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有片刻的抑郁，不過我是難得開葷，吃著吃著就將那事兒跑到九霄雲外，桌子上的菜自然是能吃多少算多少。一頓下來，我和劉汀嵐夏念微吃的不過所有菜的二分之一，我吃了大概三分之一。剩下的菜我也遵循了自己的承諾，讓服務員已留言全部打包，還打算全部帶回渡魂閣。

吃完飯已經是晚上八點，劉汀嵐說要送夏念微回家，我跟南墨就一同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我再次路過那家音響店，看到了那些女明星的海報，一時間心緒萬千。我問南墨：“你們是不是都喜歡打扮得漂亮又有氣質的女朋友？”

南墨一臉果然如我所料的模樣，道：“怪不得，我說你怎麽不喜歡念微呢，原來是吃醋了？”

“吃醋，吃誰的醋？”

南墨攤了攤手：“還能有誰，劉汀嵐唄。”

我扯了扯嘴角：“我會吃劉汀嵐的醋？我只是……他昨晚才剛照顧完我，還……今天就跟別的女孩那麽好……”心裏莫名有點緊張，也不知該說什麽，自己都覺得自己語無倫次。我知道越解釋描的越黑，可又不願意默認自己確實對劉汀嵐吃醋，憋了半晌道：“我是覺得，他如果喜歡那個女孩子，昨天就應該避避嫌嘛不是？”

可就我昨天那個模樣，怎麽避嫌都沒辦法，除非把我丟在大街上。

南墨狀似無意道：“念微和汀嵐兩個人關系挺好的，畢竟從小一起生活到大，不過他們兩個的關系就跟我兩差不多，純純的兄妹關系。汀嵐對她一點男女之情都沒有，念微也同樣如此，她早就有意中人了。”

原來如此。那堆積在胸口的氣一下子就散了，整個人都順暢了不少。

南墨又道：“不過嘛，作為一個男人，我們自然是喜歡女朋友漂亮點，有氣質一點，不求給自己長臉，至少帶出門不丟臉啊。”

他搖頭晃腦的解釋：“所以這就是咱兩只見沒有男女之情的原因，就你這樣的吧——嗷嗷嗷！”

南墨的手腕被我擠壓成手指粗細，若不是我手下留情，這手腕恐怕就要被我卸下來了。他明明沒有痛感，卻故意做出很疼的樣子逗我。

我笑罵：“哼，膚淺。”

南墨終於脫離我的魔爪，他嘆了口氣，語氣真誠：“其實這個世界本就膚淺。打個比方，就像那天我兩去喝酒，如果我的外表不吸引人，那個女學生還會想上來搭訕麽？如果一個人的外表就不過關，除非迫不得已，誰又會想要主動去了解他這個人呢？”

“……”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白芷，其實你是一個很有趣的人，你看上去膽小怕事，可卻能提出讓咒蟲反噬鬼谷村民這樣的點子，連我跟汀嵐都害怕你心裏承受不住會胡思亂想什麽的，沒想到你跟沒事兒的人一樣。”

南墨若不提這事兒，我還差點忘記了。我覺得鬼谷的村民是罪有應得，他們已經將外人視為草芥，我又為什麽要憐憫於他們，心軟於他們？

那樣就算對得起他們，也對不起死去的那些無辜驢友。

我不會再犯為了救一人而傷害上百人的錯誤了。

南墨又道：“但如果沒有渡魂閣和陶叔這樣的關系，我可能就不會遇到你，也不會主動認識你，我們也不會像今天這樣，晚上一起出來逛街聊天擼串喝酒。”

“你不要多想，我倒不是勸你要做什麽改變一類的，只是告訴你，有時候太過顯拙，會讓你失去很多機緣。”

“……”我沈吟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雖然南墨說得在理，可我的心裏對於改變還有存在排斥，好像違背自己的心意而變，就迷失了自己一般。

南墨指了指音響店道：“要不要買張專輯嘗試一下新東西，就當是轉換一下心思，適應適應傳說中城裏人裝逼的小生活？”

這個提議勾起了我的興趣，音響店外那些女明星的海報看上去似乎沒有之前刺眼，我道：“走，去試試看！”

店裏人不多，店主看上去並不是那麽熱情，不過我早就習慣，畢竟我這一身打扮出來逛街時，不少人會朝我投來奇怪的目光，其中大部分目光都帶著輕視。

可是當我身後的南墨出現時，老板就的眼睛才有了點神采。

我左看看右看看，店裏分類太多，我也不知道選擇什麽好。平日裏為糊口，整日東奔西跑，哪來時間聽音樂？

挑得看花繚亂，又分不清好壞，我直接求助老板：“老板，有沒有啥賣得不錯的專輯推薦？不要流行音樂，要那種比較高雅的，又時尚的！”

老板笑出了聲：“小姑娘，高雅又時尚的，你這個要求還真不好滿足……”老板指了指靠門邊那一排展覽架，道：“最近肖離挺火的，他是個音樂家，好多人評價不錯。”

我看也沒看，直接點了點頭：“好，就買他的專輯了！”

在我準備掏錢時，發現身上的現金已經不夠了，南墨看到我空空的錢包，皺了皺眉頭：“你今天出門不是還帶了兩千塊嗎，怎麽這會兒就用完了？”

南墨幫我付了錢，我拿著專輯道：“回去還你，今天給劉汀嵐買賠罪禮物，錢全用光了。”

南墨抽了抽嘴角：“你買了什麽禮物啊，那麽貴……”

我把馬甲裏的禮品盒子掏了出來，南墨接過打開盒子，看到了那只鋼筆。

“……你還真是舍得。”南墨嘖嘖感嘆，拿出鋼筆細細打量，我生怕他給我摔了，叮囑他千萬拿好。南墨不滿地癟嘴，把鋼筆放回盒子裏還給了我：“那我對你照顧那麽久，你打算送我什麽？”

我嬉笑道：“說這些，就憑咱倆這兄妹情誼，以後你的吃喝我全包了！”

他本就不需要吃喝，我這句話就相當於什麽都沒送，南墨不屑的哼了一聲：“就你鬼靈精，還兄妹呢，就沒聽你叫過一聲哥哥。”

我甜甜一笑：“哥！”

南墨哈哈揉了揉我的腦袋：“這才乖嘛。”

這一聲“哥”把南墨給叫化了，一路臉上都笑盈盈的，連禮物的事情都沒再問我。

我們回到渡魂閣時劉汀嵐打電話來，說今晚跟夏念微一起去見了夏念微的哥哥夏憶然，三個人喝酒喝的興起，所以今晚就不回閣裏了。我這才知道原來夏念微有個親生哥哥，他們兩人和劉汀嵐都是青梅竹馬。

不過，今天那只鋼筆是暫時送不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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