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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重返華盛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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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袋還有些昏沈,辰天起床洗漱並在侍從的幫助下更衣。現在想來,這身灰色的軍裝還是有助於他的安全——如果像是其他君主一樣喜歡穿著與旁人截然不同的白色或大紅色,再加上一定雞冠似的帽子,昨晚那個狙擊手或許就不會失手了。

辰天已然沒有心情去慶幸,在這之後他在房間用餐,聽取侍從官的匯報,所有的一切一如往常,只是身旁少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聽了喬納萊特的匯報之後,辰天得知昨夜殘局好歹算是收拾好了,德國代表團中除了幾名受傷人員之外,隨行的政府官員和將領們經過一夜休息已經從那場驚擾中恢覆過來。不過,人們嘴上雖然沒有說什麽,可總有種異樣的氣氛存在於大家中間。

因為發生了性質如此惡劣的事件,辰天決定將這天分預定活動全部取消,所有人簡單用過早餐之後便在數倍於來時的警衛護送下驅車前往西郊那塊飛艇停靠點。

紐約,自由、繁華之都,只在辰天等人心目中留下了一個極其糟糕的印象——這裏的喧囂與浮華此時更像是臭水溝中的硬幣,沒有人願意再將它撿起。

與來時相比,每個人重新登上飛艇時的動作變得迅速許多,大家看樣子都巴不得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今天停在這裏的除了先前那撒引航的美國飛艇之外,平坦的草地一邊還停著十二架黃色塗裝的雙翼飛機,等龐大的飛艇一一飛起之後,它們也陸陸續續升空並在飛艇編隊附近來回盤旋。

辰天已然是沒有心情觀察一下美國政府派來的護航飛機,不過他還是讓隨行的參謀記錄下那些飛機的外觀和大致性能。

由於是順風,辰天一行在4個小時之後便回到了華盛頓。這裏的高樓大廈的確遠遠不及紐約,可這裏井然有序的街道和開闊地空間讓人覺得舒服,不過此時美國政府已經加強了這裏的治安和警戒工作,街上隨處可見一小隊一小隊的士兵,這多少讓人產生一種戰爭正在逼近的錯覺。

辰天一行這次並未回到此前下榻的首都大飯店。根據德國外交部門的強烈要求,美國政府為德國海軍代表團安排了一處更加理想和可靠的下榻地點——位於波托馬克河西岸並與林肯紀念堂隔河想望的一處別墅。這一帶是華盛頓地富人別墅區,而辰天一行入住的這棟豪宅屬於一位擁有億萬身家的美國工業大亨,辰天後來才知道這位富翁將別墅無償提供給政府使用不過是一種別樣的“政治捐款”,驚訝之餘他也只能感慨美國商人參與政治的熱情和敏感度了。

這座外部看起來就非常豪華的別墅其內部裝飾簡直可以媲美一座小型王宮,所以當接待的美國官員向辰天詢問這裏是否何意的時候,辰天需要關註的只是周圍的安全狀況了。

“這點您可以放心,我國政府已經派出兩百名警察和一千多名軍人在這片區域日夜執勤。通往市區地橋梁也被嚴密控管起來,到海軍會議結束為止,外人將被限制進入這一區域!除此之外,軍方還將派出三艘飛艇和一個戰鬥機中隊在附近空域巡邏,以確保這裏地安全工作萬無一失!”那個美國官員頗為自豪的向辰天介紹到,這種神態讓辰天想起了參觀自由女神像時那個銹豆的導游。

“萬無一失……”這個詞語辰天此前已經聽過許多遍,可讓人憤怒地事情卻還是發生了。他勉強同意暫時住在這裏,但是要從德國駐華盛頓大使館調30名德國士兵加強警衛工作,而且在國際海軍會議召開之前他不再前往任何地方進行參觀訪問。

美國人只得應允。

此後,辰天將原本正要離開波士頓前往其他的方進行軍事訪問的霍夫曼一行緊急召回。這當然是出於安全上的考慮。霍夫曼本人雖有些遺憾。但前面幾天也算是收獲頗豐,因此在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帶著他的軍官在美國軍方的護送下返回華盛頓。

在之前一夜幾乎將德國皇帝置於死地的英國人諾斯沃,今天卻滿心抑郁的呆在一個小木屋的地窖裏。他身旁橫七豎八的放著幾個酒瓶,周圍的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烈嗆鼻地酒味。

當樓梯那邊的蓋板被打開的時候,諾斯沃甚至懶得去掏身上的手槍。

來訪者是西諾,他下來的時候手裏還拎著一個裝食物的籃子。

“嘿!諾斯沃,你瘋了嗎?大白天居然喝得酩酊大醉!你可知道外面有無數警察和大兵正在搜尋你,你卻連一點點最基本的警覺都沒有!”西諾皺皺鼻子,順手撿起一個空酒瓶,半天之前裏面還是足足一瓶子的烈酒,“上帝啊,難道你想讓被人都聞到這裏的酒味嗎?”

“別吵我!我正在用酒精自殺呢!”諾斯沃醉醺醺地說著。舌頭都有些打結了。

“自殺?你好歹也是英國的大英雄啊!”西諾一邊說一邊將籃子上的遮布掀開,裏面有香噴噴的面包和一些烤腸,可諾斯沃卻看都不看一眼。

“不餓?”西諾拿起一個橢圓形的面包在諾斯沃面前晃了晃,可他右手一揚將西諾的手擺開。

“雖然沒有刺殺成功,可也不用這樣頹廢吧!”西諾很不理解眼前這個家夥的奇怪行為,因為諾斯沃平時是一個很樂觀很喜歡說笑的人,可才一個晚上,他卻宛如換了個人似的,加上那一臉粗短的胡渣。純粹一個失意的可憐蟲。

諾斯沃用一個響嗝回應西諾的問話。

濃濃的酒味讓西諾感到不悅,他一把拉起諾斯沃,惡狠狠的註視著這個醉漢的眼睛,諾斯沃那雙無神的眼睛卻拼命想要逃避。

“醒醒吧,你這個大混蛋!”西諾一把將他推在地上,可他只是掙紮著拾起一旁的酒瓶,那似乎已經成為他現在唯一的精神寄托。

西諾嘆了一口氣,失望不已的離開了。

只有諾斯沃自己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西諾離開這個地窖之後,趴在地上的諾斯沃居然嗚咽起來。

“我好害怕!凱茲,馬丁……”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諾斯沃寧願不要當什麽英雄,更不願意讓同伴替自己去死。

離開小木屋之後,西諾思來想去始終不能理解諾斯沃地怪異行為,這時他想到了“醫生”。

半個小時之後,西諾站在了那張冷冰冰的面孔前。

“您知道諾斯沃現在的狀況嗎?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居然……”

“我知道!”“醫生”打斷西諾的話,“他非常令我失望!”

“凱茲死了,馬丁也死了,現在諾斯沃像是丟了魂似的。我們的行動為什麽變成這樣呢?”說著說著,西諾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了。

“你在質疑這次行動?還是質疑我的決定?”“醫生”很突然地問了這樣兩個問題。

“我……”西諾一時語塞了。

“醫生”看起來並沒有想責怪西諾的魯莽,他停了一會兒,用更為溫和的語氣說道:

“既然諾斯沃選擇刻意逃避,選擇做一個懦夫,我們又有什麽辦法呢?只可惜,我們差一步就幹掉德國皇帝了!”

西諾心中的疑惑因為“醫生”剛才的“攪和”而變成一團毫無頭緒的毛線球,既然不知道從何問起,他幹脆隨聲附和到:“是啊,也許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

“命運?哼!算他走運而已!”“醫生”卻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

西諾正打算往門外走。“醫生”突然叫住了他。

“對了。你回去收拾一下行李,我們今天晚上出發!”

“出發?去哪裏?”西諾很本能的問道。

“日本!”“醫生”簡明扼要的回答他。

“日本?”西諾腦袋裏嗡地一下變得空白一片,日本這個詞語對他來說實在太遙遠了。

“今晚有船到碼頭接應我們。在上船之前不許對任何人講這件事情,記住!不管誰問也不能說,明白嗎?”“醫生”非常謹慎地叮囑到。

“好的!”西諾這樣回應著,腦袋裏卻被巨大的疑問所填充。當他下午再去小木屋地地窖裏看望諾斯沃的時候,卻發現那裏已經空無一人,唯有空氣中還存留著烈酒的味道。

整整一個下午,辰天都在沈默中度過。

午飯之後的一個小時裏,他閱覽了今天上午在白宮簽署的德美《華盛頓密約》以及從國內傳來的一些文件。對於外交官們的成果他很滿意,這份密約裏囊括了他的全部要求,在部分細節上還進行了改進。最令他高興的是這意味著美洲的大門已經向德國打開了。

相比之下,國內來地文件則有些不痛不癢,其中只有一份是關於在非洲投資建立大型冶金工廠的請示報告看來比較重要。這種報告原本只需要經過工業部和內閣審批即可,但這次由於涉及在多處地點開采礦物、投入資金和人力均大大超過以往,總體來說是一份關於未來十年德國對非洲礦產進行開發的計劃報告,因而通過密電形式從柏林發來再由辰天的通訊官轉換成明文,最後遞送到辰天本人這裏。

翻來覆去好幾遍,辰天卻始終無法投入其中,只要將其放在一旁稍後再看。

接下來一段時間。辰天想著過去、現在和未來,偶爾什麽也不想就坐在那裏發楞。

大約4點的時候麗莎來了,她看辰天心事重重的,於是邀他一起到後面的花園裏去散步。

“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吧,順便見見太陽,我想那樣心情會好一些!”麗莎關切的說道。

雖然更願意一個人在房間裏呆著,但辰天想想麗莎說得也有道理,於是起身和她一同朝外走去。

穿過走廊和大廳的時候,侍從們正在重新整理擺設,幾個手裏拿著鮮花地侍女正好從外面走進來。

“雖然是冬天,可後面的園子裏仍有不少花,所以我讓他們采一些放到屋子裏來!”麗莎解釋說。

辰天雖然不知道那些具體是什麽花,有些可能只是自然生長的小野花,但覺得它們能讓人感覺到一種頑強的生命力,如此寒冷的天氣,它們卻依然盛開。

“不要以為冬天只有雪花哦!”麗莎說著從一名侍女手中拿來一小束花,“你看,這花瓣小小的就是山茶花的一種!這種橘紅色的叫做君子蘭,原產於非洲,現在世界各大洲都能見到它們的身影!”

辰天不知說什麽才好,他可是一個不折不扣的“花癡”,除了能夠分辨出玫瑰和月季、知道何為百合何為水仙這樣簡單常識之外,對於花的種類、習性就一無所知了。

這樣一來,辰天對冬天裏開著鮮花的地方就有些感興趣了。他和麗莎很快走到別墅的後面,還未出門就看到一個如同花圃般到處都是植物的花園。

“果然是有錢人家!”辰天心裏暗想著,這片花園的面積雖然不大,可布置得相當別致,有專門種植的花草樹木,也有默默生長的野生花草。雖然臨近聖誕,這裏像春天一般生機勃勃。

和專心於美景的麗莎相比,辰天將目光投向更遠處,花園是開放式的,周圍只有不高的籬笆,籬笆外面是石子小路,距此大約300米的地方還有一片杉樹林,那裏的杉樹有些已經長得很高,用來做聖誕樹正好合適。如果沒有來回走動的哨兵,這裏會是一片很美的田園。

想到聖誕節,辰天有些懷念孩提時候家裏那顆掛滿彩條和禮物的大聖誕樹,還有德國東部那美麗的白雪。聖誕節時美國也會下雪,雪是同樣的白,可辰天還是希望能夠早早回到自己的家與家人一道度過美麗的聖誕節。

現在距離今年的聖誕節還有半個月時間,阻隔辰天的是唇槍舌劍的談判桌和廣袤的海洋。

辰天和麗莎在這個平靜的花園裏轉著,直到傍晚時分霍夫曼和他的陸軍代表團從波士頓返回。

見到辰天之後,霍夫曼的第一句話便是:“謝天謝地,終於見到您了!陛下,您可知道我有多麽擔心!”

這話似曾相識,不變的是那份真摯的情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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