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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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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傻逼電視劇裏演的那樣,把我撞死在路邊,然後,所有鬧劇,就此結束。

但大過年的,路上連個車影都沒有,紅綠燈全是擺設,我暢通無阻地繼續瘋跑著。

水耀靈也好,花國財也好,誰都沒來追我。

直到口袋裏突兀響起的手機鈴聲打斷我的腳步,我還天真地以為是水耀靈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就是劈頭蓋臉、口不擇言、全無理智地一通咆哮:“大過年的,把我帶到花家,看我挨打,你好受了?結婚的事兒你想都不要再想!我不是溫洛詩!不會心甘情願被你利用!”

“花陽……”電話那頭的人明顯很尷尬,“曉雅……出事兒了,你方便……來婦產醫院一趟麽?”

站在十字岔路,聽著季阡仇前所未有的嚴肅語氣,我有些怔怔地發楞,說不清是因為要見季阡仇和曉雅,還是因為這個平地驚雷的消息,抑或是因為別的什麽更說不清道不明的原因。

只顧著擔心曉雅,我渾然忘記了他把我騙去滾石的前科,著急地問:“她怎麽了?”

“你先過來再說吧。”季阡仇語氣不明地報出病房號,掛斷了電話。

我像漏氣的皮球,機械地招手攔下一臺出租車,直奔婦產醫院。

到達產院以後,我已經無暇顧及其它了。

曉雅面色蒼白地在病床上昏睡著,呼吸微弱。季阡仇僵直地坐在病床邊,一副疲憊頹唐的樣子,滿臉焦躁,衣角還沾著斑駁的血跡。

“花陽……你來了。”

見我推門進去,他低低地喊了我一聲,似乎被我滿身的鞋印和淤青的眼眶嚇住,楞了幾秒後,帶著喑啞的哭腔解釋:“我也不想找你,可她手機裏除了咱倆的電話,沒有第三個人的聯系方式了。”

我抑制住胸口絲絲入扣的悶痛,擠出一個笑容,掩飾掉全程的擔驚受怕,平靜地走過去。

“流產了?”

嘴開開合合好幾次,這殘忍又惡心的三個字才突兀地浮現在空氣裏,像從另外一個陌生人的口中冒出來的,要多骯臟有多骯臟。

季阡仇紅著眼睛搖了搖頭:“保住了。”

明白他不願意多講,我沒再問,默默坐到曉雅病床的另一頭,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責備的話,我說不出口。即使季阡仇有天大的錯,真正把曉雅推進深淵的也是我。

“不是我的。我是說……孩子。”季阡仇埋著頭開了口,聲音顫得讓我如坐針氈,“曉雅……好像早就知道自己懷孕了。場子裏管事兒的說,她跳著跳著舞,突然流血了。因為知道我之前帶她出來過,才給我打的電話。”

我當然知道孩子不是季阡仇的。

他和曉雅發生關系,也就一個多星期前的事兒。白鑫傑把曉雅賣到滾石,自然不會讓那些……糟蹋曉雅的畜生……不做措施。

比誰都清楚這個孽種的父親是誰,我艱難地“哦”了一聲。

怕我不信似地,季阡仇繼續急火攻心地辯解:“我是不想看曉雅受苦才bao她出場的。她拒絕被我長期bao養,我只能找你去滾石勸她。你相信我,雖然我還是很喜歡你,可我從來沒有騙過你。我是真心想救曉雅,也是真心想忘記你。”

腦袋裏不由自主地回蕩起他當初說過會等我的話,我突然很想笑。

我很想問他:這些話為什麽不早點說?為什麽要去威脅水耀靈?為什麽要跟曉雅吵架?還有……想救她,難道非要睡到一起麽?

可我清楚自己的立場沒有資格發問,於是又艱澀地“哦”了一聲。

沈默片刻,季阡仇把手覆蓋在我的手上,冰涼冰涼的。

他問我:“我能對曉雅負責麽?”

我特想一如既往沒心沒肺地說:你的事兒幹嘛問我阿?

但我只是說:“曉雅這邊我先照顧著,你趕緊回家,別讓你爸媽等你守歲,你們家不是興這個麽?”

我還記得,以前每到除夕夜季阡仇都會給我發短信,跟我說:我陪我爸媽看春晚敲鐘呢,等歲數夠了,我就把你娶回來,跟他倆一起看敲鐘。

那會兒我總笑他:大過年的,你怎麽說得跟送終似地?姑奶奶可沒說要嫁你。

“回不去了。”

季阡仇又搖頭,收回覆在我手背的雙手,撐起嘴角笑了笑:“我們家老佛爺不知道跟哪兒聽說我和曉雅的事兒,把我攆出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讓我幫忙照顧曉雅,他找我來幹嘛?等曉雅醒來為了我跟他吵架麽?

我挺生氣地放掉曉雅的手站起來,沖他喜慶地笑了,扯得嘴角很痛。

我說:“那我先回去了,我家大叔還等著跟我守歲呢。”

“等等。”季阡仇有點慌地拉住我,一字一句地說:“花陽,只要你現在說不希望我跟曉雅在一起,我馬上帶你回家。”

呵呵,鬧了半天,原來還是在用曉雅刺激我!

我甩開他,比甩水耀靈的時候力氣大得多。

怕吵醒曉雅,我壓低聲音質問:“你媽不同意你跟曉雅在一起,就能同意你跟我在一起了?”

季阡仇居然理所應當地說:“非要在曉雅和你中間選一個的話,我媽肯定會選你阿!”

我從來沒有真的討厭過季阡仇,從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想有。

可聽到他說這種話,我莫名感到憤怒,憤怒到恨不得揚手給他一耳光。

無奈作為傷害曉雅的元兇之一,我沒權利去動她心愛的人,只能摔開季阡仇的手,淡淡地笑:“你還是人嗎?你到底要利用曉雅到什麽地步?”

“在你心裏,我就是這種人?”季阡仇出乎我預料地擰緊眉毛,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

我也不希望你是這種人,可你做的這些事,我還能怎麽想?

沒力氣再爭論下去,更不忍心讓曉雅醒來以後因為我更難過,我轉身,像剛剛離開花家一樣,慌不擇路地逃走。

出了病房,眼淚瞬間流下來,揮灑了一路。

曉雅和花楠糾纏在一起的畫面,和季阡仇纏綿在一起的畫面,被陌生男人淩辱的畫面,不停紛亂地在腦海裏出沒,我差點蹲在醫院門口吐出來。

轉念想到該吐的人是曉雅,是我最心疼也最心疼我的曉雅,我最喜歡也最喜歡我的曉雅,是遭遇這一切因我而起的災難的曉雅,是懷孕的曉雅。

我突然很想笑自己沒懷孕湊什麽熱鬧,可嘴角才一咧開,淚水就更加洶湧地滾滾而下,被寒冬深夜的冷風吹得徹骨刺痛。

不斷擡手抹著滿臉的淚水,走出婦產醫院的最後一道安全門,我看到了蹲在車前抽煙的水耀靈。

他半邊臉紅紅腫腫的,擡頭瞅了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的樣子。

原本積壓的憤怒和怨氣,在看到他的剎那間散盡了。

或許,他是真心為我好的,不然何必大過年的陪我去花家挨巴掌?

或許,他是真心想娶我的,是我自己心理太陰暗,滿腦子陰謀論。

我在他對面蹲下去,輕輕摸著他腫得老高的側臉,笑嘻嘻地問:“還疼麽?”

“你不疼我就不疼。”他拉著我站起來,把我裹進羽絨服,頭挨得離我很近。

我們擁抱在除夕夜的冰天雪地裏,像兩只驍勇善戰卻鎩羽而歸的困獸,彼此取暖,互相舔舐著對方的傷口。

回家路上,我沒問水耀靈怎麽挨的打、怎麽知道的我在醫院。估摸他應該是靠陌陌定位踩點找到的我,挨巴掌也完全符合花國財那家暴發戶的作風,我就沒再多想。

到家以後,我倆挺有默契的,我拿雞蛋給他敷臉,他拿雞蛋給我敷眼眶,跟難兄難弟似地看著春晚吃速凍餃子。

十二點的時候,電視裏剛開始倒計時,水耀靈猝不及防地抓住我的手,擼掉了前幾天親自給我戴上的那枚戒指。

看到空落落的無名指,被今晚所有突發事件沖散的理智頓時歸位,我立刻清醒了過來。

水耀靈可能挨了花國財一巴掌,開始打退堂鼓了。

所以,在醫院門口,他才會那樣用力地抱緊我,那麽久都不舍得松手。所以,回家路上,他才沒問我去醫院幹嘛了、見誰了。

我擡頭迎上他古井無波的雙眼,盯住他嘴角帶血微微張開的唇瓣,心跳得比電視裏的鐘聲還響亮。

第050.水大大該給你派任務了

“你哭什麽阿?”

水耀靈擡手給我擦眼淚的時候,我才發現我居然又哭了,急忙推開他的手別過臉,不讓他看我出洋相。

這年過的實在太堵得慌了,不是挨罵挨揍,就是被騙去醫院受刺激,我哭是正常的,可在水耀靈面前哭,好像我舍不得一舊戒指似地,多丟人阿?

水耀靈果然看穿了我這點兒沒出息的小心思,攬過我的肩膀,在我耳邊賤笑:“別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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