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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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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就坐在這慢慢想,慢慢說,好麽?”

字裏行間雖然是帶著詢問的,可我還根本沒有答應他,門已經鎖上了。

一瞬間,我明白了他想做什麽。

原來,只有我自己不明白自己在做什麽。

原來,順應我的權宜之計,只是他剖開我傷口任意宰割的手段。

他是想讓我在小黑屋的冷板凳上,說出對我爸我媽、對季阡仇的虧欠,說出對他的埋怨,說出我對這個世界所有的愛和恨。

當被關進漆黑一片的房間,蓄積已久的憤怒委屈再也壓制不住,我沖過去瘋狂地敲著門,擰著門把手:“水耀靈!你這樣做只會真的逼瘋我!放我出去!”

而水耀靈仍舊是不急的,所有的關心,都不過是他以為的關心。

譬如那句:“別鬧了,好好冷靜一下。”

冷靜?我怎麽冷靜?

面對這個自從他出現,就一路崩壞、一路跑偏的命運,還要叫我怎麽冷靜?

我自問已經冷靜到一個極限了,面對他給我帶來的所有厄運和不公,我從未埋怨過,更從未後悔過。因為,我知道,路是我自己選的,禍是我自己作的,愛他是我自己願意的,受傷害也是我自己活該。

可他卻一次次在我下定決心離開他的時候,擺出比我更受傷的姿態,或者變本加厲地折磨我、報覆我。

我真的受夠了!

憑什麽永遠都像養豬養狗那樣對待我?我聽話就給我好吃好喝好臉色,我不聽話就故作痛心疾首地蹂躪我?

——我愛你……不在我的計劃裏。

——不管以前有多少矛盾,無論以後有多少困難,我都想牽著她的手跟她一起走過。

——我睡她沒睡你你就有這麽吃醋麽?

騙人!都是騙人的!他已經跟溫洛詩睡過了!甚至搞不好還知道我爸我媽死的隱情!

想著水耀靈前前後後所有自打嘴巴的表白、承諾和諷刺,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頭狠狠撞在門上,依舊撞不散往昔的記憶,炸裂般的疼。窒息的感覺一波波漫上咽喉,渾身竄開的麻痛,拽著我緩緩順著門滑下去,伏在冰涼的地磚上。

眼淚滴落下來,倏忽打在無名指那顆紅寶石上。

——這是我爸當年送我媽的戒指,算是傳家寶,你要覺著不好看,隨時可以拿它找我換新款。

——它該怎麽辦呢?被嫌棄的命運真是太慘了。

——是時候該物歸原主了。

水耀靈前後三次給我戴上這枚戒指時說的話,縹緲地竄進腦海刮破耳膜。

頓時,我想到了這並不是我的東西,我也該把它物歸原主了。就像,把跟水耀靈借來的幸福幻象,盡數歸還。

我不能再依賴他了。他不再是我的藥,不再是我的英雄。我必須放棄,必須離開,必須放我們彼此一條生路。

淚流滿面地癡癡笑著,我撐住最後一絲氣力,終於摘下了那枚指環。

似乎所有重擔,都隨著被禁錮的無名指一同解脫,剎那間全放下了。

我甚至……覺得很完美。一切……失去的……很完美。

摧毀得……更完美……

後來的事情我都記不清了。我不知道自己是笑著笑著暈過去了,還是再次被水耀靈催眠了,只知道醒來以後躺在四合院的單人床上。

幸好,是在床上。不是在水耀靈懷裏,也不是在季阡仇身邊。

我不能依賴任何人,因為沒有人是屬於我的。

“我自己心裏有數!”

“等到一切結束,我會帶她走的!”

“不要再說了!你根本不明白,季冠霖還在逍遙法外!”

門外水耀靈不知道在跟誰通電話,但字字被我收入耳中。字字如刀,戳進了我的心口。

一直我都沒考慮到,水耀靈想留下來,其實根本不是為了給我報仇,而是為了他自己。

說幫我爸我媽伸冤,同樣也只是把我拴在他身邊的鎖鏈。只有我,傻逼呵呵地以為,他是真的愛我,他跟溫洛詩睡在一起真的只是被逼無奈。

我不該忘了,他接近我的目的,本就是為了報仇。我不該忘了,為了報仇,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無論是跟我結婚,或者跟溫洛詩糾纏。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一向不擇手段。

他要給我治病,我讓他治了。現在,我該趁著他跟別人吵架離開了。

可……我白天沒有留下罹宏碁的聯系方式,也不知道自己還能躲去哪裏。

難道……要去求季冠霖幫忙麽?

不,不是求助,而是討債。

這段時間我太信任水耀靈了,忽視了非常重要的一點。如果我爸我媽的死跟溫洛詩有關系,那麽肯定跟季冠霖也有關系。

花楠都被拘留這麽久了,白鑫傑卻一點線索都沒有,除了季冠霖從中作梗,我想不到別的原因。而且,療養院是有監控的,看守所也是有監控的。

獄警給我打來電話,卻直接說我爸我媽誤服氰化鉀,水耀靈更是從沒提起過監控的事情,沒有任何人給過我完美的解釋。

我一定……漏掉了什麽!

難得靈臺清明地捋順了思緒,我決定去找季冠霖問清楚這些事情,翻身下床開始穿衣服。

我沒有時間繼續為了一個背叛我、利用我的人難過,給我爸我媽報仇,查清真相,才是我真正該做的。我不能再因為水耀靈的背叛和我爸我媽的遺棄而神志不清了。

決心才剛下定,打開衣櫃大門的手猛地被人從身後擎住:“這麽晚了,你要去哪?”

此時我的神經是極為敏感的。

沒法再自欺欺人地騙自己我爸我媽的死跟水耀靈無關,我極度厭惡他的觸碰,用力甩開他:“別碰我!”

水耀靈卻順勢把我推進了櫃子裏,死死摁住我,涼涼地笑:“我碰我的合法妻子怎麽了?”

又來了!下一步該不會是一如既往地羞辱我吧?

不願讓他得逞,我咬著牙冷笑,滿嘴跑火車地瞎掰,狠狠刺激著他:“你想知道我去哪,是麽?好,我告訴你,我要去季家,我要去找季冠霖,搞不好我還要嫁給季阡仇呢!”

“別胡說八道了!”水耀靈摁著我的肩膀,一用力,又把我往裏推了些。

我膝蓋頂上他的肚子,仍舊踹不開他,只好發了瘋似地大吼:“我沒有胡說!我的夢你都看見了!初心是什麽?初心就是真愛阿!我還得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清了自己到底愛誰!”

這番話水耀靈顯然聽進去了,僵住的雙手,失去了力氣,整張臉籠上了一層假惺惺的憂傷。我心裏清楚得很,那根本不是什麽憂傷,只是占有欲作祟,勾起了他的挫敗感。

但他挫敗還是憂傷,跟我已經沒關系了。

趁他紅著眼睛陷入語塞沈思的片刻,我迅速推開他,成功脫身,裹上大衣就開始往外跑。

像上滿了發條的機器,像身體裏有一輪隆隆駛過的火車,我在大雪紛飛的午夜裏狂奔著,越跑越快。快過年了,胡同裏紅色的喜慶街景,不斷後退。

身後響起匆匆追來的腳步聲,和水耀靈急切的呼喚,聲聲都是我的名字。

我們每次吵架,他都會叫我的名字,連名帶姓的叫,仿佛要在唇齒之間把每一個偏旁部首拆分成筆畫,仿佛要吞掉我的骨骼血肉般,把我啃噬幹凈。

他也確實啃噬幹凈了,我的自尊,我的信任,我的愛。

所以,在毀掉了我的一切以後,再來追逐這具被掏空的軀殼又有什麽意義呢?

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從身後拉住我的手,於是我轉頭給了他一耳光。他拽著我的手頃刻松開,我似乎隱約看見他的臉上有眼淚劃過。

可我知道,即使他真的流淚了,那也是鱷魚的眼淚。

毫無同情心地再度轉過身,我快步朝著胡同口跑過去,手臂卻又被人拉住了。我理所應當地想再給他一耳光,他卻拽住我揚起的胳膊,猛地把我箍緊了懷裏。

耳畔是水耀靈乞求般哽咽的聲音:“花陽,我們一起走吧,好不好?什麽溫洛詩,什麽季阡仇,什麽季冠霖,都讓他們去見鬼吧。相比報仇,我更想跟你在一起。我們離開海城,再也不想這裏發生過的事兒了。讓我照顧你,讓我留在你身邊。”

我家先生最近有些反對我寫這些東西,跟我說了一堆覺得我碼字不快樂巴拉巴拉的。在他的監視下,兩天沒安心寫了。不過,在我以離婚要挾後,可以放心繼續了。今天會開始補更。

第136.一個轉身,就是一生

第無數次,我感覺抱著我的人,是假的水耀靈。

他有多反覆無常,我了解。可往往遇到這種情況,他肯定會硬把我抱回去。就算會說這種矯情的告白,也只會命令我“乖乖留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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