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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8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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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外一被她家人看到,也許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看著她走相對保險些。

無奈小奶包卻杵在林蔭路上一動不動,怔怔地盯著我。

以為她又要冒出什麽撩漢子的小金句,沒想到只是面無表情地擡手指了指我的臉:“蹭到辣椒油了。”

我還沒來得及擡手去摸,小奶包搶先掏出了口袋裏的手帕,動作笨拙賣弄地對我勾著手指,命令我:“蹲下。”

她這一連串動作,讓我覺得很溫暖很貼心,所以,我聽話地蹲下去了。

結果卻不曾想,這小奶包又騙我。我剛蹲穩當,她就捧住我的臉在我臉上親了一口。親完咯咯亂笑著轉身就跑,小裙子被一陣清風鼓動得獵獵作響,一腳深一腳淺地邁著蹣跚的跑跳步,慢慢淡出了我的視野。

那天回家,剛巧溫思妍晚上來找我,說要給我改名換新戶口。我琢磨著下午公交車上小奶包說的“光火”,大筆一揮,寫下了“水耀靈”三個字。沈光耀,淩若水,剛好把我父母的姓名都嵌在裏面了。

溫思妍對於我的名字沒提什麽意見,只是又囑咐了我幾遍不要輕舉妄動以身犯險,又不厭其煩地說了些讓我幫忙多關心關心她女兒的話。

說到溫思妍的女兒,我其實知之甚少,更沒有什麽交集,只知道她叫溫洛詩,長得還不賴,也是個可憐人。據說,一年前她被人綁架,賣去了夜總會那種烏煙瘴氣的地方。

當然,溫思妍告訴我這些,純粹是覺得我跟溫洛詩年齡相仿,希望我多跟她聊聊天,試著讓她重新打起精神。

對於溫思妍的救命恩情,安慰她女兒根本是件小事。我於是第二天去地下室找到溫洛詩,阻止了她的自殘行為,但她明顯很防備我,像受了刺激一樣尖叫掙紮。

懶得自討沒趣,而且小奶包還在等我帶她出去玩,我放開溫洛詩的手,轉身準備收拾一下出發。不想溫洛詩卻出乎預料地叫住了我,還跟我長篇大論說了一堆有的沒的。

溫洛詩的那些話,我都沒聽進去,全程一心看表,生怕錯過小奶包放學的時間。可溫洛詩好像說起來沒完了,等她說到想死不敢死什麽的,我終於忍無可忍地打斷了她。

幸好,她沒有再受刺激,問了我的名字,又自報了家門,最後,放我走了。

第水耀靈:活像個孤獨患者自我拉扯(3)

為了說話算話,我特地提前買好了兒童公園的票,早到了半個小時等小奶包。可看著孩子們一個個被接走,等到校門口的人都散盡,我還是沒看到小奶包的影子。

有些心急,我跑去老師辦公室,謊稱我是花陽的哥哥,說沒接到花陽。

結果,小奶包的老師很驚訝地瞅著我:“哥哥?花陽的外婆嫌我們園太遠,早就給她辦了轉園手續,昨天是她最後一天來上學阿。”

什麽?

我一時間有種被小奶包戲弄了的感覺,沒再多做停留,立刻跑出幼兒園奔小奶包家的方向去了。

問了很久的路,我才終於找到四合院附近的幼兒園。氣喘籲籲地停在民宅裏簡陋的私人幼兒園門口,裏面空空蕩蕩,只有滑梯上小小的一團,正瑟縮身體抱著膝蓋抖動肩膀。

覺得她應該是在哭,我聲音很輕地叫她的名字:“花陽,我來接你去玩了。”

小奶包從膝蓋裏擡起頭,小臉哭得跟小花貓似地,吸著鼻子,氣鼓鼓地問:“你怎麽才來?”

被她這麽質問,我難免心頭上火,脫口而出就是:“你還好意思問我?你昨天也沒告訴我你換地方了阿?”

小奶包嘴巴一撇,洩了氣:“那個幼兒園,好像……是爸爸給辦的,我的……戶口,不在外婆家。外婆拿回來,就給我換了幼兒園。我也今天早上才知道。”

瞅她委屈的這小樣,我也不好意思繼續發火,只好認命地沖她擺擺手:“行了,我不跟你生氣了,出來吧。”

小奶包眨巴眨巴眼睛,從滑梯上滑下來,一蹦一跳地跑到我身邊,牽起了我的大拇指。她的小手熱乎乎的,一點都不像小嘴那麽涼。

那天她特別懂事,也不要我抱,屁顛屁顛地跑在我眼前的夕陽裏,一對羊角辮沾染了耀眼的光芒,像極了蝸牛的一雙觸角。

當時,我並沒有想到,十五年後,自己將會親手殘忍地敲碎她的殼子,逼她選擇是沒有尊嚴地死掉,還是沒有尊嚴地留在我這個寄居處。

一如當時我沒有問她為什麽換了幼兒園還是沒人接,也沒有問她晚回家會不會挨罵,自私而一意孤行地帶她去了兒童公園。

我陪她在公園裏吃小吃,跟她一起玩海洋球,拎著她的小書包看她坐小火車、旋轉木馬……她始終笑得像朵花,眉眼彎曲,嘴角上翹,聲若銀鈴,藏著數不盡的歡暢。

看到她徹底回歸了五歲小孩該有的樣子,我不由想起,頭一天剛見到我的時候,她仰臉懶洋洋地盯著我,冷淡得不像話。

兩幅截然不同的表情在眼前交錯重疊,我忽然覺得很心酸。

小孩子的感情,沒有辦法遮遮掩掩,沒有辦法冷卻迂回,不管忍得多辛苦,最後都還是會放下自尊,擁抱那個給她糖、帶她玩、對她好的人,純粹到完全不考慮對方背後隱藏的陰謀,濃烈到完全不顧忌會受傷。

所以……親愛的花姑娘,你知道麽?

我最喜歡五歲那年的你。哪怕我愛上了長大以後的你,我也依舊從來有沒體會過,你小時候那種最最橫沖直撞的喜歡。

兒童公園打烊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坐進車租車不到兩分鐘,小奶包就在我懷裏軟趴趴地縮成一團睡著了,汗水把她鬢角的頭發濕漉漉地貼在耳邊,她在夢裏也依舊保持著疲憊而高傲的倔強神色,連隨著呼吸有節律輕顫的睫毛,都仿佛睥睨著不帶一絲倔強。

像一只流浪貓,不小心迷了路,跌跌撞撞掉進我懷裏。

我小心翼翼動作輕緩地脫下背心外面的白襯衫,裹在她身上,輕輕抱緊她,低頭在她大汗淋漓的腦門上,印下了一個吻。

出租車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我一眼,笑瞇瞇地說:“現在像你這麽疼妹妹的哥哥太少了。”

我哼哼哈哈地應了兩聲,卻覺得喉嚨發緊,像想逃避什麽似地,慢慢把她放到了後車廂的另一邊,不再看她。

當時,我想著一到地方就叫醒她,讓她自己走回家。可真到了地方,我又不忍心打擾這個酣睡的小奶包了,只好硬著頭皮讓出租車司機開到他們家門口。

原本我是想把她放在門口摁完門鈴就跑的,結果遠遠地我就看見了花國財和許多人在四合院門口亂作了一鍋粥。

是的,花國財。雖然出車禍的那天,我沒有看清他的臉。可後來接手安心療養院以後,他天天上電視上報紙,化成灰我都認得。

憑什麽我要對仇人的女兒這麽好?

一股怒氣竄上來,我馬上叫司機停車,狠狠推醒了小奶包。

小奶包懵懵懂懂地揉著眼睛悠悠轉醒,一臉茫然地看著我。

我別過頭,不願再被她小孩子的幼稚把戲作弄,迅速抽走裹著她的襯衫,打開車門,冷冰冰地說:“下車。”

小奶包夢游似地看了看車窗外胡同裏的街景,奶聲奶氣地沙著嗓子哼唧:“我到家了?”

“下車。”我板著臉又重覆了一遍。

可這小奶包軸得很,居然問我:“明天你還會帶我出去玩麽?”

“不會,永遠都不會。”我回答得很幹脆,表情簡直兇狠,“馬上下車。”

我以為這個小奶包會哭,但她沒有哭,只是無所謂地拍拍我的肩膀:“我就隨便問問,你被我甩了也不要發脾氣嘛。”

說完她費勁兒地打開車門,笨手笨腳地蹣跚著腳步跳下去,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胡同裏走了,頭都沒回一下。

小奶包壓根都沒把我放心上,我就更沒必要不開心了,神清氣爽地跟出租車司機報了溫思妍家的地址,回屋的時候我還吹著口哨呢。

只是說不上什麽原因,那一晚我完全睡不踏實,翻來覆去地就想著小奶包臉變得可真快。我變臉都是有原因的,因為我不能對她好。可她明明什麽都不知道,為什麽還是一會兒熱情一會兒冷淡呢?

就算我最後是對她兇了點兒,可難道我先前給她治傷口、梳頭發、買吃的、送她回家、帶她出去玩,還都對她不夠好麽?

真是個養不熟的小白眼狼!

沒事兒,反正以後再相見,花陽這個名字,就只代表我仇人的女兒!

心情不好的關系,我在溫家悶了一個星期,直到出國前,都沒再搭理過溫洛詩。所以,我至今依然想不明白,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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