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都是有良心的，相信就算是在可惡的家夥只要沒有墮落成惡魔，他也有點良心。

李維距離惡魔還比較遙遠，所以他現在為數不多的良心被狠狠地給擊中了。

“你就當做，自私的人是我吧。”看著上杉姐有些哀傷並且自責的眼神，李維覺得自己貌似剛剛做了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這就說明了他作為政治家和色狼的不成熟。

“那，上杉姐，剛剛的話就當我沒說過好了。”李維故作輕松的聳了聳肩膀，死亡這種事情，掛在嘴邊可不好：“來吧，我們要做的事還有很多。統一關東之後，展望京都的時候就不遠了。”

“沒錯，自私的家夥是你！”

沒等李維說完，上杉姐似乎根本沒有聽他說什麽似的，似乎是負氣的一低頭，不去看著對方。

李維卻被上杉姐的一句話給說楞了。

每當他問為什麽，軍神少女卻馬上一直是舉起了李維“即興創作”的《魂之輪回》，幾乎是塞到了對方的臉上，這讓李維的面前只有那份樂譜，一股執掌的味道和墨水的味道撲面而來。

隨之而來的，貌似還有一股怨氣的味道。

“寫了這樣的東西，剛剛又說了那麽多的話。一句‘當做沒有說過就結束了麽’？”

“？？”往常李維都習慣與然上杉姐楞住，今天似乎反過來了呢。

“那個……既然如此的話，你想讓我怎麽辦？”

李維似乎感覺到了對方是在耍脾氣，這種手就要陪著對方。撥開了對方的手，他說道：“那，不要耍脾氣了，我在這裏聽著你的想法呢……”

“我要你怎麽樣？”似乎是有些喃喃的反問了一句，軍神少女的臉色似乎在變壞？不，應該是在變紅：“我想問你，你究竟想要我怎麽樣才對？”

最後一句話是咬著嘴唇說出來的。

“自從見到了你這家夥以後我就一直在被你改變著，你就是這樣去做的麽？一死了之就一切都結束了麽？”上杉姐似乎也是越說越來氣，一怒之下，手裏的三弦琴被扔到了一邊，站起了身來。此時，反倒是軍神少女步步緊逼的樣子。

“什麽魂之輪回，什麽魂之輪回？什麽是？”說到最後，上杉姐幾乎是把聲音從牙縫裏面蹦出來，刷的一下，將那幾歌譜紙撕成了碎片。

“你這家夥要懂得報恩啊！不要隨隨便便就把什麽死啊，死的放在嘴邊。”抓住李維的衣領，毫不猶豫的，上杉姐訓斥著對方。但是似乎沒有往日的威嚴，卻只是發著脾氣。

“你還好意思說嗎？隨隨便便的就死了，你以為活著的人比死掉的人會高興麽？那是更難受的一件事情！不論如何，我都能夠理解為什麽母親大人在父親大人之後，沒有多長時間便……你這家夥！難道不知道麽？姐姐大人和我，都會傷心的要死的！”

“……我應該……高興麽？”不知道為什麽，李維把心裏話說了出來。

上杉姐為之一楞，隨即更加用力地晃著李維的衣領：“啊啊啊，你這個超級白癡，在胡說八道些什麽東西？搞清楚自己的狀況啊！負責！負責！你給我負起責任來！別一死了之就那麽簡單，活下去給我負你應該負的責任！”

“……”李維徹底感受到了女人是多麽的偉大，她們的跳躍性思維可不是男人這種劣等生物可以比擬的。男人這種生物如果不是女人手下留情的話，估計在母系社會就已經被滅的幹幹凈凈了。

對方到底是怎麽了？一下子跳躍到負責這個層次面上來？我還沒推到你呢，負責也要給我制造個場景不是？

“寬……”

“？”按理來講李維的那雙耳朵為了聽見別人說自己壞話，已經練得相當靈敏了。但是上杉姐的那句話，還是讓他幾乎一個字都聽不見。

“上杉姐？主公？你……剛剛說什麽？”

李維一擡頭，看到的是白玉一般的臉已經紅透了的上杉姐正抓著自己的衣領。一雙手貌似在不斷的顫抖著——難道是必殺技零之技、八酒杯和無式爆發的前兆？

“寬衣！你沒聽見麽？”聲音在顫抖，可是卻努力的在保持一種威嚴。這種樣子李維見的多了，不過幾天似乎比較……厲害。

而且，李維基本上不知道對方在胡說八道些什麽？剛剛她說什麽？

“？？？？！！！！主公？”不會是吃錯了藥了吧？

“為我，寬衣！我不想說第三遍。”抓住了李維衣領的手放了下去，但是隨即，上杉姐一轉身，背對著李維，似乎不想讓對方看見自己到底是什麽表情。

轉過身去的一瞬間，某龍女那副用盡了往日餘威，極盡全力裝出來那麽一丁點威嚴和鎮定全都消失不見。剩下的，只有一種似乎後悔自己剛剛莽撞，又似乎在害怕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將會怎樣不受自己控制，又或者……已經六神無阻了？

真正六神無阻的，實際上是在上杉姐的身後。李維現在已經完全石化了——

他只聽說過柳三變，也就是妓女供著的祖師爺，當年寫個小曲能夠泡到N多MM，饒是如此，基本上也都是二手或者N手貨。李維從來沒有想過用一首歌就能打動了軍神龍女。

當然了，這的確不可能。十年之功，數次生死，乃至於此。

一瞬間，李維似乎福靈心至了。對方給自己這樣的暗示了，那自己也就別給臉不要臉了。辜負了上杉姐的一片美意，那就不僅是對對方的不尊重，也是對自己十年來的努力不尊重了。

只不過，李維顫巍巍的伸出手想要去執行他認為的，上杉姐這輩子最偉大的命令的時候，他也在想著——是不是有點幸福來得太突然了？怎麽自己只想要讓對方承認夫妻關系掛個名，對方就一下子……寬衣解帶了？

雖然，是很“霸道”的要求自己這樣做的。

“記住！”突然，就在李維的雙手即將碰到上杉姐的那一刻，對方卻大聲道：“明天，把這些事情全都忘了！你和我還是君臣之禮，別……搞錯了！”

“……”軍神少女的話就好像一盆冷水一樣，把李維的什麽性質都給澆沒了。

似乎……自己還是被小看了呢。和幾年前的新年，沒什麽本質上的區別。

“哎……”長嘆了一聲，李維雙手還是放在了軍神少女的雙肩上：“本來以為……主公你已經知道在下不是那種混蛋了……雖然我的確有時候比混蛋還不如。但是，沒想到你還是認為，我是只想得到你就什麽都不顧的家夥麽？”

說著，李維輕輕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有些苦澀的說道：“真是……我的失敗呢，我還以為，我這些年多多少少讓你覺得我是個值得你依靠的人，但是，我真的失敗了。實在是……抱歉，今天提出了那麽多無力的要求和無禮的話。”

說著，李維就想趕緊離開——這十年到底是成功了？還是失敗了？要說這種心理落差，讓他……都想要哭出來。只不過太奶油小生了，太瓊瑤了，太讓人覺得……

還是覺得不甘心和讓人絕望的可怕——對方竟然還是這麽想自己的。

“等……等等……我說你等等……你給我站住！”最後，還是龍女拉住了李維要走的手。

“誰告訴你我這麽想了？”雖然依舊是那張紅的快要變成武聖的臉，但是似乎卻又有了一絲的慌張：“警告你，你現在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現在，‘我們將拋棄各自之間的形態和意識’。”

這句話似曾相識啊。

那張紅唇輕啟之後的語句，貌似是《源氏物語》裏面最後一句話……李維被迫跟著上杉姐看書的時候，貌似聽過這句話啊。

“你這家夥啊，真是愛鬧別扭。”最愛鬧別扭的女人如是說道：“現在是我在命令你給我……寬衣沒聽到麽？別猶猶豫豫的，像個……女人一樣磨磨蹭蹭！你這個長的就像個娘娘腔的家夥！還以為這些年你多多少少有所長進。”

算得上是激將法了，龍女知道，李維最聽不得別人說自己的長相過於娘化的……

“你！……我！……”

果然，李維回身看著義理女咬著嘴唇把這些話說完的樣子，不由得有些惱火！如果此刻他狼嚎一聲直接推到了事的話……那他就是鬼畜王了，這場斷斷續續的馬拉松，也應該早就結束了。

“剛剛我的話，你也給我記住啊！”故意不去看李維看過來的眼神，軍神少女只是撇過頭去，從潔白的齒貝中蹦出了幾個字：“明天，不需對任何人說這件事情，姐姐大人也不行！不論是外人還是誰，我們之間的關系……只有我們能夠知道！”

……我@#￥#@，你這傲驕的義理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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