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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93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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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在心裏確認,又似在向他提問。

“這件事,說來話長。”沒離開的唐昕玥突然插嘴,慢慢跟我說明了那些我不敢確認,無法連接的記憶。

五年前,水耀靈是沒上飛機,但卻不是被罹宏碁攔下,而是被花楠用我和季阡仇接吻的視頻騙走了。

沒人知道花楠是從哪弄來的季阡仇治療我過度呼吸的視頻,更沒人知道花楠是從哪弄來的一把槍。總之水耀靈被騙去機場附近的廢棄碼頭後,花楠給了他兩槍,把他打進海裏,就匆忙開著水耀靈的車子逃跑了。

幸虧唐昕玥剛巧帶著村裏的孩子去碼頭玩,這才救了奄奄一息的水耀靈。但也因為孩子頑皮,拿魚叉傷了水耀靈的臉,水耀靈才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聽到這,雖然拼湊出了事情的原委,可我依然無法接受,情緒激動地皺著眉質問唐昕玥:“但他可以傷好了就馬上來巴黎找我阿!為什麽他不來?”

見我情緒激動,elodie和李玲摁住了我顫抖的身體。

我淚流滿面地聽著唐昕玥繼續往下說:“沈先生當然也想去找你。可那個花楠謀殺沈先生,據說是罹董事長授意的。沈先生在我家養傷的時候,罹董事長派人逼走了他。如果他不聽話離開你,你們的孩子會有危險,他也沒命去見你。”

說到動情處,唐昕玥居然也紅了眼睛:“那個時候……他的手機錢包都不見了,連唯一能夠證明身份的臉都毀了。只有暫時順從罹董事長,他才有見到你的機會。這麽多年,沈先生在澳大利亞拼命打拼,就是為了能早點回來找你。”

回來找我?說得好聽!

“他找過我麽?”我無法冷靜地坐在椅子上,唾沫橫飛地瞪著唐昕玥大吼:“我出車禍的時候他在哪?季阡仇死的時候他在哪?上了飛機他也沒亮明身份阿!還有……那個沈青洲又是怎麽回事?他是成心耍著我玩麽?”

第164.沈陽就是水耀靈

“沈先生忍了五年,大老遠從澳大利亞飛去巴黎找你,怎麽會是耍著你玩呢?”唐昕玥還在跟我演著苦口婆心。

然而從她接下來的講述裏,我幾乎覺得整個世界都要瓦解了。

原來,我去接尹鴆夫婦那天,改名換姓的水耀靈就在機場。他原本查明了我的行蹤,想在機場暗自取了懌心和幼清的頭發,做完鑒定就來莊園亮明身份,怎料尹鴆竟是五年前去唐昕玥家逼他離開我的男人。

這還不算完,我出車禍那天,他坐在餐廳裏,看的就是那份親子鑒定。惱怒憤恨充滿了胸腔時,他看到我的車子沖進餐廳,差點兒就想對我置之不理。最後於心不忍,才叫救護車陪我一起去了醫院。

可他沒想到,第一個來醫院看我的人,還是尹鴆,也就是當初親自送他離開的那個男人。沒辦法,他只能等著尹鴆離開,結果卻又等來了季阡仇。

後來聽說季阡仇死於意外,他還是強忍著心疼沒敢貿然來找我,偷偷把我房產的轉讓手續辦完,搜集著足夠牽制罹宏碁的相關資料。

“沈先生說,一切都沒有關系。只要那個男人走了,他還是會去找你。”

唐昕玥聲音哽咽地嘆了口氣:“他覺得就算孩子不是他的,也無所謂。他想,只要你忘了從前的水耀靈,記住現在的沈陽,你們就可以重新開始。他以為這些年你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只不過兩個別人的孩子,他可以忍。但你偏偏固執地記著一張臉,認不出他是誰。”

那個瞬間,我似乎明白了什麽。

水耀靈是希望我忘記他年少輕狂時給我帶來的傷害,想用全新的身份重新認識我,這樣才會在孩子們身份暴露的時候,不會讓我覺得難堪。

對,孩子……

“孩子怎麽可能不是水耀靈的?”我緩過神來,拿噙滿淚水的眼睛盯著唐昕玥。

唐昕玥別過臉去,久久沒有說話。

滿屋子都是嘆息聲,煩悶得讓人喘不上氣。

“你別怪他,是我下午到了機場,他才知道真相的。”elodie突然拉住我的手,前言不搭後語地冒出了這麽句話。

我意味不明地歪著頭,眼淚不爭氣地掉下來。

elodie緊緊攥著我的手,眨巴著那雙晶瑩剔透的藍眼睛,哽咽了好幾次,才終於艱難地開口:“五年前,那兩個孩子,沒保住。季……怕你受到雙重打擊會繼續尋死,連夜去孤兒院……抱來了先後被遺棄的懌心和幼清……”

“不可能!”我捂住耳朵阻斷了elodie的這番天方夜譚。

什麽沈青洲的身份,什麽還沒到的兩個人,什麽莫名躺槍的尹鴆,我全都沒心思去想,只知道不停笑著搖頭反駁:“我肚子上剖腹產的疤還在。懌心和幼清長得那麽像水耀靈,性格那麽像我,那麽聰明那麽懂事,他們不可能不是我和水耀靈的孩子。”

就算為了保護我,季阡仇也不會騙我,他舍不得騙我。都是假的,假的。

elodie抓住我捂著耳朵的雙手,繼續勸我:“你冷靜點兒!你也知道,你那段時間情緒很不穩定,又是抽煙又是喝酒,孩子出生以後,根本沒搶救過來……”

“夠了!你們都在騙我!”

我掙開elodie從椅子上彈起來,指著屋子裏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嘴臉,驚恐地往門口退:“那個沈陽給了你們多少錢?他用什麽威脅你們?讓你們聯合起來演戲給我看?”

呂爽這會兒坐不住了,跑過來拉我:“花小姐,沒人能讓我們演戲,您和水先生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我不信!我要見沈青洲!他才是水耀靈!他會認我們的孩子!我們的孩子沒有死!我們的孩子不會死!”我撲打著呂爽,嘴唇間黏膩的淚水拉成了線,一喘氣都直噴鼻涕泡。

可我顧不上自己是什麽形象,我瘋了,真的要瘋了。

懌心和幼清,怎麽可能不是我的孩子?我和水耀靈的孩子,怎麽可能死了?

他們叫了我五年媽咪阿!他們對著水耀靈的照片叫了五年爹地阿!

整整五年,都是他們在陪我、照顧我,他們怎麽可能不是我和水耀靈親生的?

扯著劇痛的身體不斷撕打著呂爽洩憤,還沒從接二連三的猛料裏緩過神,身後忽然有人把我扛到了肩膀上。

隔著朦朧的淚眼,我似乎隱約看見了罹宏碁和宋琬的臉。不過,我沒太看清,就被人扛著送回了房間。

沈陽,對,沈陽,不是水耀靈。如果懌心和幼清是我的孩子,他就不可以是水耀靈。

他不由分說地把我重重摔在床上。

頭磕在床板上我也不覺得痛,歇斯底裏地尖叫:“你給我滾!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沈青洲!我要去接我的孩子回家!”

面對我的瘋癲嘶吼,他絲毫不為所動,牢牢把我摁在床上,無奈地壓低了聲音:“再不安靜下來,我就只能重覆早上的事情了。”

重覆?

“你重覆阿!”我喘著粗氣掙紮,說不清是在哭還是在笑,反正使盡了力氣扭動著身上所有能動的地方叫囂:“我不管!我要見我的孩子!我要見水大大!他不會不認懌心和幼清!他們的名字還是他取的!”

“我沒說不認他們!”他忍無可忍地爆出一聲低吼,隨後聲音變得有些冷,“你現在好好給我睡一覺,明天我帶你去見罹宏碁和宋琬,你好好想想,要不要連夏燭安和花楠一起起訴。”

起訴夏燭安和花楠?

楞怔著喘了口氣,又一個鼻涕泡冒了出來。

他卻仍舊沒理會我,冷冰冰地摔門而去,臉上一閃而過的表情,像極了……厭惡。

可他有什麽資格厭惡我?

不管他是不是水耀靈,丟下我五年的人都是他。就算我情緒失常,真的……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那是我願意的麽?

我寧願……五年前死掉的人……是我自己。

癱在床上抽光了一整盒煙,我都始終沒能接受今晚一個個到來的殘酷現實。

起訴夏燭安和花楠的事兒也好,明明想殺死水耀靈的罹宏碁突然出現也好,我都沒空去想。

只要一回想起那雙曾經總是溫柔望向我的雙眸,現在變得如此冷漠而厭惡,就像有人拿著一把刀子,不動聲色地把回憶殺死。

忽然,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沈陽推著客房服務的餐車走進來,若無其事地說:“一天不吃東西,你是想把自己餓死麽?”

他……在關心我?

好像確實帶著當年的影子,鬧別扭的時候總像個賭氣的孩子,冷冰冰地板著一張臉,卻到頭來都終究看不得我受一丁點兒委屈。

可……我害死了我們的孩子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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