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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玉露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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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些,等阿熙及笄時定能身長八尺。”

魏熙聞言惱怒:“呸呸呸,誰要長到八尺呀,難看死了,又不是胡人。”

魏瀲輕拍魏熙的發髻:“看你成日那麽想長高,若是長不到八尺,豈非對不起你的心心念念。”

“巧言令色。”魏熙橫了魏瀲一眼:“我看這些年六哥除了個子,也就只學來了些嘴皮子功夫,也怨不得阿耶不高興。”

“阿耶不喜歡我,我學什麽都一樣。”魏瀲面上毫無淒色,一派閑適:“我如今只想有詩畫和阿熙為伴,至於旁的,皆惱人的很,也不是我該操心的。”

魏熙聞言,有些苦口婆心的態度:“怎麽不是該你操心的,你可是皇子,往後一舉一動都是關乎大夏的,怎麽能只醉心那些詩書樂理,那些先生雖講的東西無趣,但那些才是六哥該學的,咱們受百姓供養,可不能白白享受。”

魏瀲聽著魏熙的話,不禁想起以往,他眸色變換,停住腳步,垂首看著魏熙,唇角微勾:“阿熙有如此心性,不是個皇子可惜了。”

“我才不當皇子呢。”魏熙蹙了蹙鼻尖:“你看桃奴,才三歲,便這也不許那也不許的,被管的跟個小老頭似的。”

魏瀲直起身子,面上的笑有些飄忽,他輕撫魏熙的臉頰:“也是,阿熙這般可人憐的,自然沒人舍得讓你操那些閑心。”

魏熙點頭:“可不是,我可是立志要游遍大夏山川的,那些事自然是要能者居之。”

魏瀲搖頭:“沒想到我在阿熙心裏還是能者。”

魏熙道:“自然,六哥最聰明了。”

魏瀲低低一嘆:“可惜我只想陪著阿熙。”

魏熙眼睛一亮:“六哥陪著我游遍大夏?那真是再好不過了,要不然我一個人多悶呀。”

魏熙說著伸手:“來,我們擊掌立誓,不許反悔的。”

魏瀲擡手將魏熙白嫩的小手握在掌中:“不反悔。”

魏熙有些不樂意的將手從魏瀲掌中抽出:“擊掌。”

說著,將魏瀲的手掰直了,擡手拍了上去,兩掌相接,發出一身脆響:“這才叫擊掌。”

————

等魏熙和魏瀲到了景福臺時,眾人多已在坐。

魏潼見了二人打趣道:“你們可來了,再不來螃蟹都沒了,還不快自罰三杯。”

魏熙徑自依偎道謝皎月懷中,側首看著皇帝:“阿耶你看七哥,自個不著調還教唆我喝酒,阿耶快罰他。”

魏潼嘿了一聲:“你這丫頭,我不過是玩笑一句罷了。”

魏熙瞥他一眼:“這可不行,我是從來不拿兄長們的話當玩笑的,七哥這樣糊弄我,合該自罰三杯。”

魏潼偏頭看向含笑看著魏熙的魏瀲:“六哥,你是怎麽忍得了這丫頭的?”

魏瀲還未答話,便聽魏熙搶先道:“別扯旁的,不過就是幾杯酒罷了,你喝的還少?”

魏潼笑道:“行了,知道你們最親近,但也不能連句話都替六哥說了呀。”

魏熙看向皇帝:“阿耶,你給評評理,分明是七哥無理取鬧,還倒過來說我。”

皇帝一面用鑷子剔除蟹腮,一面閑閑道:“自個鬧去,這是你們兄妹的事,我摻和個什麽趣。”

魏熙聞言,晃了晃謝皎月的胳膊,嬌聲道:“阿娘……”

謝皎月含笑看著魏熙,嬌媚的眉眼裏盛著的是一汪柔柔的水,還未說什麽,便聽一道稚嫩卻板正的嗓音響起。

“阿姐確實來晚了,理應罰酒。”

魏熙驀地扭頭看向說話之人,氣道:“好你個魏澤,虧我還是你阿姐呢,就這般欺負我。”

魏澤眉目秀致,玉雪可人,若不是板著張小臉,一副老成樣子,怕是活脫脫一個小魏熙。

魏澤看著和皇帝與謝皎月親昵的依偎在一起的魏熙,微微抿了抿唇:“不過阿姐年紀尚小,不能飲酒,就拿醋代酒吧。”

魏熙起身,往魏澤處去,魏澤的席位在皇帝和謝皎月一側,和眾兄弟遙遙相對,皇帝雖未直接封魏澤為太子,但他自出生起的待遇便彰顯了他和其他兄弟不一樣的地位。

侍奉魏澤的內侍見魏熙過來,側身讓開。

魏熙理了理裙擺,矮身坐在魏澤身畔,擡手扯了扯他的臉頰:“你個壞小子,醋那麽酸,還不如喝酒呢。”

魏澤板正的形象再也維持不下去,他捧住魏熙的手彎腰躲避道:“阿姐輕些,疼。”

魏熙松了手,替魏澤輕輕揉了揉泛紅的臉頰:“誰讓你那麽壞,竟讓我飲醋。”

魏澤面上帶起笑意,唇畔的兩個小梨渦若隱若現:“阿姐替我呼一呼,我就替阿姐領罰。”

魏熙在他鼻子上捏了一下:“愛喝不喝,左右都是你提的。”

魏澤聞言垂了眼睫,又恢覆了先前的一派端肅,平白顯得可憐。

魏熙看著魏澤,眸子一轉:“不過你若替我飲了,我自會謝你的,給你一整盤玉露團好不好。”

魏澤聞言悄悄瞥了皇帝一眼,見他正在給謝皎月剝螃蟹,並未註意到他這邊,遂放下心來,低聲道:“阿姐不許反悔。”

魏熙點頭:“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魏澤聞言,回頭吩咐內侍:“拿三杯醋過來。”

內侍聞言,領命而去。

謝皎月看向皇帝:“你也放任著,酸到了怎麽辦?”

“由他們去。”皇帝說著,將剝好的蟹腿放在謝皎月碟中:“這小子醋意濃著呢,幾杯醋哪裏比得了。”

謝皎月看向姐弟二人,擡手推了皇帝一下,心疼道:“你待阿澤也太嚴了些,才那麽一丁點,瞧讓你管的。”

皇帝握住謝皎月的手:“他和阿熙可不一樣,嚴厲些是對他好。”

謝皎月瞋他一眼:“有什麽不一樣的,他還那麽小,你也忍心。”

皇帝笑道:“等以後你就不這麽覺得了。”

夫妻二人說話間,內侍便端了醋過來。

魏澤接過,被熏得鼻子一酸,擡頭看向魏熙,只見魏熙笑盈盈的托腮看著他,魏澤心一橫,直接將醋灌進口中,一杯飲盡臉便皺成一團,引得看熱鬧的眾人紛紛笑出聲。

他瞪了眾人一眼,也不停歇,擡手就要去拿第二杯,方舉到唇邊,便被魏熙奪去了杯子。

魏熙將杯子放回桌上:“行了行了,莫要將牙酸壞了,到時候可真是我的罪過了。”

魏澤看著魏熙,有些猶豫,魏熙噗呲一笑,起身走到皇帝和謝皎月案前,直接將他們面前的一盤還未動過的玉露團端起。

魏熙將盤子捧在懷中,對皇帝道:“阿耶你看桃奴都酸成那樣了,我就拿這東西給他解解酸氣了。”

謝皎月笑罵:“你這丫頭,誆阿澤飲醋不說,還要從我們這拿東西,哪有這樣的道理。”

魏熙嬌聲道:“阿娘就心疼心疼桃奴吧,總不能讓阿熙現給他做呀。”

魏熙說罷,直接回身,將玉露團擺在魏澤面前:“吶,吃吧。”

魏澤看了一眼玉露團,覆又看向魏熙,肅容道:“別喊我桃奴。”

魏熙眉梢一挑,作勢要端走玉露團:“你不想吃呀。”

魏澤驀地將玉露團奪過:“阿姐的君子風度去哪裏了,豈能出爾反爾。”

魏熙偏了偏頭:“我又不是君子。”

魏熙說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盤子中奪了一個玉露團,慢條斯理咬了一口,道:“桃奴之名是阿姐一片拳拳心意,你如此嫌棄是要傷了阿姐的心,你既將阿姐的心意棄如敝履,又怎麽能吃阿姐的點心?這有違阿耶的教誨呀。”

魏澤看著盤中玉露團,薄唇緊緊抿起,神色掙紮。

魏熙見狀,眼中盛滿了笑意,又問道:“桃奴真要傷了阿姐的心嗎?”

魏澤猶豫片刻,搖頭:“阿姐待我一片真心,我怎麽會傷了阿姐的心。”

魏熙點了點頭:“那桃奴這個名字好不好聽?”

魏澤咬牙:“好聽。”

魏熙拍了拍魏澤的頭:“你喜歡就好。”

說罷,悠悠轉身:“吃螃蟹去了,阿澤慢些吃,當心膩味。”

魏澤看著魏熙的背影,拿了一個玉露團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味道盈滿口腔,令人心生歡喜。

他眼睛瞇起,卻見魏熙坐在了魏瀲身畔,笑道:“六哥,我的螃蟹剝好了嗎?”

魏瀲將清理好的螃蟹遞給魏熙:“吃吧。”

魏熙刮了一勺蟹膏送入口中,讚道:“好香。”

魏澤看著笑的溫柔的魏瀲,狠狠咬了一口玉露團,草草嚼了嚼便咽了下去,不知不覺竟真將一整盤都吃了下去,再回味,除了肚子脹,再無什麽滋味。

作者有話要說: 嗯~弟弟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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