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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遇黑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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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5 遭遇黑粉

每天累得半死從公司回來的時候,韓智宇最渴望看見的就是那個溫馨的小別墅裏亮著燈,裏面有影影綽綽的人在晃動,似乎是那個溫柔的女子在為他忙碌。好吧,雖然現在是為“他們”忙碌,但至少這個女子名義上是只屬於自己的。

被鎮景叔送回來之後,豬頭仁赫蔫了吧唧跟在他身後,兩個人誰都累得不想說話,雙腿都像灌了鉛似的連門口的三級臺階都上不去。每到這個時候,韓智宇都會扯著仁赫再在小區裏轉上幾圈,雖然仁赫沒有一次不像殺豬似的嚎叫,但他也知道韓智宇是為了他好,因為高強度的訓練很容易使肌肉受損,而一般在公司都得不到充足的放松和休息,他們只能回家之後靠著走上幾圈來舒緩緊繃的肌肉,再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

小區保安是公司專門找的人,很有專業素質,把這裏保護得像鐵桶一般,從沒放粉絲媒體狗仔隊什麽的進來過,給了他們一片比較安心的凈土,所以兩個人才能每天大搖大擺在這裏閑逛。

今天也是這樣,雖然仁赫一邊□□一邊反抗,但他還是跟著韓智宇做起了放松運動。兩個人邊走邊喘,四肢乏力得快要跪在地上了,為了轉移註意力,韓智宇跟他說起了八卦。

“你聽說了沒有,咱們這裏一年前新來的那個練習生,敏秀,好像前幾天被爆出來□□了。”

仁赫的眼珠快要掉出來了:“什麽?那小家夥好像挺單純的呀,表現也一直不錯,在咱們這當一年練習生就差不多能出道的人很少的,你都練了三年,我練了四年呢,他可是難得的實力加幸運,前途大好,怎麽會有這種事呢!”

韓智宇搖搖頭:“我也跟他接觸過幾次,為人很謙遜,感覺很努力的人不知道為什麽要自毀前程,所以現在社長很生氣,又想保他,又恨他不爭氣。”

仁赫若有所思:“敏秀算是練習生裏很出眾的人了,社長已經在計劃讓他出道,會不會是有什麽人由於嫉妒所以報覆他的?”

“現在這件事傳的滿城風雨,不管他是真的□□還是被人陷害,反正影響很不好了。”

“但是智宇哥,你了解咱們那位大BOSS的,好料壞料無所謂,只要有料就行啊!所以要是社長不放棄他的話,他還是有希望的。”

韓智宇冷哼一聲:“這也算是敏秀不幸中的萬幸了。”

兩個人又七七八八聊了一會,已經在小區裏轉了兩三圈,仁赫都快哭出來了,韓智宇自己也累得渾身發抖,好在腿已經沒有剛回來的時候那麽硬了,於是兩人回了別墅。

承佑和英南生病在家,所以每晚都由韓智宇和仁赫給他們傳遞公司裏的各種消息,小到娛樂八卦,大到人事變動,晚飯的時間是這幾個人最開懷最舒展的時候。

生病的這兩個暫時被取消了節食計劃,所以韓智宇和仁赫只能吃著無味的營養粉看英南與承佑大快朵頤,兩個累癱了的人每次都氣得冒煙。這種時候小小的飯廳裏就充滿了歡聲笑語,幾個人似乎又回到了剛剛組團時候那種最純真的年代。只不過現在多了個曉萸,她讓某些人既歡心又傷感,不知道是認識她之前好一些,還是現在這種暗流湧動的敏感更好一些。

對於藝人來說,保持身體健康絕對是一門必修課,所以感冒發燒的承佑已經不能再休息了,他明天就要開工,英南原本也不能一直待在別墅裏養傷,但無奈跳舞是他們表演項目中必不可少的部分,而他傷了腳踝,不好好休養可能要留下殘疾,所以公司才寬宏大量多給了他幾天病假。但是作為懲戒,他的工資和獎金被扣了不少,不過他們都已經習慣了,反而是曉萸更郁悶一些。

“難道生病是誰願意的嗎?不給工傷補助就算了,怎麽還能扣錢呢?”曉萸剛得知這件事的時候這樣抱怨。

HERO都覺得她傻的可愛,韓智宇道:“你太單純了,這是個商業社會,沒有誰會為你的軟弱買單的,你只有讓自己變得無堅不摧。”

曉萸低下頭,又心疼他們又無話可說。是啊,她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助理,自己的權益都無法保障,哪還有能力去改變他們的生存環境呢?她能做的只有做好保姆,然後跟場的時候照顧好他們。

兩個月的閉關期很快過去,除了英南之外的三個人已經開始排正式的商演、采訪、拍攝等日程。曉萸肯定要跟著大部隊,所以又另請了一個家政阿姨照顧英南。

HERO時隔近一年之後重新回歸韓國演藝圈,他們來勢洶洶勢如破竹,堆積的日程快要排滿三年六個月每天24小時了。除了他們原本的主業——出唱片和辦演唱會之外,幾家影視公司都有意讓他們參演電視劇,現在HERO成了一路通路路通,全面多棲發展,紅得炙手可熱。他們在中國巡演時創作的兩首新歌在韓國也受到了新一輪的流行狂潮和熱烈追捧,SD公司趁熱打鐵,給他們安排的首要日程就是拍攝這兩支歌曲的MV。同時為了進一步增加輿論熱度,公司直接欽定於曉萸為《覆界》MV的女主角,出演她作為HERO粉絲追星的心路歷程。

果然不出SD社長所料,這消息一出立刻登上了熱搜榜頭條,現在於曉萸的爆紅程度都有蓋過HERO的趨勢。娛樂記者和狂熱的粉絲都快要擠破公司的大門,他們都想知道這個名不見經傳的中國小助理憑什麽能得到韓隊長和SD大BOSS的一致青睞。

曉萸現在真真切切感受到當紅藝人的難處了,不僅出行不方便,而且有更多人攻擊她羞辱她。大約是她沒有經過漫長而艱辛的練習生時段,所以對於她的爆紅,更多的人持懷疑和妒恨的態度。每個人都想名利雙收的,更何況是與當紅明星HERO一同工作生活,所以於曉萸的存在就已經成了他們嫉恨的理由,更別提於曉萸再扯上跟HERO成員的關系問題了。

現在於曉萸的處境比剛來的時候更加艱難,連在片場吃個盒飯都困難。無數的鏡頭、目光、人影時時刻刻追隨著她,各種情緒摻雜其中。那些幽靈一樣的腳步總是跟著她,似乎要跟她糾纏到死。

於曉萸感覺自己快要發瘋,韓智宇對此也很是頭疼,他是過來人,對曉萸的遭遇和心情感同身受,但是MV已經開拍,他雖然生氣李社長不跟他商量就公布了曉萸是女主角的消息,但好在這個MV是跟HERO一起拍的,他自信能護曉萸周全,何況他一直希望曉萸能憑借這次的出演在韓國打個翻身仗,堵住眾人的悠悠之口,所以也就沒強烈反對。

社長想把這個MV拍成微電影,所以用了很多心思。頭幾天都是HERO人員的戲份,曉萸就繼續一邊當助理一邊學習表演經驗。其實她感覺自己根本不適合當演員,而且也從來沒想過會走這條路,但是現在騎虎難下,她也只能頂著壓力硬上。

這一天是外景拍攝,為了避開狂熱粉絲和新聞媒體的打擾,整個攝制組淩晨就到了拍攝地點。最近一段日子大家都非常辛苦,狀態直線下滑,但是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他們只能咬著牙拼命趕進度,以求早日完成任務。

英南的戲份被放在最後,雖然他的腳傷還沒好利索,但是也不能再等了。所以今天他也來了現場,腳上打著石膏纏著繃帶,不需要拍的時候就坐在一旁。

仁赫困得快要暈過去,化妝的時候竟然睡著了。工作人員既心疼又無奈,只好放輕動作不吵他。另外兩個已經換好衣服,今天隊長要去錄音棚唱歌,等一下就走,此時鎮景叔正在一旁等他。承佑也收拾齊整,來到英南旁邊。

“怎麽樣,還行嗎?”

英南點點頭:“沒事了,不用擔心。”

承佑根本不把他的話當回事:“別逞強,打封閉了沒有?萬一疼起來可要命的。”

英南遲疑一下,最終沒有隱瞞。

“醫生說不能再打封閉了,不然傷口好不了,而且以後更容易骨折。”

承佑一滯,知道英南說的是實話。他們都因為來不及治療傷痛而打過封閉針,他也清楚這種方法的副作用,但是人在江湖人不由己,相較於以後的骨折來說,眼下的不痛才是更重要的。

“你這次受傷一直好的慢,跟封閉針有關系嗎?”承佑放低聲音,於曉萸正在片場穿梭忙碌。

“我不知道……”英南承認,“但也不能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地用了。”

承佑輕嘆一聲:“今天你的戲不多,讓他們先把靜止的都拍完,跑步跳舞之類的,放在曉萸後面拍吧。”

英南郁悶地沒有接話,仿佛在痛恨自己有心無力。

承佑雷厲風行,即刻去跟MV導演溝通調換拍攝順序的事,導演老早知道英南的情況,當下就同意了。很快,英南就拍完了靜止的戲,回到房車中休息。仁赫與承佑插縫被拉走去拍攝雜志封面,現在只剩曉萸一個人在片場。

現在天已大亮,那些不知道怎麽打聽著消息的粉絲已經圍堵過來,外景地周圍的人越來越多。曉萸一個人坐在角落裏背臺詞,片場上的工作人員還在忙著改換場地,布置新景。忽然三四個空酒瓶從外面飛了進來砸在曉萸身前,四濺的玻璃碎片和殘留的液體嚇了曉萸一跳,她猛地站起來,手中的劇本被她下意識擋在臉前。突發事件令眾人都措手不及,不遠處的粉絲也都炸開了鍋,但似乎多半是喝倒彩的。曉萸還沒徹底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她已經被幾個壯漢保護著塞進了房車裏,跟在身後的導演助理叮囑她不要下車,一切聽從安排。

曉萸在恍然中坐下,這個時候全身的感官才回來,她忍不住有些發抖,身上也麻麻的,似乎那些玻璃都紮進了她的皮肉裏,神經質地疼。但是身上的痛怎麽能比得了心裏的傷口,思維回歸之後她就知道,這裏的粉絲在用多麽窮兇極惡的手段來表示對她的不滿。她真的有那麽差麽?那麽惹人討厭?那麽不能寬待?那麽粉絲公敵?……

“你沒受傷吧?”

身後傳來一道溫和的男聲,曉萸一個激靈,回頭看是英南,他吊著一條腿坐在後面,曉萸在巨大的沖擊下已經忘了他之前也上了房車。

“別放在心上,那麽多人總有喜歡你的,不喜歡你的,你做好自己就夠了。”

英南見曉萸仍是訥訥的回不過神的樣子,又出言安慰道。

曉萸如鯁在喉,眼圈火辣辣地酸疼。兩個人不知道有多久沒單獨在一起說說話了,她似乎已經漸漸習慣“隊長女朋友”的身份,把英南強行藏在心底的角落,視而不見。可是感情像地下的巖流,越壓抑越洶湧,總有一天要火山噴發,把整片大地淹沒,用熾熱的巖漿和烈焰來釋放自己的痛苦。

曉萸一下子撲到英南懷裏,眼淚早就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太委屈了,這些日子忍耐的也太辛苦了,如果再不找一個發洩口,她覺得自己瀕臨崩潰。

英南被嚇了一跳,他沒想到曉萸反應這麽大。她沖過來的時候太用力了,壓得他受傷的那只腳隱隱作痛。但此時曉萸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現了出來,像個被人欺負的孩子找到了有力的靠山,他心中同樣五味雜陳,唯一能做的就是盡一切力量撫慰她。

而自己又何嘗不是隱忍到憋出內傷的那一個!

房車的好處就是能隔絕一切聲音和畫面,他們安全地躲藏在這個靜謐的空間。但是就算現在能聽得到外面的人聲鼎沸,看得到那些人扭曲瘋狂的面容,也只會讓兩個人更珍惜彼此的擁抱帶來的溫暖和力量。世界與我何幹,我只願與你比肩。

車門被突然拉開了,頓時嘈雜喧囂的叫喊聲和混亂的人群張牙舞爪的畫面一同湧了進來。曉萸像觸電一樣趕緊放開英南,用衣袖抹了抹臉上的淚痕。英南也驚了一下,但相比被人看到他和曉萸擁抱的場面,變得空落落冷清清的懷抱更讓他難受。

進來的是這輛房車的司機宋廷志。他是鎮景叔的備用人員。司機看來也是個聰穎伶俐的老手,在進來的一瞬間眼中閃過一抹驚詫之後,他很快恢覆了正常。外面的粉絲已經瘋狂到沖進拍攝現場了,現在正朝他們的房車進攻。司機沒有寒暄一句,直接一腳油門到底,咆哮著沖了出去,很快把小小的片場和蜂擁的人群甩在身後。

曉萸心有餘悸,一方面還因為自己被黑粉攻擊而難受著,另一方面是因為司機看到了她和英南的秘密。這個圈子裏的工作者大概沒有人不知道她的身份,自己在沒有任何說明和澄清的情況下就帶給韓智宇這種羞辱,想來她自己都過意不去。雖然事實不是別人看到的那樣,但畢竟誰也不是她肚子裏的蛔蟲,人們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三個人沈默著,司機只管開車,英南和曉萸也沒再說話。還能說什麽呢,現在解釋都那麽無力,只會欲蓋彌彰。

不知道走了多久,大概進市區了,司機才說明了一下剛才的情況。

“今天拍不成了,導演說明天再換個地方,叫我把你們送回公司。”

“不回公司,直接回家吧,”英南說,“我有點累了。”

司機沒說什麽。現在經紀人不在,他就得聽藝人的。於是他拐個彎,朝HERO的別墅開去。

“給金室長打個電話,叫他到別墅去一趟。”英南囑咐曉萸,“這種事情總得解決,等到自己平息要什麽時候。”

曉萸點點頭,拿出手機。

“還有,你跟,跟智宇也說一下吧,要他出面才好解決。”

曉萸一楞,手機一顫幾乎掉地。她不願意去猜測英南的深層含義,就現在的情況來說,他的話很有道理。韓智宇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還有誰比他來說這件事更合適呢?

可是,這樣子就更不能回頭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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