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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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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都是溫洛詩的助手,辭職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水耀靈真的一句想跟我說的話都沒有嗎?

顯然,在季阡仇點頭應下的過程裏,我眼神持續傳遞出的怨念,終於打動了水耀靈,他淩厲地目光再度飄向我,卻像是帶著萬分的嫌厭。

“你跟我來。”猛地一個起身,水耀靈在眾目睽睽之下拽住我的胳膊拉走了。

被他拽到走廊裏時,我還非常天真地想著,終於可以跟他解釋清楚了,忍不住矯情地冒出了兩汪淚水,委委屈屈地跟他道歉:“對不起,我不是真的想跟你分開,你看了我的郵件……就明白了……”

在我如此淒切的人設崩壞中,他竟然甩開了我,變本加厲地表達著對我的厭惡:“花陽!你別太過分了!不要再發郵件騷擾我!明明是你要跟我分手的!”

看到他被憤怒扭曲的面容,我微微怔忪,急火攻心地拼命辯白:“既然你看了郵件就該明白,我對你的感情從來沒變過!就算只能發發郵件、偷偷打電話,我也很開心!而且我們還可以商量怎麽對付季冠霖!”

“可你這樣,只會讓我更想你,讓我更想見你。既然選擇了要保護花國財和蘭女士,就不要再來煩我。你也該知道,花國財是害死我父母的兇手,你為了保護他拋棄我,還想讓我怎麽做?”

他眉心緊蹙喋喋不休地數落著我,眼神裏有汗顏、有無奈、有不耐,最後閉起眼睛的樣子,好像在說:為什麽連這麽簡單的事情都不明白呢?

我被噎得啞口無言,甚至沒有勇氣再看他的眼睛,只聽見他嘆氣似地說了句:“你什麽時候能不這麽自私?”

說完他轉身就走,模模糊糊地,像一陣勁風,連雙手插進口袋裏的姿勢,我都險些沒看清。

本來該追過去的雙腳,不知道是被自尊拖住,還是被這陣風刮得失去了力氣,忽而一軟,筆直沈重地跪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聽到我跪下去這“噗通”一聲,水耀靈有沒有回頭,只知道在我一頭栽倒下去以前,季阡仇單膝跪在我身邊扶住了我。

季阡仇拉我起來的瞬間,我似乎隱約聽見了有誰迅速跑開的腳步聲,可我已經沒心思去想是誰了,腦子全被水耀靈的話塞滿了。

原來,水耀靈放我走,不是為了成全我,也不是為了利用我調查季冠霖,僅僅只是因為,他知道我為了保護我爸離開他。

他知道,我在我爸和他之間,選擇了我爸。所以,他感到屈辱、不解和憤怒。

當初我也不理解,明明是對自己毫無養育之恩的“父親”,明明是自己恨了十五六年的人,為什麽在知道他要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那一刻,我會哭暈過去。

可現在我懂了,親情這玩意兒,總是血濃於水的。

我深愛的親人,是水耀靈憎恨的仇人,這一點,無論我倆的愛情有多深刻,都還是不會改變。

就算我爸是被季冠霖設計的,就算我爸是被溫思妍脅迫的,殺死沈家夫婦的事實都不會改變。

就算知道了一切真相,對水耀靈而言,也只是多了季冠霖這個新的仇人而已。其他害死他養父母的人,他依舊沒法做到不恨。

不連我一起恨、一起報覆,甚至還想要給我幸福安穩的愛情、婚姻和家庭,已經是他對我最大的寬容了。

像我偶爾會一廂情願地認為沈家夫婦只是他的養父母,他的仇報得沒有必要一樣。他也一定會認為,縱容白鑫傑虐待過我的花國財,從來沒有給過我一天父愛的花國財,不配我為他做出這樣的犧牲。

盡管我們大部分時間都表現著無條件地理解信任對方,可心裏那根刺,絕對不是時間能夠消磨的。

是我……把他的愛想得太偉大了,總覺得……我自己做不到的高風亮節、寬容大度,他會做得到。

是我……太自私了。

可能是絕望到沒了力氣,季阡仇用公主抱的姿勢抱著我跑出辦公樓的時候,我沒有推開他,回到季家的時候,我也沒推開他。

就當姑奶奶不懂事地濫情了一回吧,我堅強久了也會累,我他媽也需要安慰阿!

但愛好裝逼的本性總歸改不掉,面對季阡仇抱我進門時,季家一雙雙八卦的眼睛,我還是本能地把自己淌滿淚水的老臉埋進了季阡仇的肩膀。

季媽媽自然看不得她的寶貝兒子如此嬌慣我,頓時開始陰陽怪氣地指桑罵槐:“這懷野種懷得有功了?挺大個人,是自己不會走路麽?還得抱著?”

“媽,你少說幾句行麽?”

季阡仇雙臂一顫,吼出了比我還絕望的哭腔:“我已經長大了!我不怕沒面子!也不怕過苦日子!你想跟我爸離婚就離!想讓我娶誰我也會娶!”

聽他這麽跟季媽媽叫囂,我立馬精神了。

這要是被季冠霖聽見,我爸不是死定了?

探出頭來,我剛想制止季阡仇,結果看見他哭得跟爛柿子一樣的臉,我又說不出話了。

他的眼淚劈裏啪啦掉在我臉上,抱著我給季媽媽深深地鞠了個九十度的躬:“媽,我求你了,別再為難花陽了,行麽?”

第117.就當被狗咬了一口

生怕季媽媽會傷心,我小心翼翼地望著季媽媽。

沒想到,季媽媽只是苦笑著嘆了口氣:“我能為難誰?我為難的都是我自己。”

說完季媽媽就腳步踉蹌地回屋了,說不上為什麽,我看著還有幾分不是滋味。

可能是想到了我爸吧。

當初我不顧他的反對非要跟水耀靈在一起的時候,當初我一聲聲罵他人渣的時候,當初我任性跋扈地跟他死磕的時候,他一定……也很傷心。

無論季冠霖做錯了什麽,季阡仇和季媽媽都是無辜的。我自己也被水耀靈怨恨著,自然更懂這種難受的滋味兒。

於是,我輕手輕腳地從季阡仇懷裏跳下去,逞強地轉了個圈兒,拍拍肚皮沖他笑:“你看,姑奶奶沒事兒,趕快去哄你媽吧。”

季阡仇這會兒倒挺有眼力見兒,指著我滿臉的眼淚和紅腫的眼眶:“你這叫沒事兒?”

瞅他自己也哭得慘兮兮的,我理直氣壯地懟了他一句:“你好意思說我?”

他立馬不吱聲了,逃跑似地鉆進了他媽屋裏。

明明是很簡短的幾句話,卻讓我更惆悵了。我忽然特別懷念,以前我跟季阡仇還有曉雅,仨人天天湊在一起鬥嘴互損的日子。

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我再也回不到水耀靈的身邊去了。

可我絕對不會因為不能跟水耀靈繼續在一起而選擇季阡仇,這對我們都不公平。我也不會因為孩子沒有爸爸,就放棄生下他們。

不管發生什麽,我都是他們的母親,我必須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不管發生什麽,我都必須想盡一切辦法扳倒季冠霖,哪怕暫時地忍辱負重、委曲求全。哪怕當做,這是我為水耀靈,為我孩子的父親,臥薪嘗膽,做的最後一件事。

回屋躺在床上,靜靜欣賞著窗外飄起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我迷迷糊糊地這樣想。

許是月份大了,身子沈了,許是終於完成了想見水耀靈的心願,我想著想著,難得深沈地睡了過去。

不知道是做夢還是幻覺,睡了沒多久,我隱約覺得房間的窗子好像被誰拉開了,涼氣裹著風雪灌進來,我本能地往被子裏縮了縮。床頭的被褥似乎在我迷迷瞪瞪的夢境裏陷下去了一點兒,像是有人坐到了我身邊。

沒太多想,我理所應當地以為是季阡仇,翻了個身繼續睡。可那人挪到另一邊,摸了摸我的臉,手掌的溫度和味道,既不像水耀靈那般蠱惑,也不像季阡仇那般陽光,完全陌生的感覺。

由此,我斷定自己應該真的是在做夢,不耐煩地撥開了那人的手,吧唧著嘴接茬睡。但夢裏這流氓還挺有耐心,又一遍不厭其煩地摸上了我的臉,我再伸手去撥,竟被那人生生摁住了。

困得要命,我懶得跟一個夢魘較真,掙脫了兩下掙不開,便偏過臉去,漸漸有些睡實了。

睡得正香,那股陌生氣息緩緩逼近過來,薄涼的觸感突兀覆上唇瓣,我頓時被這惡心勁兒鬧醒了。

睜開眼睛,我才發現,這哪是什麽春夢了無痕阿?姑奶奶眼前居然活生生坐著一個人!還是熟人!

這眉眼輪廓,化成灰我都認得!分明是白鑫傑的拖油瓶阿!

認出花楠的瞬間,睜開的眼睛迅速從惺忪轉為驚悚,瞪得溜圓,想都沒想我就跳起來推開了花楠。正想喊人,丫也不知道跟哪個傻逼電視劇裏學的,拿胳膊肘給了我後脖頸子一下。

臥槽!這個疼阿!“嗷”地一聲我就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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