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秋解釋道：“我再讀一年就要高考了， 準備考的學校也想好了， 不是省內的大學。”

“我只有一年了，但小冬高中還有三年，新房子挑個離她學校近的位置吧。”

原著劇情裏，寧冬的確是去了三中的。

而且， 陶琳希望寧冬考上C大，這是本市的重點大學， 離三中很近。

如果把房子買在三中附近，將來寧冬上了大學回家也很方便。

陶琳楞了楞， “秋秋，你不打算考本市的學校？”

不僅不在本市， 還不是本省，那得多遠啊。

“你是不是想考A大？”

寧秋沒有立刻回答。

她對這個問題很敏感， 生怕父母會幹擾自己的高考志願。

“您希望我考哪裏？”

陶琳嘆了口氣，“當然是希望你們兩個都能留在市裏的。”

“不過A大比C大還好， 你要是真的能考上，媽媽更高興。”

末了，她又笑著補充道：“當然了，想考哪裏是你們自己的事， 我跟你爸都不會插手的。”

有陶琳這句話， 她就放心了。

寧秋看了眼寧致遠， 也覺得他不像是會管自己的人。

從這副身體所留給她的記憶看來， 寧致遠對她並沒有太多喜愛之情。

也許是怪她的出生間接導致了發妻的死亡。

也許是有了新的妻子和孩子， 她這個身上承載了厄運與不幸的女兒自然受到冷落。

一碗水端平並不是那麽容易做到的事情， 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陶琳媽媽那樣心慈柔軟。

這些道理寧秋都明白，但並不在乎。

因為她的世界裏還有另一個人陪伴她。

寧致遠聽完這番話，怔怔地望著她們半晌，久久挪不開眼神。

他忽地驚覺一個事實。

原來寧秋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這麽多年來，他極少對寧秋主動表達過關心。

年幼的時候，她撒嬌過，哭泣過，也生氣過，傷心過。

最後，她變得安靜起來，然後一如最初那樣乖巧。

不需要他給予任何陽光和雨露，也能在花田中獨自發芽盛放，甚至比其他的花開的更絢爛奪目。

她優秀，出色，冷靜且有主見。

再過一年，寧秋就會離開這個家，遠離C市。

他們平常就很少會有交流，上了大學後，她只能半年回來一次。

畢業以後，她也許會在另一個城市工作。

就算不在其他城市工作，她也會搬出去住。

然後戀愛、結婚、生子，擁有另一個新的家庭。

恍惚間，寧致遠悵然若失。

原來寧秋會在他身邊的時間，其實並不多了。

寧秋沒有察覺到，寧致遠對她的關註隱約變多了起來。

三月中旬，一家人暫時先搬離了即將拆掉的舊小區，在一中附近租了套房子暫住。

寧秋與程小婉不再是鄰居。

兩人上下學的路線雖交錯開來，平常還是會聚到一起玩。

提起拆遷補償的事宜，程小婉聳了聳肩。

“我媽想要補償的兩套房子，說將來我和我弟一人一套，但我奶奶不同意。”

“她說我是女孩，沒必要給我備一套房，就算有兩套也都是我弟弟的。”

“我媽不樂意，家裏吵了好幾天，最後我爸還是只要了一套房和部分現金款。”

“結果我媽氣的好幾天沒吃下飯，還罵我是軟柿子。”

程小婉無奈地笑了笑。

因為父親和奶奶的偏心與重男輕女，她雖心裏難過，卻還是支持父親的做法。

她們家是開面館的，往些年迫於舊租鋪的地理位置和大小，家裏的面館一直得不到進一步發展，早就想想攢錢買個店面了。

這次拿了拆遷補償，買了個地理位置好的大商鋪，也算是解決了這個問題。

長遠看來，明顯比補償兩套郊區的房子合適。

寧秋認同地點頭，她倒不覺得程小婉是軟柿子。

與之相反，對方一點也不小家子氣，能想到這些，聰明有大局觀。

程小婉笑了笑，又期待地道：“寧秋，我找了份兼職，打算周六去面試一下，你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去？”

她的父母不像寧秋的爸媽一樣有固定工作。

舊小區那片拆了以後，一家人還要營生，要租房子暫住，新商鋪卻在裝修，還沒發開門營業。

一番折騰下來，家裏的經濟情況變得亂七八糟的。

她想著找份兼職工作，要求不高，能解決自己在學校的夥食費就夠了。

寧秋好奇地道：“你找了什麽兼職？”

“當模特。”程小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其實就是給人家賣衣服的當衣架子，換上衣服拍拍照就行了。”

寧秋了然，明白過來她指的是做淘寶模特。

這個念頭淘寶雖然還沒有那麽火，但也有不少人已經接觸到了網購。

當下的很多淘寶店都非常簡陋，許多賣衣服的小店主幹脆自穿自拍，有的店甚至根本沒有模特。

倒是有些銷量不錯的中小型店鋪，會在這方面上心一些。

與此同時，騙子也不少，不過這個面試的途徑是程小婉通過宋家輝得知的，消息可靠。

寧秋本有些擔心程小婉被騙，這下也放心了。

她微笑著點頭，“好，倒時候我陪你一起去。”

周六，寧秋陪著程小婉一起去了面試的地方。

當下來面試模特的素人很多，大多不是專業人士，店主給的價錢不高，但面試過關的要求也比較低。

通常來講，只要身材好，身高合適，長得漂亮就能夠得到這份兼職工作。

來的人很多，但店主只招三個模特。

程小婉的容貌談不上驚艷，她是屬於越看越順眼的耐看類型。

借著身材高瘦又上鏡的優勢，她順利地通過了面試，得到了三個名額之一。

對方給出的價錢是二十塊錢一套衣服，一單生意有三十套衣服，拍完之後能賺六百塊錢。

其中一個入選的成年女孩子很漂亮，店主與她商議做內衣模特，給出的價格更高，是程小婉的三倍。

通過面試的程小婉一邊欣喜一邊咂舌。

“當模特居然能賺這麽多，看來長得好看真的能當飯吃啊。”

長得好看的確能當飯吃，寧秋深以為然。

後世許多兼職模特，拍一套的價格甚至高達幾百塊錢。

寧秋本是陪她來面試的，服裝店主見她容貌氣質皆出眾奪目，雙眼發亮。

“小姑娘，你願意給我們店做模特嗎？算你一套三十五行不行？”

千把塊錢不算少，能交兩學期學校的夥食費了。

寧秋不窮，卻也沒有富到嫌錢燙手，店主熱切邀請，便也就欣然同意了。

店主知道她們是學生以後，沒有要求燙染頭發，只給她們上了淡妝。

三十套衣服不多，大多是春夏裝，裙子占多數，脫脫換換不算費事，一下午的時間基本就搞定了。

結了這單的薪水，攝影師在電腦中挑選照片，忍不住反覆將寧秋的照片來回看了好幾次。

“那個姓寧的小姑娘著實漂亮。”

聞言，店主有些小得意。

“今天運氣好，讓我遇見這麽個漂亮小姑娘，比對家網店找的那個模特強多了。”

大家賣同款的衣服，很多時候除了價格優勢，就是靠模特來吸引顧客了。

對家那個模特拍一套的價格是五十塊，她這邊的模特更漂亮不說，價錢也便宜一大截。

果不其然，同款式的新裙子上架以後，當月店鋪的銷量穩穩地將對手壓在下面。

令店主更為驚喜的是，當月店裏辦了一次促銷活動後，這款裙子的銷量突然開始猛漲。

隨後裙子供不應求，連帶著將其他衣服的銷量也帶動了一截。

在許多店家看來，爆款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多少人費勁心思想打造一件爆款商品都無法如願，店家完全沒料到自己會走運。

寧秋不知道自己在小圈子內小小地火了一把，開始有人想方設法地聯系她給自己店裏的衣服拍照。

店家是個心眼多的機靈人，將寧秋的聯系方式瞞的死死的，只給了自己一個多年交好的朋友。

寧秋收到請求合作的短信後有些意外。

本著禮貌，她還是主動回覆了短信，對方的電話幾乎是在下一分鐘就立刻打了過來。

這家店主是個姓陳的女孩子，態度熱情且心思細膩，誠懇地說明了來，希望寧秋可以做她店裏的模特進行長期合作。

對方給出的價格更是極高，拍一套的價格是兩百。

寧秋頗感訝異，“您為什麽給我這麽高的價格？”

“不用客氣，叫我小陳姐就行了。”

對方笑了笑，“你最近在圈子裏小火了一把，就算一百塊錢一套，也會有很多人願意找你。”

小陳姐停頓了幾秒，才有緩緩道：“而且我賣的衣服跟別人不太一樣，對照片質量要求也比較高，所以才給你雙倍的價格。”

“那個……我發些衣服照片到你□□上，你可以看過以後再考慮合不合作。”

寧秋加上小陳姐的□□，對方連著發過來二十幾張照片，照片上的女孩子約莫二十幾歲出頭，文雅秀氣。

小陳姐說，照片上的人是她本人，先前沒找到合適的模特，一直自拍自售。

寧秋註意到，小陳姐穿的所有衣服都是JK制服，青春活潑，十分俏麗。

瀏覽了對方的淘寶店以後，她發現這果然是一家專售JK制服的店。

制服非常漂亮，價格也偏高，有的完整一套售價上千，售賣的應該是正統JK制服。

寧秋了然，怪不得對方會給她這麽高的合作費用。

“小陳姐，原來你賣的是JK制服呀，很少見呢。”

在這個年代，JK制服還只是小眾圈子文化，了解的人並不多。

小陳姐似是顯得分外驚喜，“你知道JK制服啊，我曾經在日本留學過，所以才開了這麽一家店。”

“那你願意跟我合作嗎？”

寧秋不嫌錢多，周末拍些照片也不費事，欣然同意對方的合作請求。

小陳姐如釋重負，高興地道：“你願意合作簡直太好了，那周末我們約個時間見面。”

“我知道你是學生，平常忙也沒關系，我不求速度，一個周末只拍三套都行，只要照片質量高就行。”

寧秋和小陳姐敲定了具體細節，卻沒讀懂她為何一副如釋重負的語氣，只當對方很看重合作與店鋪生意。

以至於她忽略了一個嚴重的問題。

在07年這個網絡剛剛興起的年代，JK制服作為小眾文化還未能走入大眾視線，從而時常被誤解。

以至於它們被許多人用有色眼鏡看待，錯誤地同“色。情”二字掛上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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