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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駐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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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 進駐中國

這幾天工作都心不在焉的,連上街派傳單都好像要精神分裂,一邊覺得自己還是個平凡到無人理會的普通女生,一邊又覺得會突然出現個白馬王子當著眾多女生的面說要把自己帶走。於曉萸精神萎頓,接連好幾天傳單都沒發出去多少。新華路步行街她是再也沒去過了,也不知道自己在逃避什麽。

她抱著畫冊在大街上緩緩走著,又是一天過去,夜幕四合燈火闌珊,始終揣在兜裏的那張名片都快被她揉爛了,然而電話還是沒有打出去。也許人家只是客氣一下,並不是真的想讓她有事打電話。他們那樣高高在上的大明星,身邊有多少環肥燕瘦的美女啊,怎麽會註意到自己呢?何況他連自己的名字都沒有問,說明只是他見多了這樣的狀況,在粉絲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逢場作戲而已。

想到這裏,於曉萸又沮喪起來,真是枉費自己查了一天他的資料,知道了他的名字,喜好,出生日期,出生地等等等等,把能對一個陌生人了解的資訊全部了解到了,卻再也沒有了相見的機會。

坐在路邊的樹凳上,於曉萸遙望灰蒙蒙的天空,在城市的夜晚看不到什麽星星,她卻被一顆流星晃到了眼睛……掙紮許久,她還是摸出了樸先生司機的名片,另一只手握著電話,數字打上又刪掉,打上又刪掉,後來改成編輯短信,怎麽寫也不滿意,就這樣來來回回過了一個多小時,她終於懊惱地呼一口氣,抱起宣傳畫準備回家了。

樸先生,再見……再也不見。

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人事部的楊經理來找了於曉萸。

“小魚啊,這幾天不要出去發傳單了,楊姐這裏缺人手,你過來幫忙吧。”

她受寵若驚。

“楊姐,你那裏可是人事部誒,HR啊,掌握生殺大權的……”

“哪有那麽誇張,”楊姐笑道,“咱們這間公司總共才十幾個人,哪一個不是當十個八個的用,你別想那麽多了,今天來面試的人不少,快點過來吧。”

於曉萸有點興奮,最近經常有新人來面試,也不知道是自己兢兢業業發傳單起作用了,還是大家受到了HERO的刺激,都想感受一下當明星的滋味。想到HERO,她心裏突然悸動,莫名的感覺讓她好像一個夜行者暴露在日光之下,一瞬間大家都知道了她心中的小秘密。她趕緊撫上胸口,強力禁止自己不要再犯公主病,然後收拾了一些資料朝著人事部去了。

韓國首爾,StarDream大廈。

有關HERO的一切辦公場所都在21樓。此刻SD的社長正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腳下川流不息的車群,心中一陣沈思。過了一會他打個電話:“去把孩子們叫來。”

片刻之後,四個身形修長容貌帥氣的男生魚貫進入社長辦公室,斷後的是HERO的經紀人金東俊和社長秘書珍恩。

“帥小夥們,今晚的慶功宴定在了水晶酒店,沒什麽拍攝任務的就早點過去吧。”

隊長韓智宇邪笑一下:“又是哪個小弟弟出道成功了,社長如此大手筆要請全社的人去水晶酒店。”

社長無奈地點點他:“還能有誰啊,當然是紅透半邊天的你們啦,我真沒想到這次中國之行竟然引起了這麽大的轟動,看來可以讓東俊與中方人員進行洽談了。”

韓智宇接口:“社長把我們這些主演都蒙在鼓裏,真是始料未及啊。”

社長也不氣惱:“你這孩子就是耿直,什麽話都敢說,你就不怕我生氣嗎?”

韓智宇趕緊道:“社長我錯了,下次不敢了。”

社長懶得跟他計較,要不是看在他真的很有才華又是自己最好的朋友的兒子這份上,才不會讓他當HERO的隊長。好在他雖然平時毛毛躁躁,但在大事上很有分寸,自從HERO出道以來一直非常火爆,這與他的努力與態度有密不可分的關系,所以一般的事情自己也不會管的太嚴。

“說正事,”社長正襟危坐,“這一次在什麽都不告知的情況下派你們去了中國,讓你們隨意選了城市和地點,就是想看一下大家在中國的受關註程度。從結果來看,我之前的憂慮都是多餘的了,現在通訊這麽發達,雖然大家還沒有正式進入中國市場,但是在那裏已經擁有大批粉絲了,這樣,未來一年的工作任務要分出五分之一到中國,所以大家要盡快適應一下,可能要經常兩邊往來,還要學習一些中文哦。”

韓智宇首先垂頭喪氣:“社長您不知道嗎,中文可是世界上最難學的語言之一啊。”

社長表情壞壞的:“可是你難道不喜歡美女粉絲嗎?那裏可都是純天然美女哦。”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氣氛頓時變得活躍,大家都打破沈默有說有笑。坐在韓智宇身後的樸英南不自覺把目光投到了韓智宇身上。這家夥陽光帥氣,幽默開朗,又敢說敢做不像自己這麽沈默,當隊長是理所應當的,自己雖然有些不甘,但也知道自己的性格只有當軍師的料,而成不了陣前領兵打仗的將軍。現在社長發現了中國市場的巨大潛力,這一年的通告一定會排得滿滿的,大家只有齊心協力才能把組合做好,這樣才不辜負那麽多粉絲的喜愛。

這樣一想他還是有些佩服韓智宇的,作為隊長,他一定承受了更大的壓力和更多的責任,HERO能迅速崛起達到今天的成就,他功不可沒。平時面對媒體和粉絲,他總能表現出成熟穩重的隊長風貌,讓人感覺有些冷酷卻很踏實;而在私底下他絕對是暖場的人,有他在什麽情況都不會冷場。樸英南想想自己,雖然組合中的四個人各有才華互相不能替代,而組合成立之初任命隊長時社長也在自己和韓智宇之間猶豫不決,但是現在來看社長畢竟經驗豐富閱歷深厚,選擇了韓智宇這樣開朗而玲瓏的性格,讓自己做了他的臂膀。換成自己是隊長也未必沒有這麽成功,只不過時間更長一些吧。

千翔公司人事辦公室裏。

大家都在熱烈討論今天來面試的幾個帥哥,女職員們尤其興奮,於曉萸卻有些心不在焉,只是嗯嗯啊啊敷衍了事。宋頃看出了她有心事,走過來用椅子圈出一方小天地,不露痕跡地把兩個人隔在他人之外。

“想什麽呢?這兩天看你一直不太對勁。”

於曉萸回過神來,顧左右而言他:“沒什麽啊……你和陳媚媚挺好的吧?”

宋頃聽出來她不想說,也沒再堅持。

“挺好的,不過她還不知道咱倆成了同事的事,要是讓她知道了可就雞犬升天了。”

於曉萸一楞:“雞犬升天?是那個‘一人得道,雞犬升天’的四個字嗎?”

宋頃見她著了自己的道,笑了起來:“是那幾個字,不過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雞犬都要給她吵上天了。”

於曉萸腦海中浮現出陳媚媚歇斯底裏怒不可遏的樣子也不禁笑了起來。

“你是人家親男友嗎?哪有這樣說自己女朋友的?”

宋頃也不解釋,站起來摸摸於曉萸的頭:“這不是為了逗你開心麽?別想那麽多了,不管是什麽事,總會解決的。”

於曉萸一楞,沒有躲過宋頃溫暖的手掌。她的臉刷就紅了,但是他已經走遠。

事情總會解決的,她想起宋頃的話。如果自己更勇敢一些,未來會不會完全不一樣呢?

下了班走在回家的路上,於曉萸又跟自己做起了激烈的思想鬥爭,翻來覆去想了一路,把各種可能性都想出了一部十萬字的論文,她終於決定打那個讓她廢寢忘食了好幾天的電話。不管結果如何,總要先試了再說。

顫抖著手打出數字,深呼吸,按下通話鍵。

心快要跳出胸膛,整個世界消失不見了,只剩下嘟嘟的聲音,她幾乎忍不住掛掉電話,就在這時一個男聲響了起來。

“餵,您好。”

“您您好……”於曉萸感覺自己腿肚子都快轉筋了,腦袋不夠用,嘴也變得好笨,“請問是張熠先生嗎?”

“我是,請問您是哪位?”

“我……”

於曉萸瞬間空白,演練了上百次的對話現在一句都不見了,該怎麽解釋呢?人家都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啊。

“餵,您好?”對方又問一遍。

“我是,樸先生那天救了的那個女生……”她聲音越來越小,仿佛正在承認自己做錯了什麽事。更要命的是那邊竟然沈默了。於曉萸心慌意亂,腦海中出現無數種結果,她默默放下手,準備掛掉電話。

“我想起來了,就是在步行街吧。”

於曉萸火速把手機放回耳邊,聲音裏是抑制不住的甜美:“是我是我,張先生您好,我叫於曉萸,是千翔娛樂公司的員工,請問……”

她停滯一下,還沒下定決心問出口,但是張熠已經聽了出來。

“他們已經回韓國了,這次來中國也是挺突然的。”

“哦……”濃濃的失望,但她還是有些不甘心,“那您知道他們什麽時候還來中國嗎?那個,我想……”

“不好意思,我只是經紀人派到華北地區的司機,他們具體的日程我是不清楚的。”

“哦,好吧……”於曉萸知道自己不能再問下去了,“那麻煩您了。”

“沒關系,再見。”

掛掉電話,她覺得自己又變成了一個人。不過原本就是一個人啊,為什麽會感覺有點孤單呢?眼淚不爭氣地蒙上了眼睛,她擡頭看著灰色的天空。

如果再勇敢一點呢?如果再瀟灑一點呢?結局會不會完全不一樣?那個人會認識自己,說不定可以成為朋友,而他是當紅巨星,也許能把自己介紹到更好的地方做助理,自己就會認識很多大明星,找他們簽名都太無趣了,直接拍照發朋友圈,讓別人羨慕嫉妒恨去……

於曉萸甩甩腦袋,自己又犯公主病了,那麽異想天開的未來,真的只能想想而已吧。人是生而不同的,自己和他們原本就在兩個平行的世界,現在出了點差錯才會成就相遇,但是命運不會再允許這個錯繼續下去了,所以她該回到現實了。

看著來來往往的行人,想到自己依舊為生計發愁,她又怨恨自己只會空想,一點都不腳踏實地。其實電話打了也好,把她的希望徹底掐滅了才好真正回到自己的生活。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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