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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4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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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我自己都沒辦法原諒和接受的事情,怎麽讓他原諒?

“怎麽?還得用人伺候?”他臉色陰沈地瞥了我一眼。

聽出了他語氣裏的不耐和嫌棄,我慪氣似地翻了個身,甕聲甕氣地說:“我不餓。”

“來勁了是吧?”沈陽把餐車推到床頭,不由分說拽起了我,“讓你睡覺你不睡,飯也不給我好好吃,你是想氣死我麽?”

我拿一雙酸脹的眼睛看著他滿臉無奈地數落我:“花陽,怎麽過了這麽多年你還是這麽不讓人省心?”

從剛開始就被悲傷震驚繃緊了的神經,在聽見花陽的那個瞬間,稀裏嘩啦地放松下來。哪怕時光鬥轉,星星依舊未移,不變地藏在他那雙深情的眼睛裏。

他還是那個無論對別人多霸道,在我面前就變成老媽子的水大大,還是那個無論在外面多高冷成熟多桀驁不馴,在我面前就秒變哈士奇少年的水大大。

無論歲月贈與多少滄桑風霜,在我面前,他永遠都能輕輕將其抖落,露出最純白無暇的那面,不惹一絲塵埃。

就著劈裏啪啦的眼淚,我味同嚼蠟地大口大口用力咽著白飯,惶恐得連菜都舍不得夾。

從我賭氣地轉身就走的海城胡同,到我沒能保住兩個孩子的巴黎手術室,我總是棋差一招。我真的害怕我不小心再任性一次,就會永遠錯過他了。

從確定沈陽就是水耀靈開始,這種患得患失的焦慮,始終揮之不去。

所以,我怕他怪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也怕他怪我在不確定他身份的時候就撲倒了他,更怕他怪我執著於一張臉和一個名字。

所以,我更希望懌心和幼清是我們的孩子,更希望沈青洲才是水耀靈。

對!沈青洲究竟是什麽人?尹鴆又在我和水耀靈之間扮演著什麽角色?還有……罹宏碁為什麽會出現?我又為什麽要起訴夏燭安和花楠?

在受到刺激兩個多小時以後,我才回過神想這些問題。

但我不敢問,只能用往嘴裏扒拉白飯的聲音,掩飾掉自己劇烈的心跳,和滿肚子的疑問。

“慢點吃,別噎著。”他摁住我機械扒拉著米飯的手,擡手輕柔地撫過我的臉,手指拂去我滿臉臟兮兮的鼻涕眼淚,夾了塊咖喱雞排到我碗裏。

像被點穴了一樣,我沒敢動,也沒敢看他,僵在餐車前,聽著我倆的呼吸和心跳聲。

過了很久,我才聽見他輕描淡寫地說:“我知道,現在要你接受這一切很難。你慢慢聽我說完,如果你同意我的做法,就點頭。不同意,就搖頭。”

第165.痛也很愉快

“你別怕,我不怪你。”

水耀靈聲音幹*澀,揉著我頭發的手都在抖。

他說:“五年前我剛從醫院裏醒過來,就知道你肯定會活不下去。因為,換了是我聽說你不在了,肯定也一樣。我也能理解季阡仇,他只是希望你活著。早上我不該那麽對你,這些天我也不該那麽對你。”

看著碗裏黃嫩*嫩的咖喱雞排,我用力咽了口唾沫,眼淚卻還是不聽話地砸在了雞排上。

我沒有說話,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麽。聽著他跟我道歉,我這心比讓人cao刀砍都難受。

我們的孩子……沒了。

明明是我任性不懂事,從來都沒站在他的角度考慮過任何問題,只想著怨他恨他,只想著他拋下了我,不計後果地想要尋死、討說法,把季阡仇受到的傷害全都歸咎到他身*上……

作為無辜被害者的水耀靈,還要鼓足勇氣安慰我,用低沈沙啞的聲線,摩*挲我今夜不斷受傷的耳朵。

我咬*住嘴唇,努力保持微笑的弧度。

一如記憶裏無數次描摹過的景象:如果我和水耀靈再次相遇,我不可以哭,那樣才不會顯得太狼狽,不會讓他覺得我離開他就不能活。

畢竟,當初親手拆掉未來的人,沒有資格裝柔弱。

只是……無法抑制的酸楚,從心底一波波湧上來。

曾經我那麽努力地在茫茫人海裏尋找他,終於在遲到五年後堅持完這場與時光的抗衡,一切卻不如我的願。

我們還相愛,卻依舊隔著無法逾越的山和海。

“別哭了。過來,我們說正事兒。”水耀靈在我耳邊用力吞*咽的聲音無比清晰,我甚至聽得見他在深*深吸氣。

自動自覺地抹掉了眼淚,我很平靜地傻傻挪了挪位置,卻淬不及防地被水耀靈拉進了懷裏。

他踢開餐車,賦予我五年來最親密無間的坦誠相*貼。雖然隔著衣服,但我卻覺得我們的距離從未如此靠近。

根本不願聽他繼續往下說,我充滿私心地偷偷往他懷裏拱了拱,突然覺得自己什麽都不想知道了。時間永遠停在這一秒就好,世界非黑即白,純粹如斯,沒有生離死別,沒有圈套算計,只過濾下來最溫暖美好的彼此。

“你冷麽?”水耀靈忽然擡手摸了摸我的額頭。

我尷尬地停住了動作,面紅耳赤地連連搖頭,生怕被他看穿我的吃豆腐行為。

連我自己也沒法解釋自己現在的矯情和軟弱。

忽然,水耀靈的手心貼在了我腰上,另一只手也纏*上來,緊緊地環住了我。我頓時全身僵直,條件反射地想推開。

他卻在我耳邊說:“別動,讓我抱抱你。”

我這才意識到,他也渴望著和我擁抱,渴望著與世無爭的平淡生活。

跟我一樣,他也懷念著我們最初相遇時那段純白美好的時光,懷念很久以前,他緊緊抱著我,把我當成全世界獨一無二的珍寶。

在這個幾欲落淚的姿*勢裏,我鼓足勇氣閉起眼睛,摸*索到他的背,特別特別用力地叩住。

那是一種再也不想放手的力度,水汽頃刻堵住眼睛,澆滅了所有的理智,情緒像不小心被踩到油門,徹底失控。

我抖著聲音說:“水大大,我好想你。”

手中寬闊的脊背剎那挺*得筆直。

沈默很久,他的聲音像機器人似地,一字一句地迸出來:“你不該想我。很多次,我都決定要放棄了。”

他恨鐵不成鋼地告訴我,那天在巴黎街頭的餐廳,看到兩份dna比對結果,他是如何的憤怒。他甚至望著巴黎陌生又熟悉的街景,坐在椅子上蜷縮起身體,悄無聲息地笑出了眼淚,說出了那句:“再見,花陽。”

可當他看見沖進餐廳的車子裏,坐著渾身是血的我,他還是沒出息地第一時間跑到人少的地方叫了救護車,還是把我送到醫院,聯系了莊園的人。

躲在暗處看見季阡仇吵嚷著我的名字,說他死了的時候,他恨不得沖出去一拳把季阡仇打翻。他忍不住第無數次地懷疑,那兩個孩子是季阡仇的。

他沒法不想起六年前的那個夏天,每次伏*在我身上渾汗如雨時,我裝睡不睜眼的樣子。他甚至覺得,就算我身上的人是季阡仇,我也不會發現。他甚至懷疑,我住在季家的時候,已經和季阡仇有染。他氣得差點兒就一起之下飛走了。

可當他看見夏燭安出現,看見我第二次被送進手術室搶救,他還是忍不住決定等我出院再走。

“等你出院了,我又唬自己,等你痊愈我再走。”他吸了吸鼻子,有溫熱的液體砸在我脖子上,向下滑落,停在我心口。

我心如刀絞地抱緊他,聽他把頭埋在我胸前,甕聲甕氣地笑:“結果,你還沒痊愈,季阡仇就死了。我想過去安慰你,可我偏偏愛跟自己賭氣。你把自己關在屋子裏多久,我就把自己關在莊園外面的車子裏多久。”

他說:“你知道麽?看見季阡仇給你的情人節禮物時,我真的特別想沖進去抱抱你,告訴你我還活著,你還有我。可我怕,我怕他遙遙領先了我那麽多年,又比我多陪了你五年,你早就不愛我了。怕被尹鴆發現,都是我給自己找的借口。我怕聽到你不愛我的那個答案,五年前我就不敢聽,五年後我還是不敢聽……”

“我愛你!”語氣急促而鄭重地打斷他這段漫長而痛苦的回憶,我坐直身體,第一次主動捧起他的臉,抵著他的鼻子,渾身發抖地俯身吻上他的嘴唇,像二十歲那個初雪的夜晚一樣緊張激動。

他身體一頓,整個人都呆住了。

才不管他有多震驚,我開始毫無章法地扯*掉自己的衣服。

他連忙阻止我:“不行,我早上好像弄傷你了。”

傷就傷,痛就痛,犯賤就犯賤。

我顧不得太多了,幹脆直接把自己無比赤誠地晾在他面前。但他這次居然難得地不為所動,只是沈默地看著我。

羞chi到了臨界點,我想起他本來是要跟我說正經事的,我卻這麽不正經,於是哆嗦著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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