我的真相。原來,曉雅的日記裏透露出了求生的希望。原來,花陽早就知道短信是我編的了。

原來,我無論做什麽都比不過水耀靈。

於是,我再一次說服自己,試著去祝福。於是,我聯系呂爽找水耀靈來接花陽出國,我勸花陽不要跟水耀靈吵架,另一方面,還自私地沒告訴水耀靈花陽懷孕的事。

那會兒我是暗自發過誓的。如果水耀靈真的要跟溫洛詩結婚,我死也不會再放開花陽,死也不會狼狽不堪地再從花陽身邊逃走,死也不要目送著花陽走向與自己毫無瓜葛的人生。

但是我沒想到,水耀靈把花陽送走就回到了海城,不僅把婚期定在了花陽新書發行的同一天,還終於對花叔叔下了手。

這得是多狠的心吶?

一氣之下,我給花陽發了越洋郵件。盡管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盡管不知道花陽什麽時候會發現我爸的真面目,可我沒法對水耀靈的所作所為坐視不理。

花陽拒絕我,我就聯合我爸演戲給花陽看,強行把花陽帶去我家。

我追去醫院氣水耀靈,是因為我爸的人跟蹤花陽到了醫院。我在花陽面前給我爸打電話,也是早就設計好的。

當初答應溫洛詩卻沒有做到的事情,這一次,我鐵了心要做到。水耀靈不能給花陽的好,只要我願意給,誰都攔不住。

即使是利用我爸,欺騙我媽,頂著綠帽子當便宜爸爸,也全無所謂。

我寧願扮演壞人,寧願威脅花陽,也不能讓她再跳回水耀靈的火坑。

其實做這些的時候,接回蘭姨的時候,我想過如果花陽逃跑我就放她走。只要不跟水耀靈在一起,哪怕不幸,她也不會是最不幸的。

可花陽就是個傻瓜,不聲不響地任由我媽看著她,任由我布置婚禮、發請帖。似乎玩笑開大了,我已經沒辦法退縮了。

只是花陽終日假裝幸福的笑容和渾渾噩噩的神情,怎麽看都很違和。總覺得,那個有點男孩子氣,渾身透著固執,在辦公室裏傻裏傻氣地和水耀靈爭執得面紅耳赤的花陽,才是真正幸福的。在我身邊卻好像看不到我一樣的花陽,根本不讓我覺得甜蜜。

垂死掙紮一般,婚紗照我特意挑了海城最好的影樓,屁顛屁顛地跟影樓經理在影棚和服裝室轉悠著,我看見了水耀靈在禮服區,立馬心驚膽戰地停住了腳步。

水耀靈身姿挺拔地站在窗前,陽光落在他密密蓬軟的發梢,也軟化了他銳利的側臉。他眼神溫柔地註視著模特沒有五官的臉,像是陷入了某種想象,伸手摩挲著模特身上那件華麗的白紗,嘴角上揚又垂下,表情似在拼命拉鋸,最後終於調整到一個適合的角度,眉目不知不覺地輕輕彎成兩道橋。

他用力笑著,眼裏分明有亮亮的東西滑下來,像是開心過頭所以看上去有點悲傷的笑容。

“花姑娘,你為什麽就不能再等等我呢?”他柔聲細語笑意盎然地輕輕質問,用孩子般的姿勢蹲下去,只留給我一個滄桑的背影,和不停抖動的雙肩。

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個殘忍拆散有情人的混蛋。

在他嗚咽著說出那句“新婚快樂”時,我大氣也不敢出地縮回了頭,走到外側拉起經理不容置疑地奪門而出。

經理發懵地問我怎麽了。

我含糊地搖搖頭說沒事,並且再三逼問出了水耀靈和溫洛詩拍婚紗照的時間。

拍婚紗照那天,我如願以償地見到了水耀靈,白衣白褲,豐神俊朗。我特意挑在這一天帶花陽來拍婚紗照,就是為了確定花陽的心意,確定是不是要把花陽親手還給水耀靈。

花陽也真沒讓我失望,視線一直停留在水耀靈身上,用一個冷漠的眼神,就徹底把我打回了原形。

於是,我好人做到底,也和自己做了那個十分鐘的約定。最後,我放開花陽,讓花陽換上了水耀靈那天摸過的婚紗,決定先跟花陽去拍外景。

謊稱去廁所,躲在涼棚的不遠處,我真的對自己說過,只要花陽出來找我,我一定死也不離開她。

可水耀靈卻犯規闖進了涼棚。明明已經下定決心要把花陽還給水耀靈,我卻還是傻傻地擔心花陽有危險,想要跑去拯救她。

如果不是剛跑過去就看到了水耀靈吻花陽時那個示威的眼神,我差點兒就忘了自己的本意。

我不能毀掉花陽的幸福,我不能折斷花陽的翅膀,我不能擊垮花陽的自尊。我必須尊重花陽的選擇,只做她的後盾,不打擾她的生活。

所以,我最後深深看了一眼門縫裏花陽的後腦勺,一步一步拖著絕望離開了外景地,回母校的小市場買了一只白色氣球,躲到琵琶島給我爸我媽和夏燭安分別打了電話。

我翻來覆去地回想著水耀靈蹲在婚紗前面哭的樣子,回想著水耀靈吻花陽的樣子,直想到水耀靈的毛孔我都數得出來的地步,才逐漸接受……花陽早就不愛我了的事實。

我承認,我就是一個不敢面對現實的膽小鬼。

軟弱地哭到天都黑了,我才悲傷地放開那只氫氣球,回家給花陽發了那封電郵,還蠢兮兮地騙她那部漫畫是夏燭安給我看的,順便祝她幸福。

除此以外,我什麽都不能做。

畢竟,她的幸福,早就不在我身上了。

花陽也好,我們年少時曾經堅定不移的夢想也好,註定像氫氣球一樣,都是一戳就破的、握不住的東西。

救曉雅的父親,是在幫水耀靈沒錯。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了,幫水耀靈就是幫花陽。我沒法看著我的女孩痛苦不幸,哪怕代價是要何愷供出我爸,也在所不惜。

我並不偉大,只是為了保護花陽什麽都敢做。

跟夏燭安“交往”,向我爸我媽妥協,全是為了保護花陽。我要讓我爸相信我不愛花陽,這樣才能在他伏法以前,阻止他傷害花陽。我要讓夏燭安待在我身邊,這樣才能在她和溫洛詩聯系的時候,先察覺到背後的端倪,防患於未然。

當時怕夏燭安出賣我,我沒敢貿然去找當初把花陽收留到翡麗的姜嬸,問何愷話也都是偷偷摸摸。無奈,我終究道行太淺,沒有防止她們先後害死何愷和姜嬸,甚至還以為一切都是我爸做的。

先前何愷死的時候,我就覺得事有蹊蹺。姜嬸死後第二天得到消息的我,徹底坐不住了,怒氣沖昏頭腦,差點兒就要去找我爸攤牌理論,可花叔叔的自殺,讓我恢覆了理智。

那天看守所第一個聯系的是我爸,我是最先得到消息的。

深知花陽平時就算跟花叔叔矛盾再多,花叔叔也是她的父親。骨血相連的親人,能有多大的仇?

生怕水耀靈在這個節骨眼上還逼花陽出書,顧不得還是淩晨時分,我匆匆忙忙打給了水耀靈。水耀靈聽到消息卻是一懵,似乎完全不知道花國財自殺的事。

而我也忽略了不知何時在客房睡醒的夏燭安,心急如焚地求水耀靈:“別讓花陽出書了行麽?全部經濟計損失我來賠!”

“我不缺你那幾個錢。”水耀靈冷冰冰地哼笑,“這件事,暫時不要讓花陽知道,你也別來給她添堵。”

說完他就掛了電話。

我天真地相信了他會處理好,壓根就不知道花陽當時被他弄進了醫院,更不知道夏燭安在門外偷聽,把消息透漏給了溫洛詩。

明明是我最想保護的人,卻被水耀靈孤零零地丟在醫院,面臨著溫洛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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