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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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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羅?你在這醫館做甚?”田三貴的媳婦兒林氏剛進醫館就看見了田羅和陶元,看那兩人的精氣神兒都不像生病的樣子,還有那兩人所坐的位子,一看就不像是求醫的人,她更加不確信地往前看了看。

此時的田羅也有些尷尬,他和林氏怎麽總能遇見?再看看林氏旁邊的向來素有小河村大喇叭之稱的張氏,便知道他在醫館工作的事,鐵定是瞞不下去了,他緩了緩以一個極其平常的語氣說道:“三嬸兒這可真巧,你來這是幹啥來了?”

林氏看著其他人對田羅和陶元的態度,坐實了心裏的猜想,她笑著回應道:“我不是總頭疼嘛,前幾天吃了些草藥明明好些了,可如今又有些疼了,就想著來醫館讓大夫再幫忙看看。”

“那就請三嬸兒裏面坐,胡大夫在裏間研究方子,你先在這稍等片刻。”田羅說完就示意陶元去幫忙把裏間的胡大夫尋來。

另一邊與林氏一同前來的張氏,見氣氛安靜下來,便開口問道:“田羅你三嬸兒是來看病的,你和你未過門兒的夫郎是來幹啥的?”

田羅正想著如何作答,就被從裏間出來的顧雲準打斷了思路,顧雲準沒有理會在座的林氏和張氏,他對著田羅說道:“田羅,這兩位是?”

“我家那頭的親戚。”田羅隱隱覺得這事發展越來越不好控制了,大腦高速運轉尋找著解決事情的最佳方法。

可常年游走於市的顧雲準卻不像田羅想的那麽多,他直接對著林氏說道:“你們是來看田羅的?你們放心這小子悟性那是相當的好,本來要一年出徒的,我看沒幾個月他就能坐診了。”

剛要說自己是來看病的林氏,聽得顧雲準所說的話,一時間怔住了,她旁邊的張氏更是張大了嘴巴,她也顧不得那麽多,直接對顧雲準說道:“館主收了田羅做徒弟?”

顧雲準對著林氏點點頭,回過身就對著田羅問道:“你還沒跟家裏說?”

田羅無奈道:“還沒來得及說,不過你都幫我說了。”

顧雲準看著田羅那隱隱不悅的臉,發覺自己也許說錯了話,湊到田羅身邊抱以歉意的微笑,又對著林氏說了兩句客氣話,便一溜煙兒地離開了。

“田羅我剛以為你和陶元在這醫館幫人打雜,卻不想自己想錯了,你居然當上了館主的徒弟,那以後若是學成,怎麽說也算得上一個大夫了,你這真是出息人了!”林氏笑得開懷,更加慶幸自己當初的選擇,如果一直和田老太太糾纏在一起,她家可就丟了田羅這個越來越強勢的親戚了。

比起林氏的激動,田羅反倒安靜了,不管怎樣他要成為大夫這事是瞞不過小河村的父老鄉親的,事已至此肯定是瞞不住的,早知道就早知道吧,他淡淡說道:“先前我在山上打獵,湊巧救了顧館主,顧館主宅心仁厚看我和陶元兩人窮苦,方提拔我倆到這做事,也算不上什麽徒弟。”

林氏對於田羅的話深信不疑,畢竟田羅的爹田二富就是個山上打獵的獵戶,只不過這樣的好事都能讓田羅遇上,她還是頗為艷羨的,她湊近對著田羅小聲說道:“這醫館我來過幾次,也知道這顧館主鮮少收徒,既然你被收徒,那就要好好珍惜這機會,趁著年輕好好學,以後在咱們村兒當個赤腳大夫不也挺好的。”

“就是,我怎麽也沒想到你這孩子能出息,你可比你家兄弟田盛穩當多了哦。”張氏臉笑得跟朵菊花一樣,說起田盛話就更多了,她見田羅沒搭理她,便又說道:“你是不知道你家兄弟現在什麽樣子了,傾家蕩產賠了那幾個窯姐兒,才沒被官府抓走,鎮上的學館也已經不要他了,現在在家裏都不出門咯。”

“哼,這就是報應!讓那老虔婆整天吹噓她家田盛怎麽怎麽出息,如今倒是好,念了這麽多年的書花了那麽多年的錢,就教會他怎麽嫖娘們兒。”林氏在一旁幫腔,看了眼田羅繼續說道:“田羅我要是你,就狠勁地抓住這次機會,爭取混出個名堂,讓那老虔婆後悔死,平日裏最不看好的孫子,有了名堂還不氣死她。”

田羅尷尬地坐在一旁,聽林氏和張氏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要不是自家陶元把胡大夫帶過來了,他恐怕就要被那兩個婦人吵迷糊了。

林氏見經常給自己看病的胡大夫來了,對著一旁的陶元點頭笑笑,便不再說話由著胡大夫給自己探診。

送走了林氏和張氏離開後,田羅適才松了一口氣,他對著一旁的陶元說道:“咱倆回去又要被圍觀了。”

陶元感同身受的點點頭,一邊對著圖冊歸攏草藥,一邊應著田羅道:“那個張氏肯定會亂說話,你要是不喜歡,我下次找機會敲打敲打她?”

田羅先是一楞,隨後笑著捏了一下陶元的鼻子,嗤笑道:“你什麽時候這麽厲害了,還敲打敲打。”

“不是厲害,你不喜歡的事情,我當然要幫你解決。”陶元這個人雖說老實,但又頗為護夫,但凡讓田羅皺眉毛的人,都是他的敵人。

“這事早晚都要被人知道,再說我不喜歡你接近那些女人,我不舒服。”田羅說著就趁著四下沒人的時候親了一口陶元。

與此同時顧雲準又從裏間出來了,兩個人膩歪的場景恰好被他撞見,他尷尬輕咳一聲,當作什麽都沒發生一樣,對田羅說道:“田羅你方才是不是不想讓她們知道你在這學醫的事兒?”

田羅知道顧雲準所說的是何事,直接搖搖頭說道:“我在這做學徒的事,早晚大家都是知道的,與顧師傅無關。”

田羅自從與顧雲準確定了師徒關系,他倆之間的稱呼也就跟著當地的習俗轉變了,田羅不再稱呼顧雲準為顧兄而是師傅,顧雲準則直接叫田羅的名字。

顧雲準面色坦然了些,如釋重負地說道:“我那時也是多嘴了。”

“其實能在仁義醫館做學徒,也是我這個鄉下漢子田大的福氣了,換做平常自然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只不過我家有個不省心的阿奶和親戚,我怕她們日後來這借著我的名號給你們添麻煩。”田羅想了想便把自己一直擔心的事說了出來,其實這事不能怪田羅想的多,抑或是自作多情,按照田家老太太那點尿性,作出這些事也不是不可能的。

顧雲準起先只知道田羅是個單身漢子,如今要和陶元準備成親,卻沒想過田羅家中還有那麽一檔子事,他隨即問道:“這話怎麽說?”

田羅不再做隱瞞,面色一沈直接將早年原主遭遇的事還有田老太太以及田家那一大家子幹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田羅所說的那些事,聽得顧雲準那是一楞一楞的,在田羅講完整個故事後,他給田羅和陶元倒了杯水,在一旁搖著扇子惡狠狠說道:“就沒遇見這樣喪良心的親人,怎麽說你也是他二兒子的親生骨肉,她怎能這樣給你委屈。”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不提也罷,只不過我一想到我在這當徒弟的事要是讓那些別有用心的人知道,怕是會給咱們仁義醫館添麻煩。”田羅喝了一口茶,滿臉愁容。

顧雲準握著茶杯也意識到田羅話裏的意思,坦然說道:“這有何為難的,你不要多想,只消安心在這幫我做事,至於你那些爛親戚,他們以後到這看病我都不會收的。”

“那真是太感謝師傅了。”田羅怎麽想也沒料到顧雲準會為了讓他在這安心學習而想出這個方法,田羅心裏還是很滿意的,說著他便對著顧雲準行了一禮,就又帶著陶元去做事了。

剛工作的第一天,田羅和陶元兩個人是在忙碌中度過的,到了傍晚兩個人腰酸腿疼地從醫館離開,駕著小驢車往家裏趕。

因著田羅在之前去羅英家借小驢車的時候,說了自己要和陶元去鎮上醫館做學徒,可把羅英高興壞了,她直接交代自家小驢車暫時不用,便讓他放在他家養著,以後用的時候再往回領就行。

到家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夏末的夜晚已經有了些涼意,田羅著急回家生火做飯,直接將小黑驢子留在了家中,並打算著以後有了工錢就給家裏也買一頭小毛驢,畢竟以後他和陶元是要經常往鎮上來回跑的,總用著羅英家的東西,在外也是要被說道的。

“陶元,以後咱家也買個小毛驢。”田羅在廚房生活,對著院子裏的陶元朗聲說著話。

陶元放下劈柴的斧子,去了廚房,對著田羅說道:“也買個黑的,像二姨母家小黑那樣油光鋥亮的。”

田羅薄唇拉起一個好看的弧度,給竈坑填滿柴後,應道:“你說了算,要紅的我都給你找來。”

“世上哪有紅色的驢子。”陶元被逗的笑出了聲,剛毅的面部線條柔和了不少。

田羅喜極了愛笑的陶元,他也跟著笑著,隨後說道:“你喜歡的我都會盡力去找。”

“不,不要紅的,要黑的就行。”陶元被田羅的深情凝視撩撥的臉上一熱,腳上也挪不動步子,就算田羅把自己按到墻角,他都沒有反抗。

兩個人又接吻了,經過之前的不懈努力,這一次的吻要比之前柔情得多,而且兩個人的吻技也要比之前精湛許多,尤其是田羅,將陶元吻得直接掛在了自己身上,任由自己索取,正當他要繼續加深這個吻時,陶元的肚子叫適時打破了旖旎甜膩的情境。

田羅又將陶元衣服規整好,嗓音沙啞道:“你回屋等我,我做飯。”

陶元貌似被自己那一聲肚子叫弄的不好意思了,但也沒離開,傻乎乎地跟在田羅身後幫忙做菜。

田羅也極其享受這種兩人互相幫助的狀態,陶元洗菜他切菜,陶元淘米他蒸飯,要不是晚上用來洗漱的水沒了,田羅肯定還要和陶元膩在一起,他交代陶元幾句,就去了小河村的公共水井。

家中無水井,每一次出門挑水,都要走的老遠,田羅怕累著陶元,每一次都是自己去挑水,如今到了水井旁更是嘆了口氣,心裏打算著家裏不光要買小黑驢子,還要在成親打一口水井才行,不然每天都出門挑水也是個累活,況且畢竟是公共水井這裏面萬一有臟東西可就不好了。

田羅順利地從水井裏打好了兩桶水,準備挑回去,不遠處他就看見一個同樣挑著扁擔的細瘦漢子朝自己這邊走來,天色已黑他看得不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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