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年代中，使用過測元儀的使徒不知道有多少人，雖然煉獄難度千萬分之一的概率實在微乎其微，但奈何架不住龐大的基數，更不用說，那些主動進入煉獄難度的使徒了，因此，大陸歷史上，經歷過煉獄難度的使徒數量也是不少。

裏面的大多數人出來後要麽瘋了，要麽就是成了毫無意識的白癡。

然而，還是有人安然無恙的通過煉獄難度的，這些人出來後晉階都是非常之快，突破瓶頸更是比他人要輕松的多，最重要的是，他們具有沖擊七階的可能。

要知道，使徒的等級中，五階是一個分水嶺，一般使徒，只要不是中途夭折，經歷漫長的時間積累後都能達到四階，但是只有資質上佳外加運氣也是極好的使徒才有可能達到五階，他們大多數都是使徒大陸上各個協會的執事，是使徒協會的中堅力量，大多數的使徒都停留在四階這一等級。

從五階開始，要想再晉階，就不是那麽簡單的了，不僅僅是資質要奇佳無比，運氣也要好到逆天的程度才能繼續突破，然後，這也只限於六階。

克萊斯·諾心知肚明，如果沒有類似天上掉餡餅這樣的事，他這輩子可能也就停步於五階了。

七階又是不同，要想突破，那就跟資質和運氣無關了，竟然他娘的需要什麽機緣。想起這點，克萊斯·諾就忍不住想罵娘。

機緣，狗日的機緣，摸不著看不到，誰知道是什麽玩藝兒，換句話說，要想突破到七階，那要看的是命，看你命裏有沒有這個機會，其他一概無用。

至於八、九、十階，呃，那只是傳說，沒有人會考慮那些不現實的事。

使徒的七階啊，那又不同於其他職業者了，任何人在他面前基本上都可以說橫掃了，跺跺腳整個使徒大陸都要震上一震了，就算說他一招就能滅掉自由之都這樣的大都市都不會有人感到奇怪。

這小子，竟然有機會達到那種程度。

想到這裏，克萊斯·諾就是無比忌憚和妒忌。

現在雖然可以隨便揉捏他，但是千百年後，恐怕就是人家來隨便揉捏自己了……

但是，陳越有著薇尼雅護著，他又不能隨便下手。

克萊斯·諾躊躇了。

他在這邊思量著，薇尼雅卻已經沒有心思再等下去了，這次測元儀的時算是給她敲了警鐘，這裏畢竟是人家的地盤，既然現在都已經翻臉了，繼續停留下去，自己雖然可保無夷，但是陳越就不好說了。

煉獄難度的傳說，她也知道，此刻陳越在她心中的分量更是已經達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自然容不得他有半點損傷。

當下也不多說，帶著陳越就欲離開。

而就在這時，克萊斯·諾心中也有了決斷，眼看著兩人要走，頓時出聲道。

“薇尼雅，我有一個提議。”

沒想到薇尼雅停都不停，只是冷聲道：“建議？克萊斯·諾，不要逼我說滾，我現在對你任何建議都不感興趣。”

怒色從臉上一閃而過，克萊斯·諾強忍著沒有發作，但是聲音也陰沈起來：“薇尼雅，難道你連這麽點耐心都沒有？要知道，這裏是我的地盤。”

他沈著臉一揮手：“關門。”

“唰唰唰唰。”一聲令下，核心區的合金大門紛紛落下，將去路攔住。

“克萊斯·諾，你是在挑戰我的忍耐底線。”前路被攔死，薇尼雅不得不停了下來，她滿臉寒霜的盯住克萊斯·諾：“你以為這些破門也能攔住我？”

“你要走，我當然沒辦法，但是他。”克萊斯·諾指了指陳越，冷然道：“他將因為你的自傲而喪命在這裏。”

死死地看了他半晌，薇尼雅從齒間冷冷擠出三字：“你找死。”

氣氛一下子發展到了劣無可劣的地步，恐怕是任何人都沒有想到的。

在陳越的眼中，以薇尼雅和他為中心，一個漩渦開始急速旋轉起來，散發出吞噬萬物的可怕氣勢，克萊斯·諾則好像和腳下的大地連成了一體，沈穩如山，任外力多強大也無法動搖半分。

局勢，一觸即發。

陳越大皺其眉，這樣的局面無疑是他最不想見到的，真的打起來，遭殃的反而會是自己。

“導師，就先聽執事大人說說吧，如果不滿意再另當別論。”陳越提議道。

“哼。”薇尼雅其實也明白這點，之所以表現的如此強硬也是為了向克萊斯·諾傳達她不惜一戰的態度，現在陳越已經給出臺階了，她自然不會強硬下去。

克萊斯·諾讚許地看了陳越一眼，他也是有苦說不出，前日和薇尼雅一戰所受的暗傷還沒有好，真的打起來，就算能除去陳越這個未來的威脅，自己也有被重創的可能。

兩人都有所顧忌。

“說吧。”

克萊斯·諾沈聲道：“如果沒記錯的話，我們兩人有一個推薦門徒的資格吧。”

“沒錯，你想幹嘛？”薇尼雅頓時警惕起來。

“呵呵，只是想打一個賭罷了。”克萊斯·諾笑得意味難明。

陳越聞言眉頭一挑，門徒？在了解了使徒協會的職位構架後，陳越已經清楚這兩個字眼所代表的涵義了。

門徒，是高於普通使徒，而低於執事的職位，就天葉帝國而言，在使徒協會中地位之尊貴只下於三位執事。

更重要的是，門徒就具有主持下一級使徒協會的資格了，這個位置，真的可以用紅得發紫來形容。

四級國家（比如天葉帝國）使徒協會的主持者是執事，三級國家使徒協會的主持者就是門徒，可見這個職位之重要，那可是一方諸侯啊，三級國家雖然不如四級，但論起地域來也不會比地球上英、法等國小了，而以使徒協會的地位，如果真的成了門徒，那地位就等同於地球上英國的君主，雖然不管事，卻是尊崇無比。

門徒可以由使徒協會總部指定，但更多的，直接由上一級的執事選出。

“賭什麽？”

“就賭你我門下誰的弟子更優秀，具體方法很簡單，讓他們同時進入試煉之地，以一年為期，誰的收獲最好，誰就獲勝，勝者就能被我們推薦成為門徒，怎麽樣？”克萊斯·諾誘惑道。

薇尼雅有些猶豫，如果接受的話，克萊斯·諾派出的自然是威斯特，自己能派的，想來也是陳越無疑了，雖然對陳越有信心，只要過上兩三年，肯定不屬於威斯特，但是，克萊斯·諾此時提出來，顯然就是想要現在進行這場賭約了。

沈吟了片刻，薇尼雅緩緩搖頭：“我拒絕。”

克萊斯·諾臉色一變，正欲再勸說。

“薇尼雅導師，我想試一試。”陳越輕聲道，他知道薇尼雅可能是出自維護他的目的而拒絕，可是，陳越承認，他心動了。

他不想受制於人下，尤其他已經視克萊斯·諾為敵，如果待在天葉帝國的使徒協會中，就會無比掣肘，然而門徒則不同。

每一個使徒協會都是獨立的，在該國度內就是一個獨立的體系，就算陳越成了門徒，也是克萊斯·諾推薦的，以後也不用受制於他，這才是陳越最希望得到的。

“陳越。”薇尼雅有些惱怒的責道：“你不要頭腦發昏了，克萊斯·諾明顯不懷好意，你還傻乎乎的往他的陷阱裏面跳？”

“再說了，威斯特畢竟是二階，就算你的近戰能力也不弱，但一階的差距不是那麽容易拉平的。”

“我想試試。”陳越平靜的直視薇尼雅的雙目：“您應該也明白，這也許是唯一一個得到門徒資格的機會。”

“你……”薇尼雅一窒，卻出奇的沒有反駁，因為陳越的話一下子切中要害。

如果不是克萊斯·諾信心滿滿，又怎麽可能將門徒資格拿出來賭，要知道想指定門徒的人選，需要三大執事一起進行表決，以為都是因為他們各有支持的人選從而使得這個名額一直懸空。

這是一次危機，但何嘗不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呢？

“好吧，我同意。”薇尼雅終於點頭首肯，她嘴角露出一絲淺笑：“不過，也沒有完全被他牽著鼻子走的道理。”

“克萊斯·諾。”薇尼雅叫道。

“怎麽樣？”克萊斯·諾滿懷期待地問道。

“我們同意了。”薇尼雅平靜地說道：“不過，時間得由我來定，半年後，這場賭鬥正式生效，如何？”

“半年？”克萊斯·諾權衡了一番，自思就算陳越再天才也不可能在半年中突飛猛進，於是爽快道：“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走吧。”既然已經談妥，克萊斯·諾再也沒有了阻攔的必要，立即痛快的放行，薇尼雅和陳越沒有一絲留戀的轉頭就走。

“陳越，相信我，在這半年裏，我一定將你提升到二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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