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學兵眼睛一亮，正要借機體現自己的萬能，聯系柏幽城不在話下，莫永泰說：“如果這件事可行，我想我可以請慕容冰雨幫忙。”

“什麽？”不光是呂凱驚倒，七八個學生都圍了上來：“莫老師，你認識慕容冰雨嗎？你可不可以幫我要到她的簽名？”“莫老師，你跟慕容冰雨什麽關系啊？透露一下吧？”

“呵呵，其實我和冰雨小姐私下是朋友，求她幫忙一件事應該不成問題。簽名麽，只要她有空那一定成，冰雨小姐是個很和善的人。”莫永泰摸著頭笑道，盡量使自己看起來不那麽張揚，可是骨子裏那股自得勁和廖學兵吹牛時差不多，老廖用屁眼也瞧出來了。

威脅！上升到紅色級的警戒！自稱與大明星有交游，既有錢又帥的男人，在呂凱眼中已不是偶然闖入組委會幫忙那麽簡單了。

眾目睽睽之下呂凱不敢表露自己的思想，只能先觀察，可是事情刻不容緩，看這莫永泰來勢洶洶，再觀察得幾天，說不定就要觀察到他們的床上去了。幸好蘇冰雲並沒什麽反應，號稱冰山美女的人豈能為一丁點小事動容？上次某教師的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足夠震撼了，可人家楞是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擡個大明星的名頭算什麽，指不定還是吹牛吹出來的呢。

“好，既然莫老師認識那些什麽大明星，我們就來制定一下明星效應的策略。”孫平海好像也認為這個計劃可行，說：“我雖然是個從不看明星的老頭子，可也知道要讓那種人來學校登高一呼，簡直是不可能的。要想個簡單實用的方法產生明星效應。”

李星華微微一笑：“莫老師，您不是認識慕容冰雨嗎？讓她的經紀人在官方網站上發個通告說冰雨小姐最近迷上了畫畫，我們幾個學生再把消息轉載到校園網，配合一些炒作，美術自然就熱起來啦。既不麻煩冰雨小姐，也不費多大功夫。”

“好主意！”很多人都叫了起來。

站在李星華身後的美術老師張秋生說：“呀，你也經常上網嗎？能告訴我你的MSN號碼嗎？美術社團有很多事我想晚上和你交流一下。”

李星華冰雪聰明，早看出張秋生似乎不懷好意，但礙於眾多老師在場，還是說出自己的號碼。

廖學兵心道：“操他媽的，老子從明天開始瘋狂學電腦，專在網上泡妞！”

蘇美女的表情一直很淡，對什麽都不太在乎，但這個淺淺的表情正是越看越迷人，好像喝一杯白開水，沒蜜那麽甜，沒酒那麽勁。蜜糖甜了會膩人，烈酒醉了會頭痛，只有白開水才是喝著沒感覺，卻缺一天不喝都不行，已經融入生命中的液體。可是蘇冰雲笑起來猶如千百種花朵同時盛放，那種燦爛至極的驚艷簡直能讓人為了這一笑而甘願放棄自己的生命。

無聊的老廖心想：“這種女人就算感情上合不來，弄回家當花瓶養眼也不錯呀！”

“那麽就這麽說定了，莫老師負責聯系明星網站，李星華你們幾個學生負責把此事炒熱。至於學生愛上美術以後，我們組委會就有得忙了。今天先到此為止，我們隨時保持聯絡。”孫組長下了決定。

當前氣氛很微妙，呂凱假作收拾文件，偷眼瞄著蘇冰雲，同時也在監視他定為情敵成分的莫永泰和廖學兵。張秋生跟李星華賣弄自己並不淵博的學識，而莫永泰竟然直接開口道：“蘇老師，如果你今天晚上有空的話我想請你吃個飯。”

這話一經說出，頓時起碼有五六人屏著呼吸等待下文，其中包括幾名暗戀蘇大美女的學生。蘇冰雲好像沒聽到一般，隔了很久才說：“對不起，我晚上沒有空，如果你初來乍到想認識新同事交流感情，不如請孫組長他們吧。”

廖學兵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聽到這句話就松了一口氣。

莫永泰滿臉錯愕，沒想到竟被拒絕了，這個表情轉瞬既逝，他毫不在意的一笑：“孫組長，今天大家都辛苦了，不如一起去玉宇瓊樓吃頓便飯吧，我請客，同學們也都一塊兒去。”

呂凱本想說玉宇瓊樓你請得起嗎，不過又覺得他不像吹牛，話一出口針對之意就太明顯了，有大餐不吃白不吃，改口道：“若是你請客我一定賞臉。”

莫永泰拍拍他的肩膀：“務必要賞光，我正想找和機會和你們增進感情。”呂凱很僵硬地點頭。結果除了廖學兵、蘇冰雲和李星華，其他人都表示參加新體育老師的感情交流宴會。這莫永泰還真會收買人心，想我老廖來了半個月還沒幾個朋友呢，辦公室淫蕩三賤客自然不算在內。

三人走出美術館，廖學兵遠遠吊在後面。呂凱原打算跟出和蘇大美女走上一段路，轉念一想反正蘇冰雲歷來對我不假辭色，何必自討沒趣，授廖學兵、莫永泰以笑柄呢？便繼續呆在美術室和準備占便宜的學生們討論晚上用餐的細節。

美術館外是開始變黃的草地和低矮的灌木叢、禿枝的梧桐樹，中間有條水泥道路通往體育館和外面的教學樓。蘇冰雲和李星華穿過水泥地，突然起了一陣風，把枯黃的梧桐葉拂到她們身上，兩人忙縮著肩頭避開樹葉。與這意境相結合，秋風中蕭瑟迷人，宛如約翰·康斯太勃爾筆下的秋天畫卷，廖學兵看得呆了，喃喃道：“就好像靜物繪畫中的蘋果一樣，蘋果再怎麽漂亮還是蘋果，可是與香蕉梨子擺在一起就會產生千變萬化，看之不厭。兩個都這麽漂亮……”讚嘆沒幾聲，潛意識裏冒個齷齪念頭：“找個機會把蘋果梨子都啃了。”

李星華回過頭來笑道：“廖老師，足球聯賽快要開始了，你還會為我們班加油嗎？”

廖學兵唯一的想法是：“要是我再年輕十歲那該多好。”

夕陽下兩人竟同時呆住了。廖學兵想到的是十年前那個秋風下跟自己微笑招手的同桌女孩，觸景生情，逝去的年華過往的喜怒哀樂千般滋味一齊湧上心頭。

李星華想的是，這個男人為什麽看起來總是那麽憂郁，即便站在陽光下也像躲於黑暗中一般，憂郁得心頭沒來由的一痛，與以前接觸過的千百個男人都有強烈的不同。

“呵呵，如果不是與我們班對陣，我一定去加油的。”廖學兵呆了幾秒鐘便恢覆過來，淡淡笑道。

“嗯！”李星華回過頭跟上蘇冰雲，好像在說著上次的班級友誼賽，二年二班班主任臨陣倒戈為對手加油的事，兩個女孩笑做一團。

來到教室，已經是活動課時間，走了一部分人。教室裏少了平時的喧嘩，窗外多了玩鬧聲。

崔政和吳春杏呆在一塊親熱的聊天，老廖咳嗽一聲：“崔同學，這樣是很有傷風化的……”

崔政戀奸情熱，難得的老臉一紅：“廖老師，我正在和吳春杏討論《騰王閣序》中‘檻外長江空自流’那個空字是怎麽妙法。”

鐘佰等人都在，老廖道：“小佰，怎麽還不回家？想要你姐姐擔心你嗎？”

鐘佰見了他，一臉駭怕，朝後疾退，背脊撞翻了一張課桌，書本嘩啦啦地流灑出來。

廖學兵奇道：“小佰，你搞什麽？是不是得傳染病了不敢靠近我們？是天花還是鼠疫？”

鐘佰朝陳有年一奴嘴，後者拿出份報紙。廖學兵接過報紙一看，頓時氣得七竅生煙，娛樂版上一張碩大的照片，柏幽城和廖學兵並肩站立，兩人親熱交談，大標題上寫著《柏幽城的斷背山新歡曝光？》，副標題是：《慈善晚宴上目擊者稱柏幽城與神秘男子激烈擁吻》。他又氣又笑：這到底怎麽一回事？探詢似的望了鐘佰一眼，鐘佰簡直嚇得縮到桌底，大叫道：“廖老師你放我一條生路吧，我還是處男……”

吳春杏和陳有年一左一右抱住廖學兵，吳春杏說：“老師，我們全班女生會和你做好姐妹的。”陳有年撫摸他的手臂和胸膛說：“老師，你很強壯……”

行為這麽誇張出格，老廖一瞬間便明白了他們的伎倆，將二人推開，冷冷道：“什麽柏幽城黑幽城的，不認識，沒聽說過。倒是和他合影這男的，英俊瀟灑，高大威猛，玉樹臨風，呃，長得不錯，不敢說是全國之首，但也是中海第一帥了。”

將報紙扔到地上，對後座的李玉中說：“小子，跟我出來一下。”扔下面面相覷，不知哪個環節出錯的眾人。

走到走廊：“放松，別緊張，只是想拷問一下你這幾天和父母對話了多少句而已。”

“應該夠了吧，我已經在很認真執行老師下的命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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